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爱美丽 by 月关【完结】(7)

2019-05-19  作者|标签:

唇焦口燥,不知道该跟他如何抗争解释,章狂精疲力竭,既觉得对自己绝望、无力,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火简的话,也觉得对火简绝望,他没有一点人性,非要把事情揭穿了,把自己逼得跟野兽一样还不算完。

会议好像永远开不到头,火简坐得艰难,脸色越来越苍白,靠在杨金安身上才勉力支持自己不倒,老头子的年岁真的大了,他暴躁的性格让他陪阎王喝茶的日子更加接近,以往这种高层会议都不会找自己,这次他病得严重了,竟然钦点他来出席,可是这份荣耀领得实在太辛苦。

昨天夜里说醉只是借口,心里清醒得很,他每次就是这样,不关心则已,一关心则弄得乱七八糟,他太过贪图章狂,却把他们距离拉大,如果只是为了身体,说这些个有屁用,粉饰太平不是更好。昨夜那么激烈的做爱,把温暖的心情全折腾光了,他现在只觉得身体阵阵发寒,从股部到腰间都疫疼得难以忍受。

猛地一份文件拍过来,杨从乐怒视着儿子。「你是狗养的啊?连坐都不会坐!」

挡着那份文件,杨金安低下头整理。「爸,你没看见火简在发抖,他生病坐在这里两小时了,该说的都说了,下次有什么补充我们再听,我先送他回家。」

杨从乐正要挥手让他们走,突然看到火简抬起的头肿了半边脸,嘴角还结着血痂,加上不满意大儿子当着各位董事的顶撞,为了确定自己的威严,随手抓起桌上摆的水晶工艺雕像砸过去。「你个小畜生,还瞒我,你又干了什么?」

已经转过身去的兄弟,没料到这场突袭,火简本能的用手去挡,头和手都中了招,他踉跄了一下,还没倒。凶光在眼睛里猛地一转,常年在外跑,在片场奔波劳碌,他其实比他哥哥更有力气,只一下就挣脱他,上前猛勒住杨从乐的衣服领子,吼道:「为什么要我当你儿子?我做错了什么你们都不爱我?这张脸……比我本人还重要吗?」他边说边咳了两声,气得喷出鼻血,头上的鲜血也从脑门上流下来,一见了红,更加如斗牛般气焰高涨,常年积郁的火都窜上来,他被气梗住了,直直的就向后倒了过去。

杨金安赶紧抱住弟弟,急红了眼,口不择言道:「你杀了火简!都站着做什么,死人啊,叫医生,去叫医生!」

杨家父子经常反目,却没闹得这样大过,老头被两个儿子一起忤逆,当时就住进了医院,火简抓着杨金安的袖子,死活不肯去医院,杨金安抱着他,心疼得眼泪直掉,拗不过他,只好先开车送他回海边别墅,请家庭医生过来看,大妈看完杨从乐,也匆匆赶到这边,扑在火简身上大哭,满口的诅咒杨从乐,跟来的拥人看见了都奇怪,说自己情敌生的儿子,比丈夫似乎还宝贵几分。

打了镇定剂,火简睡得迷迷糊糊,梦见自己分成两个,一个成了古装片里的怨妇,要死要活的求着一个人,另一个在旁边大骂自己是贱人,两个自己吵得口干舌噪,一下就惊醒了,怒目圆睁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

床边放着一个煲,火简揭开见是一罐燕窝补汤,喝了两口,嫌甜,踮着脚尖走下床,推开小书房的门,看见大妈在和哥哥说话,火简便抱一只橘子在外面偷听。

「火简到底有没有大毛病,医生说没说,会造成脑震荡之类的?」大妈言语关切,连火简都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从小就捧着都怕化了,拿自己的私房钱给他零花。

