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呼延佩显泪珠滚滚,哭出声来,“爹,佩显无能,给您丢脸了!老爹爹,还是由我留下带着呼家军守汴京,您跟着圣上南逃吧!”
呼延赞一看自己的儿子哭了,俯下身来扶起儿子,拉着呼延佩显的手,心疼道:“儿呀,老父并没有怪罪你,你是大宋的双王,国难当头,重任在身,你怎么能留下呢?如今圣上又受了重伤,正是危急时刻,需要你这国家栋梁在身边听命,你快快护着文武百官逃命去吧!老父年纪大了,跑也跑不动了,正好留下来,哪怕挡住辽军一时半刻,也给你们争取了一线生机啊!儿呀,时间紧急,你少说废话,快快走吧!”
呼延佩显听完了这么一番话,再无辩解之言,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呼延守信和呼延守用,对着爹爹呼延赞三拜九叩,而后起身,双手一抱拳,“老爹爹,您说得对,咱呼家一门三王爷,太平年间食朝廷俸禄,此国家危难之时,更应挺身而出!您放心,儿子定然保着圣上平安,待到圣上龙体康复,杀回汴京,守住大宋江山!”说完,呼延佩显带着两个儿子转身离去,出了铁鞭王府,奔南门,杨宗保正在等候,二人一见面,也不多言,护着文武百官和宫中嫔妃,往南逃去。
再说老王爷呼延赞,目送着呼延佩显离去,而后擦干眼泪,回到府中,顶盔掼甲,拎起自己的铁鞭悬在腰间,抬出丈八滚云枪,牵来老马“墨玉无瑕”。老王爷翻身上马,身形利索,一抖马缰绳,冲出王府,眼望着两千呼家军,呼延赞双眼一潮,嘶吼道:“儿郎们,随老夫报效家国去也!”
说完,老王爷一马当先,带着呼家军奔汴京城北门而去!与此同时,汴京城北门下,也集结了八百靠旗军,八郎杨延顺抬眼望去,汴京城甚是雄伟,城头上布满了宋兵,手执火把,亮如白昼。原来,耶律休哥和杨延顺约定,耶律休哥负责在高粱河和宋军决战,拖住大军大部队,而杨延顺则负责攻下汴京城。
却说杨延顺身旁还有两人,正是武元功和闵子骞,此时宋辽交战,杨延顺怕乱军之中伤到自己的徒儿和义子,便把他俩带在身边。武元功在旁问道,“师父,此时宋军还有什么抵抗之力,咱们何不冲杀过去,速战速决,攻下汴京城啊?”
杨延顺还未等撘言,就有闵子骞答道:“元功哥哥,你看仔细些,那城头上可是还有一员大将!这个时候能守城的将军,定然不容小觑!”
武元功听罢,抬目望去,只见城头之上,有五员战将,站在中间的这位大将,身高九尺肩宽背厚,粗眉环眼鼻直口方,花白的胡须飘洒胸前,头戴亮银狮子盔,身披大叶鱼鳞甲,牛皮战靴,腰间悬着铁鞭,手里执着丈八滚云枪,虎虎生威!
武元功看罢,不屑道:“不就是一员老将嘛,怕他何来?看我去将他挑在马下!”说完,就要拿花枪出战,却被杨延顺拦了下来,“徒儿勿动,这是大宋的铁鞭王呼延赞!你,打不过他的。”武元功听着面色就是一红,还要辩解,只见杨延顺摆了摆手,长叹一声,“哎...这是我的老前辈啊,故人相见,却是各为其主,令人心酸至极。罢了,这一战,我便不出面了。”说完,杨延顺唤来于怀,道:“此战由你来指挥。”而后,杨延顺带着武元功和闵子骞回归后军,不再露面。
于怀得令,带着靠旗军出战,讨敌要阵。城头上的呼延赞看着靠旗军,不寒而栗,心道:这是谁人的军队,竟如此威武!想罢又看看帅旗,上书一个斗大的‘杨’字,老王爷不禁陷入沉思。一旁的四位少将军跪在呼延赞身边,只听呼延守痕说道:“老王爷,孙儿们这就要下城去和辽军同归于尽,最后给您磕个头,咱们爷孙五人地下相见吧!”
