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上报纸头条。」火简警告他,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份报纸发到章狂的消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到事情真败露,被学校和社会施以压力的时候,恐怕立刻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章狂抱着咪咪玩。「你怕吗?」
「我连光着的屁股都被他们拍过!」火简无所谓的看报纸,他的娱乐版时代一去不复返,好长时间也没任何英姿上报,人真是老了,开始恋家了。斜视和咪咪抓成一团的章狂,靠,有个屁好恋,压得他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就是他轩辕火简想出去花心,都有那个贼心贼胆没那个贼力气。
章狂放下咪咪,从背后抱着火简。「那也让我看看你的屁股吧。」他的手探到火简的裤子前拉开扣子,火简的肉体立刻敏感的发出红灯,他伸长脖子向后靠,抬起手臂来扔掉外衣,和章狂热烈的吻成了一团。
在**方面,他们尤其的契合,被挖掘不断的肉体之外,就连爱抚也舒服得像从没享受过。每次做过,彼此都疑心是真心爱上对方,不然怎可能这样抵死**?
**来临的时候,火简想着,就这样着,一辈子也不错。
第六章
床上的情侣不一定是工作的好搭档,章狂一进影视城,就和丁一偷偷嘀咕。「你看没看到,那个大侠烫的是大波浪。」
「时髦啊。」丁一评论。「小小姐穿的那个像吊带衫。」
「那是鱼网做的裙子。」
「还有蚊帐的。」
「这个好,中国结和玻璃球。」
火简拍片子的时候,一对兄弟远远的在后面窃窃的笑,第一次看排戏笑的演员多了,离得远根本不影响工作,可火简眼里偏偏能看到章狂,被他牵涉得更加暴躁,怒极了就拿着剧本横拍过去,惹得全体大笑场。
在监制半威胁半诱哄下,两人总算安静了,上午的戏拍得很顺,丁一展示了他高超的演技,他演的老爷在被打死后自然的倒下,演他女儿的第四女主角上前又哭又摇,他连眼皮也没动一下,神乎其神的一倒下就睡死的技巧,让学多专业演员都叹为观止。
中午吃了便当,下午章狂被安排抬棺材,连个脸的画面也没有,刚开始的新奇劲很快就过去了,拍了四五天片子,章狂就不会笑场了,要他跑的龙套不多,他个子高,装乞丐不像,路人又太出色抢镜头,财主则满面正气,反派不够猥琐,打手暂时还不到出场的机会。
一直到程杰来,火简才给他安排个能看见脸的角色,演程杰的小厮,章狂没想到程杰在这部片里也有演出,他其实很看好这个男生,觉得他无论气质风度,都健康阳光大气,比火简不知道好多少倍,只是每次见到,都回产生怪怪的情绪,有些排斥他。
程杰仍旧和章狂很亲热,对其他演员则是点到即止,有人恶意跟他开玩笑:「杰哥真是讨导演的欢心,给你配了这么高大英俊的小厮,难道安排很多骑马的戏?」
真不知道火简从哪里找来全是对自己有意见的演员,章狂几乎就没听说过一个人说他的好话,连带着火简维护的人,他们也要顺带嘲讽几句,看这几个演员,却都还真是戏骨,面上还都能维护得这么好,演艺圈对正常人来将,太匪夷所思了。
听着别人的讽刺,程杰仍然一贯的风清云淡,即使别人看完上了妆换好衣服的章狂齐声喝彩,他也只是笑一笑。
临出场的时候,连监制也觉出不对头,悄声跟火简说:「怎么给程杰换这么个跟班,他虽然漂亮,毕竟个子不够,没那男孩子贵气,倒显得他是奴才了。」
火简无所谓道:「反正也只是高,高的人镜头出来就傻傻胖胖的,不会有太大影响。」
监制想,要捧程杰也是你,要毁他也是你,反正你是二少,再说怕要拿脸色给我看,就由得你吧,但仍忍不住赞一句章狂。「这年轻人肯定不一样,他比例长得好,五官立体棱角分明,怎么拍都不会丑。」