「妈,你别着急,只皮肉伤。」杨金安虽是这么说着,却始终皱着眉头。

「阿弥陀佛,火简好就没事了,不然我可怎么活下去。」大妈边说边拍着胸口,火简一阵感动,大妈对他却是真的跟哥哥一样的好,但毕竟不是他亲生母亲,再怎么样都有隔阂,大妈的亲热让他别扭。「安儿啊,等一下去看看你父亲吧,给他赔个不是,医生说他最多也只能有几个月,你迁就他一点,他哪里知道火简是他的……」大妈说着突然停了口,母子两人都尴尬起来。

火简心里突地一跳,是啊,虽然父亲不承认,但他也未必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如今也把他养得四肢健全了,是不是他的孩子有多大分别了?他对他不好,他不曾有一分爱过他,他就是他亲生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路人。接下来的话火简再听不进去了,蹑手蹑脚走回房里去,呆呆坐了一会,拨了号码又想到,章狂也许不在家,听到那边答应了,反而吓了一跳,平了口气才冷冷道:「章狂,我这些天不回去了。」

「你也不去片场了?」经历了昨晚,章狂心里害怕,他这样的一个打人不眨眼的狠角色,现在连问一声你在哪里也不敢。

「片场有副导演。」火简不比他更胆大,怕他生气以为要分开,连忙又加了句。「我家老头要死了,我在看护他。」一抬眼看到杨金安推门进来,忙说了句忙就挂了电话。

「火简。」杨金安小心查看着火简头上的绷带。「你觉得怎么样?」

「疼得要命。」火简只觉得除了哥哥,别人都不能依靠,立刻贴了过去,虽然已经二十六七了,有时还难免对他哥哥做出些小孩子的动作。

「哥哥绝对会给你报仇,不让任何人欺负到你。」杨金安下意识的抱着火简。

任谁看了都会误会他们的关系,世间上这样**的兄弟太少了。和不明白大妈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火简也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这么关照自己,小时候自己被打,哥哥躲得远远的,渐渐长大了,突然越来越维护自己。

侦探小说看得太少了,火简一点也搞不清楚头绪,只茫然的享受着难得的亲情,绝没想到哥哥所指的欺负自己的人,并非快死的老爹。

「喂,你,过来。」一个大哥样的人冲章狂比手,章狂许久不曾看见别人围堵他了,正赶上心情郁闷,便将狗粮扎好后走到那个胡同里。

里面几个像模像样的彪形大汉立刻对章狂挥出拳头,章狂被他们几个堵在狭窄的空间里,一时束缚了手脚。

猛地睁开眼睛,火简从睡梦中惊醒,平日里一天睡足六小时就难得了,经常想着要回去好好睡一下,真给他机会了又睡不着,他心里不安稳,打电话回家,许久也没听到有人接,打章狂的手机,一样也没有人接,动作大了,牵引到后面疼痛,火简才「啊」的叫出来,他怎么这样迟钝,想起自己昏迷后,医生可能检查到自己后面的问题了,一定给哥哥说了,难道他现在找人去跟章狂算帐?顿时头疼起来,忙拨电话给杨金安。

「杨金安,你不是说不管我在外面和谁混,只要不混到去卖白粉?」

「他虐待你我能不管?你说,你脸上的伤是不是他弄的?」杨金安总不能直接说,你后边是不是他弄的。

「哥。」火简叹息。「别的不说了,你是否在附近观战?」

「我叫人往死里打他,你可别心疼了。」

「你快……」跑字还没说来,电话已经换人接。

「轩辕火简你搞什么鬼,你在哪里?」章狂满手是血,也不看杨金安满脸的惊讶,把半条身子探进车窗,夺过电话。

「我哥他误会了,章狂,我照顾我爸呢,谁知道他去找你,他误会了,你别碰我哥,我跟你急啊,你敢碰我哥一个手指头,我……」想起哥哥对父亲的话,他轩辕火简也那得义气一番。「我叫你陪葬!」

