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杨延顺和武元功师徒俩,二人正在暗处藏匿,一见孟良进洞,焦赞独自一人守在洞口,杨延顺便计上心头,小声和武元功嘀咕道:“徒儿你看,这两个大汉乃是为师的仇人,可此时他二人分开行动,如果杀了一个,定然会惊动另一个。为师今天无盔甲兵刃,只有一把宝剑,但是我用得不趁手,怕是斗不过他们二人。不过呢,我有个主意,需要由你出面,帮着为师设计,使他们二人中计而自相残杀,你可愿意?”
武元功一听,当即来了兴趣,“师父尽管说,我一定帮你报仇雪恨!”
杨延顺点点头,心说把他带来还真对了,便把武元功拉到身旁,附耳相告。武元功听罢,心领神会,“师父,你就瞧好吧,看我的!”说完,“蹭”的一下窜了出来,跳到洞口前,未曾说话先行礼,扑通一声跪在焦赞面前。
焦赞本来在洞口徘徊,突然见面前窜出一个人来,以为是辽兵,拿枪在手就要开打,不过那人却身子一矮,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借着月光一看,是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小伙子长得机灵,满面的笑容,毕恭毕敬,“您可是焦赞焦三爷?”
焦赞心怀警觉,答道:“不错,正是你家焦三爷,你又是谁?怎会认得我?”
武元功咯咯一乐,给他磕了个头,随后起身道:“焦三爷,咱们是自己人呀,我是山下瓦桥关的,守关的大将叫岑林,那是我爹。我是他的儿子,叫岑元功!您和我爹都在杨元帅帐下任职听命,按辈分我得教您一声三叔!”
焦赞看着武元功,“想不到岑林还有你这么大一个儿子,真没听他说过。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武元功急忙解释道:“因为我刚刚学艺下山,才回到瓦桥关,我和爹爹十多年未曾见面,三叔自然不会认识我。至于我为什么来到这呢?那是奉了杨元帅之命!杨元帅派您和孟二叔到此来盗骨,等你们走了之后又不放心,故而传令我爹,叫他前来协助。不过我爹偶感风寒,下不来床,便叫我替他前来帮忙。”
焦赞听罢消去疑虑,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六哥真是小题大做,太小看我们哥俩了。不过你既然来了,做叔叔的我也不好再撵你回去,得了,咱爷俩就在这守着吧。”
武元功点头称是,又问道:“三叔,怎么不见孟二叔呢?”
焦赞答道:“他进洞盗骨去了,咱们在这守着。”
武元功:“他进去多久了?”
焦赞:“有段时间了,你没来之前他就进去了。”
武元功一听此言,装做大惊失色的模样,“啊呀呀,大事不好啊,咱们快去救他!”说着就要进洞,被焦赞一把拉了回来,“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武元功面色惶恐,道:“三叔,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洪羊洞的厉害!这洪羊洞里有辽国的妖道摆下的迷魂阵,凶险万分,所以令公的尸骨藏在并且没有辽兵把守。那迷魂阵十分厉害,一个人进去有去无回,必须得两个人或者四个人。总之是双数生、单数死,孟二叔一个人进去还这么久没出来,恐怕是凶多吉少,我得进去救他!”
焦赞听罢也着急,忙道:“孩子你回来,三叔在这呢怎么能让你犯险呢!我和你孟二叔生死之交,他要是出事我也不能独活,所以还是我去救他,你在洞口守着。”说完也要进洞,武元功又拉住他,“三叔且慢,还有一事相告,洞中的迷魂阵可以乱人心神,有勾魂摄魄的力量,你进洞以后,无论谁叫你的名字你都不要答应,否则你也出不来。我估计孟二叔已经在里面昏倒了,你只要把他扛出来,咱们再想办法也不迟!”
焦赞点头答应,掣着双枪也进洞去了。再说孟良孟佩仓,自打进洞之后,便一直摸索着前进,这洪羊洞在白天都隐晦不明,又何况此时夜半呢!所以孟良一边用车轮大斧探路,一边缓缓迈下台阶,这才耽误了很多时间,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迷魂阵,都是杨延顺告诉武元功设的计,诓骗焦赞的。
孟良一步一探,捱到了洞中方台前,因为伸手不见五指,只好用手来摸。摸到了木盒,轻轻打开,把手伸进去,一摸,是人的头骨,也就孟良胆大,才没被吓死。孟良心想,这是人的骨头呀,定然是老令公杨继业的尸骨啦,绝对没错!故而把手抽回,盖好盒子,又拿绳子将盒子绑在自己的背上,背着令公尸骨就要往出走。他刚一迈步,就听见洞外有人进来了,脚步声和喘息声越来越近,因为洞内漆黑,看不清是谁。难道是三弟焦赞进来了?不能呀,他不好好守着洞口,没事闲的进来干嘛?孟良想到此处,便开口问道:“可是焦三弟?”
焦赞一听,是二哥孟良的声音,刚要开口应答,又猛然想到岑元功说的话,心说这洞内果然有迷魂阵,岑元功说了,洞中的迷魂阵可以乱人心神,有勾魂摄魄的力量,无论谁叫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答应,否则就出不去了!焦赞想到这儿,闷不做声,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孟良见没有回音,便又叫了一声,“可是焦三弟?”
