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路转过身来,在夜色中盯着面前人,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来,骂道:“你这冤家!”
杨延顺哈哈大笑,将白子路拦腰抱起,又回到牙床之前,“夜色深寒,娘子莫着了凉,快与为夫上床暖暖身子!”
白子路却将其推开一边,正色道:“大人...你......”。
“慢!”杨延顺打断道:“别叫我大人。”
“那叫什么?”白子路问道。
杨延顺蹲在白子路面前,牵过其一双手,道:“你可以叫我夫君、丈夫、良人、官人、孩儿他爹!哈哈!”
虽是夜幕深邃,但白子路仍可看到杨延顺脸上的银荡,急忙摇头,道:“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杨延顺颇感无趣,不知说何是好。白子路则是思前想后,开口道:“不如我叫你‘郎君’如何?”
杨延顺当然是无所谓,连声称好,白子路却依旧满面正色,道:“我有正事要和你说,张明檀他...他不是我的主子!”
“哦?”杨延顺一愣,“那谁是?”
白子路:“金陵,涪王!”
杨延顺:“涪王?”
“嗯!王爷现在张府,而且...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杨家...八郎!”白子路小心说道。
杨延顺却是倒抽一气,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又猛然问道:“他怎能知晓?”
白子路:“那把九环金攥定唐刀”。
杨延顺:“你是说,涪王是为了试探于我,才叫人抬出那把大刀?”
白子路点点头,没再说话,杨延顺却是长叹一声,深感懊悔,坐回床边,愁眉紧锁,也没再说话。白子路看在眼中,有心劝说于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小心地靠进杨延顺怀中。杨延顺见状不禁喜从心来,揽过其人,轻声道:“算了,早晚涪王都会知道的,不想了。倒是子路,你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
白子路急忙点头,想了片刻,便问道:“郎君,你为何身在洞香春而不是绿池?子由怎不在你身边?”
杨延顺一愣,本以为白子路会问些有关自己的事,没想到他问的却是白川。不过转念一想,哥哥问弟弟的下落,也在情理之中,可提及到白川,自己不禁阵阵心寒。此时白子路来问,便只好如实回答,将之前的经过一说,白子路是呆在当场,口中呢喃道:“子由竟是汝南王的人!”
杨延顺叹息一声,却见白子路突然跪倒在自己面前,哭诉道:“郎君,子由虽不该潜伏在您身边监视于您,但我断言,他对您的爱意是真非假,看在如此情分上,还望您饶他一命!”
杨延顺连忙将白子路拉起,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若是想要他x_ing命,还会放他随汝南王离去?还有,以后切莫再跪拜于我,有事直接对我言说,你在我心中,情深义重,胜于泰山!”
白子路闻言欣喜万分,可一想到白川,心中又愧疚非常,但也无可奈何。杨延顺搂着白子路肩膀,轻声道:“子路放心,待我忙完眼前一些事,便会把你从涪王身边要过来的!”
话音一落,便听窗外更鼓喧鸣,五更天至,一只公j-i报晓,天色微亮,夜雨方停。杨延顺见白子路眼中似有离去之意,便道:“你先回张府吧,但是不要告诉涪王你我的事,我也不问你涪王的事,免得你陷入两难之地。”
白子路心中一暖,道:“郎君心如明月,子路当不易不移!”说罢,推窗而出,离了洞香春。
杨延顺留在屋中,兀自言语道:“ 不弃不离...哎,有门不走,每次都破窗而出,这身高来高去的武功真叫人头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知州府内,白玉堂正在来回踱步,几日之后就是自己大婚之日了,这一天的意义无比重大,成败都在此一举,不过...哎,一想到小妹,便觉得愧对于她啊!
“大人,大人!”突然一阵叫喊声打断了白玉堂的思绪,抬目望去,便见看门的张磊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冒失,毫无礼数!”白玉堂骂道。
“大人,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信啊!”张磊答道。
“哦?”白玉堂忙道:“拿来看看!”说完结果张磊手中的信件,刚扫一眼,不禁心中一颤,“他人在哪里!”
张磊:“谁呀?”
白玉堂:“送信的人!”
“走...走啦!”张磊不明就里。
白玉堂不禁失落万分,紧握着手中的信,迟迟没有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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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之日
杨延顺正坐在房中,忽然有人推门而入,正是天一。
天一:“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杨延顺未答而是反问道:“距七月十六还有几日?”
天一道:“今天是七月十四,两日之后便是七月十六了。”
杨延顺闻言起身欲走,天一忙道:“大人何处去?”
