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很懂的嘛。”驾驶员夸奖,“很厉害哟。”
“谢谢。”被夸了要道谢。
“所以说,还是有活羊存在的可能?”钱惟宁说话时,舌头有点大。
“这个么……火炎羊生存的条件虽然苛刻,但是我们有十分先进的装备,人力物力都不缺,就连帝国的专业捕猎队也出动过,但这几百年来都没有发现,必定是灭绝了呀。”驾驶员回答。
随后,他又补充:“不过话说回来,很多不相信官方公告的人,都过来试运气,最近这百十来年才少了。而市面上也没有新的羊鞭流出,不知道是真没抓到,还是货品秘密出手。”
——这么说来,还有希望?
“对了,其实除了狩猎活羊以外,还有一种捡漏的手段。”驾驶员又说。
“捡漏?”这个词听起来很有意思。
“矿星系有一处基地,当年是古火炎羊的繁殖区。”驾驶员说,“里面有风干的羊尸,羊鞭虽然不如新鲜的,但也有八成威力,是市面上那些合成品无法比拟的。比在矿星系没头苍蝇一样乱找,冒着被火炎羊烧成灰烬的风险,安全系数很有保证。”
“在哪里?”
“就在矿星。不过,那个地方是有主的,缴纳一些象征x_ing的基地建设费,就可以进去寻找了。毕竟用金钱保平安嘛,就算没有找到风干羊尸,把这次活动作为探险也很值……”
“在哪里?”
“两位客人对此感兴趣?”
晕乎乎的钱惟宁一摸口袋,醒悟自己零资产的现状,遂抓起里昂手臂:“给他小费!”
驾驶员微笑着,将滑车变向,冲着城外飞去。
——基地游客越来越少,拉两个人过去,百分之十的提成到手,欧耶!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黑车拉客的即视感2333
☆、里昂的搭档
钱惟宁沾沾自喜地盘算着“重振雄风”的事。
在星光号上,他就打定主意赶紧给自己弄点药——没有哪一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因此当时他的借口是去夜店去泡吧去猎艳,其实际目的也就是去……药店。
只不过他的这一借口遭到众人一致反对,钱惟宁这才退而求其次,在酒会进行中,耍了花招跑出来。
现在,一个大好机会在向他招手,怎么能错过?
他颇有几分熏熏然、飘飘然,得意地哼起小曲儿。
驾驶员感觉到乘客的心情不错,自己也不由咧开了嘴巴,无声微笑。
看来车上这家伙有点儿喝醉了,是个好机会。
要知道“瓦特”虽然号称是一种爷们儿喝的酒,当地人其实更喜欢把喝“瓦特”的家伙称为“蠢货”。
换言之,没有谁傻乎乎地去喝瓦特,除非脑子瓦特了。
因为那酒太容易醉。
且令人醉后毫无反抗之力,危险系数非常大,是矿星的违禁品。售卖需要许可证,购买也需要出示健康证明。
钱惟宁知道这一点吗?
——知不知道和他没关系。
一般人在喝酒之后,总是一根筋,难以保持理智,非常单纯地为了某一目的做出不可理喻的事。
现在钱惟宁满脑子都是怎么弄一条羊鞭,好给自己补补身体,重振雄风,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驾驶员的心思就在于此。
他给钱惟宁喝了酒,趁着他晕乎乎脑子不太好使,通过套话,把握住对方的兴趣点,成功地说服了客人,把钱惟宁往火炎羊遗址基地送。
至于那片基地在五百年内快被挖空的事儿,他提都不提——没找到?那是你运气不好呀,有人在那里找到过,不然为什么把那一带特别划出来,收费进入呢?
而收费收多少,这就呵呵了,面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家伙,拿多少钱,他们自己说了算。
至于客人身边的小孩子,那就更好对付了。
钱惟宁两眼迷离中,忽然手掌被两只小手包住。
“我们不去药店了吗?”里昂问。
“去药店干什么?”钱惟宁打了个酒嗝。
“不是去买礼物吗?”
“有什么礼物能比火炎羊鞭更好?你外公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你不考虑给他弄条鞭补补身体吗?”