一口气噎得章狂天旋地转,这叫什么,他们两个睡觉,这些亲人纷纷出来串场捣乱,人真是逃都没地方逃的社会动物。

「我这次放了他。」章狂将电话扔给杨金安。「火简在哪里?」

「他的脸是不是你弄的?」扬金安反过来质问他。「你怎么和火简混到一块的?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章狂本来已经非常生气,火简骗他就不说了,他根本就不在老爹身边,凭直觉是在海边别墅,隐约听到海潮声,轩辕火简骗人耍脾气太正常了,还不至于生气,可是他竟然为了他哥哥跟他撂狠话,就算生气他打伤火简,那也是互殴啊,他现在脍上还有爪印。

侧过脸去,章狂把那个印子给杨金安看。「我脸上也有他打的,你想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打的?怎么打的?什么位置?」靠,死老头,你是嫉妒吧,你是嫉妒我和火简在一起,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把火简给你,火简就是因为跟你们这些欺压良善的人在一起,才变得阴阳怪气的,你就嫉妒的去死吧。

眼睛一瞪,杨金安真是被气得几乎要动手,看着那些**着爬出胡同的大汉才忍耐住了。杨金安此战败北。

别人的兄弟是拿来维护的,轩辕火简的兄弟是拿来取笑的,火简蹦着出来看哥哥的热闹,乐得前翻后滚,似乎成心跟不经自己同意就找**麻烦的哥哥抗议,他一人演出多角,惟妙惟肖。

「打,打死他!」威风凛凛的。

「哥,不要啊……」小可怜扮相。

「你心疼他?」京剧大唱白。

「冤枉啊……因为……你打不过他。」双手一摊。

喝着啤酒,火简冲杨金安竖中指。

「你良心全被狗吃了!」杨金安被弄得哭笑不得,怕他被碰了头,还用手挡着。「你好得也差不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老头。」

「我突然觉得疼啊,好疼。」火简的伤都是皮外伤,就是杨从乐那一下,也是没用多大力气,他就是矛盾,见了父亲给如何面对,不要搞得跟演戏一样,他们这一家操纵着别人演戏,到头还要演父子倾吐真情的大团圆戏吗?

想想都恶心,对老头他一点称得上亲情的东西都没有,只有怨恨。若不是他,他的出生不会一开始就打上不能被爱的标志;如果不是恨,母亲大概也不会扔下他。

杨金安一出门,火简马上打电话回去,猛拍马屁讨好小**。「章狂,今天真可惜我没看到,一定很精彩,下次你来我片里做替身,怎么早没发现你这项才能。」

章狂抱着咪咪听电话,他不想讲话,只有咪咪冲着电话好奇的汪汪叫。

死狗!火简暗暗发狠,耐心说话哄章狂。「你有没受伤,我回去看你。」

「还是我去看你吧。」章狂冷冷道,挂上电话,将咪咪塞到背包里背在肩膀上,开车去海边别墅。

一路上都想着,不管火简如何气焰嚣张,不管他怎么闹脾气,都要忍下来,不能说分开,他们这才刚开始呢;可也不能压下声势来,不然他更加上天了。看到火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火简怕他责备,猛力在纱布上拍,终于把那块纱布拍得一大片都红了,货真价实的鲜血。

「怎么搞的,你哥连你都打?」章狂着了急,拉着火简给他换纱布,一揭开才发现伤口并没多大,悬着的心里才缓下来。

火简头一次看到章狂吓白了脸,当时高兴得几乎和咪咪一起摇起尾巴来,说话都结巴了。「我……我……被……老爹打……打的。」一时又想起丁一的话,说你是大人,你连自己也管不好,他便不再开口,想摆出一副冷淡矜持的大人样。说章狂跟轩辕火简恋爱辛苦,要努力学大人的模样,轩辕火简其实同样也辛苦,他在一些方面确实是大人了,百花业里撒露水,何等风光?只是他一直被捧着或骗着,表达感情方面他有些迟钝。

大人也只是年龄增长了,更加含蓄了,但大人也会有想要表达的情感,有想要告白的冲动,然而阻挡更多了。不会在皮皮肤雕刻对方的名字,而只能把他翻印到心里。

乖顺坐着的火简看章狂忙来忙去,心思起伏,章狂你不答应和我在一起多好,不然我攻你多好,你只要整天躺在床上我一定连天上星星都给你摘下来,赚的钱都给你花。因为是你进入我的身体,我就常想反抗你,被你湿润的时候,我也会有被保护的念头,是否因为我们同居长了,我渐渐就不能离开你了。

