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如此想,也还是没有丁点儿他的消息,江湖上的人也派了,但结果可想而知的一无所获。
“小涛,你看错了吧?”柳朝来失落地退回马车,想必小涛也想那个人想得紧了吧?那麽好的一个人。
宋夫人在里面看著坐在靠近外面的自己的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初,我们也没想过要反对你们,只要你一个愿意,就什麽都好了。可现在……”
“娘,别说了。我对他不是……”柳朝来想要辩解,然这些日子的思念不是假的,这时候,如果宋幕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自己都保证不了自己能做出些什麽。
宋夫人摇摇头,儿子是自己的,什麽个x_ing自己知道,嘴硬得好比蚌壳,谁都别想锹开。吩咐小涛继续赶路,又似自言自语地说:“现在说这些都晚了,y-in阳两隔了。”
柳朝来只是低著头,一句话也不说。他除了追查宋幕雨的下落,也在调查这两家人无辜惨死的原因,究竟是谁这麽心狠手辣,非要置人家一家人惨死火场。可得来的结果,却是让他心惊的,他们毕竟只是平头老百姓,被怀疑了,只能闷头挨打的份儿,又有几个青天包老爷,能够替他们申冤?
他是不甘,可又能如何,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宋幕雨,问清楚在杭州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而不是愣头苍蝇般不知所措。
“怪了,那个人还真是像宋公子,可又不是宋公子,穿得那麽……”耳听到小涛的自言自语,本没有多加留意的柳朝来也只是思考自己的。
“什麽地方怪了?”柳朝来突兀地打断小涛,这小涛有些时候总像个中年妇人似的,唠叨个没完。
“那个人,嗯……”小涛扬著手里的马鞭,此刻他们正行走在城外的林地里,“怎麽说呢,很……妖,就像醉春楼的云仙,虽然不是扭腰摆臀的,可穿著打扮一看就是个……”说到这里,小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地傻笑起来。
“呵呵,真看不出来,小涛还知道这些。”宋夫人闻听这样的比喻,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後开始取笑起小涛。
“娘!”柳朝来恼恨地瞪了一眼小涛,又轻斥自己母亲在下人面前也不给自己留点面子。
车上的中年妇人掩嘴笑了起来,连贴身丫环也跟著笑了,小涛虽在驾车,也跟著笑了起来。
“好了,不取笑你了,许是小涛看错了。幕儿你还不知道,就是夏天也把自己裹得严实,真要像小涛说得那样,也别指望他能出得了大门呢。”觉得自己笑得差不多了,柳夫人赶紧说。
“唉!”柳朝来叹口气,“只怕现在他就算穿得严实,也是躲在哪里不见人的。”宋幕雨可能也已经知道自己的爹娘已经不在了,依照他的x_ing格必定要守孝,如今这情况,守孝已不可能了,他却必定不出门,独自舔舐伤口了。
闻言,柳夫人也只是低著头不说话,他们两个的个x_ing真应该颠倒过来,柳朝来的个x_ing更开阔也放得开,而宋幕雨却是个闷葫芦,什麽都藏在心里。追溯他们父亲辈的,这样的两个个x_ing,前者正好是宋镖师的,而後者是自己相公的。
7
宋家祖坟在遥远的千里之外,不过几年前全家人迁址京城後,老一辈的人也就没有运回家乡,而是葬在京城附近的雀山,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
那日柳朝来的父母得知宋府遭难後,没过几日便将宋老爷宋夫人安葬到这里,时隔今日也不过一个月,仍旧是新坟。
可当柳朝来下了马车,看到粪堆上松散的土,眉头紧皱起来。四下打量一番,图是新翻的,又不像有人要跟棺材里的死人过不去一般,因为那土充满得很仔细,墓碑朝南立著,在墓堆旁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柳朝来刚要往四周转转,就听小涛一声惊呼。
“咦?怎麽除了咱们还有别人来祭奠宋老爷一家麽?”柳朝来闻声过来,看到的正是墓碑前放了有些日子的黄色小花,像是就近在四周采的。
“许是有人也如我们纪念著木姐姐吧!”木,是宋夫人的名字。柳夫人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又说,“倒也有心,记得木姐姐说过,孩童时候最喜欢采些这样的小花放在屋子里,长成後忙著女孩子家的课业,後来嫁了人又要带孩子,也就不怎麽见过这样的小花了。”都是家大业大的家庭,院子里哪儿还有那样的盛满童趣的小花儿,都是些看著雅观大方的牡丹月季。
柳朝来却是凝眉深思,这麽私密的个人爱好,又有几个人能够知道?他们两家都是独子,自然没有女儿这样的“贴心小棉袄”记挂著娘亲的爱好。母亲知道,还是因为他们两人是闺房密友,这个来祭奠的人也著实厉害。