说完,四人叩头拜倒,呼延赞将他们一一扶起,而后大笑道:“四将先走一步,老夫随后而来!”话音一落,四位少将军走下城头,翻身上马,领着一千五百名呼家军冲出城门,直奔靠旗军杀来。
另一头,于怀点将出兵,“花恋水、拟无疆、钱逍遥、韩士佩,我命你们四人带所部百人出战,定要将宋军歼灭,一个不留!”
“得令!”四人纵马出列,挥师杀出。四百靠旗军分为四流,花恋水带着青色青龙军对战呼延守溢;拟无疆带着蓝色云龙军对战呼延守痕;钱逍遥带着黄色黄龙军对战呼延守学;韩士佩带着赤色火龙军对战呼延守链!两军相接,靠旗纷飞,陌刀闪亮,厮杀正酣。老王爷双目噙着泪水,手扶城垛,看着自己的儿郎们一个个倒下,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老王爷快步跑下城头,翻身上马,冲出城门,老马‘墨玉无瑕’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呼延赞看了最后一眼的汴京城门,一声怒吼:“太-祖爷,老将尽忠啦!”而后,率领五百呼家军,战马扬尘,挥铁鞭杀入战阵。
于怀见状,不禁心忧,这两千呼家军果然不容小觑,可称得上是靠旗军自南下以来所遇的第一批劲敌,转眼之间,四百靠旗军已损百余人,这样下去,可实在不妥!想到此处,于怀急忙调来冯去疾,“老将军,宋军实力强劲,您快快出兵支援!”
冯去疾当即领命,带着墨色黑龙军也加入战斗。冯去疾一来,靠旗军士气大盛,原本两军相持不下,此时更是战得激烈!呼家军越战越少,但却死不旋踵,各个怒气撞前胸,用出同归于尽的战法,以四名呼家军的x_ing命换来一名靠旗军的惨死。
十七和宵蓝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请求出兵,于怀犹豫不定。就在此间,突然大势一转,先是拟无疆浑天钩勾住呼延守痕,将其拽下马,纵马狂奔,活活拖死呼延守痕;紧接着拟无疆一锏打断呼延守溢脊椎,又一锏落下,抽死呼延守溢;而后钱逍遥铁木奉一挥,正中呼延守学太阳x_u_e,打得呼延守学脑浆迸裂,惨死当场;最后韩士佩抡起两把西瓜亮银锤,将呼延守链连人带马,砸成r_ou_泥!
再说老王爷呼延赞,此时战上冯去疾,铁鞭对上玄卢枪,各自使出浑身解数,看家的本领!呼延赞抖擞精神,铁鞭左挥右打,冯去疾立马横枪,前扎后刺,二人打得团团转,尘土飞扬!过了六十回合,老王爷呼延赞马失前蹄,座下老马‘墨玉无瑕’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口吐白沫,活活累死。呼延赞被甩了出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好容易爬起身来,老王爷举起铁鞭,还欲再战,身后一名靠旗军手起刀落,劈裂呼延赞的鱼鳞铁甲,脊背一条血痕立现。呼延赞向前踉跄两步,没等站稳身形,冯去疾座下白蹄乌奔到面前,在马上把玄卢枪一抖,枪尖刺进呼延赞的咽喉,紧接着往回一抽,带出一腔热血。
可怜铁鞭王呼延赞征战疆场一辈子,为大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最后以七十四岁高龄战死汴京城下,可歌可泣!
