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分散的六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花灯会一游,虽然后半部分杀出了一个李翠云,有些破坏好兴致,但总体上六个人也过了一个很愉悦的晚上。
“人生在世屈指算,熙城花灯夜已尽,此情共许何容易,今夕今夕记一生。”
花灯会即将结束之际,云凭语不禁抒怀一言,众人相视一笑。
今年熙城的花灯会,今夜的情谊,他们,一生都会记得。
翌日一早,金火离开了。
云凭语几人又在熙城逗留了几日,直到玉霖也向他们辞行,说要去往他处救治病人,他们也决定上路,前往邺城。
玉霖临走的前一晚,他约水花笺出来,递给他一小瓶药丸。
“玉郎中,你这是何意?”水花笺晃了晃白色的小瓷瓶,不解。
玉霖的神色并不如水花笺那般惬意,反而很慎重:“水公子可还记得,小生曾说过你身上有一种邪魅之毒……”
顿时,水花笺手中的动作一滞,脸色也微微一变。
“唉……我的这瓶药也只是暂时缓解。”
玉霖轻叹,瞥了眼水花笺腰间的酒葫芦,劝道:“小生奉劝公子以后还是少喝点酒,这终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总之,真正该做些什么,相信公子自己心中有数。”
“呵呵……”水花笺收起小药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
“还有,那位戾气太重的秦公子,小生也只说一句,放下心结。”
放下心结?
他,他们,谈何容易?谈何容易……
今日,熙城后城门口,四人还没走远,就听到一声女声急急的呼唤着,嗲里嗲气的。
“你们,你们等一下啦!”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林瑾希自问着,随即一想,脑中就浮现出了李翠云那张非比寻常,独一无二的丑脸,一阵阵的反胃。
“神仙哥哥……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都喊出来了,不用回头都知道肯定就是李翠云了!
“凭语大哥,我们快走,不,我们快逃!”
本着爱护弱势群体的理念,林瑾希十分有着爱护云凭语的自觉,他拉着云凭语的胳膊,就快步向前走。
“等…等等,瑾希弟。”云凭语拒绝着,竟停下了步伐。
两人回头转身,林瑾希却死死的闭着眼睛,他可不想晚上再做噩梦啊。
李翠云很快追上了他们,一看林瑾希厌恶态度,气闷的一跺脚:“讨厌!你居然都闭起眼睛了!你说说,本小姐到底是有多可怕?”
“呃……”很可怕哎,可怕得快要见着他死去的亲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 ̄▽ ̄\")╭最近感觉都木有人看了?是不是不好看?( >﹏<。)~不管怎样,故事已经开始,菜菜绝不弃坑,绝对坚持到底滴!
☆、萱衣坊的老板娘
“好了,好弟弟你乖乖,就睁开眼睛吧,逃不过的。”水花笺笑着劝道,他可是不在意,反正他是瞎子,眼不见心不忧的。
“不要,不要逼我。”
林瑾希还是紧紧闭着双眼,生怕一旦睁开之后,必然伤眼睛啊。
“她不丑。”秦有心突然说话了。
呃,林瑾希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睁开眼睛之后,他又相当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了,这回,真心“伤”眼睛了!
“有没有搞错?”
“当然没有搞错,就如你说的,本姑娘从来都是她貌美如花、如花似玉、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好吧,这次林瑾希举上双手双脚,百分之百的赞同了,不得不佩服李翠云小姐的恶趣味已经用到了她自己身上,这算是变装癖吗?
天知道李翠云撕下丑陋的人皮面具后,竟是这般的国色天香!
没错,天一直都知道。
“神仙哥哥,我长这个样子,你都不要?”李翠云羞涩的问去,眼波中是盈盈的春水流荡。
云凭语还是摇头,不为所动。
林瑾希看得眼睛发直,要是他是云凭语,还是可以先哄一哄,骗一骗,然后抱上床,享受一番的,瞧着这姿色,必然是“出门在外,暖床必备”啊,要不然岂不是暴殄天物?
