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杨延顺倍感震惊,能够让于台文吃亏的人,那定是手段非常,高手中的高手!想罢,当即一躬身,“五哥,六哥,受小弟一拜!”
接着,于台文又介绍道:“七弟复姓夏侯,字慕徒!”
“七哥昨夜的鬼头刀,真叫小弟胆寒,佩服佩服!”杨延顺赞道。
夏侯慕徒谦逊一笑,未作他言,于台文却道:“七弟所长并非兵刃,而是拳脚功夫。武林人无不称道神拳太保的那双手,当真是硬可击石,柔可破水!”
杨延顺连连点头,“于大哥,莫非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能人都在你这镖局当中?”
于台文摇摇头,“贤弟呀,你太抬举我啦!九弟,快过来,我替你引见一下!”说完,只见一个身材不高,面色发青的年轻人走过来,不用多说,这就是那九哥啦!
于台文:“这是咱镖局的九太保,他的大名,在江湖中可比我们强多啦!”
杨延顺一听,心中称奇,九哥的武功自己是了解,并不算是太好,为何又能名声远扬呢?不过转念一想,能身居镖局的九太保,定是有高人一等的技能!故而杨延顺十分谦虚,道:“愿闻其详!”
“要是说起九弟,那可是武林中前五十年,后五十年,加起来一百年才得此一个的奇才啊!”于台文卖起关子,各位太保更是神情自豪,杨延顺愈加来了兴趣,“于大哥快快告诉我吧!你若不说,我可亲自问九哥啦?”说着作势要问。
于台文道:“好,九弟,你自己来说!”
那九哥见此,只好撅着嘴,答道:“我叫雷震雷鹏飞。”
杨延顺一挑大拇指,“好名字!”
九哥一听,面色缓和下来,刚要说话,却听二太保凌松摇着铁扇子笑道:“鹏飞万里偷日月,雷横三江纳须弥!九弟的偷天须弥手可是让江湖中各大镖局、银号闻名丧胆啊!想咱们镖局自建成以来,唯一一次被人盗了镖,便是拜九弟所赐!我等毫无办法,最后亏得大哥出面,收下九弟,这才使得天下再无盗贼敢打咱们镖局的主意!为什么呢?谁敢在九弟面前班门弄斧呢?九弟可是功不可没啊!”
杨延顺听罢此番话,自心中佩服!看似毫不起眼的人却是镖局中数一数二的太保,更是名震江湖的高手,看来武林之事远非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
九哥雷鹏飞回到座位,于台文面容一暗,叫道:“小妹过来!”
不用想,杨延顺便知道是谁,自己也是硬着头皮,拱手道:“见过凤棠小妹!”
白凤棠一声未吭,站在于台文身旁。于台文面沉似水,道:“小妹,你与贤弟有何过节,今日便说开来,解了这个结,日后方可平常相处啊!”
杨延顺闻言急忙道:“先前都是在下不好,冒犯凤棠小妹之处,还望见谅!我与白大哥为手足兄弟,日后也自当待小妹如亲,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于台文点点头,杨延顺说的十分诚恳,虽有意避讳二人的过节,但一个男人敢于向女子低头,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再看看小妹白凤棠,仍是一脸的怨气,遂开口道:“小妹,贤弟如此谦逊,你还是原谅他吧!”对于白凤棠,于台文向来宠溺,一来全镖局上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子,大家都把他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二来,白五爷在江湖上的名号响当当,有他的亲妹妹在自己镖局里使得许多江湖败类不敢轻易前来s_ao扰,谁都不想得罪白五爷,自然也就没人敢来得罪白凤棠,金枪镖局也算沾了小妹的光。
再说小妹白凤棠,事到如今也只好点头称是,自己实在拿杨延顺无可奈何,无论是大哥白玉堂还是于台文都对他青睐有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归是有让人喜欢的地方。想到此处,白凤棠便把心中怨气打消,当然,昨夜杨延顺失手冒犯自己的帐不能撇清!
如此一来,杨延顺便算结识了金枪镖局里的九家太保外加小妹白凤棠,可大家却都不曾知晓他的身份,故而凌松率先开口问道:“说了这么久,我等还不知贤弟高姓大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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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辩众太保
最怕流言刮骨刀,祸乱人间不可饶。
看透红尘千般事,无愧于心逞英豪。----左更白起
话说杨延顺一听有人问及自已身份,不禁心中压抑,有心诓骗,却又觉得失礼,思虑良久未言。于台文见状,心知杨延顺必有难言之隐,刚想劝说,却见杨延顺撩袍跪倒在地,满面正色,答道:“关二爷在上,各位兄长,小弟不敢隐瞒真身,只是...怕我说出来了,诸位容我不得!”
此言一出,在座无不称奇,心说没听说江湖上有哪个败类啊,再说与白五爷结义的人能坏到哪去?为何他会怕我们不容他呢!
于台文容颜一变,却又急忙笑道:“贤弟快起来说话,我等皆敬重与你,又怎会容不下你呢!”
