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以杀人行凶为目的,只是给那个老家伙点颜色看看,吓唬吓唬。所以他会报警,希望这里的警方能及时出现。
如果没有及时出现……那只能说明男孩运气不好……默哀。
“不过,冲你体贴地提供地图和钱包,叔叔会尽量给你找个安全舒适的地方,不让你冻死吓死。”
钱惟宁心情越发好。
一刻钟以后。
“我们还有多远?”
“三个街区。”
“刚才你就说三个街区!没看错地图?你会看地图吗?”
“没看错,街区面积很大,我可以叫一辆车。”
“叫车?为什么不早说?”
“你不让说话。”里昂很诚实地回答。
“快快快,叫车叫车!”钱惟宁没有亏待自己的打算。
时间拖久了,没准德鲁克现在就醒了呢?
——醒了也找不着他在哪里。
可小家伙的外公,到是随时有可能找这个小家伙。
所以还得加快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 钱惟宁去药店,目的很明显对不对2333
☆、火炎羊的鞭
矿星的城市交通系统,和这里的建筑群一样,也有地上和地下两部分,地下轨道远比地上滑车更加发达,只是为了避开深井一样的建筑物,路线也更加曲折。
滑车离地三米行驶,车体形状呈两头尖尖的橄榄形,车身喷涂酷炫的荧光黄,尾部喷s_h_è 两道白色火焰,看起来十分高大上。
而事实上也确实高大上,光是小费就比车资贵一倍。
毕竟方便嘛,金钱就是时间。嫌贵?去坐地下铁啊。
钱惟宁在地面上,看里昂通过光脑系统呼叫滑车。
“我们只要再等五分钟。”里昂cao作后,向钱惟宁解释。
“这么麻烦……哎,那里有一辆下来的!”
驾驶员坐在车头位置,看起来瘦瘦的,很是精神:“你们好,欢迎来到矿星!”
“不是预约的那辆。”里昂说。
“没错,不过,我的车不需要小费哟,x_ing价比不能再合适了,客人不考虑下?”驾驶员笑容满面。
“管他呢,有一辆上去就是了。”钱惟宁不讲究。
他抱着里昂上车,一看车厢里还提供有偿的酒类和零食,遂毫不客气地开吃。
虽然他讲究无本买卖,一来在市区直接动手并不是理想环境,二来现在花里昂的钱,他不心疼。
至于省钱?那是什么概念?
钱就是用来花的,花光以后再去搞就是了,现在不及时享受,要把钱带到坟墓里面去吗?
钱惟宁摸出一瓶酒,就要打开盖子。
但一只手及时拉住了他。
“干什么——哦,这里有你喜欢喝的果汁吗?自己拿。”
钱惟宁很聪明地不说“我给你挑”。他在这里就是个文盲,能判断出酒类的原因,当然不是看字,而是看见这里的迷你酒瓶和酒会上的,有相同商标及包装。
“喝酒不好。”里昂说,“这种酒的成分并不适合你。”他刚清理完处女地身上的健康隐患,不打算再来一遍。
“哦?你还懂这个?”钱惟宁挑挑眉毛,“糟老……你外公都教过你什么啊?”
“分析、演绎、归纳、推理。”
“真是个奇怪……有趣的老人家……”钱惟宁啧啧有声,“你又学到了什么啊?”
“我还在学。”里昂说,“但是你不能喝酒。”他依然拉着钱惟宁的手。
岔开话题未果的钱惟宁:“嘿,你管我!” 这种酒是他在这里找到难得能下咽的了。
“喝酒不好。”里昂坚决。
“有什么不好?”
“悲伤矿酒不是所有人都能喝的。”驾驶员搭茬,“我推荐你尝尝瓦特,就在你左手第三瓶,瓦特是爷们儿的烈酒,不喝不爷们。”
——那必须喝。
钱惟宁拧开方形白色酒瓶的瓶子盖,仰头就是一口。
一道清冽而辛辣的火线,沿着食道,从咽喉窜到腹部,再从腹部沿着脊柱,直冲大脑!
钱惟宁吹了声口哨:“爽!”
随后他才问:“那个悲伤什么酒,为什么不能喝?”
