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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绝对想不到,单单是偷溜去吃个饭,回来便出现突发事件;只见他工作的地方冒出浓浓黑烟,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何事了——火灾。
“不会吧……”幸亏刚才他带炎儿吃饭去,否则现在怕是要成了烤乳猪,李春怔怔抬头望向办公楼心想。
“哔叭哔叭——”
现场处处布满警车和消防车,救护车最后到达,救护人员把一个个受伤严重的伤人,用担架抬进救护车,送往医院急救。赫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李春的眼中。
“咦,那个人好像是陈部长哦。”眨眼再细看,果真是本尊,尽管平时他对他的态度恶劣,但得到如今这个场地也是令人同情的,李春怜悯地说出一句。“真是可怜啊……”不过有人不同意他的说法。
可怜吗?
李春身后的炎,有着小孩子的外表,内心却比零度的冰山更冷。
那个男人……陈宏毅,一点也值得让人同情,尤其是让这个善良的呆男人可怜。世间所有的事都是注定的,陈宏毅这个男人经过这次大劫过后,死则已,不死也会面对更多更波折的困境,因为他必须为前世的债做出应有的代价。
这劫不能说是他造成的,但,他确实下了些许的催化剂,催化本该在两天后才发生的大劫,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抬头望向被熊熊烈火惊吓的李春,炎的心里涌出丝丝怪异的情愫;这到底是什么,不管炎怎样刮破头皮去想,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由于火灾,大家被迫早早下班,对于大多想偷闲的人来说这是最好不过,李春也想这么乐观,然他不得不为陈部长交待他的那份未完成的工作而烦恼。
“该怎么办,那份资料我只整理了一点点而已啊……”
正当某春为工作烦恼不已之际,一只小手拉了拉他的手,原来是炎儿闷了想要跟他玩耍——李春自以为。
“也好,可以带炎儿去玩,炎儿,告诉叔叔你想去哪里玩呢?咦?你为什么摇摇头,你不想去玩吗?”又摇摇头,该不会又肚子饿了吧。
唉,第三度摇头表示否定,炎开始感觉到无力。
“小春叔叔,刚才好大火呢,你工作的地方应该被烧得一干二净了。”所以你不用为那份永远也不可能完成的资料,自讨烦恼。
“啊,是哦,我怎么没想到,火这么大,办公司可能会被烧成废墟。炎儿,你好厉害哟……啊,就是说我的资料不用整理咯?”仿佛小孩就是证据的代表物,李春同志盯着人家,等待他的确定。
笨蛋,现在才想到!很想这么吼他,可最后还是乖乖点了点头,然后感到更多的无力,因为接下来竟当真被当作小孩,抱起给比作小狗小猫般旋转了半天,害他首次发现自己原来有眩晕的感觉。
“太好了,那我就不用去烦整理资料的事,YEAH!”李春大笑大叫。
傻瓜!白痴!心里骂个不停,炎的嘴巴却无意识中扯出了好看的弧度,直叫李春更觉他可爱无比,差点忍不住咬了一口,不过还是给忍住。
终于转够放下小孩,李春抽起神经,说要带炎去吃大餐。
半个小时脚程过后,李春笑容满满地向愣掉的炎说:“瞧,到了,就是这间。”
面前灰灰暗暗的,不时有不少墙灰石屎落下,两旁各有一条漆黑无比的小巷,老鼠窜往其中的,一间门口写着大大个“拆”字的餐厅?
