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前两天,当他看到只有在报纸上才能见到的高官在面对那个给他治病的张医生时,那副恭谨有礼的低姿态,他就知道他是躲不了。
试想,一个只有在报纸上才能见到的高官,居然对那姓叶的混蛋手下的一个医生恭恭敬敬,不敢有所怠慢,可想而知,那姓叶的到底权势有多大。
柳彦之不过是一个市井小民,可他却也明白只有更加强大的权势才能迫使一个向来高高在上的大官摆出一副低姿态。
柳彦之已出来谋生多年,自然明白权势的可怕,只因为如此,他明白,那场交易,他不能不做。
叶元杰等了半响都等不到柳彦之下车,他隐隐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畏惧和抵抗。
可叶元杰哪容得了他无声的反抗?
叶元杰脸一沉,心中隐隐有些怒火升起,
“柳彦之,你给我出来。”
柳彦之紧紧咬住嘴唇,他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依旧浑身微微发抖。
他知道叶元杰现在怒气上头,那股令他倍受压迫的气息紧紧缠绕着他。柳彦之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懦弱,但车外的那个人是他如今的梦魇,他甚至没敢正气凛然地直视那人看他。
叶元杰见他依旧纹风不动,仿佛对他的命令恍若未闻,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挑衅,他怒火燃烧得愈加旺盛。
他解开了西服的猫眼石袖扣,把袖口挽了挽,然后大步上前,弯腰进车里,单手扣住柳彦之的手腕。
柳彦之整个身子都被叶元杰单手大力拉扯了出去,“扑通”的一声响起,他跌倒在地上,刚刚痊愈的身子还很虚弱,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和畏惧。
叶元杰的目光微微一顿,他看着柳彦之白净的脸庞,粉红的、带着点水润的嘴唇在紧紧地抿着,从他这个角度往下看,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瞧见柳彦之那长长睫毛也在颤颤抖抖。
大抵,是因为柳彦之此时瑟瑟发抖的姿态太过惹人怜惜,又或许是瞧着他顺眼了,这时叶元杰心底腾升的怒火都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说起来,像现在这么仔仔细细、微乎其微的打量一个男人,甚至因为他一个类似小动物瑟瑟发抖的动作,而让他消去怒火。这在叶元杰过去的30多年的人生里,是从来没有过的。
叶元杰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近了柳彦之面前,然后在他身前单膝蹲下。
柳彦之被这瞬间袭来的压迫感弄得更加不安了。
叶元杰伸手拽起他,两只手扣住他的肩膀,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似笑非笑说道:“怎么才过了一个礼拜,难道你就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了 ?”他的声音愈加温和,但却旁敲侧击:“你刚刚是去见你弟弟吧?”
柳彦之再次狠狠地咬了下唇,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叶元杰,竭力让自己吐字清晰,“没……我没忘记……”
“……刚刚是我错了……”怕眼前这人牵扯到弟弟,柳彦之强忍住内心的畏惧和屈辱,抛下自尊,向他认错。
“知错就好,错了就得改,明白吗?彦之。”
叶元杰心情很不错。
“我……明白……了……”柳彦之低声应答。
叶元杰眼底有了笑意,似乎对柳彦之的态度很满意,他把柳彦之打横抱起,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看的啊?
☆、第十四章
叶元杰将柳彦之抱进了他的房间,把他放在那张西化的红木大床上,床上铺着厚厚的暖黄色丝绒被,床尾整齐叠着一张同样颜色的薄被。
叶元杰脱了衣服,欺身上去,古铜色强壮的身躯把身下这个身躯单薄的男人遮挡了起来,他把柳彦之长衫上的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
来自叶元杰身上强大的压迫感令柳彦之惊恐而又紧张,那晚不堪的记忆似乎又涌了上来,他莫名的感到窒息。
柳彦之很明显地表现出抗拒,他不自主地挪了挪身躯,而叶元杰突然单手扣住他的肩膀,空置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他意味不明地朝柳彦之笑了笑,然后靠近他的耳朵,轻轻呼了一口气,对他轻声说道:“怎么 你又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
柳彦之僵着不动,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刺得手心发疼。
他茫然地望着叶元杰,看到他刚毅的脸孔和深邃的眼睛,那眼睛太过锐利和深邃,极具攻击x_ing,让人不敢直视。
柳彦之忽然为自己感到浓浓的悲哀,明明自己对眼前这人深恶痛绝,恨不得同归于尽,可偏偏在他面前自己却懦弱得不敢反抗。
叶元杰借着床边黄花梨矮柜上的西洋台灯所透出微弱的光,看着身下这人惨白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整个人脆弱的像是个瓷娃娃。
