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不给出回答,对希瑟也不重要。她低头一边哗啦哗啦地翻着那本病人档案,一边道:“如果你看到了这个的话,我想,你就会对教会的事情改观了。”
她翻到其中的一页,停了下来,将档案转过来,递给我。
我都还没有仔细看,只是扫了一眼,就能感觉冷汗从我后背的毛孔中渗透出来,将T恤打s-hi黏在我的身上。
“荷尔蒙失调……垂体机能减退……?c.ao他妈的,这些都是些什么?……”我皱着眉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些,“她的外表停留在九岁……而实际上……”
我看着档案上面,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祭司的照片的下方,那个她的出生年月,险些被吓得惊叫出声:“她比我还要大?!”
希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让我继续看下去。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往下读:
“她还、还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以及……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档案也就那么薄薄的几页,但看完了之后,我总觉得这里面的信息量大得让我一时间消化不了。最后,我“砰”的一声合上了书,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希瑟。
“你是说,”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话不要打颤,“因为她的这些毛病,所以想要置我于死地?”
要是真的这样,就太恐怖了。之前在教会里,我虽然觉得祭司有些神秘,行为和那小姑娘的外貌不相匹配,但她的行为还算和善,看起来,她的目的也是消灭那些燃烧的丧尸,保护这个小镇,完全想象不了在那张稚嫩的脸后面,潜藏的是这么可怕的杀机。
希瑟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是的。但我想,病不是纯粹的理由,她一定还有什么别的计划……谁在那里?!”
她突然冲我的背后大声道,我迅速转身看去,想知道有什么人在窃听我们的对话。
可我背后的,只有那一条之前我回避掉的,幽长的走廊。
我的头皮瞬间发麻。那条走廊中不是漆黑,有几盏灯,灯光昏暗,将走廊里一节一节地照亮。
而在最深处的地方,我也看见了一个灰白的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可下一瞬间,它又像蒸发一样,突然消失了。
“我们在四楼,有几次,好像看见了……幽灵。”
我突然想起帕克之前说的话。之前根本没当一回事,可是现在亲眼看到那人影消失,又不得不信。
这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幽灵。
我拔出枪,同时用手电筒四处查看,那幽灵到底去了哪里。猛地一低头,发现它又出现在了走廊里,而且是比起刚才,更近的位置。
这次我看得更清楚,那好像是个戴着兜帽的男人身影。只是很快,它又消失了。
“希瑟,我们快离开这里。”我催促道。我没有把握那是什么东西,更不想正面和它冲突。只希望赶快离开这里,这个我一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的精神科。
可是一转头,那张惨白的、布满伤痕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贴得很近很近。
我看着那双y-in森的眼睛,惊叫声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失去意识,晕倒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QwQ非常抱歉~!
第63章 内心深处
这实在不是我愿不愿意丢下面子承认我是被吓晕过去了的问题, 而是, 这感觉确实不像。
虽然我一转头, 看到那幽灵的正面时,确实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但还不至于要昏过去。真正令我失去意识的,是突然而来的那种,像有什么东西要强行钻进脑子里的剧痛。
大概也是因为这种痛楚, 我才眼前一黑瘫倒了下去。
可我的意识又没有完全消失。手脚都动不了, 可脑袋还被那种剧痛折磨着,根本没办法挣脱。疼了好一会儿, 那痛感却又突然消失了。
脑袋里一片混沌, 也不说完全清醒,但可以感知到时间正在流逝。
我不知道那个幽灵究竟是谁, 而且……他会对我怎么样?
隔了很久很久,仿佛经历了一场最深沉的梦魇,才真的清醒过来。像是才被从急冻室里取出来解冻的过程,最开始是手指,到最后,全身都可以动了,眼前的漆黑也渐渐显出事物的轮廓来。
我一撑地面站起来。很奇怪,我的身体活动竟然非常自由, 一点都没有才从昏迷中醒来的那种无力感,甚至比之前还要灵活。
打量了一下四周,我仍然处于医院的走廊之中, 只不过被人挪了个窝。看样子,就是之前看到有幽灵的走廊内部。
可又不完全相同。原来只是有些稍微昏暗的灯光,到现在,却变成了诡异的青色。并且好像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恐怖。
我吞了口唾沫,而又正在这时,我身旁的一道门内,突然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是谁?!”我被那叫声惊得毛骨悚然,下意识转过身去。那道门紧紧地关着,而我也没有勇气,上前去推开它。
我又扭头看了看四周,只有我一个人身处这里。
“希瑟!——希瑟!你在哪?!”我将手拢在嘴边大喊道,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没心思再耗下去,只想马上找到希瑟然后逃跑。
可是,我的声音除了在走廊里一圈一圈地荡开之外,再没有任何回应。
她去哪里了?!而且,到底是谁把我搞到这个地方来的?