谈演技程杰也拍了好几部,虽不是什么主角,舞台经验也比较足,坏在章狂完全不懂演戏,他就是他自己,他站在哪里,都是一股霸气英气,只拍个立在远处的,也跟主角一样,程杰遇到他简直是秀才遇到兵,越演越缚手缚脚,汗珠滚得粉都落下来。
火简达到目的,阴阴冷笑两声,才罢了手,说这样不成,下午换个小厮。章狂去还道具衣服,就听见一群人在议论说,这次八成是因为程杰翅膀长硬了,不肯陪寝,才来了这一手的,现在又不闹小生荒,轩辕火简如此卖力的捧程杰,也太显眼了。
火简还有一点被人诟病,只要是他拍片子,一概不分大牌小牌,都不给特别准备化妆间,倒是方便大家一起将他坏话。
闲话总是越说越热闹,说到兴头上,其中一个男角拉着女配角:「珊姐,你当初不是做过他女朋友,那时候他已经男女通吃啦?」
女配角的珊姐先是得意的一仰头,能做玄远火简的女朋友,跟他有点牵挂,本来就是荣誉的事情,他的眼光那么好,他爱各种风情的男人和女人,能和他牵上关系就好像被珠宝行家鉴定过的古董,所以尽管他名声那么差,送上门的新货仍如过江之鲫……随即想到他的决绝无情,她翻了个白眼恶声道:「他恐怕天生就这样,你们以为他是靠什么到今天?连老总都不认他是亲生儿子,还不是因为他和太子爷的关系好。」
「哎呀,难道他们兄弟乱伦?」一个人怪叫。
「这事情我听过,太子爷经常给他开巨额支票让他填风流债,兄弟的感情这么好,还真是少见,珊姐你从他那里至少也得些好处吧?」私下里真都口无遮拦,怪不得丁一要打这份工。
「皮草都没买一件,他实际有多吝啬,你们根本不晓得……」
程杰正好换了衣服从男士服装间出来,一屋子顿时静下来,出了门,程杰看见章狂转过墙角,于是跟上他,见他面色跟铁板一样,知道他该听的都听到了,叫住他名字喊:「章狂,你别为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上心。」
章狂转身将刚才砸墙的手藏到后面。「他这种烂人,被人说是非太正常了。」
「哎,你果然听到那些闲话啦,三人成虎,不能当真的,导演和他哥哥的事情,我一进公司就有人传,大家只是为了诋毁这些剥削他们的高层,做不得真的。」
「那你呢?」章狂这样咄咄的去问,就已然暴露了火简和他的关系,但这时他顾不得考虑许多,整个人都气得炸开了。
被他霸道地问,程杰措手不及,目光一下躲闪开了,只这么一下,章狂已经明白,起码这个传闻是真的,程杰还要解释,章狂已经长长叹气制止他。「对不起。」
「没……什么。」程杰靠在墙面上,章狂仔细打量,发现他竟有几分像火简,略低着头,他面貌俊美圆润,是典型的美少年,娱乐圈待得长了一举一动都美丽。「导演不是坏人,他风流得习惯了,大家都讨好他,他好的时候也会误以为他动了真情,每个人都以为是他的终结者,是自己太自信了,加上他这么直率,不给人留一点情面,恨他的人才越来越多。」
刚才那些人的话如果已给章狂造成心理阴影的话,这几句倒是一插鲜血直流,恰这时候丁一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闲闲道:「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误解他对人动了真情,程杰,他对你是真好的,他近来已经决得你人气太高难控制,又过于专心唱歌,演技没有提高,才拿章狂来刺激你的,一片苦心难得啊。」
被这些话都说得傻了,程杰和章狂都呆呆的看着丁一,丁一捋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弄的假胡子,继续道:「你也对轩辕火简不错,并没完全放弃他,其实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章狂只不过是来跑龙套的。」