杨延顺并未起身,看看堂上的各家太保,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开口道:“我乃天波杨府、令公膝下那不孝的八儿,杨平杨延顺是也!”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凌松最先脱口而出:“你便是杨八郎?”“是!”
铁沐风:“你也是大辽的常衮?”“不假!”
常天庆:“你与大辽于越关系暧昧不堪,更曾助他横扫西域?”“确有此事!”
常天灰:“你s_h_è 伤了大宋双王呼延佩显?”“是我所为!”
雷鹏飞:“如此说来,你是个卖主求荣之辈?”
听到此处,杨延顺不禁站起身来,只觉心中有话不吐不快,看看众人,反问道:“若说我卖主求荣,在下不禁要问,谁是我主?”
雷鹏飞立即答道:“当今圣上!”
“此言差矣!我在军中之时,乃是先皇当政!”杨延顺道。
雷鹏飞:“那你也不该背主投敌啊!”
杨延顺虎目一睁,怒道:“君不正,臣投他国;父不义,子奔他乡!当年先皇亲信国丈潘章,j-ian臣当道,昏君无谋,才使得我杨家满门忠烈血染金沙滩,此事天下百姓皆知!金沙滩一战,我为辽国所擒,幸有耶律休哥保我不死,残留x_ing命。后西域诸国起兵,辽国萧太后委任耶律休哥为帅,平叛西域!他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唯有鞍前马后,替他平乱,这算错吗?”
雷鹏飞哑口无言,六太保常天灰接话道:“但你助纣为虐,帮着耶律休哥血屠西域多国,此事你有何辩解?”
杨延顺冷哼一声,道:“此乃军国之事,尔等江湖人怎会明白个中道理!西域乃华夏之大患!辽人虽然可恨,但人人向往中原文明,心怀崇敬之意!可西域蛮族不同,他们只想争夺天下,侵占土地。若是辽国不作为,任由西域壮大,那时我大宋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辽人的虎狼之师,更有西域的戎狄之患啊!”
常天灰不知如何作答,常天庆急忙帮衬道:“那平乱之后,你却因功封为大辽常衮,你身为汉人,怎可受北国之官?岂不是忘本之为!”
“汉人不可为辽官,辽人不可受汉职,这种想法只有大宋君臣才有!你去辽国看看,金殿之上,满朝文武,却有半数汉人!辽国唯贤是举,不分辽宋,能人尽可为官,故而才有如此强盛的国力!当年宋辽相争,扫南灭宋兵马大元帅韩昌韩延寿也是宋人,但他在我大宋别说当个元帅,便是一个偏将军也当不得!你可知为何?”杨延顺反问道。
常天庆:“为何?”
“大宋的庙堂传统,非亲不取,非财不用,不看才能,只靠党派,以文制武,致使天下大才流于他国,谁之过?再者说,我杨八郎本是令公的螟蛉义子,我的亲身父母乃是后汉刘继元之臣,并非汉族。若我任大辽官职是忘本,那我在大宋,岂不也是忘本?难不成我还能举兵造反,恢复我后汉江山?”杨延顺一番话吓得常天庆后退三步,倒在椅子上,举兵造反的话他都说得出来,谁还敢与他争论。
七太保夏侯慕徒此时发问道:“你为辽国征战,怕是涂炭了边关百姓无数吧?”
杨延顺正气凛然,答道:“为将者,军令一下,便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此乃兵家之常事!但我八郎延顺,刀下从未有大宋亡魂,枪下也未伤及汉族百姓!”
话音落下,大堂内寂静无声,气氛颇为尴尬。于台文早已回到自己的天王椅上安坐,此间向二弟凌松一使眼色,后者当即心领神会,先前一步,打破僵局,笑道:“杨贤弟,莫要激动,军国之事我等江湖Cao莽如何听得懂啊!再者说你现在‘囚于南国’,本能回到辽国享受富贵荣华,却是没有,可见你还是留恋大宋的。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当初的选择定是有你的道理,我等不在其位,不谋其事。现如今你来到了金枪镖局,大家相识一场,便是缘分,何故争得你死我活?是对是错,都留给世人评说便了,我等镖局的兄弟,只认光明磊落、重情重义的汉子,也向来不怕世人流言!杨贤弟,若是你能看得起我等江湖莽汉,你我依旧兄弟相称如何?”
一番话说得雍容有度,杨延顺倍感暖心,方才情绪激昂,现在想想实在不该,故而一抬手,道:“各位英雄若是容我,延顺甘愿拜诸位为兄!”说罢拜倒在于台文脚下。堂中众人看看杨延顺,又都把目光落在于台文身上,等他示意。
于台文紧绷的面容突然一松,显露欣喜之情,又急忙起身亲自扶起杨延顺,道:“杨贤弟,今日一见,方识英雄俊杰!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无愧于心便是真男儿!贤弟,往事如何,大哥不去过问,自今日始,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递给杨延顺,说道:“贤弟,你拿好这串佛珠,以后无论是谁,只要拿着这串佛珠登门,我金枪镖局愿听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