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剑尖刺入血r_ou_之声。
剑如有灵x_ing一般噬其精血,剑身闪过一瞬的红芒,诡异妖艳,旋即湮灭,长剑消失不见,化为一道血雾。
“我相信,陛下不会死……”
今日北木雪和圣皇北泓溘约好时间,为了谈文斗的人选,但北木雪在御书房等候多时,却始终不见圣皇出来,北木雪心中怪异,便直接进后殿寻迟迟不见踪影的圣皇……
“皇兄!”北木雪闯进来,看到北泓溘胸前血红一片,一道灰影从窗外闪过,北木雪眼眸一利,“追!”
周围几丝不明显的波动,北木雪知道影卫已经出动,临近庆典,圣皇受伤的事情绝不能传出去!
冲到北泓溘身前,北木雪脸色难看地看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快速将伤口的x_u_e道封住,旋即让柏川立刻出来为圣皇救治,不过半刻,北木雪回来,手里提溜着双脚悬空的圣医老头儿。
见老头儿来了,柏川也知用不着自己,便一起追查刺客去了,只是眸中复杂一片。
北泓溘睁开眼眸,眼神不改,只是脸色苍白:“是我的意思。”
北木雪明白了北泓溘的话,问:“为何!”
北泓溘仿若无事人一般,他很用力地抓住北木雪的手,但又显得很无力:“木雪,我曾答应他,只有我死了,才……给他自由……君无戏言……”
“皇兄!”北木雪双目泛红,却不敢碰北泓溘,生怕一碰,这面色惨白的人就会倒下,他看向老头儿,“怎么样了!”
北泓溘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不再清澈,上面聚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目光涣散,不知看着哪儿,“千倾宫……救他……”说完北泓溘闭上眼,老头儿连忙给北泓溘服用吊命的丹药,却并不知到是否有用。
皇城后山,刺杀圣皇的灰衣人狼狈逃窜,原本已经甩开了那群影卫,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他。
也难怪,他本就在那儿,又怎可能不来。
后无退路,前是万丈悬崖。
无处可逃!无路可逃!
铮!
一道寒光闪过,晃得灰衣人闭上了眼。
哧——
原本以为的疼痛并未来临,空气中只响起近在咫尺的布料被划破的声音。
会灰衣人只觉得脸上一凉,他包裹着在灰色布料的脸完整的露出来。
那双熟悉的桃花眼风流不再,而是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人。
“果然是你……”
虽然早在御书房柏川就猜到了,但真的揭开灰衣人的面纱的时候,柏川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冷静。
柏川有一个特长,只要是每个他见过的人,他就能记住那人的味道,就算改用了香囊、熏香,那也改变不了每个人本身的独特的气息。
灰衣人竟是——月红锐!
千百个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柏川不敢肯定,他和月红锐之间是不是算计。
但事实上,他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对月红锐一见钟情,可月红锐呢?可能只是有y-in谋地接近罢了。
想到这,柏川就觉得心脏被刺进了钝刀子,还是被用力转两圈的那种。
月红锐见柏川摇摇欲坠的样子,顿时就心疼了,他想靠近,垂在柏川手中的剑嗖地举起,剑尖抵在月红锐的颈脖,只要他再上前一步,必血染白刃!
月红锐心里一沉,站定:“柏川,你听我解释。”
他不怕死,但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在心爱的人的剑下。
柏川呼吸一窒,语速微快:“你说。”
“啊?”
“你不是要解释吗?我听着。”
“我师父曾受过枫嘉楼的国君埕垣畀汐一个恩,埕垣畀汐找师父借‘情狱’一剑,要对圣王朝的圣皇试情,但师父已经仙逝,只能由我还此恩情。”
柏川冷笑:“但皇城布局错综复杂,你要进皇城就刻意接近我,接近王爷!”
“不是这样!”月红锐急得赤手抓住喉前的剑尖,乘着柏川惊愕失神,将剑夺走,掷于一旁,削铁如泥的长剑深深c-h-a入岩石中。而月红锐的手掌的伤已深可见骨,再多一分力,恐怕必断半掌!