丁一拉起仍然发呆的章狂,架着他走,边走边哼了一声,跟章狂道:「你猜我刚才看见谁?白蓝小妞为了气你和那些流氓搭上了,刚才和几个亲卫队来,白蓝偷偷看见你和姓轩辕的说话,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她也真不容易,趁你去还衣服,跟那混蛋套话,问他知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轩辕火简还一本正经的说你喜欢含蓄的女生,女生要等着别人去追比较好,白蓝听了这些话就偷偷走掉了。他这么大个人竟然还和小姑娘玩心眼,太卑鄙了吧……他明摆着就是更喜欢程杰,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章狂停住脚步,纳闷问:「丁一,你是反对我和同性的他在一起,还是反对那人是轩辕火简?你是特意来离间的?」
早从见他设计复杂的房子模型开始,丁一就没把章狂当傻瓜,但他想,恋爱面前,人总是有点傻的,没想到他反应得这么快。「两样都反对,即使你大方说一句,不在乎他对你好不好,不在乎他以前有多无耻,兄弟我也不会让他就轻易和你在一起,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来**同性的你,你知道这条路将来有多难走?你跟他完全就不是一类人,他反正名声坏透,拉你一个下水,你呢,你是你爸爸妈妈唯一的儿子,你妹妹当你是英雄看待,你就算跟白蓝那钟小聪明的姑娘在一起,也比和他在一起好,到底他的脸怎么就那么迷人了?把你迷得都不是你自己了。」
这番话他策划好久,想等到章狂过了这一段狂热期说出来,以为说出来多少会有一些杀伤力,却发现他根本心不在焉,目光望向远处,丁一无法继续慷慨激昂,也看了过去。
火简正在看搭架起来的悬崖,鼓风机吹得他头发散乱,大概是怕晒,穿着长长的白蓝格衬衫,被吹得长袍一般,扣子开的地方可以看到长长结实的锁骨。
似乎察觉到了章狂的视线,他拢着头发向这边看,他受过良好教育,性格乖戾并不影响他偶然优雅,平时觉得他猖狂,这一刻只觉得他寂寞得无法言传,是个失意的男子,是了,只要一关系到工作,他都会如此认真。
若是不曾认识他的女子,一眼过去,定然动心了,男人的坚韧大气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然而在这之外,他更有致命杀招,几乎是和章狂心有灵犀的一对望,火简立刻极淡的在控制下笑了,马上又严肃的转过身去,尽管这一笑非常短,就已经恰到好处了,撩得引人遐思,他五官离得远看不清晰,只觉得他大不一样,潇洒自信,真情流露,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他们彼此有意。
一时内心翻三江捣五岳,丁一浪费口水三斤,也比不上人家嫣然一笑,章狂的主意又非常坚定,从他这边入手真是难上加难了,丁一皱了下眉毛,又觉得自己多事了,在做棒打鸳鸯的事。
火简就着章狂的手跳下搭的架子,几年来头一次还能回头对工作人员说句好听的话:「干得不错,辛苦大家了。」
害得几个工作人员都差点没跌下东,头一次听他说褒义词。
趁着布景的时候,两人溜到隐蔽处喝汽水,火简看到章狂的手破了皮,问道:「你打人啦?」
「没有。」章狂错开身,让阳光也能晒到火简,暖和一下。
「你怎么不打他们?」火简哼。
「我才不会随便动手。」本来就不屑打他们,擅长用手的人不欺负擅长用嘴的。
「你就装吧,你把我打到飞又不是一次,你不是暴力小子吗?」火简愤慨,依然靠在章狂身上,高大的章狂让他靠着很舒服,有种安心感。「那些人本来就该打,他们只要有空就会八卦我!」
「喂,你既然知道还要雇佣他们,角色不是你御选亲挑?」章狂发火,他难道喜欢在火山边烤红薯,这些不满他的人都聚集在身边,是为了养斗鱼效应吧,自己找的还敢抱怨。
转动了下眼睛,长时间的注意力集中盯着演出,眼睛疼得刺刺的,火简靠在章狂的肩膀上。「你看没看过《南海十三郎》?」