这一战,靠旗军损失两百零三名将士,实乃是起兵南下第一场恶战,虽胜犹败。可大宋的两千呼家军以及四位少将军和老将呼延赞,无一幸免,全部战死,化为英魂!
于怀占领了汴京城,八郎杨延顺带着武元功和闵子骞进城,封府库、肃街道,把守四门,只等耶律休哥大军来接管东京汴梁。于怀一见杨八郎,急忙滚落下马,“副帅大人,虽然全歼呼家军,可我军战死二百零三人,怀之过也,请大人责罚!”
杨延顺摆摆手,令义子闵子骞扶起于怀,安慰道:“不必自责,这样的结果我早料到,呼家军不同寻常,不是平日里所见的宋兵宋将可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随后,又派人寻来呼延赞的尸首,以王侯之礼,葬于城北,杨八郎亲自披麻戴孝,哭诉灵前。并且交待,无论是靠旗军还是耶律休哥所率的辽军,都不许刨坟辱尸。
处理好诸多事宜,杨延顺又找来城中百姓,询问道三弟颜查散所葬何处。得知颜查散夫妇葬在城东,来到城东一看,一座铁丘坟!百般询问百姓,又抓来曾在开封府当差的办差官,得知这是郑昭明和呼延佩显设计,逼死了自己三弟颜查散。而后,又被呼延佩显浇筑成了铁丘坟,使得颜查散夫妇y-in魂困于此处,永世不得超生!气得杨延顺眼前一黑,昏厥过去,左右人急忙抢救,唤醒杨延顺之后,颁下将令:靠旗军缺失的两百零三个空位由后备军补齐,着钱逍遥、韩士佩、十七、于怀各带所部,出南门追击逃窜的大宋君臣。又命武元功和闵子骞带着后备军先行一步,紧随于怀等人之后。
杨延顺则带着剩下的四百靠旗军,由花恋水、拟无疆、宵蓝、冯去疾四人护卫,在汴京城东,开铁丘坟,祭奠自己的三弟颜查散!
☆、铁丘坟
杨延顺带着四百靠旗军,列队在城东铁丘坟前,自己头缠着孝带,雨泪连连。跪在坟前,摆好牛、羊、猪,三牲祭拜,焚香烧纸,哭得哀婉至极。想想当年在扬州城外,自己和白玉堂、颜查散结为异姓兄弟,桃花为证,Cao木为宾,兄弟三人一个头磕在地上,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如今呢?大哥不知去向,三弟坟冢孤魂,可怜可叹,可悲可泣!
杨延顺手扶着墓碑,“三弟,二哥来看你了,你且稍忍片刻,二哥这就放你出来!”说着一摆手,身后站立的四人,花恋水、拟无疆、宵蓝和冯去疾尽皆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开此铁丘坟!”
一声令下,可使这四人犯了难,若是寻常的坟冢,只需着人刨开封土堆即可,如今这座坟乃是铁水浇筑的铁丘坟,常人岂能打开?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最后,花恋水和拟无疆走到杨延顺身旁,拟无疆扶住杨延顺,花恋水抱拳禀告:“副帅大人,这铁丘坟...我等还真不知该如何打开啊!”
杨延顺闻言一愣,“难不成我三弟就要永世困于此?不成,我做二哥的岂能答应!”说完,命宵蓝牵来自己的坐骑玉狐追,令冯去疾摘下八宝驼龙y-in风枪,交付给杨延顺。杨延顺执枪在手,对着铁丘坟一拜,“三弟,我这就救你们夫妇出来,若是有灵,还请助二哥神力!”
只见杨延顺把枪一端,猛然用出一招引蛇出洞,八宝驼龙y-in风枪一瞬间刺出,正扎进铁丘坟中。拟无疆在一旁仔细来看,枪头尽皆没入铁丘坟,紧接着杨延顺挺枪又是一戳,把y-in风枪扎入坟中两尺有余。花恋水在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若是这一枪扎在r_ou_人身上,还不得把人戳个透明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