这样想着,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庆幸没有伤到脸?」

章狂的手一滞,随即飞快缠绕,把火简扎成一颗只露眼睛鼻子的粽子。「简直开心得不得了,你自己说,你除了有一张脸外,你还有什么?」

火简嘴巴被扎上,气得呜呜的哼着,自知打不过章狂才没敢动手,他不是女人,不能指望章狂怜香惜玉。

难得安静,章狂空下来削水果。「我知道丁一那混蛋一定和你说,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那张脸,可是……有人喜欢另一个人,完全不是因为脸吗?他们怎么忍受和一张不喜欢的脸一起生活一辈子的?还是看久了就会喜欢?我也知道喜欢美丽的脸很奇怪,而且你的性格,完全是另外一副嘴脸,我都不知道要怎样去喜欢你……」一口气说出来好痛快,放下水果,章狂拎起包道:「算了,我等你回来。」

火简被这一通话弄得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该赞同还是该反对,当然他是绝对没有全利说:爱啊,为了伟大的爱,所以两个人在一起了!况且章狂说得多少有些道理,看不顺眼的人,要怎么在一起生活?论到本质,章狂的想法也比他高尚多了,他可是为了觉得做起来感觉会好。

捧着一堆被削得只剩下核的水果,火简想捉住点什么又说不清楚,如果有机会,他会想再问一次章狂,你是不是爱上我?因为──他为了喜欢这张脸肯如此辛苦,起码,可以算得上是喜欢吧。

凡是正常点的人,一定会被他们的逻辑折磨疯狂了,当火简美孜孜的跟杨金安秀他的苹果杆时,杨金安真的是想杀人了,他揉了揉太阳穴问。「火简,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可能是认真的?」

「正是如此。」尽管希望渺小,火简还是很坚定的点头,活到这么大,他也不曾对任何东西有过什么执念,冷眼看着饮食男女从身边鱼般穿越而过,他躺在贝壳里,有一颗石头做的心,闪着光的外表下坚硬冰冷绝情,一定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就扭不过章狂,一想起他那漂亮的眼睛懊恼地看着他,就让他浑身发热,超越年龄超越世界。

「就为了脸,火简你疯了,他为了你的脸喜欢你,你还很高兴?你们……」忍住,不要就此翻白眼西去。「他是小孩子一时冲动,你还在当真?轩辕火简,你多大啦,还相信童话?你信不信我送个美女去他床上,他立刻变心。」

「拿火腿换骨头太得不偿失了,美女真的有?送我床上吧,我真的闷死了。」火简还沉浸在幸福中,甚至还拍拍咪咪的头,不用他们说,他也明白,自己臭名昭著还是年纪比他长的人。

杨金安冷哼一声:「你是对他很有信心啊。」

「我现在觉得他是太实在了,也许他是对我一见钟情,就和大爷一进厕所就看上他一样。以前有个追他的小姑娘,比我美好几倍。」想也不想,火简就举出这件事来,如果是他自己开解自己,绝对不会想起来,别人逼问的时候,他从不服输的个性一下就能揪出事实来。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没营养的话题。」总感觉重点被偏离了。直到现在,火简才对自己的性别有了比较明确的认识,娱乐圈太乱了,让他人尽可睡,博爱得可以得奖。然而他毕竟是男人,如果是女人被说了美丽等等,还不高兴得一蹦三高,他是男的,靠着脸来**到羔羊,让他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他对章狂爱恨交织,心思婉转到水深火热。

杨金安眼看火简又要发起疯来,更火上加油道:「你也恐怕不知道他的来历,告诉你吧,他在本市乃至国内都小有声名。」把几张刚刚找人调查来的剪报,扔给火简道:「你看看自己招惹的是谁,救死扶伤的少年英雄和你这种花花公子混到一起,一旦被揭发,你有得受,走在街上都会被垃圾埋死。」