章狂莫名其妙的看他,显然是没看过,火简这次没有鄙视他,幽幽道。「故事我就不讲给你,家里有碟,你自己来看,讲的是一个天才颠沛流离,不肯屈服的一生,他坚持过辉煌过,没落了,有人说真是大悲剧,我却觉得真正好,平凡如我,就是一生再努力,也不可能有这种对艺术的痴迷。世俗都是迟到的领略到天才的魅力,而天才不肯向世俗屈服,耐不住寂寞。我成不了一个为艺术拍的导演,拍的都是些投资少的商业连续剧,这年头,电影不景气,连电视剧也受外来冲击,古装剧拍得大家腻烦,家族剧找不到能挑梁的男主角,行业剧要做感情陪衬才好看。最怕就是缺演员,虽然这些人个个对我不满,还都算是敬业的演员,我被说两句没什么,反正八成都是我做过的。」
想了一想,火简又接道:「我的伟大只有我自己知道啊。」
被最后这句逗得笑起来了,章狂就爱他有时的装模做样,下巴收着,眼睛侧着轻蔑的看人,嘴唇翘翘的拉着,爱他这样凌厉骄傲,章狂抓住火简的肩膀,凑过去吻他,闪烁着危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火简,舌头抵到他喉咙,彷佛带倒勾般横扫他的唇舌,手掌探到火简的后背,掐着他的后腰,不许他离开,像是一条独食的狼,气嘘喘喘之际突然说。「你以后可不可以不做一些叫人乱说的事情?」
疑惑的哼了一声,火简趴在他身上深吻下去。「我现在不就在做。」
扳回他的身子,章狂眉毛紧皱,突发的狠毒起来,身子几乎将火简挤压到墙里去,压迫性的。「只跟我做可以!」接着攫住他的头,继续吻上去。
吻乱衣服了,舌头彼此探索着,纠缠着,厚得像纯奶油在嘴里融化,汽水的苹果味和葡萄味互相融合,气泡一个个冒出来,味蕾受到刺激。
阳光照得好暖和,火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站起身的章狂,他真是一匹狼,外蒙古草原高傲的狼,他的皮肤年轻得闪亮,头总是高昂着的,步伐矫健灵活,头发如毛皮一样覆盖着年轻俊美的头颅,惹到他,立刻连头发也竖起来,这是一只还没学会狡猾,美丽的被他获得的小狼。只欣赏他伸腰,已经有把他扑倒的冲动;跟他接吻,彷佛获得生命的源泉,细胞都骚动着,热情的呼喊着,冲破胸膛,血被他暖暖的烧得沸腾了。
「哎──」心里突然有些小希望要确定。
「什么?」章狂擦了擦唇。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胡说,你再说我打你。」章狂气愤的冲火简挥拳头,眼睛躲躲闪闪。
「是,是。」火简懒洋洋的。「是不是讲故事给你就可以得到奖励?」他眯着眼睛,同样是色色的表情,这次竟然让章狂看得很舒服。
「还有什么故事。」
火简捉狭的扭了下脖子眨眨眼,不屑的嗤笑。「真是爱听故事,小兔子乖乖,晚上看你表现再说吧。」
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章狂被他惹得又不开心起来,放着他一个人走掉,唇向上扬,跟火简在一起时间长点,确实是有好处的,多了解许多这个人。轩辕火简有显着的双重标准,和他一起看娱乐新闻,他就会非常认真的发表意见,说:啊,现在的人,真是太轻浮了,跟完这个跟那个,三天不到换一个。
他一脸沉痛惋惜,哀叹时代不复。这种话从任何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章狂都不会诧异,惟独从他这个花花先锋,新一代无名誉导演嘴里讲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甚至时常怀疑他神经错乱。
而且火简心里,并非不明白是非和怎么样去讨好周围的人,只是他的锐利刀锋让他不允许别人和自己的失误,他有时候斤斤计较,有时候又自暴自弃,情绪波动很大,只要他心情不好,每个人都得陪他捱苦,他很会想各种花招虐待演员们,而且他要做得明目张胆,彷佛告诉人家,对,我是故意的。
譬如有时指导的时候,他就非要人家演好几遍,然后说,好了,就要第三遍,气得那演员几乎发狂;或者一再要人摆一个姿势,演员不知具体意义何在,他就悠然冷淡道,这是我个人嗜好!