杨延顺:“去忙些要事,晚些回来。”说罢便出屋而去,留下天一一人,不知是何滋味,只好静静守候。待到夜半时分,杨延顺才迟迟赶回,沐浴一番后,便解衣上榻。天一枕在杨延顺身旁,思量许久,才开口唤了声大人,却不见杨延顺应答,起身来看,后者早已入睡,只好作罢。
接连两日,杨延顺皆是早出晚归,与天一所言甚少,更未行床第之事。待到七月十六日这天来到时,杨延顺却破天荒地睡了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才堪堪醒来。睡醒之后,看看身旁的天一,不禁心中s_ao动,心想这几日冷落了美人真是不该,遂俯身亲吻天一。后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所惊,但马上反应过来,伸手揽住杨延顺,媚态百出。
杨延顺见此早就【欲】火腾起,当即伸手解开天一亵衣,俯首入怀,赶赴巫山。一番云雨之后,二人仍旧缠绵不分。天一躺在杨延顺怀里,轻抚杨延顺胸膛,轻声道:“大人,若有一日,你不要我了,该如何是好?”
杨延顺看着天一,想了半响,自项上解下黑白双鱼玉佩,将白鱼玉佩交给天一,自己留下黑玉,道:“我若负了你,你大可执此玉佩前来寻我,亦或,前来杀我。”
天一接过白鱼玉佩,紧握手中,想要再抱紧杨延顺,却不防被其一把推开,就见杨延顺走来床榻,来到镜前,兀自梳洗长发。天一又道:“大人,奴家还有话要说。”
杨延顺摆了摆手,道:“有事等我今夜回来再说吧,此时我尚不能分心,可好?”
天一自是点头应答,杨延顺轻轻一笑,转身出了房门,走下楼来,站在洞香春大门前,眼见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长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再抬眼看看天边,红日将垂,远山在望,正是一番好景色。又过了片刻,一顶官轿自街角转出,四个青衫小厮抬着官轿四角走得飞快,转眼间已来到洞香春门前。为首的一个年轻小厮环顾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杨延顺身上,脸上立马变换笑容,走上跟前,低头跪拜道:“大人,小的们来迟了,罪该万死!”
杨延顺摇摇头,道:“无碍,本是我出来得早了,你们来的正是其时,起来说话吧!”
那小厮急忙起身,恭敬道:“多谢大人海涵,如今时辰将近,敢请大人上轿吧?”
杨延顺说了声好,便低身钻进官轿之中,坐稳后,四个小厮也各就其位,有人喊了一声起轿,便抬起官轿,飞奔而去。
洞香春楼上,花魁天一凭栏而望,看着渐隐于街尾的官轿,不知为何心中满是不安,只得轻声叹息,祈祷万事无非。
单说杨延顺坐着官轿走街过巷,飞奔的官轿逐渐变缓。杨延顺掀开手边轿帘,只见身边又多了一顶官轿,也是四人所抬,轿上一人正满面笑容,向自己抱拳示意,正是兵马总管张明檀。而官轿的周围则围着七八个锦衣人,白子路赫然就在其中。
杨延顺看罢,便放下轿帘,闭目养神,兀自忖道:“张明檀啊张明檀,今夜
便是你的死期呀。这也怪不得别人,谁叫你站错了队伍呢?”
两顶官轿并排而行,轿中两人心思各异。时间不大,已到了知州府门前,老
远就听到了鼓乐礼器之声,传送入耳。张明檀率先下了轿子,来到杨延顺轿前,
道:“文大人,咱们到了。”说罢伸手揭开较帘,杨延顺深舒一气,走出轿子,
看看张明檀,道:“走吧,咱们去为柳大人贺喜啊!”说着二人一前一后走向知州府大门。
今夜的知州府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处处洋溢着欢愉之情。门前的一副新联更是惹人注目,就见上联书:扫净庭阶迎客驾;下联写:携来笙管接鸳舆。
杨延顺点点头,心道不错。门前的老管家杨伯看到二人,急忙跑上前来行礼,随后高声唱道:“统制官张大人到!”说完又看向杨延顺,不禁面容一慌,不知如何来报。张明檀在旁见此,眉毛一挑,怒道:“这是汴京城来的文大人,还不快让你家老爷出门迎接!”
杨伯急忙跪倒赔罪道:“小老儿有眼不识,望大人见谅啊!我这就去找我家老爷!”说完便要进府通禀,却见杨延顺摆摆手道:“不必了,今夜是知州大人的大喜的日子,何烦他出门迎接,咱们自己进去就行了,走吧!”说完迈步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