“……”工作少说不下于三百年的炎,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何谓阴森之极,不是说之前没看见过,只是在这个先进的社会中很难的看见,接下来当真看到有人在里头经营,且果然有人家光顾,就倍令炎大吃数惊。然而,这不是炎最吃惊的地方,因为更加让人惊讶的事还在后头。
“老板,来两个饭,两碟炒菜,一个猪手,两盘牛羊什,啊,还有两罐可乐。”相当熟昵地大叫一大堆菜名,李春拉炎坐在最里面的两个位置。
“好~,等等就来。”
几分钟过后,菜一一呈上,无一缺席,连同老板本人。
“呵呵,今天是啥大日子,让阿春不惜给钱包放血,是有了**还是加薪晋爵?”老板人未到声先到,那声音好比狮子吼,连墙灰了为此散落了好几。
“都不是啦,灵你别笑我。”明知道确没其事,李春的脸仍是不由地红了起来,眼睛眨个不停,最后停留在不闹不哭,一点也不像小孩子的炎身上。炎儿真是厉害呢,都不怕生,比当年的我要勇敢多了,七八岁的我一见到陌生人不是怕就是躲。
没有读心的能力,但从李春无遗的表情便可以猜估到一二,炎由心地柔笑出来,兀然,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人赫止他完全笑开来。
阴暗的吊灯灯光下,一个人影慢慢地浮现,该人的身段修长精瘦,脸上带着邪气的俊美令人迷惑,那笑容似是要把所有的一切吸进去搬。只要凭着这副非凡的外表,不怪得店子开在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也有人来光顾。
炎认识这个人,不,该说是这个死神,在冥界中与他齐头并名的死神虚灵!虚灵之镰一现,绝不会留下任何不该留下的性命,那么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其的工作,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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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他是为了工作,他就不会再为接下来更多更多不属于人间的设计所惊诧,因为虚灵的出名不仅是源于他的狠辣,更是由于他的怪癖另类。可是,若然他是为了回收失散的魂魄,思及至此,炎下意识地看向一旁——李春正因为老板的笑话露出无暇的笑容,如果真的是冲着“他”而来,那么他会拼力阻止这件事发生!
每次看见李春的一颦一笑,心里头总有一阵怪异的悸动,他不讨厌却很好奇,如此怪异的感觉叫他感到迷惘,尤其是在别人企图伤害后者时,这种感觉更显明显。他想搞懂这是什么,所以在那之前,无论是任何事物阻止,他都会一一将它除去。
决心不让其他人干扰,炎在一桌子的饭局中,处处提防老板,也就是虚灵的接近。无奈,有道是事在人为,事情总是决定于人心,对方有意要接近,你是怎么防也是防不来的。
饭局差不多快要结束的时候,李春不小心喝了老板“递错”的伏特加,滴酒不可沾的他一下便倒下,不省人事。
此时,夜深越见寒冷,人客也走得七七八八,只剩几只醉猫醉死在桌子上无人理会。全家餐厅仅有两个人保持着清醒,炎和……老板。
特殊的同僚眼神相交汇,虚灵首先笑了笑以表善意,炎持续无表情的冷酷,空气因此而降了好几度,好在虚灵打破了僵局。
“既然是认识的,那我就无谓遮掩了。”
磁性的声音刚散播于空气,餐厅的环境迅速暗下来,当黑暗完全保卫住他俩,穿着便服的虚灵也展示出他的真身:身着黑色长袍,标准的密封长袍下露出两条修长而性感的双腿,别想错了,是穿着紧身黑裤的;手执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长棒子。
长型的棒子在黑暗中也亮着青色,炎由传言得知,那是虚灵的看家武器——灵虚,连被杀掉的灵也以为是虚幻的幻杀就是它的绝招。
“我的名字是虚灵,相信你也应该在冥界听说过我的名号,你呢?”维持一脸友好的笑容,虚灵自以为可成功隐瞒自己一触即发的杀气。
“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杀这人。”
既然对方以真面目示人,那他也就不客气了,一下子挣脱孩子的虚壳,炎化身成为一个冷峻若霜的青年,手持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轻划开由障雾所形成的黑暗,转眼黑暗被染上淡淡的紫色光芒,看上去好像紫光正在吞噬黑暗。
诧异地顿了顿,原来还有人可在人家与他对抗,那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死神。嘿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热馒头就是用来形容他现在的情况吧。
收回武器,卸掉那几乎轻不可见的杀气,虚灵露出他与炎相遇后的第一个真挚的笑容。“哈哈,原来翠要我帮忙找的就是你啊,放心,我是翠叫来帮你的。”
早前听说过,翠的确跟他说他认识了一位很了不起的死神,想来翠所讲的就是虚灵是不?