他能把人气到血管爆成一条龙!!
章狂心里就常常想,他这样的性格,说不定是个可以资源回收的家伙,至少想和他再过上十年,看看那时候的他,或者再过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看看他到底还能变成什么样子,等他美貌凋零,还拿什么整治自己。
如花美眷凋零,似水年华死去,兄弟反目,父子相向……戏拍到尾声的时候,章狂也要开学了,不能继续跑很没必要的龙套,他微微有些失落,他喜欢有空的时候听火简胡说八道,他讲话都是打醉拳,看似全无章法,但总有一定道理。
像现在这样,两个人靠在片场天台上,从这里可以看到为了最后决战而搭建的明月大桥,谈谈心,一起喝汽水,真是惬意。
通常都是章狂先开口,火简疲惫的窝在他身上,需要他对他讲话,他才能打起精神,休息一下继续拍摄。「为什么不做个出乎意料的结局,以你的性格,坏人打胜不更大快人心。」
「你懂什么。」火简总要摆一下老资格,受他熏染,章狂成了大半个电影电视迷,有空就会一起看电影吃点心再一起讨论,知道他资金紧张后,章狂再不笑他给演员穿得古怪,也不笑他对投资方妥协。和他一起抱怨原作艰涩,改编又不伦不类,美工做得不细致,演员有的角度又没把握好。他了解,轩辕火简并非像别人想的那么风光,他有太多无奈了,他太虚荣好面子,总把好的一面显示给人看,弄得自己的困难只有自己知道。
「戏如人生,戏应导人向善是最基本的拍片道理,为了人物立体出采,可以夸张坏人有多为难,可是难是难,人穷怪社会就能富裕吗?反派杀人是无奈,他坚持不杀不也能立地成佛?你的责任只能你自己承担,没权利怪任何人。」
再次为他冷得寒倒,每当从这个爱迁怒、耍脾气、任性妄为的家伙嘴里吐出象牙来,都能把章狂弄得哭笑不得,很想反驳他两句,但他八成又不耐烦,你跟他吵架,永远吵不过,因为他永远原地打转,坚持自己的白痴观点,你总不能把自己的水平降到和他一样低的语无伦次。章狂只好伸手把火简揽到怀里,口吻甜得调蜜:「将来你达到你的所有的理论标准,拍出一部好的片子,我就给你建一座最漂亮的影院,这个先给你。」
火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件自己的模型,眉眼逼真,软趴趴胖乎乎的可爱,额头上青筋暴出的举着个小拳头,哈,他有了笑意。
带着笑摆弄了一会,他又瞬间变脸,火简用力一踹他。「你,又偷懒,起来去干活,哪有龙套是你这样跑的,有空的时候要去多学学东西。」
章狂站起来要拉他,他却不肯起来,冷哼道:「我是导演,当然不用那么忙。」色眯眯掐了一把章狂的屁股。「我闲了就只会做这个。」
「你够种,等我们回去决斗。」也说不上是沉溺在**里,只是慢慢喜欢上这种床上运动,当他把火简放倒在床上时,就会越发觉得他精致美丽,在他手里,是不屈服的陶土,不肯按着他的方向走,却紧紧裹住他的手。
再回头看他一眼,章狂心满意足的出去忙了。
火简点着一根烟,彷佛久混江湖的老手,喷口气,镇定的叼着道:「还不出来,你该去做忍者!」
话音未落,丁一突如其来的凭空出现,他等这一刻真的很久了,火简眯着眼睛,宛如不满的流氓,眉毛外八的看着他,都这么超能,去支援美国的超人影片多好,都不用特技效果。
「轩辕火简,好厉害的眼力啊。」
又不是拍武打片,竟然出现这样的对话。火简力图把他扭向搞笑片。「因为我是个导演。」是导演的话,什么样的道具演技没看过。
「轩辕导演,你放了我朋友吧。」丁一从上阳台上向下跳过来。「万一他爱上你,你承担得起?」
「你叫丁一?」
「正是在下。」
「你早知道我们在一起,到现在才来反对,你不嫌晚?」
