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 作者:左更白起(四)【完结】(15)

2019-05-18  作者|标签:左更白起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恩怨情仇 铁汉柔情

  等把树砍好之后,劈成了柴,杨延顺分给下人们抱回自己的房间取暖。杨延顺也得以歇息,和白子路一起围着火炉前取暖。白子路问道:“郎君,这大雪便是你之前夜观天象所预测的天灾吧?”

  杨延顺点点头:“雪下的这么大,一夜之间,便逾数尺,岂不是天灾?况且这是南方,怕是百年都难得下这么一场大雪。”

  “雪下的这么大,涪王会不会退兵啦?这样一来,岂不是天助我等?”白子路兴奋道。

  杨延顺摇了摇头,“怕是不会,我师父潘美定是早已预见这场大雪会来,怕只怕…叛军已有准备,唯有扬州守军措手不及。到时候叛军趁机攻城,对我等实在不利啊!”

  白子路添了些木柴,使火苗燃得旺些,又道:“反正郎君事先已经派我告知他们了,若是他们不自做准备,也怨不得别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没等杨延顺把话讲完,突然有人在房门外叫道:“老爷,我抓住了一个小偷!”

  杨延顺和白子路一听,都是一愣,谁还敢来我白府偷盗,岂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白子路起身打开房门,面前正是丫鬟阿妙,身后跟着两个下人,押着一人,低头垂目,不过衣衫凌乱,看样子已经是被打过一回了。

  众人进了屋,杨延顺看了看那小偷的模样,疑惑道:“阿妙,你抓错人了吧?这不是栓柱,咱们自己的人嘛?”

  这个栓柱是府上的一个家丁,为人勤快老实,平日里少言寡语,是个老好人,杨延顺对他印象还不错。

  阿妙:“没错,就是他!他偷夫人的木炭,被我抓住了!他供认不讳,夫人心软,不忍责罚,叫我带来给老爷发落。”

  白子路一听,怒火中烧,上去就是一个巴掌打在栓柱的脸上,“敢偷夫人的东西,你活的不耐烦了!”说着就要拔剑砍人,杨延顺急忙拦腰抱住,“不至于不至于,怎可轻易杀人!”安抚好白子路,又转身问道:“栓柱,你偷夫人的木炭干什么?我不是给你们分发了木柴去取暖吗?若是不够继续砍树罢了,何必要偷东西呢?”

  栓柱跪倒在地上,涕泪交流,哭诉道:“老爷呀,小人也不想啊!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呀?你说出隐情来,或许我还可以饶恕你。”杨延顺很是大度地说道。

  栓柱:“老爷,实不相瞒,小人一个月前也刚刚做了父亲,孩子才满月,可正赶上百年不遇的雪灾啊!小人家里简陋,难避风雪,这木柴取暖也不管用,又没有钱财去买木炭,孩子冻的直哭,我妻以泪洗面。小人虽然在府中得以取暖,可一想到家中妻儿尚在受苦,心里百般难受,故而才想偷点木炭送回家中给妻儿取暖。”说完,又是砰砰砰地磕头不止,“老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杨延顺一听,动了恻隐之心,眉头紧缩,想了半天,良久开口道:“去把管家给我叫来!”

  时间不大,管家白不同来了,“老爷,您叫我?”

  杨延顺指着栓柱问道:“咱们附中的仆人婢女,有没有谁家还像他家一样房屋简陋,难避风雪,既没有木炭取暖,又没有口粮果腹的?”

  管家白不同听罢,叹息一声,道:“老爷,不满您说,咱们府中的下人们几乎家家都是这样的。您和白大人是北方人,想必是见惯了这大雪大寒,可是…可我们没有啊,小老儿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才赶上这么一次。我们家里的房屋遮风挡雨还可以,但是却挡不住严寒大雪啊!此时叛军围城,城内的所有物资都短缺,我们是既没有棉衣御寒又没有炭火取暖,恐怕再过些日子,能不能吃上饭都是问题了!”

  杨延顺面色沉重,白子路也搭言道:“唉…白伯说得不错,叛军围城又赶上天降大雪,恐怕咱们府上过些日子也不好过……”。

  杨延顺点了点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终于开口道:“栓柱,你且站起身来,我不怪你,你现在便回去家中,接来妻儿与你同住。我白府虽说不大,但还可遮蔽风雪,免得你妻儿受苦。”说完,又对管家白不同道:“你去通知各奴仆婢女,但凡家中有此情况的,皆可将老幼带来我府上。冷了我给棉衣木炭,饿了我给粮食粥饭,只要是在我府上做工效力的,我杨某定然保你全家免遭灾难!”

  此话一出,白不同和栓柱赶紧跪倒谢恩,白不同连口称赞,老爷您真是大善人,积了大德了!杨延顺摆了摆手,叫他们退下赶快去办此事,随后他却独自呢喃道:“积德吗?唉…我厮杀疆场多年,手上染满鲜血,不知背负了多少业债。在这之前,我尚且不在意甚么积德行善一说,但如今我膝下已有两子,尽在襁褓之中。来日苦多,长路漫漫,我不求他们能受老天多大的庇佑,只求他们能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顺利长大成人便好,至于积德嘛…哼”,杨延顺摇了摇头,“先弥补了业债再说吧!”