“喂喂,别这样看我啦,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怀疑心重,都说是你的朋友叫我来帮你的啦。早时,时空出现扭曲,几乎断截了所有人界和冥界的交通波动,我是少数留在人界还可以与冥界联系的死神之一,要不是翠拜托我帮忙,我还不想靠近你呢。”说着,俊气的脸蛋皱了皱,看到炎恍如木人般毫无表示,再不满皱了皱,然后继续道。
“翠告诉我还不相信,世上居然会有你这种疑心多多的死神,现在我就信了。幸亏翠再三叮嘱我要拿出证据,呐,我拿出来给你看,你可得要相信我哦。”
话毕,虚灵在怀中拿出四个闪着不同光泽飘浮状的球,炎知道那是该他收回的五个魂魄其中四个,证实了虚灵所说不假,翠的确是派他来帮自己忙。不过,他的确帮了他不少忙的同时,也让他感到无奈和忧心:那最后一个魂魄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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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执四个魂球,虚灵颇为得意,洋洋催促道:“这下子你总相信我了吧,五魂中我已为你收回四个,只剩下阿春的,你就可以回冥界交差了。”而他也正好向翠邀功去,一举两得,呵呵。
本以为对方听了会同意他的劝说,不料灵这一着算错了,只见炎的脸色稍稍暗了暗,眨眼间挥出黑镰,毫无平伏地严道。
“再说一次,我是不会让你杀这人。我相信你是翠派来助我之人,但你可涉及的范围到此为止,请你带回四魂先行返冥界,之后诸事我自处理,有劳了。”
“啊?这怎么可以,只要把面前的魂也来掉就可完成任务,只差那临门一脚呀。”闻言,虚灵非常不满地大叫,叫炎的不识抬举也叫自己的不甘,然,念一转,头脑中崩出一个猜想。“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执行任务之前已经与阿春认识呢?”
话刚入耳,炎的心窒了窒,虚灵果不负传言,目光和心智都相当敏感尖锐。但,他所说的我和他一样,就是说他以前已认识阿春,若果按照一般人的逻辑,取获认识之人的灵魂多少也该有尴尬犹豫,可依目前他所观察到的,虚灵非但没有尴尬犹豫之情,更像是取获一个无相关的人的灵魂。
莫非,传闻当真属实?虚灵镰下没有任何生还的不该魂魄,不是说他很惊奇,他只是有点敬佩罢了,毕竟与他的决断并肩的死神还是少有的。不过,无论他是如何客观求实也好,这一次他是不会让步的,在弄清楚自己对春抱有如何的想法之前。
见对方不答话,虚灵知道自己猜中了,他没有露出困扰或是不同意的表情,依旧保持轻松的微笑,因为他相信……
“原来是认识的人类,有点不好办呢……这是对于其他的死神来说,我相信你不会是浪得虚名的冷血冥炎,这一刀你绝对会狠心挥下,我说得对不对?”听在耳内是疑问句,其实这是一句肯定句,这是一句带有命令色彩的狠句,暗示着这一刀必然要挥下!
虚灵的身后慢慢呈现出灵虚,炎知道他所说的不是开玩笑,更不是协议,而是绝对的执行令!炎知道这一战是在所难免,由于他的执念,和对方不容抗拒的信念,这并非他所在意的。他在意的是,他从没有和虚灵碰头,不知道彼此的实力差距,再加上此时他的法力恢复未完全。虽然这一战输赢难料,于炎则更是困难重重。
虚灵的灵虚一出,四周浅淡过去的黑暗又开始逸出,重重包围炎和他本身。紫色弥烟也不甘示弱,如云如雾般加倍吞噬层层的黑暗,直到两者的势力相当之际,其主人们一同跳起冲向彼此。
铿锵!
一道刺耳的响声刺破混浊的空间,募然,一道低鸣接着响起,其中一人的嘴角流出丝丝血红,他却没有因此而退缩。
“嗯~,你受伤了吗?真是无聊呢,我还以为冷血冥炎应该是更厉害的死神,想不到还熬不过我的七八成。”看见那血红,虚灵不由觉得无聊,以为传言中与自己并头的人应该可以和自己打一场痛快呢。
“哼。”对于虚灵半带讽刺的语句,炎回与一声轻哼,表情相当冷静,可他知道敌手也和自己一样,感觉到他的力不从心,这场战一开始他就注定失败。
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对手,虚灵没了继续的意思,他决不会打无意义之战,狠力突发,一下击倒炎在地,那长长的薄透如蝉翼般的镰刀刀锋抵住他的脖子,骇然宣告这场斗争的落幕。
“不打了,免得人家以为我虚灵以大欺小,至于灵魂的事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完美无瑕地完成的。你就乖乖在人间养养伤,等我的好消息吧。”说罢,刀锋一改,割破障雾,直直向着昏睡中的李春的脖子。
当刀锋快要触到跳动的脉动之际,嘴角还缓缓流出血丝的炎怔怔地愣住了,脑中空白一片,只剩下两人简洁短暂的记忆回旋其中。
汗,发觉最近打错了多字呢~改了不少,大大们如果再发现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免得我出了糢还傻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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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尖锐而刺耳,利器破骨肉的声音,是谁的血肉被无情地穿破?
