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你当真和你娘一模一样……她不要我,现在就连你,连你都不要我了?笺儿……”
全身开始逐渐腐烂的云凭语,没有人血维持的话,就活不了多久。
那种魔功练久了,反噬起来,也是相当可怕的。
“够了!不要再喊我‘笺儿’,根本就没有‘笺儿’,没有‘水花笺’!自始至终,只有‘林瑾奕’,只有要杀了你的‘林瑾奕’而已!”
水花笺的眼底微微发红,双手尽管被擒住,却还是挣扎着的去捶打云凭语的胸口,倔强厉烈的态度宛若一把冰刃,刺得云凭语的寒痛交加。
“是么,我知道了,原来连笺儿都不要我了……”
云凭语垂眸,径自摸着自己的心口,眼底漾着浅浅的水波,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角沁出一缝鲜红的液体,身子也摇摇欲坠。
“离开少主!”
这时,一阵剑风狂卷而来,赶过来的秦有心大叫着,持剑刺向云凭语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 ̄▽ ̄")面对惨淡的人生,菜菜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一切有因必有果,个别虐点狗血无能,请温柔的吐槽拍砖!另外,今天高考呐,各位考生加油呐呐~ヾ(≧奋≦)〃
☆、杀了他吧
菱洲墨城,离恨魔教本部。
被迫和水花笺分开的秦有心,赶紧其他寻找暗门机关,终于下了地下通道。
寻着光亮之处,秦有心抬眼所见,便是水花笺和云凭语纠缠在一起,他跌坐在地,双手也被云凭语的擒住。
“离开少主!”
见此,秦有心即刻拔剑,一阵剑风狂卷而来,准确无误的刺向云凭语的后背。
“凭语!”
生死一刻,见云凭语有危险,一直在暗处观摩的诗萱,双瞳猛然一缩,她也及时冲了过来,替云凭语挡下这凶猛的一剑。
“凭…凭语,小…小心……”
诗萱捂着腹部的伤口,精致的脸部因为痛苦而紧皱在一起,吐血不止,倒在了地上。
“找死!”
云凭语转身,眼神一变,体内沛然的真气爆发而出,挥掌就震飞了秦有心,“砰”的一声脆响,似是骨骼乍然断裂之声,血腥味也随即飘散开来。
“有心!”
水花笺担心的叫唤着,欲要跑向秦有心那边,却被云凭语拦住了。
“我现在就杀了你,好不好?”
渐渐的,云凭语无法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绷直的侧脸看起来无情绝然,一刹那便死死扣住了水花笺的脖子,唇间逸出丝丝的至寒的嗤笑。
“你死了的话,你和我,都不用这么痛苦了。”
水花笺被他用力钳住了下巴,觉得自己的颚骨都要断裂了一般,小脸也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濒临窒息。
“咳咳…你…你杀……杀了……我…我吧…”
胸口像是被大石压着,水花笺感到一阵阵的窒息,眼底含泪,嘴唇艰难的蠕动着。
“反…反正,十几岁时…你抱着我…睡觉时,你…你也…好几次…都…都像这样,掐…掐着我…我的脖子,想…想要我死……”
水花笺回忆起那段时光,夜深人静时,云凭语拥着自己入眠,他以为自己睡着了,可是水花笺只是在假寐。
他好害怕,深切的感受着脖间气管的手掌束缚,慢慢的,空气在流逝,呼吸变得困难,然而好几次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了,云凭语却总在关键时刻就放手了。
“是啊,我的好笺儿,你偏偏是林瑾奕,是你娘的亲生儿子,偏偏每句话都是假的……”
云凭语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压住他的心痛,手下一点点的用力。
死吧,让他死吧……
他死了的话,就不会背叛自己,不会欺骗自己,不会嫌自己脏,不会害怕自己,不会认为自己是怪物……
也绝对不会,不要自己了……
“咳…咳咳,唔…唔……”
水花笺向上翻着白眼,他的脸逐渐变成了青绿色,四肢也开始不住的抽搐,完全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表现。
这一次,死了,他终于要死了吗……
水花笺清澈的泪珠慢慢的流出眼眶,一滴滴的,滴落在云凭语的手背之上。
终究,终究还是不忍心,舍不得啊……
终究,还是和多年之前那样,云凭语松开了手。
