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 作者:左更白起(四)【完结】(14)

2019-05-18  作者|标签:左更白起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恩怨情仇 铁汉柔情

  于台文听罢,摆了摆手,他此时带着孝带,白巾缠头,面色低沉,“四弟,可你要知道,以咱们现在的处境,别说主动出击去抢人家的粮Cao物资,便是咱们自己安安稳稳的守城,都万般艰难!”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都默默点头。随后,二太保凌松禀报了城头的布防情况,五太保满眼血丝,声音嘶哑,也禀报水门的布防。高君保刚想出言赞赏,忽然有手下兵卒来报:“禀告两位王爷,行宫外有一人自称白山白子路,说是替人传话来,有要事要对两位王爷讲。”

  郑昭明和高君保对视一眼,都是心中明白,那白子路是杨八郎身边的人,定是替杨八郎传话。高君保没有说话,而是等着郑昭明做决定。郑昭明沉思片刻,开口道:“带他进来!”

  时间不大,白子路被带进屋来。屋内众人尽皆熟悉,也没客套,只见白子路跪在地上,道:“小人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奉我家郎君之命,有几句话讲给诸位听。”

  “起来说话!”郑昭明凝眉注视。

  “谢王爷!”白子路站起之后,一拱手,答道:“我家郎君夜观天象,见北方玄天危宿异动,西南朱天参宿黯淡,南方炎天鬼宿隐逝,故而断言,近日必有天灾将降。故而派小人前来通禀,使诸位大人早做准备,以防叛军趁天灾再生人祸。”

  郑昭明面容一变,“那你家郎君是否曾说过,会是什么样的天灾?”

  白子路恭敬答道:“既是天灾,自然难以预料。不过郎君说了,他能看出来,那么他的师父...通武王自然也会知晓。所以,还是望众位大人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郑昭明面无表情,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白子路再次叩首告辞,转身离去。郑昭明见白子路依然离开,这才开口问道:“老哥,你说杨八郎此话可信吗?”

  高君保想了一想,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是他又说的不是很清楚,咱们也不知到底会有什么天灾,如何防备?”

  于台文咳了一声,接话道:“高王爷,杨贤弟的意思不是叫咱们防备天灾。天灾若至,非人力可改也!故而,是叫咱们防备叛军,以防潘美趁机攻城。毕竟,他们师徒俩是最了解对方的,杨贤弟能夜观天象,那潘美定然也能。郑王爷方才言叛军动用百辆大车运送什么,想必正是为了防备此天灾,只不过,我等尚且不知。唉,怕只怕...只能坐以待毙了。”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只不过在此坐以待毙,也忒憋屈了。凌松想了半天,开口道:“高王爷,在下有句话不吐不快!”

  高君保忙道:“二太保尽管说来?”

  于台文一看凌松面容,便已知他想说的是什么,这也正是自己心中一直都有的疑虑。就听凌松问道:“王爷,何不请杨八郎出战潘美?这其中的优劣,不用多说,总比咱们在此坐以待毙要强的许多!”胡天黑也应和道:“是啊,让徒弟和师父大战一场,看看到底谁更厉害些!”

  于台文也一拱手,道:“王爷,我赞成二弟想法,叛军势猛,潘美更是所向披靡,若是请出杨贤弟,或许我们还有反攻的机会!否则...咱们困守扬州,早晚有弹尽粮绝的时候!”

  高君保知道这里面的麻烦事,故而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郑昭明。郑昭明眉头紧皱,一摆手,“此话休得再提,众将官守城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未敢多言,便匆忙离了行宫。出门之后,凌松问于台文道:“大哥,今日王家千岁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对咱们的建议言听计从,可为什么在搬请杨八郎一事上,竟是如此决绝?”

  于台文沉吟片刻,答道:“想必这中间还有许多事情咱们不知道,既然王家千岁不准,咱们就规规矩矩守城吧。”说完,又拉过五太保常天庆,道:“五弟,水门那边你定要仔细万分,谨防叛军水师偷袭!”

  常天庆嘶哑着嗓音答道:“大哥放心,天灰...天灰以命相换,终使得楼船为我所用。有楼船在前挡着,叛军旬日之日,攻不过来的。”

  于台文双眼一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我兄弟守城去吧!”

  言罢,众人各自回去守城,暂且不提。

  是夜,杨延顺正在房中照看天一,两个幼子挤在身边,天一满面憔悴,但却是掩不住的喜色。

  “大人,听说你给两个孩子起了名字?”天一问道。

  杨延顺:“不错,哥哥叫长庚,弟弟叫斯年。”

  “杨长庚...杨斯年......”,天一低声念道。

  “不”,杨延顺摇了摇头,“文长庚、文斯年。”

  天一听罢面露喜色,“大人起的好名字,这两个孩子忒有福气。”

  杨延顺浅浅一笑,看看长子长庚,百般喜爱,但是一看次子斯年,总觉得心慌,又想到长子的名字,就觉得心中不安。天一看出杨延顺面有忧虑,便问道:“大人,莫不是尚有心事?亦或,天一惹到大人不悦?”