那上面都是章狂曾经的辉煌事迹,被写得高尚伟大,火简翻了几下,并不太意外,只是没想到自己眼中的英雄,早被这么多人捧了起来,怪不得丁一说得他们好像是正邪不两立。扔掉报纸,火简仰倒在沙发上。「哥,你说这会不会是我艳遇的最高峰?不要便宜了别人,给我们自己的报纸发好了。」

气到死去活来,杨金安还真拿火简一点办法没有,从小就是,被父亲打的时候,他偷偷劝说,火简你闪开,你跑啊,他无数次的叮嘱,火简都当没听见,被打就直楞楞的挺着,也不叫疼,连眼神都不求饶。不但这样,他手段也惊人,是被他们带坏了,有个男生一直欺负火简,叫他杂种,叫了几年,火简都不动声色,他不正面去迎击,反而去**那男生的老妈,这次害得他也不能维护火简,他被父亲流放出国上大学,若干年后事件水落石出,是那女人主动**火简,他还是从头到尾不辩解,火简就是这样从来一头扎到死,有时候他想,火简迟早要犯更大的事情,大到连他也救不了,但一想到自己那么对不起火简,也就能要多纵容就多纵容了。

缓口气,杨金安换了个话题。「火简,爸真的只剩下一口气了,你去见见他,他非常坚持,我听律师透露口风,他在准备验DNA。」

「我不是他儿子。」火简突然累了,爬上楼去,站在二楼说。「哥你怎么这样有自信,你有什么秘密?」他自己的血亲隐秘太多了,也太让他厌恶了,好赌的母亲,高深莫测的兄弟,还有一生把爱恨都发泄在他身上的,说不清关系的父亲,个个要扰乱他的心神。但这些都没有章狂的事情让他忧虑,他回忆自己拍的片子看的影片,有哪个正派人士和邪派最后获得了社会的承认,过上幸福的生活?

一时间内心竟闪过一丝的杀机,这念头把他吓得几乎咬到舌头,岂止是认真,他根本是走火入魔,从刚开始遇到章狂,也许就不是色欲熏心,而是一遇误终身,这种恶心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太不可思议,他真不愿意承认,然而又想起自己久久的念念不忘,被那个蛋塔烫到的嘴唇。

更加的糊涂了,火简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有个预感,他的日子将越来越难过。

第八章

知道自己要走霉运了,火简也是不懂得收心养性的人,看到大娘派来照顾自己的小女仆有几分姿色,邪心又起,就算大哥一再说,老爹现在又好转,随时可能来找他算帐,他一样有心情拈花惹草,小女佣也非等闲之辈,两人一拍即合,在房子里大玩追踪游戏,火简敞着衬衫到处追着半裸的小美人,甩开章狂不许跟别人鬼混的警告,玩得不亦乐乎,听到汽车喇叭声都没在意。

看到老爸站到门口,脸色才顿时变了,更怕的是看见大哥车没停稳就向这边跑来,火简知道这次危险了,头一次有了逃的念头,裤子也不记得提一下,迅速就窜回自己房间,正好接到章狂电话,耳边听到父亲砸门,想到可能生命危险,他也想跟他留几句话。「你在哪里?」

「马上要到你别墅了。」

「你来干什么?谁叫你来的!别来,别来……」这下他要看到他横尸的样子了。

「好像是砸门的声音,火简,火简?」章狂纳闷的看着挂断的电话。

火简已经仓促逃逸了。

似乎是传说中的无差别乱斗,章狂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最戏剧化的场面,貌似火简老爹的人举着一个花瓶,追着只穿内裤的火简到处跑,杨金安则追着阻挡,他一挡,他们父亲就回手往死里打他,一边打雷一样吼。「你们是这种关系,你们是这样的关系!我杀死你个孽种!」