焦赞还是没回答,孟良彻底慌了,心说这人是谁?叫了几遍都不回答,一定不是焦赞啊!可我明明叫焦赞在洞口守着,如果有人来了就给我通风报信,难不成...焦赞被这人杀了?连通风报信都没来得及?哎呀,我的三弟呀!孟良怒火中烧,感觉面前人越来越近,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岂能饶他!当即抡起车轮大斧,自上劈下,黑暗中就听一声闷哼,那人倒在地上,有死无生!
孟良见他被自己砍翻在地,便上前拖着他,想把他拖出洞来,仔细看看这个仇人到底长什么样。孟良吭哧吭哧,拖了半天,好容易出了洞口,借着月光一看,“哎呀,我的三弟,怎么是你呀!”俯尸大哭,泪如雨下。武元功在一旁看着,暗笑一声,而后又装作惊恐悲伤的样子,“哎呀,三叔,您怎么死啦?哎呦,我的三叔啊,您死的太惨了,天灵盖都劈开了。呜呜......”。
孟良泪眼朦胧,指着武元功问道:“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武元功假装擦着眼泪,回答道:“你是我孟二叔吧?我叫岑元功,山下瓦桥关的岑林是我爹,我爹奉杨元帅之命,派我来协助两位叔叔。我来了之后焦三叔说守在洞外无聊,他便叫我守着,他自己进洞想要吓唬吓唬你,怎曾想被你一斧子劈死啦!”
孟良听罢此言,一点没怀疑,只觉得肝肠寸断,痛彻心扉,“三弟,你一向喜欢胡闹,可这次闹大了,搭上了自己的x_ing命!哎...二哥对不住你呀,你既死,我岂可独活?三弟,等我一步!”说完,解下身后的木盒,交给武元功,“这是令公的尸骨,你带回去给你爹,叫他护送至东京汴梁天波府,就和六哥说,孟良错杀兄弟,愧对情义,以死谢罪!”说着,抽出一把小匕首,朝着自己喉咙“噗呲”刺穿,鲜血直流,倒在了血泊当中。
转眼之间,孟佩仓、焦克明尽皆惨死,武元功在一旁发着阵阵冷笑,杨延顺也跳了出来,手拿诛龙剑,割下两颗头颅,高举空中,泪洒前胸。“九弟,杨星!八哥给你报仇啦!还差一个岳景龙,别急,八哥也绝不会叫他好活!”
而后,师徒二人将孟良、焦赞的尸体丢入洪羊洞,杨延顺背着装有令公尸骨的木盒,武元功则用焦赞的铁枪挑起二人的头颅。趁着夜色,师徒俩一路下山,来到了山南的瓦桥关前,将挑着二人头颅的铁枪c-h-a-在城门前,下面摆好令公的遗骨。
杨延顺对着木盒跪下,“爹爹,八郎这就要走了,明日一早城门开,就会有人发现孟、焦二人的头颅,然后就会把你迎入城中,送回汴京。至于我,一去辽国,再不做宋人!他日我马踏宋土,兵犯边关,你也莫要怪我,只因大宋君臣对我不仁,我才对他们不义!”说完,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带着武元功夜奔辽邦,扬鞭打马,铁骑绝尘!
☆、卿须怜我我怜卿
杨延顺与武元功师徒俩并绺而行,已到辽邦之地,上京城也在不远的面前。杨延顺心事重重,多年未见,不知耶律休哥还爱自己吗?
武元功在一旁问道:“师父,我们要去找那个耶律休哥吗?” “是。”“他帅吗?”“比我帅。”“他温柔吗?”“不算温柔。”“那他会不会不喜欢我呀?”“他喜欢我就够了,关你屁事?”“切!”
话说二人到了上京城门前,停下脚步,城门前贴着告示,大辽招兵买马,准备扩军!杨延顺看罢,转头问武元功道:“徒儿,不若我们先去军营里走一遭,看看大辽的军人较之大宋,孰高孰低!” 武元功少年心x_ing,初到北国辽邦对什么都感兴趣,自然满口答应,师徒没有进城,而是转道军营的招募处,二人排着队,等候报名。
时间不大,队伍排到了杨延顺二人,武元功站在前面,招募的军官是契丹人,名叫张彪,看他年纪不大,便问道:“叫什么名字?”“武元功!”“有什么特长吗?”“我以前是干镖局子的,走南闯北,见识广博,识文断字,还会点功夫。”“哟,还是个人才!练两下子给我看看。”
武元功也不含糊,当下打了一套拳,是杨延顺一路北上教他的。收拳站稳,稳定气息,昂首而立。那张彪看罢,点点头,写下了名牌,道:“不错,小伙子长得不赖,身手也利落,就收你进葵字营,好好历练一番!”武元功抱拳拱手,“多谢大人赏识。”而后闪到了一旁,等着看杨延顺。
轮到杨延顺上前,张彪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延顺早已想好,答道:“铁铮!”
“会点什么呀?”“什么都会!弓马娴熟,箭无虚发,刀枪棍木奉,无所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