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说:“还记得我们在清水镇的案子么?”
“你是说……”梅以萧回过味儿了,“有人扮成神机老人府上的人。”
“嗯,扮成一个服侍神机老人的小厮,能自由出入他的房间,想要在床底藏点东西再拿走也不是难事。”景辰对唐锦道,“你让人清点下府中的下人是否少了一个,这少的那一个,就是放莫眠花的人。”
唐锦茅塞顿开,“我这就去!”
唐锦吩咐了管事的去查小厮的事,就带着景辰和梅以萧去神机老人藏《神机图册》的密室。
密室在后院的假山下,极为隐蔽,唐锦破解了数十道机关,方才将密室开启。
三人下了密道,这密道是陡峭的台阶,格外s-hi滑。
唐锦用火把点亮了壁灯,说道:“小心点,这里面机关重重的。”
唐锦打头,景辰在中间,梅以萧殿后。
唐锦说:“你们都跟着我的脚步走。”
唐锦才说完,景辰就一脚踩偏了,他踩的那一块凹陷下去,紧接着就是机关齿轮咔咔地转动声。
两边的墙壁中突然伸出密密麻麻的铁质圆锥,向阶梯上的三人刺来!
唐锦道:“跑!”
唐锦轻功卓绝,在这狭窄的过道中飞檐走壁,毫不吃力,梅以萧拖着景辰紧跟其后,他们脚尖轻点那铁锥,就飞出老远。
跑过了铁锥阵,又是一簇一簇的飞箭疾s_h_è 而来,唐锦扔出几枚飞蝗石,将飞箭击开。
一路狂奔,三人到达大厅。
唐锦和梅以萧都有微喘,景辰却是要虚脱了。
方才梅以萧拖着景辰,又是飞,又是跳,三百六十度空中转体之类的高难度动作,让他的胃里是翻江倒海。
唐锦奇道:“景辰前辈不会武功?”
梅以萧道:“废话,你看不出来啊。”
唐锦说:“……我以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梅以萧说:“你想多了。”
梅以萧扶着景辰,“景辰前辈,你没事吧?”
景辰缓了缓,说:“我头晕目眩耳鸣想吐,这症状和我首次搭宇宙飞船一样。”
梅以萧喂给景辰一颗丹药,说道:“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大厅宽敞明亮,空空如也,不像是能藏东西的。
唐锦说:“《神机图册》是藏在这板砖之下的,师父每隔半月会入密室来把图册的位置挪一次。”
景辰和梅以萧专注地盯着灰扑扑地地面看了会儿,才看出这地面是有缝隙的,是一块一块规整的长方形。
唐锦抠起一块板砖,板砖下竟是掏空了的,是个一尺见方的格子,放下一两本书是绰绰有余的。
唐锦说:“给你们看点好玩的。”
唐锦踩下就近的一块地砖,大厅的墙上打开了一个暗格,他踩下另一块,又开启了一个另一个暗格。
唐锦说:“这就是故弄玄虚,让人错误地以为图册是藏在墙壁的暗格里,实则不然,图册是藏在地下的。”
梅以萧赞道:“高明!”
唐锦说:“但这地砖也不是随便踩的。”
唐锦跳过两格,俯一踩上地砖,天花板豁出一个大洞,洞内掉下几十把利剑!
唐锦就地一滚,躲过陷阱。
唐锦说:“这大厅内是陷阱重重的,我想不通那人究竟是如何拿走《神机图册》的。”
景辰说:“那人既是潜伏在府中,那么就有机会跟踪神机老人进密室。”
唐锦说:“我师父武功也不弱,有人跟踪很难会不被他察觉。”
景辰说:“那就是那人武功比你师父高,又或者……”他顿了下,说道,“那人是个不亚于你师父的机关高手。”
“不亚于我师父的机关高手?”唐锦纠结地道,“有这号人物?不太可能吧。”
景辰耸耸肩,“那不一定呢。”
梅以萧问:“你知道神机老人把图册藏在哪一块地砖下了?”