但月红锐却无所顾及,他抓住欲后退的柏川,迫切地解释,“我从未想过利用你,一开始我也并不知晓北木雪是王爷。柏川,你信我,我月红锐绝不会利用任何人的感情。”
柏川垂着眼一阵沉默,柏川还带着面具,月红锐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柏川的情绪。
这种拒绝说话的沉默好像无声地死刑,月红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平日里一肚子哄人的话都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抓着柏川的衣袖不放,暗青色的袍子s-hi了一大片。
看到月红锐的手,柏川脸色一黑,抓住月红锐的手,慢慢将袖子抽出来。
月红锐却以为柏川不信他,抓得更紧了,血流得更急,整个手掌都呈青白色,血管青筋凸起,显得可怕。
柏川冷声道:“松开,不想要你的手了吗?!”
月红锐表情一怔,乖乖将手松开,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偷偷抓着柏川的衣袖。
注意到月红锐的小动作,柏川什么也没说,明知道这是月红锐的苦r_ou_计,他还是心软了。
洒了凝血散,血很快便止住,柏川小心地将伤口周围的血擦掉,却还是不免碰到伤口,惹得月红锐忍声抽痛。
见柏川顿了一下,也没看自己一眼,月红锐忍不住开口:“柏川。”
柏川没有应声,专心上药。
月红锐也不在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根本看不到什么的柏川脸,情不自禁地将藏在心里的话就这么毫无掩饰地说了出来,“柏川,我知道我刺杀了你们圣皇,我有罪,万死的大罪。”
突然下巴一紧,柏川被迫抬起头,本就不算明亮的地方,眼前投下一片y-in影,柏川有些恍惚,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取下了面具,露出清秀的脸,紧接着唇上被覆上一片柔软,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及散。
见柏川愣愣地发呆,月红锐轻笑:“你知道吗?我很庆幸我来了帝都,因为我遇到了你。这是我们的缘分。”
柏川怔忪,回神看到那双熟悉的桃花眼,里面倒映着淡淡的月光,好似氤氲着珍贵的月华: “你……”
“我心悦你。”
柏川突然觉得眼眶一热,猛地低下头,慌乱地扯下内衫,将月红锐的伤口暂时包扎好。
“为什么不说话?”月红锐得寸进尺地用没有受伤的手拦住柏川的腰,“柏川……”
柏川挣开月红锐的手,他慌忙后退,表情局促,干巴巴地说:“你走吧。”
“你让我走?”
“你刺杀陛下,再不走,就别怪我剑下无情。”
月红锐往前一步,柏川就后退一步,月红锐不动了。
月红锐笃定:“你在担心我?”
柏川否定:“没有。”
无奈之下,月红锐只能解释,似在叹息:“是圣皇命我动的手。”
柏川不敢置信地看着月红锐,月红锐见柏川不信,失落地收回空空的手,突然,月红锐激烈地咳喘起来。
柏川看到月红锐突然不对劲,却又踌躇不定,怀疑月红锐又是苦r_ou_计。
看明白了柏川的怀疑,月红锐气得咳出一口淤血,情狱是剑飞剑,之所以无人能夺取,就是因为是靠持剑者的灵能所凝,一旦见血,情狱消散于被伤者体内,持剑者则修为大减,除非被伤的人醒来,否则持剑人今后的修行将会极为坎坷。
但灵能这种东西,月红锐并不怎么在乎,他慢慢往身后的悬崖退:“柏川,我会走。可我走之前,你先回答我,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柏川看月红锐带着伤,脚步虚浮无力地靠近悬崖,气得想揍这混蛋两拳,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演戏!
“月红锐,别给我来这套,有本事你就跳下去!”
“好吧。那就换一个。”月红锐抹去嘴角的血,突然收敛起一身的轻佻,表情严肃,“柏川,我们打个赌吧。”
柏川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他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不赌。”
“你没得选。”月红锐笑起来,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我们就赌你救我不救。我赌你救我,那你就只有赌不救了。我的赌注是我这一条贱命……”
柏川皱眉:“我不赌!”
“如果你输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如果你赢了……”月红锐顿了顿,笃定道:“你赢不了。”
月红锐说完后,慢慢地将一只脚往后踏,而那后面是——万丈深渊!
柏川握紧拳,气愤地说:“你威胁我!”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那你呢?你受我的威胁吗?”
柏川看着月红锐缓缓往后倒去,那身后的万丈深渊如同一个存活在y-in冷的黑暗中的远古生物的大嘴,正要将月红锐吞进那个黑洞。
一切好像慢镜头在回放……
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