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德福却匆匆从门外赶进来,脸色苍白地跪在梁景云面前,“皇上,长公主昏倒了。”
梁景云虽然一直对梁君晚的态度很平淡,但说到底是把梁君晚放在心上的,要不然也不会任由梁君晚与裴怀温亲近也没有说些什么。因此听及德福所言,梁景云立刻脸色一变站起身来,看了顾长安一眼就朝门外走去。顾长安紧紧跟在梁景云身后,梁君晚被安排在御书房旁边的侧殿内,梁景云一边快步走着,一边问德福。
“一开始不还是好好的吗?那群太医都是废物吗?!”
德福擦了一把汗,低着头回道:“长公主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昏倒了,没有一点预兆,太医一开始把脉的时候公主的身体还是好好的。”
梁景云冷笑一声,踏入内室,顾长安跟着踏了进去,裴怀温和张友龄因为避嫌就待在外室。室内一阵请安的声音刚刚响起就被梁景云压抑着怒气的声音给打断了,只听见梁景云冰冷的声音责问着太医,后来就是一片沉寂。
裴怀温与张友龄坐在外室,丫鬟们给他们斟上茶后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现在室内的气氛十分压抑,谁都知道梁景云的脾气不好,生怕被迁怒。张友龄垂着眼睑抿茶,不发一言,裴怀温心底焦急,又不能进去内室,只好干坐着看着他,想了想还是道:“张大人今日来商谈公事?“张友龄抬头看他,“是啊,裴大人也是?”
裴怀温笑了笑,“不知张大人年岁几十?可有婚配?”
张友龄怔了怔,“裴大人这是……”
“张大人还没有看出来吗?”裴怀温低声道,“皇上今日让你过来的目的。”
张友龄细思片刻,突然一惊,“长公主?!”
裴怀温沉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是。”怎么可能把长公主给你?裴怀温瞧了张友龄一眼,能够与长公主婚配的可必须是世家子弟。裴怀温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个戚字后又拭去,只见张友龄恍然大悟,神色突然就变了。
裴怀温知道他这是不愿意了。
“裴大人,不瞒你说,当日在下也没能认出大人,只是不知大人是否方便将那位身边的姑娘的些许消息告予在下?在下并非要做什么,只是真的想再见她一面。”张友龄诚恳道,那日花灯节他最后等了许久,又将湖边整个都找了一遍也没有再看见那个女子的身影。
张友龄知道自己怕是对那个女子动心得很厉害,虽然有些突如其来,但也无法阻止,如果皇上真的要求他娶戚家三小姐他是不甘愿的。
裴怀温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叹了句造化弄人。刚想要告诉张友龄那个女子就是长公主时,德福突然从内室出来朝着裴怀温快步走来,“裴大人!裴大人!长公主醒过来了,在找您呢。”
裴怀温心底松了口气,脸色欣喜的跟着他朝内室走去,张友龄看着他的背影,抿着唇,心里突然出现一个猜想,让他的后背慢慢地渗出冷意来,心里一阵空落落的疼痛感。
裴怀温走进内室后就看见顾长安正在给梁君晚把脉,梁君晚脸颊发红,明显是发热的征兆,而额头上正一滴一滴地流着汗。梁景云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脸色冷厉。裴怀温刚出现在室内,梁君晚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她几乎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臂,却又似是碍于公主的身份,梁君晚不着痕迹地看了梁景云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慢慢地放下来,对裴怀温露出笑容。
“怀温,你过来吧。”
“公主……”裴怀温有些为难地看着她,现在室内还有外人,作为外姓男子他本就不该走进公主的内室,若是太过亲密怕是会传出些不好的流言。
梁景云看着两人,沉默片刻道:“朕先走了,除了裴大人其他人也都离开。”他冷冷地扫了周围的太医和下人一眼,“不会有人敢乱嚼舌根的。”
梁景云最后看了梁君晚一眼,就带着顾长安和其他人走出内室。室内走了一大片人,顿时变得安静空荡起来,隐隐听得见梁君晚虚弱的呼吸声。梁君晚靠在床榻上,眼神平静而依赖地看向裴怀温,似乎生病让她变得柔弱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