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把那韩世子形容的跟个杀人如麻的魔头似得?我倒是不担心这点,咱们不过是嘴贱说了几句不中听的,又不是卖国通敌,他凭什么敢随意打杀我们?其实我有点好奇,听人说,那韩世子自幼体弱多病,跟个大姑娘似得养在府上不出门。我就想知道,他每天站的起来吗?知道做男人什么滋味吗?”
这话引得一众人轰然大笑,有人朗声道:“老赵,你这话就说的不着边了,那韩世子手上沾满了血,又戴着个面具,你想啊,他长得那么寒碜,和姑娘在一起时,摘下面具,万一把人吓晕了,那不就扫兴了?再说了,万一没发育好,也不好拿出来丢人啊。”
“我还是觉得老赵说的很有道理,小不小不说,关键是得管用不是,怕还是个新鲜的呢。”
白书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的,微微皱眉,他倒是很想直接提着剑上去,把这群人教训一顿,但是那样的话这些人说的话就敞开了,韩司恩若是知道自己被人这么编排,心里定然是不高兴的。
白书决定,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定要前去把人好好教训一顿。
左右这些嘴贱的人,一听就是平日里拥戴周副将军的,此时也只是藏在暗处,嘴上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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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时,韩司恩直接回房了,中途碰到了要出门的姬怀。韩司恩直接把人无视了,姬怀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他总觉得韩司恩今天周身的杀气要漫出来了,不知道是谁把人得罪成这模样。
白书跟在韩司恩身后,看着韩司恩进门,又把门关上,把他关在门外。
白书有些摸不着头脑,韩司恩一下轿子,就沉着脸,脸上的不高兴根本没有掩饰。虽说他这是难得情绪外漏的厉害,但白书还是不明白韩司恩在气什么。
韩司恩坐在房内的椅子上,半眯着眼。因为离酒楼距离远,他的确听不清里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但是白书听得到,听得到也就罢了,还在心里暗暗进行了一番反驳。
例如什么,韩司恩站不站的起来,小不小,你们又没见过,怎么知道他站不起来,怎么知道他小。
韩司恩用手无意识的敲着桌子,他名声不好,有恶毒之名,身体虚弱,常年卧床,为人又冷淡,欲望少有。
但他是个活人,男人该有的反应,他也是有的,只是欲望不强罢了。
想到这里,韩司恩愣了下,他猛然收回敲打桌子的手,心想,自己真是闲得无聊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心,竟然会因此生气。
想来想去,韩司恩觉得,可能是猛然听到自己被外人传成了个性无能,心中感到有些不适应罢了。
不过很快,边关出了一场事故,韩司恩的心思立刻就从这诡异的关注点上挪开了。
第116章
白书自然不知道韩司恩已经知道他心中所想了,他在韩司恩进房之后, 在房门口怎么想也没想明白韩司恩为什么突然生气。
于是白书干脆不想了, 闲着无聊的脑袋瓜, 很快把思绪放在了如何给那些胡说八道的人一些教训的问题上了。
脑海里闪现过无数种整治人的方法后, 白书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些人说的, 韩司恩站不站的起来的问题。白书想,在京城的那些日子,韩司恩身边的确没有通房丫头什么。
但白书觉得, 那样的人, 一般人怎么会入得了他的眼。白书想象不出清晨韩司恩面对自己欲望的表情,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湿了裤子时的场景, 虽然现在已经能无视晨起的兴奋, 但想想那种情况那场面都是万分的尴尬。
白书把自己的情况带入韩司恩身上, 想到他清晨那张俊逸的脸上流露出尴尬的模样……白书心底的窘迫直接跑到了脸上, 火热火热的。
他揉了揉脸, 想把那些画面都揉出去, 但是不但没有揉出去,反而突然把别的东西揉进了脑子。他在想,韩司恩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两人在一起时, 那人的神色还是这么漫不经心的吗?会不会脸红?会不会心跳的急促?会不会笑?