丁一坐到地上,能坐的时候他绝对不站着。「我也不想多管闲事的,我本想,喜欢一个人的脸,迟早热情会消退。」
「喜欢脸?」火简重复他的话,低下头闷闷的摆弄着自己的模型。
「章早狂是因为喜欢你那张脸才和你在一起的。」细看他,也许不是脸,而是那样的表情,愤怒的、多变的、既有成年人的矜持,又保留少年人的稚气任性。脸?火简不由去摸自己的面庞,这么大的年纪没想到还有跟小鬼出卖色相的本钱,他不看也知道自己的样子,三流配角都当不上的平凡的脸,可是除了这个原因,章狂还会因为其他的原因而肯俯视自己,突然从对立的直男,变得和他睡上一张床吗?早被他说过一千次讨厌他的性格,看来真只有这个原因了。
突然之间,火简的肺功能停滞了,他吸不上来氧气,窒息的感觉让他掩饰的咳嗽,耳边传来丁一嗡嗡的谈话声。
「章狂很累,他努力追上你这个大人的脚步,章狂性格高傲敏感,他努力的拉近你们的距离,连说话做事情都小心的适应你,想做一些成熟的事表现给你看。他努力的去追你,根本是瞎来,违背他的本性,为了包容你的任性胡来,就要加倍的学会处理各种状况,适应你的世界,他在学校在其他人面前,跟在你面前,完全是两个人……」
「说你是大人,你根本连自己也管不好,你又是个男人,他可是很喜欢小动物小孩子的,章狂跟着你,有什么混头,趁他现在的处境还不是那么糟糕,你为他着想着想吧。」
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不让它过于紊乱,火简问他。「你怎么知道他的想法……」
「我跟他一起长大,当然什么事情都清楚,我也跟他一样疼他妹妹,章飞儿如果发现你们在一起,她一定会让章狂发疯的,早断大家就当做梦吧。」丁一想起章飞儿一听到哥哥的女朋友是轩辕火简那样的人后,只是眼睛微微的一眯,猝不及防的就是伸手一抓,那速度,真让人发冷。章狂是时常暴怒型,而章飞儿是基本不发怒,发怒也表现得小女儿姿态,只撒娇的类型,因为玩笑语气的陈述而迅速出手,这是第一次。丁一觉得自己很了解章狂,没有他美丽的妹妹的祝福,他不会快乐的,他这个人太爱美丽,美丽面前,英雄气短。
火简走到丁一面前,仰着头恶狠狠道:「靠!你有种去跟他说,不要再和老子唧唧歪歪的,我没空和你们小孩子扯淡。」
丁一没料到他如此气势凶凶,彻底栽了。见他走到门口一踉跄,又飞快捡起碰掉的模型,小心的检查有没有坏的地方,才知道他刚才是做个样子。有扶他的心,被他怨毒的瞪了一眼,后悔莫及了。
火简坚持到外面吃饭,饭后章狂将半醉的火简扶上车,不明白他白天拍戏拍得那么辛苦,晚上怎么还有精力来吃饭,这些天他突然变成故事家,每天到家里就故事不断,彷佛没有明天一样,不断的扑到他身上来,几天光景,火简更加的瘦了,瘦到可以把他举到半空中。
回到家给咪咪喂了点粮食,走到床边扶快滑下的火简到床上,火简被他一挪动,突然呓语道:「我是不是老了?」
「你瘦了。」章狂将他抱到怀里,跟拍小孩子一样的拍着他的背,他不知道他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以往他不开心,就会狂叫起来,发泄到每个人头上,恨不得每个人都咬上两口,这些天他却安静,他如此老实,好像阴云一样,压得每个人都心头惶惶,大家都担心他,念起他的好。
章狂觉悟到可能丁一和火简说了些什么,又觉得轩辕火简这样的性格,不会为了任何人烦恼。
「我变丑了。」火简说完这句秸,突的睁开眼睛,逼过去冲章狂嘿嘿冷笑。「我今天还没讲故事给你。」