叶元杰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他发现这个男人越是这样,他就越忍不住弄他,他想再次看到这个男人露出的屈辱和不甘的神情,可在他的掌控下,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委屈,那感觉着实令他回味不已,这一个礼拜来,他可是天天惦记着怎么再好好gan 一次这个男人,好好地品味品味这个男人的滋味。
这不,他今天刚从北平回来,就顾不得休息,立马去找人了。
柳彦之躺在床上任由叶元杰摆布,仿佛一个不知疼痛的牵线木偶,只一双茫然无神大眼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这一夜的恐惧和x_ing事,把柳彦之折磨得疲惫不堪,紧绷了神经一整夜的他在叶元杰宽厚的怀里渐渐地松懈了下来,终究抵不过疲惫和困倦,在晨曦来临之时沉睡了过去。
次日早晨,叶元杰睁开惺忪的双眼,感觉怀里似乎有个人躺着,他低头看去,脑袋立马清醒了不少。
看到昨晚一整晚都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小情人儿,此刻正身无寸缕地躺在暖黄的被褥里,被自己紧紧地抱着,他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有千万条鹅毛轻轻地挠着着心脏,挠得心里痒痒的,又像是心底被什么暖暖的、软乎乎的东西灌满了,都快要溢出来了。
明明他醒来一看到怀中这人莹润的身体,下面就石更得不行,可一看到柳彦之乖乖地躺在自己怀里沉睡着,不用看见他平时眼里的畏惧和极力掩藏的厌恶,仿佛此刻他们两个人就像是真正的恋人般交颈而眠。
交颈而眠 此时的叶元杰被自己刚刚的想法惊了一下,他本来只不过觉得柳彦之是个尤物,瞧着顺眼,gan 着的时候更是能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销魂滋味,可如今看来,他真的仅仅把他当成个小玩意吗 ?
大抵,他是真的瞧着怀里的人顺眼了,说起来,这个男人的长相不是他所见过最漂亮的,可却是最合他的心意的。
从头到脚、一眉一眼,都瞧着是那么的顺眼,就连委屈生气时的模样都那么对他的胃口。所以他做什么他都觉得诱人极了,每个细微的表情、动作,他都不由自主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叶元杰愈瞧愈得意,他轻轻地拨着柳彦之的头发,又不由自主地抚摸他的脸频。
柳彦之不算是个睡眠敏感的人,但是如此不敏感的他却在一种异常感触中被惊醒了。
他尽管意识清醒可也因为某种原因还在装睡,但他所有因为睡眠而暂时消失的感官又重新出现了,这牵起了他身上所有的疼痛,全身的骨头仿佛被人狠狠地碾碎了一样,无法言语的酸痛迅速蔓延到每个骨头缝。尤其是后面那个地方,火辣辣地疼痛着,像是被什么钝器硬生生地割开了。
柳彦之实在不懂,为什么有人喜欢在那个平时排泄的地方j_iao 欢
叶元杰知道柳彦之醒了却还在装睡,但更加令人反常的是,他没出声戳穿他,瞧着柳彦之这看似乖巧和脆弱,实则隐忍的模样儿,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想弄醒这个男人,不想看着他醒来后,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自己。
是的,应付。
他不是不知道柳彦之只是因为有弱点在他手中,才会故作柔顺地任他为所欲为,可他偏偏就是想要征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有着令他沉醉无比的身体,还有他就是想看看这个男人露出那种羞愤、隐忍的神情,捏住他的命脉,掌控他的所有,这种感觉令他无比快意。
可如今,也许是心态改变了,当他看到柳彦之苍白的脸孔,还有眼底明显的青色时,他这才想起,昨晚他似乎把人折腾得挺晚的。
这样想着,他心底那股似乎又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更刚才不一样的是,这滋味居然有点酸酸涩涩的。
于是他作出一个绝对不像他平时风格的行为,他居然憋屈自己,不顾下面石更得不行的东西,径直下了床,留柳彦之一个人在那里休息。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感觉到柳彦之在他怀里,总是会不自觉地绷紧神经。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叶元杰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理我?
☆、第十五章
事情的确是在不声不响中脱离了叶元杰的掌控,改变了它原有的轨迹,等到他意识到了的时候,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世间万事,人心难料。
事情是这样子的:那日早上,叶元杰用完早饭,就边喝咖啡边翻阅报纸,最近租界里的报纸都是在报道巴黎和会,以及学生、工人罢课罢市的事情,叶元杰随便翻几下又把它放在餐桌上,等他看到《大世界报》时,看到它用了大片边幅刊登了一份广告:
《时装剪裁学校》
法国金乐福女士 Mme Gin gernff ,最近在沪创办唯一之“时装剪裁学校”,教授各种时式之外衣内衣及帽之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