想到韩司恩那如玉的容颜,疏离的神色尽消, 眉眼弯弯的和陌生人相互拥抱着微笑的场景, 白书心底有点不是滋味。
他站在门口, 右手食指不自觉的使劲抠了抠眼前的门,力道可能稍微有点大,只见那食指蓦然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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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司恩在房内听着白书心里和自己有关的脑补,脑子眼开始泛疼,直到白书开始在脑补他私生活的图,韩司恩终于放弃了心中的忍耐,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和白书有什么关系,怎么就临到他操心了。
韩司恩站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还没有吭声,看到的便是白书食指戳入门内的场景。韩司恩哑了半晌,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书默不作声的抽出手指,手指上的皮被磨破了些,略带几分微疼。这点伤和往日他练武时受伤时的疼痛根本不能相比,但白书就是觉得很疼。
他耷耸着脑袋站在那里,那姿态仿佛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奶狗,可怜兮兮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之心沉的厉害。这种莫名心态之下,白书抿着嘴,倔强的站在那里,双手微紧握,没有吭声。
韩司恩看着他,拧起了俊挺的眉峰。
说起来,白书在韩司恩面前一向是非常识趣懂进退的,在京城时每次他看似和韩司恩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但他总能在韩司恩心烦之前,自己就蹦跶出去了。
这也是韩司恩能容白书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原因,在他眼中,白书是个表面单纯但内心十分透彻的人。
而现在,这样一个通透的人,竟然和自己拧巴起来了。韩司恩心里起了一丝火气,他想,白书脑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还没有为此发脾气,他倒好,火气比自己还大。
韩司恩深吸了口气,语气稍淡,道:“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他本来想说让白书回军营的,但想到自己刚把人要来,就送回去了,在有心人眼里怕会有其他想法,于是韩司恩便把这念头直接摁灭了。
白书听韩司恩这么说,心底更闷了,他点了点头,小声说:“好。”
韩司恩看着白书垂头丧气离开的背影,眉头突然皱的更深了,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白书这状态明显的不对劲。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韩司恩不想细想,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应该离白书远一点了。如果白书今日的状态早一天流露出来,哪怕白文瀚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哀求,韩司恩都不会让白书留下了的。
突然发现的东西让韩司恩非常的烦躁,甚至可以说是在心底十分抗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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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说是去休息了,但他在离开韩司恩的视线后,直接用自己的优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军营去找白文瀚去了。
他去的时候避开了其他人,当时白文瀚正在忙,白文瀚名义上和一些千夫长暂时接管了周然应当负责的军务,但大部分军务都是他处理的。
幸而他曾当过将军,也了解这些繁琐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处理的倒也顺利。
白文瀚看到白书不高兴的样子,还以为他在韩司恩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他放下手中的笔,问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白书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白文瀚知道白书不想说的,那肯定不会说,他也没有多问,又拿起笔开始办公。
白书蹲在白文瀚的营帐中,从太阳高高的,蹲到太阳下山。中途跟着白文瀚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在天黑之后,睡下了。
等白文瀚彻底睡着后,白书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悄悄溜了出去。
不多时,军营中突然传来了喧嚣的叫喊声,屋外顿时灯火辉明。白文瀚在第一道声音响起时,便坐起了身。
他随意披上衣衫,走了出去,柳虎城和其他将领也已经到了。只见军营最中央,有几个人脸被套着麻袋绑在木桩上,身上只剩下了一条底裤。
一旁人的把麻袋从这些人脸上取下来,看到了他们脸上左右各画了一只乌龟。有人憋不住,冒着被那些人吃了的眼神,还是笑出了声。
白文瀚一看这场景,心里就想到了白书,能在这大周军营这般行事不被发现的,只有白书。白文瀚有些生气,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白书这么做实在是太胡闹了。
在那群人被解救下来后,柳虎城让人戒严军营,加强巡逻,然后把几人带走了。
白文瀚面无表情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而他的营帐中,白书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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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从军营回到韩司恩房内已经是半夜十分了,韩司恩房内的灯还在亮着。白书习惯性的从窗户上跳进去,心情很好。
他在找到那些人之后,狠狠的发泄了一番,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心底的郁闷也消失了。
只是到了韩司恩的房间,他心里又郁闷了。韩司恩躺在床上闭着眼,面具随意的仍在床边的小桌子上,但是房内的屏风已经没有了,为他准备的软塌也没有了。
白书轻声走到床边,执拗的站在那里看着韩司恩清隽的眉眼。韩司恩呼吸均匀,像是陷入了熟睡中。
许久后,白书歪了歪头,他看了看韩司恩的床,觉得够大也够软,再睡一个自己完全绰绰有余。这次,白书的行动比想象还快。
他坐在床边开始脱衣衫时,脑袋里的想法才落下,而熟睡的韩司恩猛然睁开了眼睛。
韩司恩坐起身,锦被从身上滑落,他揉了揉头,看向正在往地上扔衣服的白书忍耐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前面院子里已经为你收拾好了房间,以后你就住在那里。”
白书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起朦胧的睡意和泪光,他含糊的说道:“你这里巡逻的护卫不行,今晚我和你凑合一夜,明天我再去。”
说完这话,白书便爬迅速的爬到床里面靠着墙角躺下了。韩司恩看着他,脸上有些怒意,这时白书小声道:“军营里发生了点事,柳将军很生气,以为有敌人闯进来了,正在查谁有嫌疑。我现在才回来,被人发现了不好,我……我就在这里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