他没有杀任何人,抱着受伤的诗萱安静的离开了,也没有,没有再看一眼水花笺,没有留下一句话。
这次的除魔行动,武林正派人士发现了几道暗门,和藏匿在其中的魔教份子们展开了大大的激战,总算是除去了魔教的中心力量。
激战中,斩风护法战死,诗萱护法重伤,年轻的离恨教主更是成了饮血的白发魔人,带着剩余的教徒们,行踪是遮遮掩掩的,只能四处躲避追踪,但早已不构成威胁了。
七日后,水花笺和秦有心均是养好了伤,水花笺辞别林瑾希,想去耀州边境看望故人,林瑾希答应了,由秦有心跟着,随他一同前去了。
耀州边境,某个村落。
“花笺哥哥,你来啦,嘻嘻。”
绑着两个发辫的小丫头一早就在村口招着小手,咯咯的笑着。
其实,珠珠一家三口并没有死,而是被水花笺藏了起来。
因为珠珠和自己有过接触,唯恐离恨魔教会伤害他们,水花笺便先一步行动,做出杀人的假象骗过了云凭语,骗过了魔教的人,骗过了天下人。
诚如水花笺曾经所说过的,珠珠确实和她的爹娘在一起,生活得很幸福。
“嗯,珠珠乖不乖?”
水花笺也笑,面对这个小丫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乖,我可乖了!”珠珠点头,一脸的得意之色,“不只爹娘夸我乖,连云大哥哥都夸我乖哦?”
水花笺的神经瞬间紧绷,陪同他前来的秦有心也吃了一惊,滞了滞,水花笺缓过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刚才说,云…云大哥哥?!”
珠珠却还是十分肯定的点头:“对啊,就是春天那时候来问路的云大哥哥,还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饭菜呢,花笺哥哥,你想起来了吗?”
“……他来过?”
“嗯,虽然我们搬家了,可是云大哥哥好厉害,还是能找到我们,之前也来看过我和爹娘好几次了,还给我们做饭吃的。”
珠珠说到兴奋之处,就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
水花笺的脸骤然一白,隔着面纱,他的指腹摩挲着脸上的“贱子”两字,神思在不知不觉之中涣散。
“云大哥哥做的饭太好吃了,人间美味啊,可惜花笺哥哥你都不在。他还说,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喊上你,我们大家再大吃一顿呢。”
珠珠的双眼里亮闪闪的,一个人说得可高兴了,却见水花笺半晌没个反应,心中不免疑惑。
“花笺哥哥,你怎么都不说话?”
“少主……”见此,秦有心暗自提醒水花笺。
“嗯,一定还有机会……”水花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强颜欢笑道,“我们大家一起,好好的吃一顿。”
“嘻嘻,那真是太好了!”
珠珠的眼睛笑成了两个弯弯的小月牙儿,不由的拍拍手。
“对了,每次做饭时,云大哥哥还说……”突然,珠珠眼珠一转,想起了什么。
“他说什么?”
“他说啊,对花笺哥哥你,他从不会下毒,不会像你一样。”
“……”
水花笺的脸顿时惨白,咬紧了下唇。
“嘻嘻,珠珠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云大哥哥好久都没有来了,我好想他啊!花笺哥哥,你想不想见他?”
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望着水花笺,纯真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如花的笑靥似乎可以一直明媚下去,直至天荒地老。
水花笺好羡慕,好羡慕这样无忧无忧的人生。
“我……不知道。”
想不想见云凭语呢?
那样一头白发,双眼无神,全身腐烂的云凭语呢?
水花笺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告别了珠珠一家,走在郊外的小道上,尽管有秦有心陪着,水花笺一个人还是一直闷闷不乐,这一刻,总算打破了沉寂。
“有心,我是不是很坏?”
“少主……”秦有心一惊,喃喃的唤道。
“这样满口谎言,满腹心机,不择的手段去算计一个人,这样的我,不配做你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