唐锦说:“嗯,师父是按照九宫格排放的,上三宫下三宫,中宫,左宫,右宫,这半月是轮到了上三宫第二十格。”
唐锦搬走他上三宫第二十格的板砖,里面是空的。
景辰说:“没准你师父觉察有异,这半月换了规律呢。”
梅以萧说:“那我们把板砖全搬了吧。”
板砖共九九八十一块,三人耗费了半个多时辰才算是给搬完了。
全都是空的!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唐锦挫败地捂脸,“哎,我要愁死了,师父的死,《神机图册》的丢失,我有预感,江湖上即将有一场大风波了。”
梅以萧愁眉苦脸地说:“我有同感。”
三人在密室中一无所获,下一步就是去找水洗蓝了。
梅以萧和水洗蓝是旧识,唐锦与水洗蓝也不陌生,他们买了盆花当上门礼,就去水洗蓝的家了。
水洗蓝住得很偏僻,在侠义镇的最东面,那里靠近郊外,已不算入住宅区之内了,只有寥寥几户人家。
水洗蓝的家不是高门府邸,就是座小木屋外带一个大院子。
院子里种着几百种花Cao,就连那木屋的房顶,走廊,和楼梯上也搁放着盆栽,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这芬芳的香味。
梅以萧感叹,“每次来水洗蓝的家,都像是到了世外桃源。”
唐锦说:“可他这世外桃源里也是有不少杀人不见血的玩意儿。”
景辰对着一院子的花“卡擦卡擦”,解析相机的内存迅速减少,并有好几十种花是相机分析不出品种的,这说明这种花在未来已经绝迹了。
唐锦问道:“景辰前辈这是在做什么?”
景辰说:“拍照。”
“何为拍照?”
景辰对着唐锦按下快门,闪光灯闪得唐锦一蹦三尺高,躲到梅以萧身后。
“这是……闪电?!天啊,我被闪电劈了吗?!”
梅以萧囧,“不是啦,被闪电劈了你还能活着么?傻!”
景辰投映出唐锦的照片,3D图像完美地重现了唐锦那见了鬼般的傻样儿。
唐锦如遭雷击,“这不是我嘛!苍天啊,我被摄魂了么?!莫非我已是一具行尸走r_ou_,是空壳了吗?!景辰前辈,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用这等邪术摄取我的魂魄!”
梅以萧:“……”
景辰:“……”
梅以萧十分鄙视地对唐锦说:“你比我还爱大惊小怪。”
景辰说:“大多数人在面对未知时都是愚昧的。”
愚昧的唐锦:“……”
唐锦的大吼大叫惊动了在花海中晒太阳的水洗蓝。
水洗蓝笑道:“是小萧和小七?进来吧。”
三人绕过篱笆,进入院子。
水洗蓝躺在摇椅中,置身在满树海棠之下,摇着扇子,悠然自得。
梅以萧说:“水兄,我来探望你,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花?”
水洗蓝吸了吸鼻子,说道:“千日红。”
梅以萧说:“水兄的鼻子真灵。”
水洗蓝笑了笑。
水洗蓝从摇椅中起身,对着景辰抱拳,“这位是……”
梅以萧说:“这是我的朋友兼未来师父,景辰。”
水洗蓝道:“景兄。”
景辰道:“你好,你是瞎子?”
当水洗蓝望向他时,景辰就注意到这个人的眼神空洞不似常人,瞳孔亦没有焦距,景辰当下就判定了,这人是个瞎子。
景辰直来直去惯了的,从不知顾忌他人感受,他这么直白的一问,当事人没觉着什么,梅以萧和唐锦却是尴尬万分。
梅以萧赔礼道:“水兄你别介意,景辰前辈他是心直口快,并无恶意。”
水洗蓝笑着摆摆手,“无妨,我本就是个瞎子,景兄又没说错。”
景辰问道:“怎么瞎的?”
在二十四世纪,科技的发达能治愈一切残疾,断肢再生这种事都是小儿科,盲人到医院替换一双人工造眼就能重见光明,视力没准比别人天生的一双眼更好呢。因此,景辰是真没见过残疾人的,他会口无遮拦地向水洗蓝提问也是出自好奇。
梅以萧扯景辰的衣袖,这种揭人疮疤的事真是太要不得了。
水洗蓝道:“我十二岁时生了一场大病,险些就夭折了,这条命后来是保住了,眼睛却是……呵呵,这也许就是和阎王抢命的下场吧。”
景辰道:“你们这个年代的医术和科学都太落后。”
水洗蓝道:“能保住命福气了,我也不会奢求太多,更何况,没了这双眼,我反而能过些轻省的日子呢。”
梅以萧怕景辰再提令人窘迫的问题,c-h-a|入二人的谈话道:“水兄,我们此次前来是有正事的,先让我们言归正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