当然,他永远不可能是云凭语。
“爱一个的心,是不会因为容貌美丑而有所改变的,在下希望翠云姑娘能早日找到真爱。”
林瑾希挠挠耳朵,云凭语又在说他一成不变的大道理了,听得他的耳朵都生老茧了。
“……”水花笺笑而不语,心情颇好。
三日后,一紫一白一蓝一黑四个身影站在了邺城城门下,云凭语等四人终于到达了耀州邺城。
“邺城,总算到了。”
这段时日,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云凭语难免有些感慨。
邺城位于整个耀州的中部,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是武林人士及商贾往来的频繁地带,因而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消息都能在这里打听得到。
城镇风格融合江南和西北两地,城里多为外乡人,若是走在大街上,放眼看去均是服饰各异,形形色色的人,真可谓“鱼龙混杂”,城中小的是非不断,却是掀不起大的风波来,据说是背后有一股神秘而巨大的力量在维护着。
“水公子,瑾希弟,秦兄,邺城已到,找寻记忆之事,本就是在下一人的事,若你们觉得有所不便,又或是另有打算,那也不必陪同了,在下一人即可。”
云凭语私下里早已做好分离的心理准备,他们并没有义务要陪自己一直走下去,他的过去如何如何,又何必牵扯到他们身上?
虽然能和水花笺,林瑾希等人相识,不失为人生一大幸事,但终归是免不了聚散离合。
“哎,凭语大哥你这么说话可就太见外了!”林瑾希有点不以为然,挥挥手道,“我不用打算其他,我只要娶到花笺哥就好了。”
接着,他又耸了耸肩,深情的望着水花笺,说得是字字含情:“花笺哥他跑去哪儿,我就追他到哪儿,天涯海角也在所不辞!”
对于水花笺的去处,虽然期间由于林家人对林瑾希的阻拦,让他断断续续的跟丢了那么几天,但林瑾希还是不依不挠的追了他很久,他们去过各个城镇,也没见水花笺多加逗留。
恐怕除了水花笺他自己,天底下还没第二个人能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包括这个神神秘秘,冷冷淡淡的秦表哥。
“好弟弟,这次不必天涯海角,我就留在邺城了。”水花笺拍了拍林瑾希的肩,说得一脸轻松,“找记忆这等事儿,看起来这么有趣,我又怎么会错过呢?”
“啊?”
林瑾希一瞪双眼,一脸的无语,果然,水花笺的心思真是比女人还难猜。
偷偷的瞪了瞪云凭语,难道这两人真的没有一点j-ian情吗?
“话说这里,真的能找到凭语大哥你的过去吗?”林瑾希问,从越城相识至今,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听云凭语提过这个城镇。
“应该。”云凭语淡淡的答。
“什么叫‘应该’啊?我看邺城是各种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我们一定能帮你找到相关的消息。”
“不必那么劳烦,只需要找一个人。”
“……”闻言,水花笺和秦有心互看一眼,皆是默然。
林瑾希眸光一闪,好奇道:“找人?凭语大哥,你要找谁?”
“一个女人。”
邺城,南大街,萱衣坊。
萱衣坊占地不大,门面也是个普通衣裳店的样子,顶多是木头牌匾上雕刻了几许纹样,多出了几分精致来,进门的窗台放上了几盆橘黄色的萱Cao,花葶细长坚挺,花苞开展而反卷,清香宜人。
萱Cao又名谖Cao,古人注曰:“谖Cao,令人忘忧”,“北堂有萱兮,何以忘忧?”故又是忘忧Cao,倒应了“萱衣坊”这店名儿。
“老板娘,早上那会儿我在巷口碰见了赵姑娘,她穿上了你给做的双蝶云烟裳,可漂亮了!她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一个劲说要好好谢谢你,改日还会登门送礼来呢。”
店里头,传来了一个妙龄女子的欢笑声,只见侧绑着一根发辫的女子,来来回回的收拾整理着各种布料。
“是吗?那你若是再遇上她,就说赵姑娘喜欢便好,登门送礼还是免了。”
她的后方,隔着一层暗色的纱帘,老板娘的声音柔和之中带着一份成熟稳重。
“嘻嘻,老板娘你不仅有一双巧手,而且人漂亮又大方,心肠也是超好的,怎么还不把自己给嫁了呢?我看东城做茶叶生意的何少爷人就不错。”
“小月,你在胡说什么呢?我看想嫁给他的,是你这鬼丫头才是吧。”
“讨厌,老板娘你又欺负我。”小月吐了吐舌头,低头一瞧见桌案上的订单,弯弯的眉毛就又蹙了起来。
“对了,老板娘,黄夫人订的那件绛红色的百蝶戏花罗裙又给退回来了,还说改得不合她意,这都第五次了!她非要用五色金丝线绣个什么五彩凤凰,花花绿绿的,一点也不搭,丑死了,她真以为自个儿跟皇宫里的皇妃似的,哼,臭美的老女人,有钱就了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