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颜查散以为白玉堂掉下刀坑死了,所以哭的撕心裂肺,加上机关之声阵阵,惊动了二楼的杨延顺和潘美。杨延顺一听白玉堂来了,先是一喜,随后脸色一变,大叫道:“大哥,你快走!你一个人是救不出我们的!这冲霄楼太危险了,快回去,不要为我们以身犯险!”
白玉堂听后直摇头,“不行,我一定要救你们出去!当初咱们结义金兰,我怎么能留下你们在这受苦!就算是死,咱们也要死在一处!”说完就要迈步过来,颜查散一看,大叫一声“大哥!”
白玉堂心中一惊,忙去看颜查散,就见颜查散跪在地上,对着自己不住磕头,以头碰地,磕的砰砰直响,“大哥,求你了,你快走吧!不要再过来了,太危险了!你快走啊!求你了,你快走啊!不要管我们!”
“三弟!”白玉堂哽咽一声,泪珠滚滚而下,“大哥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呢?”
颜查散猛然站起身,威胁道:“大哥,你若不走,我就一头撞死在铜柱之上!你就不必再来救我了!”
杨延顺一听,也在楼上喊道:“大哥,你若再以身犯险,我也一头撞死!”
白玉堂哀叹一声,只觉得肝胆俱裂,看着颜查散作势欲撞,急忙道:“三弟别动,大哥走...大哥这就走!”
杨延顺听罢,这才放下心来,喊道:“大哥快去秦家老店,蒋四哥在那里!还有小妹书瑶,她...她被白莲花宴丰掳走,此时不知死活,你一定要找到她!”
白玉堂点点头,含泪看着颜查散,道:“三弟、二弟,等大哥回来!大哥找回小妹,就立马回来救你们!”说罢,白玉堂飞身出了冲霄楼,甩下两行热泪,跳出王府,直奔城外而去。
城外,秦家老店内,翻江鼠蒋平蒋则长只觉得右眼皮狂跳,自己寻思着一定没有好事,自从众家太保出门去寻杨八郎,一直都没有下落,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正唉声叹气,突然房门被人推开,正是三哥徐庆之子,白眼眉徐良。徐良进门就过来拉着蒋平往外走,边走边说:“四叔,杨八郎有下落了,你快去看看吧!”
蒋平一听,急忙跟着徐良来到店门前,就见六太保常天灰正与众人说着什么,走进一听,原来他是回来报信的,说是看见杨八郎被押进了王府。蒋平一拍大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众人一商量,急忙翻身上马直奔金陵城。走到半路途中,就见路旁有四人混战,还有一人斜倚着大树,满脸的着急。金枪太保于台文一看,倚着树的那人正是五弟常天庆,不禁疑惑,他不是暗中保护杨八郎去了吗?怎么会在这呢!
没等于台文想明白,常天庆也看到了众人,急忙跳起来招呼众人。“大哥!六弟!我在这,快过来!”
众人赶到跟前,一看常天庆受了伤还没等问怎么回事,就听蒋平嗷唠一嗓子,拽出峨眉刺,加入四人混战。于台文回头一看,除了蒋平之外还认识三个人,分别是大五义中的大爷钻天鼠卢方,二爷彻地鼠韩彰,三爷穿山鼠徐庆!另一人长得十分英俊,一身官衣,手拿着宝剑,却不认得是谁。由于蒋平的加入,原来三打一变成了四打一,不过那人依然不落下风,于台文不禁暗自钦佩,真是好武艺!
再说常天庆咳嗽了一声,道:“大哥,快让他们别打啦!都是自己人,误会啦!我这伤不是展兄弟打的,是被涪王打的!”
于台文一听,更加疑惑,二太保凌松走过来,自怀中掏出一瓶药,递给常天庆,道:“先吃两粒药,再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常天庆接过药,说道:“我跟着杨老弟潜进王府,被涪王发现,打伤了我。回来的路上,正遇到白五爷和这位展兄弟。白五爷问我怎么受伤了,我便说杨老弟被涪王抓了,白五爷便进城去救杨老弟,叫展兄弟送我回客店。不成想白五爷前脚刚走,卢大爷他们就赶来了,以为是展兄弟把我打伤的,这才打了起来!”
于台文听得明白,刚要出手阻止面前混战的五人,却听穿山鼠徐庆叫道:“不只因为你,还因为这小子勾走了我们的小五,我们弟兄追了他一个多月了,他要是不把小五交出来,我们就得要他死!”
于台文迟疑了一下,又问常天庆道:“这个展兄弟到底是何许人也?和白五爷又是什么关系?”
“南侠展昭!”常天庆答道,“和白五爷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御猫展雄飞!”凌松闻言一惊,急忙来到于台文跟前,附耳说了什么,于台文听罢面色一惊,小声嘀咕道:“这应该算是家事吧,恐怕我这个外人不好c-h-a手。”
凌松也点头应和道:“的确,咱们只好在旁看着,不过...一时半刻也难分胜负。”
白凤棠一听此言,便道:“大哥,我要上去帮忙!”