“你……!!”
鲜红的血液从黑袍下溅开,那红鲜艳得让虚灵以为是活似的美丽,取魂的决心不禁为此滞撼,夺命的灵虚瞬间停顿了下来。
就是现在!
硬生生地忍住剧痛的冲击,发出最后一丝法力,炎带上昏睡中的李春一下消失在虚灵面前,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猎物完全消失,虚灵才回过神来,可也经已迟了,唯有大道怨叫。
“嗤!想不到只是人间一天的时间就可让死神感染人类的情感,就是连冷血冥炎也躲不过去呢,这下可棘手。”他可是答应翠,必须连同遗失的魂魄与冷血冥炎一同带回冥界,其实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他在答应翠前先已应许冥王,这五魂必须交给他的。
“哼,无论怎样,我也得完成任务,冷血冥炎我劝你还是乖乖出来,别阻拦我执行。”否则别怪他到时候手下不留情!
落下这么一句,虚灵刹声离去,连同阵阵的障雾以及由他一手幻化而成的餐厅,原地上只留下几副冰冷的人体,以及一群吞食着它们的巨型鼠只,发出咔嚓咔嚓的牙齿与骨头相撞声,充溢着毛骨悚然的鬼魅……这就是狂鬼虚灵的手段,所到之处尸骸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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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耀眼得刺眼,挣脱了窗帘的阻挠,射入房间内,随着丝丝的空气扩散到床上每一处每一角,唤醒了睡梦中的李春。
“嗯……”通体舒畅,好好睡哟。
睁眼,泛黄的天花板,一盏贴墙的圆形壁灯,嗯,这是他的房间。床单上散发的也是他房间特有的味道,再次证实了李春的想法。今天是,应该不是工作天,没错,昨天是周末,那就继续睡觉吧。
“呼噜噜……”
人啊,一旦身处熟悉的环境就会变得放松,这句其实不假,李春同志的翻身再睡刚好验证了此句。
长臂一捞,捞到一个软软暖暖的东西,大小恰好当作抱枕,蹭了一下,李春更是舒适地睡了起来。就这样过了十来秒后,某春终于发觉有何不妥。
咦?不对啊,我记得自己好像去了一家餐厅,对,还是以前常去的那家,老板叫作灵什么的。昨晚,应该是昨天他带着炎儿去吃大餐,然后他喝了酒,醉得不行后……跟着呢?
“我是怎么回来了呢?”是灵送他回来的吗?
“嘿嘿,不是太记得,算了。”扫了扫后脑勺,李春打算浑浑噩噩过去,脑中忽然响起叮咚一声,对了,不是还有炎儿,问问他好了。
低头看向怀内,原来是炎儿,怪不得是软绵绵的,他还以为是抱枕呢。炎儿,怎好象缩了水呢,他记得昨天他好象没这么小的啊,哈哈,一定是他的眼又犯傻了。
“炎儿,天亮了,快起床,我有话要问你。”不舍得大力摇伤小人儿,李春用着连以前对待女朋友也没有的温柔,轻轻推摇怀内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还是怎样,不管李春如何叫唤,炎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一动不动,仿佛是沉睡的睡美人。见此,李春也不勉强,自以为小孩不适也睡而一时起不了床,仅笑了笑,说了句:“贪睡猪。”便尽量安静地下床去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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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贪睡猪?哼,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他,要是从前有人这么形容他,他绝对让他永远后悔。痛,想不到灵虚的威力这么大,熬了一夜还是这么痛苦难耐。
炎浑身如结冰般的低温,同时却受着仿如烈火的灼烧剧痛,这两种极温同一时间爆发,折磨了他一整夜。很勉强让身体保持着人形,可别说法力,就是其他基本的能力都因为过分耗拜而暂时丧失,所以才变成李春口中的贪睡猪。也幸好身体的表温由于两极混合一线,保持常温,否则光靠炎过人的毅力,根本不可能在不伤害李春的状况下,和他睡上一夜。
昨夜凭借仅有的法力瞬间转移回来,炎几乎是身粘床就沉睡过去,休息了一个晚上,身体的机能还是不能恢复,只有意识可以用。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能感觉身边发生的事,却不能回应。
唉,回头想想,他为什么会为一个人类而挨刀呢?他明知道挡了这一刀极有可能要了他的命,但,当他意识过来时,身体便在刀锋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人类……春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令他一再为他破例?