「我今天不想听。」总是说不出理由,跟发泄一样,寻死一样的做爱,有什么意思,又不是两个畜生,他是喜欢跟火简做爱的,火简每当那时候,就妖艳得成了妖怪,又得意又可爱的表情,让他心里像熨斗烫过一样平整舒服,可他不喜欢最近这些天这种做法,他总是直接过来,拒不接受章狂的爱抚,有时轻蔑的看他,一瞬间又咬牙切齿,他自己挣扎,自己扭动腰,事后却一定要跑到自己的房里单独睡。
「不听也得听,今天是最后一个故事。」火简的话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活鱼,鱼还没死,只是不能游了,眼睛冻成了白球,每个鳞片里都是冰。
「天才轩辕火简的身世二,我妈私奔之后,老爹不肯让我用他的姓,我娘拍的第一部戏里有一座桥,叫轩辕桥,我就姓做轩辕了,我长大后一表人才又能干,相反的他们都老了,我妈她被那个男人抛弃,她现在只会赌,他们那么山盟海誓的爱情也都跟吐沫一样喷出去收不回了。」
他转过头,似挑逗般的森冷问。
「你猜,这样我还会不会相信爱情?」
第七章
随着他的话,章狂也觉得内心一片荒芜起来,他低声询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说,你看中我这张脸,我看中的只是和你做爱。」借着醉,火简终于把话挑开了说,他嫣然笑着,扯着章狂的衣服。「这样说明白,大家都不累了,你不用迁就我,一点都不用,你就只盼望我能对你性趣持久点,你也能多看看这张实在没有特色的中老年的脸。」他一边说着,突然学女孩子一样抛了个媚眼,娇滴滴道:「我真的很美吗?」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神力,竟然能摸到章狂身上压制住他,他的手向下伸,摸到章狂的裤子,便狠狠的扯着。
「为了这张脸,你就能容忍这么讨厌的我。」火简摇摇头。「你大脑没发育好吧。」
「轩辕火简,你发酒疯够了没?」
章狂被他压住,纵然体重悬殊,火简也有近七十公斤,骑在自己身上,让他难以动弹,章狂挥手过去,本来是为了让他闪开,火简却只顾发疯,根本不挡,「啪」的一声,一下拍在他脸上,直拍得他在视线里一摇晃,抬起头血撕便从嘴角流下来。
火简像似完全没有感觉,依旧压制着章狂,血也没擦,扬手就回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罄尽他全力,章狂皮厚,没被他怎么样,他自己倒因为太使力了,把唇角咬下一大块肉来。
很少被人正面直击的章狂一下被打得呆了,他要翻身去跟火简理论,又觉得火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撩起他颓败的头发,头一次看到他有这么悲伤的眼神,眼里找不到一点焦距,瞳孔散得浑浊,一忽又变化为自暴自弃,他径自扯下章狂的衬衫,匍匐着靠近他的胸膛,章狂去拉他,他死命不肯起来,耍赖般在章狂身上磨蹭,一回神就要打他,怨毒得好像他们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心口一阵闷,章狂搂着火简任凭他拳打脚踢嘴咬……
不能想像,闹得这样尴尬,他们还能继续做爱,章狂从梦里起来,状态恍惚,满床的凌乱上,有精液和血的痕迹,他结得不太清晰了,撕撕打打把发酒疯的火简压到身下,被他拨撩得兽性大发,直接插到火简身体里。
火简那种悲哀的眼光,像一束有杀伤力的射线,把章狂烧糊了,穿越他的胸膛,令他身体每一寸都**,疯狂的翻云覆雨过后,火简竟然还能坚持下床,章狂听他似自言自语般说。「玩玩而已,认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