我简直想歇斯底里地大叫两声,来把自己那种无处可发泄的心情全吼出来。
我忍不了,也不想忍了。转头就准备朝走廊外跑去,没想到,那个幽灵竟然又突然之间,凭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次我倒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只是愣了一下。倒是我真正看清楚了他的面目之后,全身发麻。
我实在是无法确认,在我面前的,到底是人还是幽灵,亦或是什么别的种类。他的肤色是种了无生气的冷色,苍白到让人完全没办法想象在那下面仍然有血液在流动。
要只是这样倒还好。然而,他穿的外套敞开着,在没有被遮蔽的地方,可以看到他的身上,绝大部分都布满了严重烧伤的疤痕,脸上也不例外。尽管在兜帽也y-in影下,他额头上像是被生生开颅后又缝合的狰狞伤疤,也清晰可见。
那双颜色浅得几乎要融入眼白去,只剩漆黑瞳孔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我。
这些观察都只存在了一瞬间,然后,我很快做出反应,掏出手枪冲他开了一枪。
可是他消失的速度,竟然比子弹还要快。子弹打在了墙上,然后他重新在我面前再次出现。
“没有用的。”他声音低沉地道,“与其这样,还不如冷静下来好好谈谈。”
我本来已经伸手去拿我的消防斧,听到他这么说,那只手又顿住,最后收回来了。
“这里是哪里?”我让自己冷静,拿出谈判的腔调,可是不停扯衣摆的手还是暴露出内心的不安来。尤其、尤其是在我们对话的时候,门内仍然一声一声地传出惨叫。每次我要以为那叫声停止的时候,总有一声更加撕心裂肺的声音来打消我的念头。
而那叫声,我听过。
可那些东西,是我永远不想再去回忆的。
“如果你说的是我们站立的地方,这里是医院的四楼,精神科。”他的声音一贯低沉,听不出有什么起伏,“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这里是你的内心世界,你的思维深处。”
“我……”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玄乎的话题,“我的潜意识?”
他抬起手,好像是要来触摸我的胸口,可在我退缩了一下之后,他就没动了:“不是,还没到那么深,不过已经很近了。”
他看得出来我还想问什么,直接道:“你不用担心阿蕾莎。她还在她应该在的地方,换句话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只有我们两个?可那旁边房间中传来的惨叫声,却一声比一声刺耳。面前的这位,却始终没听到似的。“那么,那又是谁?”我看了一眼那道紧闭的门,仍能感受到,自己的喉咙在说出这话时,还在轻轻地颤动。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但那双y-in冷的眼睛,好像冰锥一样,可以毫不犹豫地刺入我的内心。
“那里面是什么,你还需要问别人么?泽维尔?”
而他这句话,竟然比他的眼神更冰冷。
一瞬间仿佛灵魂出窍,我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躯壳,被人看得通透。
他没有任何动静,可他的眼神,他的话,却让我鬼使神差地走到门前。在我伸手要推开门的时候,身后的那个人又突然说话了:
“我说过,这里是你的内心深处。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埋藏的。”
是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那道门里是什么了。
可是从前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面对。
对于那些恐惧的事情,我只想着从一开始,就把它们埋在心底,唯恐会发现。
但那些事情,不是腐烂的尸体。只在不知道的地方慢慢消失。它们萌芽、生长,最后变成更大的恐惧。
寂静岭就是由此诞生的。最终,我还是逃脱不了,要面对这些事情的命运。
我推开了门。
y-in暗的诊疗室里,那个胖子、那个在孤儿院打义工的,企图侵犯我的胖子被绑在椅子上。旁边复杂的治疗设备围绕着他,发出清晰的电流声,借着就被他的惨叫所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