“可是我想买发胶。”
“发胶?发胶哪有羊鞭令人喜欢?你还小,完全不懂男人的心思。”
“可是……”
“没什么可是。”钱惟宁粗暴打断,“你放心,你的外公只会因此褒奖你。”
驾驶员在这个时候,开口:“小家伙要买发胶么?”
“是的。”
“火炎羊的羊角和羊蹄,是制作发胶的最好原料哟,你不知道吗?”
里昂回忆着发胶罐上面的原料表,不说话了。
无数灰狼粒子,通过手掌接触,在钱惟宁身体里,随着血液循环,跑来跑去。
另一些灰狼粒子,在滑车的光脑芯片里,跑来跑去,滚来滚去。
“喂喂,你干什么?”钱惟宁看着里昂把光脑伸到自己面前,上面写着一行字:“安静,这车不对劲。”
“你搞什么啊?”他皱着眉,仔细分辨。
那行字消失,又跳出一行:“火炎羊遗址基地,在三百年前就没有任何羊尸了。”
“你怎么知道?”
“群星帝国大学出版社,《矿星防骗手册(第三版)》第181页到第224页。”
“所以说,其实我们在浪费时间?”钱惟宁嘟囔着,手指在光脑上敲敲打打。
“是的,而且我恐怕这是一辆黑车,没有在矿星交通局登记过,驾驶员和基地是一伙的。他们有很多投诉记录,但是他们的老板很厉害,最后只交了象征x_ing的罚金解决问题。”
“这样的啊……”钱惟宁眼神越来越清明。
在灰狼粒子努力清理乙醇的成果下,他渐渐清醒。
“我们该怎么做?”他问。
“报警?”光脑跳出一个单词。
“呵、呵、呵。”钱惟宁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你别乱动,别乱讲话。一定别乱动知道吗?”
里昂点头,抓住了安全带。
“老兄,地图呢?我们在哪儿?离那个基地还有多远?”钱惟宁扬声问驾驶员。
“快到了,还有半小时。”驾驶员回答。
钱惟宁说:“好像已经出了市区?”
“是的。”
“那你赶紧停个车,我喝多了,下去撒泡尿。”钱惟宁叫道。
“现在?”
“当然现在,你要我尿在车里吗?”钱惟宁没好气地嚷嚷。
“好好好。你确定这鬼天气在外面能解决?小心冻上。”
“少废话,快点快点!劳资一边撒尿一边走,总行了吧。”钱惟宁催促。
滑车平稳减速,停在一处岩石嶙峋的地方。
“行,你等等我。”钱惟宁赶紧下车,微微弓着腰,跑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过了五分钟,他探出头来:“嘿,老兄,你有纸吗?”
“纸?”
“妈|的,劳资要上个大号,这鬼地方连个树叶都没有!”钱惟宁粗俗地叫起来。
“哈哈哈,你等着!”驾驶员一边翻找,一边小声嘟囔,“果然是外地土老帽,啥都不懂,没把你弟弟冻下来算你厉害。”
钱惟宁手里抄着一块石头,缩在巨石后面,默默嘟囔:“这个傻|逼,敢惹到劳资头上,劳资是黑吃黑的祖宗!”
驾驶员出去送纸。
里昂看着他的身影转过巨石。
听见很轻微的一声“咚”。
又过了五分钟。
钱惟宁抱着一堆衣服,脚步轻快,得意洋洋走回来:“跟劳资玩杀人越货,哼!”
“你杀了他吗?”
“小家伙,我怎么会杀人呢?我只是把他脱光了放在这里休息而已。”钱惟宁回答着,一屁股坐下,开始翻战利品的口袋,“这个是现金吧?”
“嗯。”
“归我了。这呢?”
“口香糖。”
“我尝尝——行,不难吃。这暖呼呼的干什么用?”
“类似手炉,暖手用的。”
钱惟宁打量里昂几眼,漫不经心的说:“你拿着吧。”
“给我?”
“毕竟这车是我们两个劫的,分赃一人一半。”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不不不,情报的提取也很重要。”钱惟宁说,“这是你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