在楼下仰望观战,任谁看都会觉得,这是父亲捉到两个儿子在通奸,章狂面部肌肉组织失调,怪不得他不肯叫他来,也怪不得他不肯回来,他一定玩得非常痛快吧。

「火简,跳下来,我接住你!」章狂对被逼迫到走廊尽头的火简喊。

我跳下去你一定高兴我摔成肉饼。火简看到章狂狰狞的面色都吓得抖了,他还能指望他帮上他?一边抵挡老头子打过来的攻势,火简一边跟章狂辩解。「你搞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他要能脆弱的昏倒就好了,让这个闹剧停止下来,再这样打他真要还手了。

还不等火简发作,章狂已经旋风般冲上楼去,两下把杨金安摔到三千米外,又一手按住张牙舞爪的杨从乐,叫他动弹不得,一条长腿漂亮的将想逃跑的火简踩到墙上。「好,现在你说实际是怎么样?」

「我穿好衣服再说。」

「你就这样光着说,你更光的时候我也看过。」章狂气势逼人。

「我更光的时候都是在床上,在墙上的要付特殊服务费给我。」被连连追杀,火简剪刀嘴大开,他也豁出去了。

将脚向下踩,踩在火简的白色内裤上,章狂光火。「你说是不说?!」

这次火简没时间要嘴皮子,发现他新的恶行的杨从乐先破口大骂。「轩辕火简,我非杀了你不可,你……你……」他血压升高,瘫在地上。

火简不耐烦。「你想杀了我多少年了,这次又为什么?」

「你们……你竟然跟男人上床。」老头喘息,接着指着杨金安。「你们是狗屁兄弟……你们,你们……」

这下真是有嘴说不清,火简狂倒,为什么把两件事情一起混着说,混蛋老头,临死还想陷害他是不是,他生出一股力气,顶开章狂。「你算什么东西?回你的家泡你的妞,好好的去做你的英雄,跟我这种烂人混,就要明白我就是谁都能睡。」

每次他开始乱说话,章狂就知道,他又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从他掐他脸的第一把就明白,世界上没有比轩辕火简更别扭的人了,他甚至能直追上世纪那些反着说话的大小姐。本来还想安抚下他,让他起码不要乱咬,一眼瞥到蹲在角落里穿得清凉混乱的小女仆,心情直线下降,毫不犹豫一拳将火简打翻过去,火简一下撞到墙面上,伤得不轻,他忍住疼,一只手捂住腹部,一边含恨瞪着章狂,冥顽不灵。

章狂伫立当前,懵了,这具他爱不释手的身体,让章狂的拳头都疼起来,再次对火简使用暴力,让他胸腔里弥漫着一种浓重的悲怆感,好像杀了背叛**的侠客,既惆怅后悔,又心生恶恨,他恨不得手里有把刀,剥了火简的皮,风干了钉在门上,用来练飞镖,天天见,日日恨。

努力摒除那些充满血腥的念头,章狂站在楼上叫咪咪的名字,咪眯欢快的跑过来,章狂抱起咪咪装到后面的背包里,眼梢红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我来找狗的,轩辕火简──」他眼球涨得红了,再次迫近毫无歉疚之意的火简身边。「我不会走,够胆子你就回来,我住一辈子等你!」

他的难过伤心,似乎都传导给火简,火简望着那宽厚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缓缓顺着墙面滑下来,懊悔了,他像一条蛇一样恶毒的扫视每一个人,再次迁怒又完全的无法发泄,火简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望着一片混乱干笑了两声,踹了两脚还在喘气的老头,回房穿好衣服,下楼扶起杨金安。「给我交代清楚,这是搞的什么玩意?」

杨金安躲闪着他的目光,火简不逼他,去捡老头进门丢的文件,那是一份DNA检测报告,证明他和杨从乐是血亲,点着一根烟,火简力持站稳,靠在墙面上问老头。「检查出来我是你儿子你很生气?」

「我……」杨从乐挣扎着,脸色灰白,这让他死不瞑目。「我遇到你妈妈的时候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这件事情只有他和在国外的某名医知道,火简是不是他儿子,他早就明白了,是他大儿子笃定他们有血缘关系,让他死前要查明这个谜团。

