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离开后,李正的管家疑惑的问:
“老爷,您怎么把赤霄送给十八皇子了?”
李正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水悠悠说:
“你觉得以目前十八殿下的势头是否可堪与太子一争?”
管家纳闷儿:
“那不是也还有其他皇子?”
李正摇头:
“如今,太子身边羽翼渐成,可有多少是我们关陇世家的?大多是近几年崛起的新贵,如此趋势我辈前途堪忧啊。”
管家还是不明白:
“那十八皇子又怎么了?”
李正嫌弃:
“你这么多年就是太老实所以只能在我府里做个管家。十八皇子母亲是谁?是莲妃,一个鲜卑人。在我朝无根无基,不依靠世家大族他拿什么争皇位?再说,我的剑只是感谢他救了我的姓名,谁看见我拉拢皇子了?”
管家默默接嘴:
“还有莫白神将军?”
李正不解:
“什么?”
管家好耐x_ing:
“我说十八殿下还可以依仗莫白神将军。”
李正一惊,发现管家说的很有道理。
长安抱着剑一脸兴奋,回到房间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赤裸的女人。
脸上的表情瞬间收起。从屏风上取了那官妓的衣服一把扔给她:
“把衣服穿起来。”说完背过去身子,轻轻用手指抚摸剑身。
那官妓穿好衣服跪在长安面前,长安头也不抬:
“罪臣家女儿?”
官妓点头,咬唇说:
“父亲陈顺义。奴婢陈依依。”
长安了然,眼前这个姑娘是被废了的容妃的娘家人。
“你也知道你母家人借容妃权势为非作歹,不管是杀是流都是没有怨言的。”
陈依依红了眼眶,伏倒在长安面前。
长安没有管她只是问:
“虽说他们作恶多端,但你一个小姑娘我也是实在看着可怜。你可愿随我走?”
陈依依脸上没有惊喜,只是习惯的站起来凑近了抱住长安,开始解长安的衣服。手指摸到长安腕间戴着的一串白玉珠子,长安仿佛被突然间激怒一般一脸怒容推开陈依依:
“这也是你能碰的?”眼神冰冷愤怒。
陈依依呆呆的看着长安有些被长安的反应吓到。
长安无力的揉揉太阳x_u_e闭着眼向柳依依交代:
“依依,你不必做这些轻贱你自己,你这样即是看不起你自己也是浪费了我一片善心。今后你便做我的粗使丫头,等以后有了你喜欢的人我给你备一份嫁妆大大方方的将你嫁出去。”
柳依依一双漂亮的杏核眼终于流露出对长安感激来。
夜晚,长安把床让给柳依依。他自己坐在床边的塌上和衣而睡,手指时不时轻轻抚摸腕间戴着的白色串珠,心中柔软。
他紧急率兵走的那天,雪翊命他身边的人送来这个,要他平安。
从前他说,血缘决定长安注定不会背弃雪翊,可血缘也决定,无论雪翊接不接受他,都会舍不下他。
☆、第十六章
“叮咚叮咚……”洞x_u_e里不断有水自岩x_u_e中中渗出滴在洞x_u_e里的一个融洞中,洞x_u_e里火光隐隐中有一个男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
雪翊睡梦中皱着眉,大口的喘着气。
继续靠近那个人,那人有着一张雪翊熟悉的脸:
“长安!”猛的从梦中惊醒,翻身下了床捂住双脸,雪翊一身冷汗。
东宫的内侍们纷纷进入寝殿侍候雪翊梳洗。
雪翊指了他的东宫的太监总管魏杰问:
“有长安的消息了么?”
魏杰一脸忧色:
“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太子放心,十八殿下一定吉人天……”
“屁话!”魏杰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雪翊打断,他心间一抖听见雪翊一把将手中布巾扔进水盆继续说:
“李正是怎么办事的?他怎么就没有看出叛军是诱敌深入?居然放心让长安带孤军去追”
魏杰大气儿不敢出,低着头不说话。东宫诸人也都垂着头。
李青嶂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幅场景。皱了眉头:
“郎官,你近来的火气似乎有些大。”
雪翊一怔默不作声,摆摆手要众人退下。
五天前正德殿朝会已经结束,大臣臣三三两两回各自的办公区域,空旷安静的正德殿外的旷场上突然响起马蹄声。
哒哒哒……的急速冲到正德殿外,马背上的士兵背上c-h-a着红色令旗,众人一看便知道是云南的军报到了。
士兵翻身滚落马下,急吼吼的大喊:
“云南急报,十八殿下率军追敌生死不明!”