“唉!”柳夫人仍旧沈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那次朝儿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是幕儿陪著我们老姐俩儿逛得院子,说到那花儿,木耳当时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约摸半个时辰回来了,他还真带了那样的乡间小野花回来,你们两个孩子里头,还是幕儿最贴心。”
果然是,他回来过,回来过。可回来了,为什麽不到柳府找他?宋幕雨他明明知道他爹不可能不管他,就算拼了和那些实力抗衡也不可能不管他。
“娘,今儿天气不是十分好,您早早回去歇著吧!”体谅母亲因为宋家的事情哭了一回又一回,加上自己还要在这里好好看看,只好劝母亲先回去。
柳夫人红著眼眶看了柳朝来一眼,放下最後一叠冥钱,再把那些枯萎了的花抽走,放上他们预先准备的。今儿个是宋夫人生辰,可现在,也只能对著冰冷的墓碑为她庆祝了。
见母亲坐上马车了,柳朝来才开始仔细观察著墓x_u_e周边的情况。墓碑左前方的Cao好多都倒著,像是曾经被什麽人压过,又不是压了很长时间,因为根那儿有很大一部分没被压倒。柳朝来走进Cao丛里,再仔细地查看,他记得在走二十多不就是一条河。他一直低著头走,生怕错过什麽,到了河边,他仍旧没什麽更多的发现,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他只好回去,刚一转身,脚好像踩到什麽了。
低头一看,是一只鞋子,看样式应该是男人的鞋子,可能是因为走的路太多的关系,鞋底有很多泥,加上正好在河边,那些你都粘糊糊的,鞋面是灰色木料做的,可仔细看又有些奇怪,有些深色的东西一块一块的。
柳朝来刚要伸手拿起那双鞋仔细看看,忽然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奇怪,不过是一双鞋子,他这是神经过度过敏了。
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父亲这一个月不知道怎麽了,每天都魂不守舍的,若不是这样,他也不用把家里的生意扛到身上。说老实话,他从来都不喜欢做生意。
走在回城的林子里,柳朝来的心思还是围绕著宋幕雨,直到走出去好一会儿了,他才惊觉空气里有股不对劲儿的味道。
刻意放慢脚步,手里还漫不经心的抓著刚才离开芦苇林时,揪著的芦苇。
眼看离城门没有多远了,柳朝来猛地一转弯,转向一条往林子深处走的路,感觉到周围安静了许多,才突然回过身,盯著身後虚空中的某一点,轻哼一声,跳上身边的高树。
“哇!”刚跳上去没多久,就听一声哇哇大叫。
柳朝来跳下树,又一声冷哼,离都不想理身後那人。
“哎哎,我说小十三,你怎麽这麽对你九师兄我,当心我让师傅好好教训你。”那人一瘸一拐跟上来,嘴里嘟嘟囔囔直抱怨。
“那老不朽还有时间管我吗?他不是天南海北的逍遥自在呢麽?”柳朝来有些气闷,小时候的不快回忆通通涌进脑子里。
被个神经质的老头子拐到山上去,教没两天武功就丢本书给他自己去逍遥自在了,想要向师兄弟请教吧,却没有一个和自己练的武功一样,他就只能自己抓著本书研究,连哪儿错了都不知道,好几次练错差点儿走火入魔,哪儿有这样当人师傅的。
“啊,那倒也是,嘿嘿!”那人咧著嘴,自己一个人傻笑。
“说吧,什麽事儿?”柳朝来始终冷著一张脸,也是气恼这个明明是武林中消息集散中心的唯一继承人,找个人却如此不容易。
“噢,这个,我派出去的人没找到那个什麽雨的,倒是找到你说的那块玉了,那……”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到柳朝来面前。
那是一块通体翠绿的方形宝玉,说是一块又有些牵强,因为那玉有一边明显是不搭配的雕纹,像是有人故意折断了的。
“什麽?”柳朝来一把夺过那块玉,务必震惊地看著。
他掏出自己颈上的另半块玉,两块玉断开的地方正巧合在一起,就像缝隙那里原来就是为这做的准备。合在一起的玉能够看出,与面上刻著一对鸳鸯,相对这在每半块玉上浅游。
“咦,这是……”那人也觉得挺惊奇,按理说这样的玉一般都是给将来要结成夫妻的人的。
“九哥,你在哪儿找到的这个?”没有回答那人的话,柳朝来声音颤抖著问。
“噢,这是秦楚阁里一个烧火的拿出来卖的。”那人如实回答。
“秦楚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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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客似云来的秦楚阁门前,柳朝来没来由的一阵发寒,他有点明白小涛为什麽不跟过来了,这里实在是……
门口站著两个府责领客人进店的小厮,这没什麽奇怪,一般店门口都会有。从这个门里面进去的清一色的男人,这也不奇怪,女人夜里都乖乖待在家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