从男寝2栋出来,我自己到小吃街解决掉超大份砂锅饭。吃完饭又心塞的可以,直接到隔壁的酒吧里开了几瓶酒。
那酒吧的经理特别有钱,原因是他特别舍得坑我们这些还在读书的蠢蛋。如果今天我不是突然懂了什么叫做上帝的游戏,那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进去喝那些倍儿贵的东西。
说实话,说倍儿真的心里话。
哥今天才明白,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但哥实在是没想到,一见钟情的有可能是人家妈。就算是那小帅哥的女朋友哥都认了,真的,女朋友也总比是他妈好到哪里去,至少告诉我这年龄的距离不会这么卡人。
我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手下的酒瓶子就灌的越狠。
长这么大,大学都上到第四年,竟然还没有谈上一场恋爱,这也算了,我还上了全国男女比例不平等都能上榜的学校,整天晃荡的不是长着胡子拉砸的大老爷们就是如何伟般的娘们,就连眼福都没有,想想这残忍的现实,哥心都能碎成渣滓了!
等我把我半个月的生活费全部交给酒店收银员后,我哼着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走出来,眯着我的狗眼看天,原本还是明朗的天色在我的注视下渐渐染上了昏黄。
等我走到4栋,这短短的几分钟内,目光所能看得到的地方,一片漆黑。
我在想,是不是我瞎了。往常的路灯都是开着的啊,怎么今个儿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我要是真瞎了那还怎么办啊?我亲爹妈不会真不要我吧?应该不会吧,昨天他们还是给我打了学费和生活费
在我脑海的小人对着我絮絮叨叨的时候,十米多高的路灯在顷刻间点亮。从这条住宿街的尾巴到头,层层次次般亮起来。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景色,打心眼里从没觉着咱学校这么好看过,险些就奔泪了,还好,哥没瞎,是开灯的大爷喝醉了酒忘了开。
目光落下来的时候,我怀疑,有可能真瞎了,我只是在我幻想的世界里自顾自的过活。
梁灿站在离我两米开外的路灯下面,银白而笔直的杆子立在他身后,他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上身也是一件简单不过的T恤,下面却是瞎了狗眼的沙滩裤和人字拖。
我目光在他身上巡回扫视,内心叫嚣着:这就是我喜欢的人!她的儿子!
第四章:最后一个假期(2)
光是想想,我都有种要抱一箱红星二锅头回来好好拼一场。可怜的人生,爱上的女人有了儿子不说,光那女人的身份证年龄,都能做我妈。
梁灿的视线随着我定下的目光,随即犹疑的问道:怎么了?
我目光呆滞,脑海里全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
日后,在我冷静过后想想,当时我是不是疯了。
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不是我恋爱又立马失恋这么一回事,而是我目光如胶似漆般,黏在梁灿图案千奇百怪的沙滩裤上。首先说,这也不是问题,问题是目光的焦点,是他的裤裆。
好在梁灿很快就自己觉出我状态不对,向前走了几步,算是靠近了我这伤心的人,古城,你怎么回事?
我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梁灿拇指还停在他那白净而凌冽的下巴上,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照出如玉的色泽,问的。他接着道:你走的很快,特地过来谢谢你。
不谢不谢,我强打着精神,做豪迈状挥手,别和哥客气。
嗯,梁灿嗯了一声,又像是问到了我身上那熏得死夏天蚊子的味道,你喝酒了?
我点头,其实自我从酒吧里出来就有点醉人,现在脑袋里都是一团浆糊,完全是强打着精神在应对梁灿。
在我晕的要死要活恨不得倒地就睡时梁灿久久不说话。
嗯?我撑着脑袋的重量,继续微仰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他漆黑的双眸里有喷涌的意义,像是怜悯又像是同情。总之他这副表情和我那小表弟有得一拼,是那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有的优越感,自以为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界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自在感。
小样,这不寒碜我吗。我推开他,有话说,没话说哥要回去睡了。
梁灿的声音带点冷,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但我还是对此要表达一定程度的羡慕,听上去确实舒舒服服的,舒心。
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真是不大让人开怀,古城,你喜欢我妈?
我脚下一个趔趄,堪堪的顿住了脚步。谁他妈喜欢你了?!毛病啊!
等我后知后觉得听懂了梁灿的内容,我就只想撞墙,人家说的是妈,不是吗。
我的玉皇大帝小老头,他怎么知道的?
只是说真的啊,梁弟,我听说你在大湖南也是个高手,一般的高手语文都能驾驭。我相信你一定行。但是现在哥我拜托你,疑问句就要有疑问句的样子,这肯定句说出来让我还怎么能否认?!
沉默的细尘一片一片的将空间撕裂,没有标准答案的时候,只能将自己撇到一旁,让沉默成为故事的主角。
我踉跄着朝前走去,梁灿从身后追上来,不动声色的扶住了我,我完全没感觉到自己被人正扶着走,还想着,真是奇了怪了,我的世界怎么不地震了,路都这么好走。
后来,不知道梁灿走回去的时候,天还是不是黑的。想来也许是我无理了,这深夜里,天色岂不是正当黑不透风。我倒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当月光都躲起来的时候,人啊,还是别出去喝酒。
孤寂如月光都不愿意陪伴的时光,自然是该有些比月色更为冷凉的故事,正在发生或是即将发生。
对于这点,被梁灿送回三楼寝室里的我自然不知道。理由很明显,在倒床就睡这四个字里,我是个说到就做到的人。我发誓!
第五章:请学弟吃饭(1)
后面几天我都没见着梁灿,以及人家妈。
去年我还有的忙,和电信签了暑假工的协议,一直在学校的街道里拉学弟学妹们办电话卡。
一般的学妹看我这种样貌就愣了,愣的好的还知道办张卡,愣的不好的不仅卡没办成,人都走的老远了,还喜欢回过头来看我。
虽然对于在如此庞大的男性基数群中我都能胜出这点现实真相颇为欢喜,但办一张电话卡就有五块钱提成也真不是吹的,那是哥我打牙祭的伙食费。
今年别说了,电信负责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酒吧里喝酒,当时整个人真是哀莫大于心死,管不了那么多。来一个电话挂一个,对方来了三个,我索性就关机了。等第二天清醒了,人家也不打电话来了。真真的,这世界人满为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压根就没我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接起何伟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卫生间里上大号,早起来一发,健康绝对有。
喂?悠哉的接听。
阿城啊,何伟那边吵得要死,叽叽喳喳的让我恨不得现在就关了手机,你在干嘛呢?
蹲坑,我没好气,你说能干什么?
嗡嗡嗡嗡何伟好像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