脑袋转了好几个圈,炎还是未能明白,倒是李春已经搞定所有的家务,进房再叫醒他。可惜,无论怎么叫唤,他都不可能回应他。
“炎儿,快起床,太阳晒屁股咯。”翻开被子,李春看到躺在床上的小人儿,依旧保持他出去之前的姿势,而现在又是对他的叫唤不理不睬的。小孩子嘛,当然要人哄的啦,如此想的李春同志,于是又哄又劝连续叫了两三次后。
“快起床,炎儿,乖小孩不应该来床的哦。”
静……
“炎儿,快起来,瞧我给你煮了什么,你最喜欢吃的云吞面,你不起来吃的话,叔叔就全部吃掉了哟。”当然这云吞面炎并不是最喜欢吃的,而是李春自以为而已,因为他煮给炎吃的第一个食物就是这个,炎没说爱吃或是不爱吃,只是默默地吃完,于是李春就以为他很喜欢吃罢了。
很明显的,用哄的方法是没用的,现场是一片静……
气,气……真是气死他了,昨天明明还是个乖小孩,今天居然变成顽皮蛋,他是不是太宠他了?好,他今天定要让炎儿见识见识他这个叔叔的威严何在!
“炎~儿~,快起床,再不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眉头皱,双手叉腰,声调稍稍比刚才要高那么一丁点,这就是李春所谓教育小孩子的方式;不过……
依旧是静……
再明显不过,装凶作势也是很没用的。
首次遇见这种情况,李春愣了好几秒,他不是愤得怒发冲冠,而是开始担心起来。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如何呼唤也叫不醒来呢?一是死,二就是昏迷。(排除假装的这个可能性)
思及于此,李春急忙爬上床,摸了摸炎的身体。它还是暖暖软软的,呼,松了口气。接着摇了摇,在炎儿的耳边呼叫几声。
“炎儿,炎儿,你怎么了?快醒来,炎儿。”
几声过后,小孩子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说明了一个可能,他是昏迷,而昏迷则意味着他可能是生病了,因此才对呼叫没反应。
“哦,原来如此。”终于得出结论,李春右手握拳,轻轻打在左手掌的掌心上,一脸如梦初醒的样子好几秒,那呆瓜样直叫感觉得到的炎叹了几口气:唉,这男人实在有够……为什么自己对他就……唉。
“啊,不对,我这是在做什么,得马上送炎儿到医院才行,笨蛋!”
连连自骂自己好几句,李春手忙脚乱地抱起炎,匆匆向医院跑去,出门前差点忘记了关门和煤气,途中又差点惹了不少祸,胆战心惊的程度叫炎把过往的经历加起来也远远不够。
唉,希望在去那个叫“医院”的地方前,这人类可别出事才好,炎在心里第一次为自己同时也为他人祈祷。
老天似乎听见炎的祷告,李春最后“安全无恙”地到达医院,如果忽视一人被他推进被偷了盖子的坑井;一对情侣在买花让他不小心撞进花堆大吸养颜花粉;还有数十只猫狗大战造成交通大挤塞,因为他不小心踩到它们的尾巴,又在它们看见自己前走掉,令它们意味是自己的死对头做的好事,这些事以外。
给炎挂了个儿科,屁股坐定还没热,李春便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炎的症状,好在医生的忍耐力不错,且分析力也很不赖,否则先别提断症,光听懂李春前后颠倒中途插花的语句已经是个困难了。
“这位家长放心,小孩的病还算好……”终于抽丝剥茧地听懂并断症,医生刚说出了他的第一句,马上就被抢腔。
“还算好,他昏迷不醒耶……”
“你听我说下去好不好?!”
“是……”
医生终于忍不住要发火,李春这下当真静了下来,可能鉴于医生的威严,或是其实被吓愣了?