  白子路在一旁听罢,忙道:“郎君但请宽心,那战场厮杀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古往今来的为将者,哪个手下没有万千人命?他们不都活的好好的!又何况郎君一向心善,天地良心,定会保佑两位公子长命百岁,逢凶化吉!”

  杨延顺听得悦耳,搂过白子路在怀中亲昵,良久又道:“这几日可要辛苦娘子你了,府中上下事务,尽皆交付你手中,若有难处,就来寻我,切莫自己扛了。”

  白子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二人又亲密半天,屋内炉火燃得正旺,也引起二人的□□,故而脱衣上榻,两厢缠绵,暂且不提。再说此时城外,白雪皑皑,叛军营寨升起阵阵炊烟,整齐的巡逻队在营盘外游荡。令人惊奇的是,叛军竟是人人穿着棉衣,像是早已事先准备好一般,没受到一点天灾的影响。

  二太保凌松站在城头之上将这一切都看眼里,本来只是身子寒冷,可一看叛军的阵势,心里又凉了半截。反观扬州守军,凌松面色低沉,城头上的兵卒一个个裹着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都蜷缩在城垛之下,抱着枪矛,冻得傻掉了一般。凌松出声叱责,确实根本无人动弹,气得他朝旁边的一个兵卒踢去,哪知那名本来靠在城垛上的兵卒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凌松眉头一皱,上去仔细探察,已经没了呼吸,冻死了。

  凌松猛然起身,环顾四周,兵卒三三两两地散落着,东倒西歪,尸骨无数...而城下,突然响起阵阵战鼓声,低沉的声音轰轰而来,似是催命的音符,一声一声叩在了凌松的心头。叛军攻城了......

  ☆、一夫怒临关

  叛军攻城。

  吓坏了城头上的凌松凌寄魂。

  二太保凌松惊慌之余急忙召集兵卒守城,城上的守军也是惊慌失措,慌慌张张地抬起雷石滚木往城下砸去。不过衣衫单薄的守军早已冻得不成样子,又哪还有力气守城呢。眼看叛军势猛,甚至有人吓得掉头就跑。凌松气急之时抽出腰间将军剑砍翻几个逃兵才遏制住逃跑的趋势,一边派人赶快去给城中送信一边指挥部下拉弓s_h_è 箭阻挡叛军,可是天冷得异常,兵卒们连弓都拉不开。

  凌松额头上的汗珠滚滚,眼看着登城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头,无数叛军蚁附而上,可守军却毫无抵抗之能。城下的叛军更是抬着粗大的圆木撞击着城门,发出阵阵闷响。再看另一头的水门却是毫无动静,看来潘美把主力都集中在了扬州城下,定是要一鼓作气攻破城门!

  眼看着阻击不成,凌松当机立断,吩咐部下整顿还能战斗的守军,抽出刀剑,准备和登上城头的叛军白刃血战。寒风中的守军瑟瑟发抖,不只是冷的还是吓的,眼看着第一个登上的城头的叛军被凌松一剑刺穿喉咙,滚烫的鲜血洒落城头,也激发了守军们的斗志,两军在城头上开始了血战!奈何实力悬殊,守军不堪一击,纷纷倒下,城头上的叛军越来越多。凌松手拿将军剑左劈右砍,血染衣衫,直到宝剑卷了刃折为两段,索x_ing弃了手中断剑,抽出腰间五金折铁扇,拿出看家本领,也难以力挽狂澜。而此时,又忽闻城下一阵欢呼,城门发出嘎嘎的响声,竟被叛军撞开了!

  凌松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好悬昏了过去。等他清醒过来,身子向下一纵,跳下城头,正落在被撞开的城门前,折铁扇一摆,扫落大片叛军的人头。凌松一人一扇立在城门之前,吓退了势头正猛的叛军!可叛军一看,只有凌松一人,又猬集过来,刀枪并举,就要将凌松乱刃分尸。哪知凌松血气上涌,提起一口硬气顶在胸前,手中折铁扇上下翻飞,左削右扇,前劈后挡,杀得叛军血r_ou_模糊,尸骨横立。叛军一时不敢上前,各个面面相觑,堵在城门之前,无人敢越雷池半步。

  再看凌松,长发披散,手执血红铁扇,一身的青衫浸染鲜血,两道柳眉如刀,紧咬银牙,立在大开的城门前,如同山岳,巍巍不动!

  有叛军急忙向阵后传令,时间不大,叛军分列两厢,一人一马呼啸而来,人未到,声先至,“谁人阻我大军!”

  凌松被这一嗓子震得浑身一颤,抬目望去,不是别人,正是疯癫的潘美潘仁凤!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九弟雷震雷鹏飞被其一箭钉在城头之上,如此血仇怎能不报!想到此处,凌松一摆铁扇,足下一动,直奔潘美杀来。叛军一看,当即上前阻挡,自是提头送死,被凌松杀得人仰马翻。不过叛军人多势众,凌松想要杀到潘美面前也非易事。潘美却是连连冷笑,高声呼喝:“呔!汝纵是铜皮铁骨又奈我何?于千军万马之中汝如雨打浮萍!何其蠢也!”

  凌松手中铁扇不休,口中扬言道:“若是舍了我区区x_ing命可溅你一身怒血,何妨一试!”

  “哼!黄口小儿岂可配与我为敌!”说完,潘美手搭箭壶,抽出长箭三支,拉起三百石铁弓,“小太保,惜你一世容颜,铁扇绝伦,难当我潘美一怒!”话音一落,弓响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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