驾驶员呵呵笑:“用着翻译机,你们是外地人吧?本地人都知道,悲伤矿酒里面有一种酮。”
“酮?什么玩意?金属吗?”钱惟宁晃晃酒瓶,眯着眼往里看。
“不是金属,是激素。”驾驶员说,“我们本地人从小喝起来没关系,外地人肠道缺少一种菌群,不能分解悲伤矿酒里面的酮,会被直接吸收并作用于人体。”
“那又怎样?”
“那种激素会极大幅度地削弱男人……呵呵你懂得。”驾驶员在小孩子面前还是留了几分余地的,虽然话没有说透,但显然暗示得很明显。
钱惟宁的手停在半空,不由怒意满满。
——喝个酒也被提到某方面,尾人一切都和他对着干!
考试前夕的学子,会发现周围很多和考试有关的词汇;异国他乡的游客,会发现景点有许多外地人;孕妇怀孕后,会发现身边好多孕妇;第一次买了个名牌包包,会发现满大街都有拎这个牌子包包的人……
个人的偶然因素,随着关注而让人觉得是个普遍现象,这是孕妇效应。
钱惟宁的偶然因素,实在让他自己时时刻刻都无法忽视,因此无论在盥洗室里莱恩的目光,还前座驾驶员的话语,在他看来,统统是讽刺。
非常严重的讽刺。
值得受到非常凶残的教训。
然而,钱惟宁还得忍。
毕竟这里是闹市区,动静太大不好。
——就让你再多活些时候。
他恨恨地想。
随后非常自然地将话题引导过来,又喝了一口瓦特,哈哈笑着:“天啊,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啊!不过,有削弱,就一定有增强是不是?老司机可不能藏私哟。”
“不藏私不藏私!”通常男人间一旦讨论起这个话题,再口拙的人也得表示表示,而驾驶员,从他主动接话的行为看,绝对不是个内向腼腆的人物。
“矿星虽然生活条件差,但是还有人坚守在这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他突然问后座的乘客。
钱惟宁立刻问:“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一种动物,叫做火炎羊。”驾驶员说,“羊鞭很丑,但是威力十足,嘿嘿嘿,‘威力十足’哟!”他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哦?”钱惟宁也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难道比药店和医院还有威力?那种东西,现在还不能人工合成吗?”
“合成的哪有天然的好?要知道,拍卖会上只要有火炎羊鞭,一定会被大富豪或者财团买走。没有背景的药店和医院削尖了脑袋想采购,但近百年来无不失败而归,这种抢手程度,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嘿嘿嘿……”
“嘿嘿嘿……”钱惟宁喝着瓦特,跟着笑,“你说的那东西,这里药店有卖?”
“药店,啊,你们要去药店……合成品,柜台销售的只能是合成品。但凡有一点儿天然成分,要不就是天价,要不就给贵宾留着。”驾驶员说,“我一开始以为你们就是来买这个的。毕竟矿星这么荒凉,只有这一样东西是硬通货。”
——天价的火炎羊鞭?是个好东西。
无论从经济价值还是实用价值,都是个好东西。
钱惟宁问出他最关心的话题:“那么,活的火炎羊在哪里有呢?”
想也知道,“天价”不是一个女人加一个小孩的光脑能搞定的,与其被药店狠宰一刀,钱惟宁觉得他自食其力,做一笔无本买卖更加合算。
谁知听了他的问话,驾驶员笑得连滑车都抖了一抖:“啊呀呀,我真的误会你们了,你们来矿星做什么呀?连火炎羊灭绝几百年了都不知道?”
“见鬼了,我哪知道来这做什么。”钱惟宁嘀咕,“灭绝几百年?呵呵,没有驯养过吗?”
“驯养失败。所以才珍贵呀。”驾驶员回答。
钱惟宁又无精打采起来,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搞到?
连号称“最爷们”的瓦特,也没那么好喝了。
“不一定。”里昂忽然开口。
要论筛选资料,从浩如烟海的文件中准确提取需要的部分,他显然是一把好手——身体对能量的需求是一个黑洞级,脑内对记忆的储存也是一个黑洞级。
“不一定?至少有五百年没见过活的火炎羊了。”
“灭绝是一个数量概念,必须在确定某一物种最后一个个体已经死亡。火炎羊的分布区域是整个矿星系,自然寿命平均三百岁,种群延续可以长达三代,在超过这么长的生命周期后,采用适当的时间频次确定矿星没有个体存在,才能宣告火炎羊的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