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九爷就当没听到。
知道怎么应对别人的恶意调侃吗？很简单的，直接忽视就成了。
那面对别人的忽视，又该怎么做？
东方糖的方法是，直接忽视。
反正他也只是图个口快，至于九爷会不会炸毛，会不会变脸，会不会回击，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简陋得很，你是身份高贵之人，在这里待着，不觉得辱没了吗？”
意思就是，你赶紧走吧，我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被嫌弃了的东方糖撇了撇嘴，这种说话方式，真是莫名地让人……有种以头抢地的冲动。
“你可以认为，我这是在下基层实地考察。”
好累啊，还是跟十弟说话舒服。
我讨厌比我聪明的人。
东方糖的怨念已经很庞大，他正酝酿着，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对决战。
既然暴风雨注定要来，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随你，只是，我这里可没有上等的毛尖，只能委屈你了。”
算了，我还是早些切入正题吧。
我的脑细胞，可是要用在赚钱上的。
“我已经不喝毛尖很多年。”
老大说了，白开水最好。
“哦？这样啊……”
九爷走到桌边，拿起唯一的一个杯子倒水。
你以为这杯水是给东方糖倒的？让东方糖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但是，东方糖说，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想要喝到水，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对了，门口那四位站神已经被我请走了。”
九爷一愣。
回神的时候，手中空空如也，东方糖的手中，却多了一杯水。
“我好心过来探望你，没茶就算了，总不能连水都不给喝吧！”
九爷不生气，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啊？
“我说你也真是的，瞎纠结什么呢？有什么好纠结的？左右，你都是九爷，不过就是想起了前世的那些破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啊，非要这么折腾，结果你自己不好受，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九爷眼中的小孩子正对着他说教。
听了这长篇大论，九爷只想回他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
“等你尝过这种滋味后再来跟我说这些。”
大道理谁不会说啊，可是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还别说，我真经历过这种事。”
东方糖笑起来，一双桃花眼眨啊眨的。
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你别不信啊，我那时比你现在惨多了，一觉醒来，直接是古代和现代的差别啊！”
“所以，你现在是在以过来人的身份，来向我传授经验？”
说实话，九爷还是不信。
主要是东方糖表现得太无所谓了。
一点也不像是经历过苦难的人。
他听说过，东方糖是老大带大的，自小就是锦衣玉食，千娇百宠。
典型的富家子弟成长模式。
“不是，你真想不明白？”
东方糖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当初他明明很容易就接受了这种设定，然后撒开脚丫子就赚钱去了啊。
只能说，他们两个关注的点完全不同吧！
不过现在，东方糖只想指着九爷的鼻子骂。
这一天终于来了。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只是没敢指着九爷鼻子。
“老大还真是抬举你了，以为你不会有什么问题，走之前也只是让我跟你说说当时的一些情况和当前的一些情势，哪成想，你倒是真能耐，竟然都学会不来总局报告了？”
“这么说，我的事，你们都清楚？”
这么快就知道我恢复记忆的事，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你们的关注？
呵……
“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而且这件事还是我的事。
唉……
“你别这么说，我们不告诉你，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你的情况，确实不适合直接说。”
九爷闭上眼，眼底的乌青很浓，在黑暗里都看得清楚。
东方糖心疼了。
“你别多想，你看，我都不跟你争九爷的称呼了，你就好好做你的九爷，其他的，别多想。”
九爷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东方糖总结陈词般地说，“沈安是你，凝九卿是你，你呢，是九爷，不是吗？”
是吗？
九爷看着他，歪着脑袋，目露迷茫。
沈安是他，凝九卿是他。
他是沈安，他是凝九卿。
但无论是哪个，不都是九爷吗？
真的就是这样吗？
第52章 魔化
“谢谢。”
九爷说。
听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温和，不是伪装出来的假象，而是真真切切的。
东方糖松了口气，看来是没事了。
“谢我干嘛，你该谢谢我那大哥，要不是怕他被你折腾死，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不是因为局长的命令吗？”
东方糖：“……”
“好吧，也有这个原因。”
看东方糖吃瘪，九爷很不厚道地笑了。
罢了，九爷就九爷吧，现在也挺好的。
既是沈安，又是凝九卿，他做事，应该会方便不少。
距离双鲤离开未央宫，已经三天过去。
弄玉也该醒了。
未央宫的人不会碎嘴，他们不会跑到弄玉面前说双鲤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但是，弄玉难道不会问吗？
于是，来送药的妹子就倒霉了。
“这药是你熬的？”
弄玉虚弱地靠在床沿，声音沙哑。
送药的妹子却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但是，她不敢走，不对，是不敢动。
于是，她僵硬地定住，僵硬地开口，“是。”
那妹子不知道，她这样的动作，就是传说中的机器人舞。
弄玉并没有为难送药的妹子，挑了挑眉，也看不出有多吃惊。
仰头把药喝了。
妹子接过药碗，急冲冲就要走。
“你们三少爷呢？”
他好似不经意间问起。
妹子动作一顿，心想总算是来了。
“三少爷外出，至今未归。”
“怎么还没回来？”
“这个……奴婢不知，三少爷外出，并未告知奴婢。”
所以，不要再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下去吧。”
“是。”
弄玉仰面躺在床上，眼睛睁着。
刚刚那碗药他其实并没有喝完，还剩点药渣。
----“把药喝光。”
----“都喝了这么多了，不差这一点。”
----“这是药渣，喝了。”
如果是双鲤，应该会硬逼着他把剩下那点都喝下去。
可那小姑娘，根本连注意都没注意。
“双鲤，我想你了。”
我都醒了，三天过去了，你不是说很快就会回来的吗？怎么还不回来？
快点回来吧，我快撑不住了。
少年翻了个身，白色的绸缎里衣暴露在空中，床单是白色的，杯子撇在一边，他抱住自己，眼泪顺着脸庞，流进枕头里，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