雪翊正在殿门口与三省官员交代事情,一听到士兵的禀告失了神。他冲着跪着的军士快走两步青着脸看着军士话都说不出,许久,才咬着牙发火:
“他身边的亲兵呢?他走的时候身边带了什么人?”
军士犹豫着:
“只带了殿前侍卫班五十余人。”
雪翊压着怒火反问:
“是他自己走的还是李正的命令?”
“李大人。”
雪翊听着军士的回答冷着脸不再发一言。
常米头快步从殿内跑出将传回军报的军士引入殿中。
雪翊看着传回军报的军士一步步走进正德殿,心仿佛被攥着般越来越疼。
七月是一个多雨的季节。早上醒来殿外的天气灰蒙蒙的,而雪翊的心情也像如今的天气一般没有阳光驱赶y-in霾。
压抑了这么多天,晚上的一个梦彻底将雪翊的不安勾出。
李青嶂看着雪翊有些茫然的脸,心上一紧:
“郎官你很在意十八殿下?”
雪翊扭头看李青嶂,平日温润的一双眼蒙上些许苦楚:
“他是孤的弟弟。”
李青嶂:
“可是郎官的弟弟有很多,郎官鲜少在意其他人。”
雪翊将脸埋在掌心:
“他是最粘孤的弟弟,小时候孤在哪里他便在哪里。他还欠了孤一条胳膊,他说要替孤打该打的仗,杀该杀的人……”雪翊一点点说着长安对他说过的话,李青嶂听着心渐渐沉进谷底。但他只是对雪翊说:
“疼爱幼弟出事长兄都是如此,惯会猜测自己吓自己。郎官千万要宽心。”
雪翊抬头问李青嶂:
“你对你家幼弟也是如此?”
李青嶂抚上雪翊肩头温柔的说:
“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都cao心,患得患失。”
雪翊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在雪翊看不到李青嶂的时候,他握紧拳头随即松开,若无其事的整理袍前有些歪了的玉佩。
早饭后雪翊去皇后宫里请安。
刘皇后正同她的侄女刘苏一起用饭,见到雪翊来了忙命人添了一副碗筷:
“来雪翊,可巧你表妹也在,你们好好坐坐。”
雪翊努力的笑着点头,一掀袍摆坐在刘皇后左手边。
刘皇后摸了刘苏鬓间的头发,温柔的对雪翊说:
“太子年纪也不小了。今年便要及冠了,不如把婚事也定下来吧。”
刘苏一脸娇羞偷偷看着雪翊不说话。
雪翊近来因为长安失踪的消息心力交瘁,听到刘皇后的话后木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他这个年纪成亲已经不算早了,若不是两个宫里人的孩子没有养住,他也是要当父亲的人。
可看着刘苏的脸,雪翊想到的却是七夕那天月老祠,月桂树下,长安吻了他的唇,搂着他,说他爱他。
如今,长安生死不明,他却要成亲了。
缓缓站起身来跪在刘皇后面前:
“母后,如今云南未平,边境不定,儿臣作为储君岂能轻言儿女私情。”
刘皇后听了一脸惊讶,而刘苏面色也隐隐发白。
“雪翊,你可是有喜欢的女子了?”刘皇后想想试探着问雪翊。
雪翊心跳加速却坚定的摇着头:
“没有,是儿臣实在不忍心十八弟生死不明,而宫中却要大办喜事,父皇听了,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也并非立马便办,只是定下来。”刘苏听着长安的话快速的接话。
雪翊看着刘苏,缓缓摇头:
“孤若非你不娶不定你也是孤的人,可孤若不愿娶你,便是定下来你也进不了东宫的门。”
刘苏听了,咬了唇险些哭出来。
刘皇后听了雪翊的话,狭长的凤眉微挑露出些许笑意。
回到东宫后魏杰快步走到雪翊面前低声禀告:
“殿下,十六殿下,十七殿下等您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