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和白真抱着仕林把他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一路离开,许仙感叹,“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会和法海友好的坐在一起吃饭。”
“何止友好,我看仕林巴不得跟人家走呢。”白真倚着门说。
仕林看着秃驴叔叔走远了,抬起头来他爹,想问以后可不可以经常去找他玩。许仙轻笑,“你这孩子,金山寺是那么好玩的地方吗,想去就去,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唧。”仕林有些失望,许仙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后就回了屋子,把大门关上,一家人进去喝点茶。
法海在许家这一天过的是很愉快的,他一个人在外头漂泊多年,如今能够有自己的朋友,好像在钱塘也有了落脚的地方一样,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也不错,每天在金沙寺里主持大局,偶尔去汉文家坐坐,日子悠闲而又平静。
只是一想起最近自己感觉到的沉沉压力他又有些担心,如果有可能,他是真心的希望能帮汉文一家度过这次的劫难,但是他一个人是无法跟上天抗衡的,可以说是心有余力不足。
他在天黑前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内,简单的洗漱吃晚饭后照就是日常打坐,那妖物还蛰伏在他体内伺机而动,他还没能找出法子把他赶出来。
法海叹了口气,眼下他自身难保,又哪有精力去担忧汉文一家的事情呢。
深夜了,法海和尚一个人独自跪坐在蒲团上,独自打坐念经又是到了天明。
许仙伤养的差不多了就继续去杏林苑上班了,他这几天没去都是店里的学徒在帮忙,今天他无论如何要去看看。
店里还是一切如旧,他跟众人打完招呼后就坐上了自己的位子,开始准备坐堂,可是他还没坐稳几分钟呢,就见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闹上门来了。
许仙听到门口的动静,忙站起来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把人拦在门口不让他们进来的一个小学徒一见是他,委屈的扭过头来,“师父,这些个人是来闹事的,昨天晚上就来了一次,我们怕您受惊就没告诉您,只是吩咐人打发走了,但是没想到今天这又来了。”
“什么情况?”许仙柠眉问道。
小学徒于是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是许仙不在医馆在家养身体期间,从外县来了一户求治的病人,说是听闻杏林苑的大名特意来问诊,因为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店里的小学徒也没打扰到他,自己做主给看了,当时开了药方子也没什么问题,谁知道人回去了没几天就打上门来,非说是他们医治不力,要他们赔钱。
许仙听完了小学徒的话,严肃的问,“你确定只是普通风寒?”
小学徒很肯定的点头,“我确定,师父,那时候那病人过来看的确实是风寒,徒儿只是给开了些比较温和的药方子,方子还有一份在我这儿呢。”
许仙收的这个徒弟个x_ing稳重细心,绝对不会出现敷衍病人的情况,他把小徒弟的方子拿来看了看,确实是治风寒的不假,那么这群人就是来碰瓷的?
他们师徒在这里说话,那头的一群人大声嚷嚷起来,说他们合伙害死人还不想还钱,声音大的让周围的邻里都听得见了。
“这位大哥。”许仙作了个揖,“我这徒儿虽说年虽不大,但是他看病手艺还是不错的,这附近的许多人家他都给人看过病,我想应当是不会有错的。”
为首的那大汉冷哼一声,“我不管他之前本事如何,俺家弟弟就是在你这儿吃了药后没了的,你就得给俺赔钱!”他后头的人都跟着附和,一个比一个嗓门大。
许仙听他们说话,在心里立刻就明白这就是古代的医闹了,那个病人或许并不是因为病死,可能是死于别的什么原因,但是这群人就是打定主意了要从他这里要好处。
“既然你认定了令弟是因为我们误诊出差错,那许仙可以跟随几位前去一看,好好地瞧瞧,他是不是因为我们出错,若是我们的错,许仙定然赔偿,但若不是,还请各位官府一见了。”
许仙不是软柿子,毫无惧意的对着面前的一群人说道。
第60章
一听说他要跟着去看尸体,那群人就明显心虚起来,眼前这人听说是这儿最有名的大夫,万一去了真看出什么来岂不是糟糕?
为首的那个人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嚣张的说,“我大哥已经下葬多日,如何能让你去看,你这分明就是想推脱罪责!”