于台文眉头一皱,五个打一个,怕是有违江湖道义,便把头一摇,“不行!南侠名号响彻大江南北,乃是正道之人,咱们不能落井下石、以多取胜!”
白凤棠只好作罢,焦急地看着混战的五人,五人一直打到明月东升,还没分出胜负,蒋平等人一边打一边叫骂着,而那名叫展昭的侠客却是一直未发一言。于台文和凌松在一旁看得清楚,这展昭的武艺还在四鼠之上,只不过一直不下狠手,否则四鼠早就趴下了。就在这时,忽听道旁有人骂道:“你们干什么!不许欺负人!”
四鼠一听这话,急忙放下手中的兵器,而那展昭也收回宝剑,面露喜色。于台文转头去看,也不禁面露笑容,心说可算不用再打了。
再看说话那人由远及近,一身白衣,腰跨宝刀,正是五爷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来到近前,四鼠急忙上前问候,哪知白玉堂却是看都没看他们,而是直奔展昭,关切道:“你没事吧!怎么不还手?净被人欺负!”
展昭笑了笑,刚想要答话,突然面色一惊,“你怎么受伤了?”
四鼠一听,也急忙上前关心道,“怎么啦?谁打你啦?”“小五怎么能受伤呢?谁干的!”“小五没事吧,快来,大哥背你回去疗伤!”
“哎呀,起开!”白玉堂赶走四鼠,气道:“死不了人的!”
于台文见状这才上前道:“白五爷,好久不见!”
白玉堂一见于台文,急忙道:“快!跟我去救二弟,他们被关在冲霄楼中!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凌松一见,铁扇一摇,阻拦道:“慢!白五爷,莫急!”
白玉堂面色一寒,“你要干什么?”
凌松笑道:“白五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阻止大家去救人,只是觉得此时救人,不是最佳时机!”
“那你说何时是最佳时机?”白玉堂反问道。
凌松答道:“五天之后,涪王大寿!到那时,我们不但要救人,还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问责
秦家老店,屋内坐着一圈人,左边半圈是金枪镖局的八家太保和白凤棠,右边半圈坐着五鼠,最后一位是紧挨着白玉堂的展昭。在展昭的身后,还站着江夏三鬼和白眼眉徐良。众人正在商议如何去救杨八郎,就听锦毛鼠白玉堂率先问道:“凌太保,你方才所说涪王大寿之事,具体的情况还要说明,还有,到时候我们又该当如何救人?”说完众人将目光都落在凌松的身上。
凌松微微一笑,道:“前些日子我等兄弟去打探杨老弟的下落,听闻江湖上的朋友说涪王大寿将近,五日之后,就会在王府举行宴会。这次宴会请来了很多江湖豪杰。说是豪杰,其实大多都是那些贪图荣华、献媚取宠之徒,而且,也是准备要跟着涪王造反的人。”
于台文打断道:“名为寿宴,实为借机密谋造反,对吧?”
“大哥说的是。”凌松点点头,继续道:“杨老弟被关押在冲霄楼,冲霄楼咱们是碰不得的...这一点,想必白五爷已深有体会。”
白玉堂面色一红,无奈道:“不错,冲霄楼实在凶险,我险些丧命在那。想要从冲霄楼中救人,难比登天。”
屋内众人闻言面色就是一寒,都知道白玉堂生平气傲,快意恩仇,从没有犯难的时候,如今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足见冲霄楼果真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方。大五义的四鼠听到五弟这样说,更是心中惊惧,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四个却是太了解白玉堂了。想当初,白玉堂跟随师父学艺,他的师父在江湖上人称“西洋剑客”夏玉奇,精通西洋八宝转心螺丝钉和机关术方面的技巧。白玉堂更是在机关术上下了苦功夫,虽然尚不及其师,但也是江湖上少有的懂得机关术的能人,要不然他敢一个人两探冲霄楼吗?不过白玉堂都在冲霄楼面前服软了,这冲霄楼也太可怕了!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着一个‘愁’字,都在为冲霄楼犯难,唯有坐在白玉堂身旁的展昭关心着白玉堂,小声道:“以后切莫一个人独闯冲霄楼!如果非去不可,我陪你去。”
旁人没有听到,白玉堂却是听得仔细,心中一喜,眼望展昭,含情脉脉。
凌松又道:“冲霄楼碰不得,但我们还是要救人,这突破口就在涪王身上!平日里咱们见不到涪王,但是寿宴当天,涪王必然现身,到时候......”。
蒋平马上接话道:“凌兄弟的意思是说,咱们大闹寿宴,劫持涪王,让他交出杨老弟?可这样的话,就是以下犯上,犯了王法啊?”
凌松摇摇头,“蒋四爷,涪王有反心,此乃路人皆知之事,朝廷早就注意到了,要不然...怎么会把杨老弟派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