“咳咳,不好意思,失态了。但请您放心,小孩子是因为受寒不及时处理,再加上有点过度的精力耗损,才导致低烧昏迷。等一下,我开点药给你,你回去按时给他吃,记得这一阵子要吃比较清谈的东西,千万别吃过于酸辣苦甜的东西刺激肠胃。”
医生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大堆,到手的东西变成大包小包,平时少生病的李春不得不忙得像个陀螺般,手上小心翼翼地抱紧炎儿,在医院里东奔西走。
有人累得那个苦,普通人还不早将那块笨重的石头丢给派出所,唯独这个笨瓜汗流浃背还不舍得扔下。有人苦在身上甜在心里,也有人甜在脸上窝在心头,只是前者完全表现出来,而后者暂时还不明白自己对前者的感情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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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来跑去,转眼下来就是半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三点多,早上十点多钟出门到现在,足足五个小时,说不累还真不是人。
帮炎儿喂进些粥水,然后喂药,又是一个小时过去,随便吃些东西,李春这回可不想再动弹半分,迷离迷糊也一并躺上床睡觉休息。转个身,习惯性把手捞起旁边的东西当作抱枕,那东西不偏不正就是他早上曾经用过的抱枕——炎。
太阳神慢慢西归,黑夜的女神飘逸她神秘的黑纱,笼罩着朗朗的天空,月亮女神驾着月光马车划破那幽冥的神秘,几颗顽皮的小星星一闪一闪地在黑夜女神的裙纱中玩躲猫猫游戏,一切显得那么的宁静,不容打扰。
这时,李春的卧房里……
也不知道人间的药对他的身体产生了功效,还是本身的体质好,炎平躺吸收了约两个小时的月亮精华后,身体的机能基本上恢复了五六成,外形也大概可恢复成青年的状态,相信再过几天后,他的法力也可以恢复原先的八九。
翻身面对同床之人,只见他嘴角有点小小的弯起,一副做好梦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炎看到那若有若无的浅笑,感觉有点疙瘩,就是本来一点点的暖意突然扩散为一股股暖意,像是受感染般,也弯起自己冷酷的嘴角。
时机这种东西就是既偶然有巧合,李春醒过来,当然啦,下午四点睡到晚上十一点,还不起就是猪了。
正当炎扯出浅浅的微笑,李春便蒙蒙松松地睁开了紧合的眼睛,他看见什么了,一个酷酷的型男朝着他笑,而这个男子的样子竟有点像长大后的炎儿,但那好看的笑容真是太……太迷人了。
“呵呵,先生你的脸蛋长得好好看哦,也长得好像我家的炎儿哦。5555,为什么又突然不笑呢?快笑给我看,我好想看哟。”
“……你喜欢看?”怔怔地,从前清高得不理会任何人的男子,如今提出询问,真可谓是风水轮回转。
“当然啦,要不我为啥叫你笑啊,快笑,对,就是这样笑,好好看哦。呵呵,你应该要多笑一点,因为你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很惹女人缘,还很像我家那可爱的炎儿。他啊,以为自己平时装乖巧,以为这样我就看不见他的冷酷,我知道,他是需要人关心的……对了,如果他长大以后,他笑起来一定和你一样好看,我好想看他笑……”
人说酒后吐真言,但李春是个特殊的例子,他是喝酒容易倒下,而睡迷糊就会胡言乱语。炎对此稍稍惊讶,兴趣却也上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可爱的人,尤其是李春说有关他的事时,他的心脏因此停滞了一下。
原来他有注意到,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就连他最亲密的翠也曾留意到。想不到这个人类,不,是春他对情绪波动这么敏感,也许他可以曾现在问那个问题。
“春……告诉我,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就是我看到你对我好,我的心脏就跳动不规则;如果你碰触我,我就感到很温暖。可看到别人骂你又很生气,想要杀掉骂你的人,看见你对人好,我就想令那个人消失,甚至我想要你只看着我,只对我好。我不想再叫你做小春叔叔,我想叫你做春,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名字。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感波动?”
其实经过这两天,他大可以问任何一个人,甚至透视人心得知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完全没有要接触人类丑陋的思想的冲动。他想知道,他想从令他有特殊感情,春的嘴中知道答案。
听见这一轮问话,李春的齿轮卡住了,有那么一刹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无意识地捏了自己一把。
“咦,怎么会不痛?我知道,我一定在发梦中,要不是长大后的炎儿为什么会说喜欢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