烟灰从烟头上掉下来,直接撒到火简的衬衫上,电光火石,他已经明白了一切,他拔脚就走,杨金安拉住他。「火简,火简你原谅我。」

想要质问他,火简一张口,却是一口的血沫喷了出来,杨金安被溅了一脸的血点,一张脸青白交错,白得仿佛是深沉雨夜里被闪电照到的一张将死人脸,两人都吓得凝固住了,章狂这一拳打得太用力,火简也太过挣命的去吼叫,弄得不知何处积血。火简呆呆看了两秒自己喷出的血,吓傻了,踢开抓着自己腿的杨金安,他忙着顾惜生命,飞快上楼去掏车钥匙,电驰般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知道自己只是喉咙破了,并没任何内伤,才吁了口长气,感激章狂没要他的命。

然而,火简倒在雪白的病床上翻滚,他还不如被他杀掉,烦恼还能少几分。原来……他哥哥是他亲生的父亲,而他父亲则是他爷爷,真离

奇的剧情,该问问女主角当时是怎么想的,自己的淫乱,绝对有强势遗传基因。

四面楚歌,无处容身,火简最后只有把程杰叫来。

程杰嘲笑了他一番,搭着他的背把他搬回自己的公寓。

第二天报纸上就刊登了他们这张亲密无间的照片,火简从没像此刻一般痛不欲生,他深切感受到自己是个坚强伟大的人,受了这么多的刺激,仍然在被偷拍的时候,看起来红光满面且色眯眯,连背景上的医院都好像是宾馆,他仰面倒在沙发上,现在还能指望哪个英雄驾着祥云来救他?略一思虑,急切的抓住刚睡醒的程杰,严肃道。「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怎么帮?」程杰对于他的困境是幸灾乐祸的,谁叫他变着法的整了他好多次。

「我和章狂分开十多天了……」

「要我给你们传话?没门。」程杰翻着白眼,他演戏的时候更符合他的年纪,甚至样子比那还小。

「你搞错了,我是说,一直到昨天我才找到个小美人打算好好乐一乐,因为这些混蛋乱闹一场,革命不成功就被打出家门了,我现在快闷死了,你让我爽一下吧。」火简的坦白和淫民精神,让程杰差点没一拳也挥过去,送他直线上青天,当初他不要他的,现在又直接的说要拿他发泄,看他满身的伤痕,真是无从下手了。

也不看程杰一片铁青的脸色,火简从后边抱住他,手伸到衬衫里摸索,咬住他的耳朵喃喃:「你皮肤好香。」只要不是跟章狂**,其它的人,他都能表现出一种镇定的态度,天生克星啊,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他说他不搬走,那就还可以挽回,被他打到半身不遂,也许就可以厮守了。

不专心的将程杰的衬衫整个剥开来,连拖带拉然后直接踹倒在床上,火简淫笑两声,扑了过去。

门铃响得章狂头疼,他断定火简不敢这么嚣张的回来,只好爬过去开门,丁一面色苍白的走进来,后面跟着扭送他的女狱警章飞儿,飞儿一进到屋里就四下张望,打开柜子门抽屉冰箱洗衣机找人,虽然不想扫她的兴,一夜没合眼却让章狂没多大力气整理,出声制止她的破坏。「他不在。」

「老哥,你好狡猾,住这么豪华的公寓,真的卖身啦?」章飞儿自己从冰箱里拿了果汁,逗弄着小狗咪咪,恢复天真少女表情。

「能不能等我有空的时候再谈,我困了。」章狂想了一万种凌迟火简的方法,无法实践,积压了一肚子的气,他就不明白了,怎么有人就

是这么一头撞死,死性不改,他如果这么精力旺盛的话,只要他敢回来,自己一定好好满足他。

「你还睡!」美少女发飙,替月行道,章飞儿摆好造型说。「你坦白交代,你到底和谁在住?我就奇怪,我对丁一用了各种酷刑他也不肯说,一定有古怪,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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