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富至了解到这个教派,低下头看了看裤子。
“想什么呢!”肖尚德也不知道怎么地就看懂了儿子的龌蹉想法,又一拳头挥过去。
这一拳是真疼!肖富至痛苦地弯下了腰,脸部距离他刚才看的部位更近了。
肖富至揉揉脑袋,委屈地看着自己的爹:“能别打我了吗?打傻了怎么办?”
肖尚德叹了口气,坐下来,对肖富至说:“小子,我倒是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别继承我的衣钵,很辛苦。”
肖富至点点头,垂着脑袋无奈地说:“爸,我知道,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安分当个傻子,啥都不知道。说不定我将来有孩子,我还得装疯卖傻假装啥也不知道地瞒着他呢。这样全世界的恐慌,到死也得守着秘密啊!”
肖尚德揉揉这个看起来脱线其实并不是那么傻得无可救药的孩子,把他搂在怀里:“算了,顺其自然,既然你听了我的故事,也愿意一起保护别人,那就顺从你的心意去做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肖尚德就跟儿子一起去吃饭,肖尚德不好意思让肖富至请客,他请儿子吃了碗面,肖富至傻笑着接受了。当然,肖富至肯定比自己的老爸有钱。
肖富至和肖尚德闲聊:“隔壁海城有个面馆,最近名声都传到这个城里来了,我打算去隔壁看看。”
肖尚德放下筷子冷淡地说:“那你去吧。”
“咋?爸你不去?”肖富至问。
旁边经过的食客看了两个人一眼,肖尚德看起来四十岁不到,肖富至看起来二十多岁,加减法算一算,嗯……两人的关系真值得八卦一下。
不过两个大男人不在意这个,继续聊着天。
肖富至这脑子,该灵光的时候不灵光,不该灵光的时候一点就透。“哦哦哦!知道了!那里有你不堪回首的记……”
忆字没出口,肖富至脑袋上又遭暴揍。
“爸你更年期吗!”肖富至流着泪问。
“少比比有的没的!嘴皮子那么利索跟谁学的!”肖尚德的脸色黑得跟前台擦桌子的抹布有的一拼。
两人吃完了,闲庭信步往警-察局去。
肖富至问老爸这么高吃了什么长的,他爸说是遗传,肖富至看了看自己,一米八多,不算矮,但是跟老爸一比,简直和袖珍一样。他有点委屈,心想怎么不让遗传到他爸的高挑强壮?
两人说着说着又聊起那些病人。
“这些人的变化很奇怪,尤其是僵硬和浑身干燥导致脱皮的症状,是我从没见过的。虽然之前我也没见过那些人怎么变成人傀的……不,倒是在封时岭身上看到过,不过他那时候浑身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表现,队员们也说自己没有看过那些硬胎期的老人脱皮成这样。”肖尚德说。
“很有可能是这么多年过去,攀傀也要让自己的玩偶发生点变化吧?”肖富至猜测。
“变化?为什么会变化成那样?那些人真是生不如死了,看着真可怜。”肖尚德说着,叹了口气。
肖富至知道自己的老爸是好人,否则早就变成那种怪物了。只是……
“爸,你之前说过,攀傀睡了,这些人就不会变化了,难道说攀傀醒了?”肖富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它还睡着,封印都没有破开,一定还睡着。”肖尚德说。
“既然不是攀傀让这些东西变化的,那又会是谁?攀傀可以控制这些人的变化,但是现在依然沉睡,那我们可以把攀傀挖出来吗?让它帮忙什么的……”
肖尚德没有否决儿子的想法,那的确值得一试。
“我找到了元真道的一些线索,他们和这次人类异变可能有关,一切都指向海城,但是……”肖尚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爸,都多少年了,就把心结放下吧。”肖富至劝道。
“你知道我们这样长生的人,是不能跟一个爱人永远相守的,他的离去是我一辈子、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痛,也一辈子不想去触摸它……”
肖富至看着铮铮铁骨的老爸眼里泛出泪光,不由得有些同情他。
“爸,你就是个懦夫。按你说的那人现在已经不在了,他都已经放手离开人世了,还活着的人有什么理由继续为一个不存在了的人,在心里压一块石头?他所在的地方说不定是你寻找线索的关键所在,就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打算放弃那个解开谜题的可能x_ing吗?如果那人是你当初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他会同意你因为这个原因就拖大家后腿吗?拜托了老爸!你是队长!拿出你的气势行吗?!”