许仙冷眼看他,“你既然认为兄长是我们用错了药致死,那又为何急匆匆下葬?若真如你所说,我们可去官府对峙公堂,到时候少不得要炮个坟开棺验尸了。”
那几个人都是乡下来的庄稼汉,原先只是听说有钱可拿就一起过来闹事,但是没想着还有这一出,都有些胆怯下来。
为首的那个汉子原本也就是五大三粗没什么文化的,只不过因为看哥哥突然被条蛇咬了毒发身亡,就想着看能不能过来捞一笔,把事情闹大了想来这做生意的医馆为了息事宁人就算有冤屈也只能给他点钱把事情带过去,没成想主人看着是个文弱书生,丝毫不被他的威胁所吓倒,面目冷清的要刨他哥哥的坟,思量再三,只得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
看着群无赖呼啦啦的都走了,小学徒两眼冒光的看着许仙,“师父,你刚才好厉害!”
许仙很少在外头这样严厉的说过话,所以这一严肃起来,很多人都还被这个平时软绵绵的许大夫迷惑了。
这场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许仙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了,不用理会这样的地痞流氓。他在店里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姐姐昨天说要给仕林做身新衣裳,让他千万记得今天带点布匹回去,他这会儿才想起来。
“我出门一趟,你们看好店啊。”许仙吩咐咯几句,揣着钱包就上街去了。
他去的那家布料店是镇子上最好的,许姐姐总是喜欢在他们家买布,颜色多种类多,价格也还算公道,生意特别好。
他在店里挑了半晌,才好容易看中一款藕粉色带花边的布匹,想着给仕林做肚兜丝带都很好看,又给碧莲也挑了一款水蓝色的,连着两匹布一起付账。
谁知道他的手刚一触碰到给仕林看好的那块布料,一个人的手也同时伸了过来,“我先看好的!”
许仙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粉嫩的少年正怒目瞪着他,抱着他刚才给仕林挑好的布料说:“这是我的!”
瞥了眼他耳上不太明显的耳洞,想着这姑娘女扮男装一点也不专业,这布料分明就是他先看中的,但是人家根本不管,紧紧地抱在怀里死死盯着他,倒像是他真的抢了人家什么东西似的。
“既然这样,那这布料就让给小兄弟了。”许仙也不能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微微一笑作了个揖就转身挑别的,但愿还能有那样适合他们家仕林的。
那少女看他不跟自己争抢,有些不高兴了,“什么让不让的,本来就是我先看上的!”
许仙不怎么想搭理她,只顾自己看东西,那女孩见他不看自己也不说话,以为对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生气的把手里抱着的布匹往地上一扔,踩了两脚:“谁稀罕这东西!”
店家老板见她的动作,心疼的r_ou_都要掉下来了,忙把东西抱起来:“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新到的货,整个镇子就这一匹!”
许仙跟老板也算熟人了,看这姑娘不像话,也皱眉说:“你喜欢这布,给你就是了,你拿人家的东西出气做什么?这不是不讲理吗?”
看他们两个人都指责自己,那姑娘气坏了,甩手就是一锭银子扔到地上:“我又没说不花钱!你们这儿的下等料子能入本姑……本公子眼就算不错了,我就是烧了你们的铺子,也没人敢说什么!”
“姑娘未免太狂妄了。”许仙陪着老板把布料上的泥灰弄干净站起来,冷着脸直接拆穿了她的打扮,“你这银子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说罢,他掏出口袋里自己原本打算付的账给老板,“李老板,这布正好给我吧,仕林就喜欢这种颜色。”
李老板不好意思,“哎呀这怎么好,你看都有泥灰了。”
“没事,洗洗都是一样的。”许仙笑着跟老板推辞了一会儿,还是把钱给了,然后拿着自己的布匹直接越过因为被拆穿身份而面红耳赤的女孩子,一眼都没看他。
那姑娘看他冷漠的离开,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一句话都没骂,愣愣的看他就走了。
“老板,这人谁啊?”她看人走远了,忙跟老板打听。
李老板可不喜欢她,但是又怕这人撒泼在自己店里摔东西,只简单的说:“那是咱们这儿医术最好的许大夫,为人热心仗义人缘好。”
“许大夫……”那姑娘看着许仙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倒真是个好男子。”
这件事对许仙来说只是个c-h-a曲,第二天就忘了,他仍然照常做生意,然而在医馆对面的一家茶楼里,坐在二楼靠窗的两个人把许仙的样貌行事作风看的一清二楚。
“哥哥,你看如何?这许公子是不是一表人才?”其中一个长相y-in柔的“男子”对身边的另一个华服青年说道,她正是那天在布料店里大闹的女孩。
华服青年无奈的说,“确实是个人才,不过也就是个中上一点罢了,你挑来挑去非得看上他吗?”
“我见了这么多男子,就这个让我最满意嘛!”
“可是我听说他已经成亲好几年了,儿子都快满岁了。”青年劝道,“你就收收心吧,父王给你找了那么多的青年才俊,比他强的多了去了,随便哪个都不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