  杨延顺急忙宽慰道:“不是,你莫要多想。对了,我交给你的白鱼玉佩可还在?”

  天一闻言自怀中掏出玉佩,道:“此玉佩天一一直贴身携带,大人所赠,不敢失落。”

  杨延顺接过玉佩,又掏出自己的黑鱼玉佩,将两支玉拿在手中,道:“这双玉佩虽不值什么钱,却是我生父文颜台留给我的唯一物件,多年来不敢离身。我从未见过他老人家的模样...唉,如今我已有子嗣,便传与我儿罢了,愿我父在天之灵,佑护他的一双孙儿。”说完,将黑鱼玉佩放在着长庚怀中,将白鱼玉佩交付斯年手中。两个孩子手握着玉佩便往嘴里去塞,杨延顺宠溺一笑,又轻捋天一发丝,温柔道:“我杨延顺竟然也会有儿子,辛苦你了...夫...夫人!”

  天一闻听此言,双眼一红,落下泪来,“大人,你终于肯认我为妻了!”说完,泪如雨下,怀抱两个幼子,钻进杨延顺怀中。

  杨延顺喟叹一声,轻轻搂着天一,宽慰半响,随后道:“天一,此时扬州动乱,实在不是良辰,等到此间事了,寻得吉时,你我再奉子成婚,堂堂正正娶你过门,给你名分,可好?”

  天一摇了摇头,道:“大人,天一不需要,天一只要大人在心中承认我为妻就好,其余的我都不要。”杨延顺听罢此言觉得更加对不起天一了,只得将她搂紧,待到夜深之后,二人和衣而卧,相拥入梦。

  而窗外,白山白子路轻轻叹息。他自从行宫回来,便打算来找杨延顺回禀,不过见杨延顺陪着天一,不敢打扰,便一直在窗外等候。一直等到屋内烛火吹灭,二人已然入眠。白子路知道今夜杨延顺是没时间见自己了,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不敢嫉妒,却也难以释怀。他只好缓缓踱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哪知才走了三五步,便觉周遭风起,彻骨凄寒。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并没有任何贼人来袭,正在疑惑之间,忽觉脖颈一凉,伸手一摸,冰凉的液体!放在鼻前闻闻,没有血腥味,是水。不过...这空荡荡的宅院中哪来的水啊?也没有下雨...下雨?...下雪!

  白子路猛然抬头,但见夜幕中翻滚着浓云,漫天的雪花旋落......

  ☆、雪之灾

  清晨之时,杨延顺尚在睡梦之中,只觉得周遭冷气嗖嗖,不由得蜷起身来。身旁的天一似是也感觉到了寒冷,往杨延顺怀中钻了进去。杨延顺这才醒来,睁开双眼,看看怀中的天一和两个孩子,不经意间瞥到了房门开了一条缝隙。杨延顺这才明白,怪不得觉得冷,定是夜间时候房门被风吹开了。看到此处,杨延顺便轻轻下床,来到门前一站,顿时觉得寒气逼人。等他从门缝中向外一张望,先是一愣,随后大惊失色!就见房门外漫天银色,一片雪白。“下…下雪了!”杨延顺惊呼一声,急忙将房门关好,回到床前,掖好天一的被脚,穿戴好衣物,出了门。站在院中,杨延顺叫来仆人,问道:“这雪何时下的?”那仆人打着颤地答道:“老爷,自昨夜里便下了起来!”

  杨延顺看他冻的颤颤抖抖,便问道:“府中可有木炭?快去生些火来取暖!”

  仆人答道:“老爷,府中的木炭并不太多,白大人说要留下来给夫人和少爷们先用。”

  杨延顺点点头,当即唤来阿妙,“快去给夫人生火取暖,好生照料着。”随后又问仆人道:“既然府中木炭不足,那就快去外面买些回来,这雪下的大,不生火取暖定是不行的!”仆人急忙答道:“老爷,白大人一早就带人出去买了,就是不知怎的,到了现在还没回来。”

  正说着呢,就见白子路带着下人两手空空地回来了,一见杨延顺,白子路垂头丧气道:“这雪下的忒急,我到外面买木炭,哪知道早都被人抢光了,此时就算有钱都买不到。不过还好,咱们府中本来储备了一些,足够夫人和两位公子取暖用了。”

  杨延顺摇了摇头,道:“可咱俩和仆人们也要取暖的啊,现在木炭不足,就先烧木柴取暖吧!”

  有仆人答道:“老爷,府中的木柴也不够啊!叛军围城,打柴的樵夫没办法出城,咱们也买不到。”

  杨延顺一听,眉头紧皱,“那咱们总不能活活冻死吧!”说完环顾四周,只见院中种着树木,便一拍脑门,“这不都是柴禾嘛!来人呢,给我把树砍了!全都砍了当柴使!”

  白子路出言道:“郎君,这些树木本是用来造景的,若是都砍了生火,岂不是坏了景色?”

  杨延顺搓着手答道:“人都要冻死了,还看什么景啊?树砍了可以再种,人冻死可就都完蛋了!”说完,亲自带领下人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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