肖尚德没想到还会被自己的儿子教训,他回过头说:“你不懂,你还没有一个让你爱到入骨的人。”
肖富至翻了个白眼:“真j-i妈婆shi事儿多,喏个时刻怎欢娘里吧嗦。电视看多了吧?就算是将来有这么个人,他死了,老子的生活也照过,过不下去,脖子一抹,一了百了!”
肖富至说完,快走几步把自己的老爸甩在身后。
不愧是基因遗传,一样都是零号的命吧?但是老爸很明显就是比自己更娘炮。白长那么大个子了。肖富至一边走一边想着。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爸喜欢的男人比他更袖珍。
第13章 第三篇、
几人一大早就去踩点,到白主-神-教的教堂需要开半个小时以上的车,上山前还有一段泥泞山路,幸好现在给人铺平了,不然还不是那么好走,几人还得在这段路上耽搁些时间。
一路上单铮跟两人分享自己收集到的资料。
“莫舒,男,本地人,白化症患者,一出生就被选作主教继承人,成年之后就当上了白主-神-教的地区主教,很有威望的人。我不信教,但我姑妈信教,小时候她跟我说过那个主教,长得特别好看,跟天鹅一样圣洁。”单铮说。
“天鹅哪里圣洁了?”肖富至撇撇嘴。
“看起来而已。”单铮耸耸肩说。
“那个莫舒多大了?”肖富至问。
“今年三十五。”单铮回答。
肖富至笑了:“比我还小呢,我就不对他用敬称了。”
单铮觉得肖富至傻得可爱,他笑着问:“你不是真的五六十了吧?”
“我能骗你吗?我也希望自己正常点,光是说我二十五就说了五年了。”肖富至笑道。
单铮被肖富至逗笑,他很少笑,却觉得肖富至特别可爱,和他在一起不需要担心被骗什么,一是两人都没钱,二是这人热心得很还懂得感恩又善良还体贴人意,还有肖富至长得也不赖,但他爸的外形就真的有点吓人。
“白主神信奉所有白色物体,觉得白色是神之色。”单铮说。
“包括白人吗?”单铮说着,看了看三人的皮肤,叹了口气:“我们这样的肤色一定会被赶出来。”
单铮笑道:“那倒不会,是白色物体,白色的生物,白色的非生物,但不包括人类的肤色。相反,他们讨厌种族歧视,也不会觉得别人黑就排斥别人。战争时期还收留过黑人奴隶呢。”
肖富至松了口气:“那还真好,搞得我也想信教了。喏,他们入教有什么条件吗?”
单铮想了想说:“没有特别的条件,日行一善持续十天就行了。对了,还有就是不能说谎,答应了什么就得照办。要在教会写下十个诺言,轻的重的不管是什么,只要向善的都行,在十天内完成这些诺言才能入教。”
肖富至笑得贼贼的:“那一天吃一块蛋糕可以吗?”
单铮笑着挥挥手:“绝对不行。”
肖富至听了,耷拉下脑袋,活像一只讨要零食却被拒绝的小狗。
肖尚德看着自己的儿子,恍惚间觉得他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很像。
三人一路走着,真正在说话的只有肖富至和单铮,单铮不由得感叹肖富至真的完全没有遗传到父亲的x_ing格,肖富至说自己的母亲也不是个喜欢讲话的人,可自己偏偏是个话痨。
“大概是基因突变。”肖富至说着,自己哈哈笑起来。
不管什么事儿都一副乐天派的样子,的确和那人很像。肖尚德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出了神。
几人以部队行军的速度前进,很快就到了山上教堂附近,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白主-神-教的白色教堂建筑,圆顶,没有多余的装饰,窗玻璃是彩色玻璃拼贴的白鹭鸟和绿叶头冠以及众人叫不出名字的树,另一边是阳光普照的拼贴玻璃窗。
“果然是没有人形神啊。”肖富至感叹,和父亲以及这个新交的朋友一起走近教堂,站在窗口倾听里边的声音。
“神赐予我们白色光芒,温暖照耀我们,指引信徒寻找方向……我们向善,我们守约,我们和平,爱,和奉献,让我们从心里快乐……”教堂好像在开礼拜,人们整齐地唱着歌。
“感谢白主神恩赐……”
十分钟后终于唱完了,肖富至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结束了无聊的计时。
“礼拜正式开始。按照程序,请各位选出一位信徒,帮助他摆脱自己的罪。”
现在众人听到的就是主教莫舒的声音,听着清澈干净,充满着希望和爱的温暖,不疾不徐的语速使他的话语像春风一般拂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