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念念有次,手上动作也不少。看这架势,得是什么开门到代的精品。
连鸣起先转过一圈,看过那展柜:“汝窑。”
“汝窑?”苏穆煜吃j-i,因与这仨货周旋,还没来得及看完预展,“当真?!”
汝窑如今虽已不是谜案,但其精品皆青如天,面如玉,晨星稀,蝉翼纹。那釉色似雨过天晴,晨曦微红,长虹当空,釉中少量气泡宛如繁星闪耀。粉翠胎金洁,花胰光暗滋。指弹声嘠玉,须c-h-a好花枝。*
马三爷耸肩:“真不真不知道,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好东西都藏在故宫博物馆,什么宋汝窑天青釉弦纹樽、天青釉圆洗,民间流传的汝窑精品太少了,换做是我得此一件,是要关上门自己在家赏玩的。”
“故宫也不是没收过赝品,什么李公麟的《免胄图》,蔡襄的《谢赐御书诗表》。多了去了。”苏穆煜把目光收回,“这件是汝窑何物?”
连鸣说:“天青釉碗,还有一天青釉圆洗。”
“孟二爷也看过了?”
孟远被点名,愣了一下,还不敢直视苏老板:“看了,不过……”
显而易见,得不出答案。
苏穆煜见话题转移得如此成功,心里暗自高兴。人一放松,调侃的话也就出来了。
“既是汝窑的东西,又在这地方拍卖,多多少少跑不了真。”
“何出此言?”马三爷问。
苏老板心大:“猜的。”
另仨货:……
苏穆煜开心了,扇子一拍,说话不带打Cao稿,什么都往外边遛:“万一呢,我还没看嘛,做个假设。你们记不记得2012年香港苏富比春拍?当时那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拍出多少来着。”
“2.0786亿港元。”连鸣答,正是这场拍卖会刷新了当时宋瓷世界拍卖记录,几乎喜欢古玩、这个圈里的人人皆知。
“对嘛,升值空间这么大,该出手时就出手咯!”
苏穆煜眉飞色舞,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展场暧昧又明朗的灯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秋水明眸,撩人心怀。薄而x_ing感的双唇微微挑起,那正中一点唇珠惹得连鸣眼神暗了几分。
马三爷像被蛊惑,又有点犹豫:“那……那要是高仿咋办?”
这不就成冤大头了么?
“嗨!好说,”苏老板大手一挥,相当干脆利落,“拿到公义阁来,帮你卖给下一个木奉槌倒霉蛋咯!”
“咱俩熟人,只收你一层佣金,如何?”
连鸣一哂,孟远扶额。
马三爷咂嘴,伸手对他点了点,就要顶礼膜拜!
“乖乖,你他娘可真是个天生的斯文败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粉翠……花枝”——宋 欧阳修《汝窑玉壶春》
②关于盗墓四大门派,其实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倒斗之事,很出名的伍子胥发楚王墓嘛,鞭尸雪恨,搬山派祖师爷。
据说曹cao也是祖师爷其一,他的军饷由盗墓所得。至于真假,这个老七也没有查史册去考证过。因为个相当庞大的工程了,毕竟此知识点只在本章作为四人的谈资,后面也不多做续写。
感兴趣的甜心可以自行了解,比较懂的可以在评论里跟老七讲讲~哈哈~
③苏老板,你真的是深得我心啊,能坑人得如此清新脱俗,也就只有你了。
哈哈,连少今天终爆粗口!谁说咱精英就只能是文质彬彬的,厥词!
还有一章,乖乖,明天跨时空!
转圈圈啊!
【以后每天更新时间为凌晨十二点,这样夜猫子能看,不熬夜的宝贝儿白天起来也能看。不过熬夜的,小心了,老七要抓人哦!都争取早点睡,女孩子要爱惜自己的皮肤呀,乖,听话。
【这几天留言直线减少,是因为不好看吗QAQ……老七很想你们在评论里c-h-a科打诨啊
第24章 锁麟囊
曲为之防,苏穆煜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先把时间拨回早晨八点。
苏穆煜起床,昨夜难得无梦好眠。他洗漱完毕,在衣帽间挑挑选选近半小时,怎么着也想不好今晚夜场拍卖会穿哪一件。
拆迁队在他脚边蹦跶,狗鼻子在洗衣篮中的脏衣服上来回嗅,似乎想从那里寻找点熟悉的味道。
苏穆煜轻轻踹他一脚:“这又是和谁学的毛病,闻什么脏衣服。”
拆迁队吃痛,极其不满地嚎了两声。它晃晃狗脑袋,围着苏老板左右看看,最后得一结论——此人要出门!
拆迁队是个黏人的破狗,温顺起来堪称军大衣,冬天给你暖脚暖手暖被窝。可稍有差池,它泼辣拆迁的名号也不是空x_u_e来风。
拆迁队尊臀一摆,搁那儿嗷嗷直叫。苏穆煜听得烦心,关上衣柜,红木雕花门被他拍得“哐当”一响。
“早饭!还吃不吃了?”
拆迁队没明白他的意思,狗不理。苏穆煜一声“嚯”,门也不关出去了。拆迁队蹲在原地不回头,十分的孤芳自赏。
苏穆煜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排骨的浓香四溢而出。拆迁队很没气质地撒着四条狗腿子,舌头歪在一边,哈嗤哈嗤蹿进去。
苏老板正端着杯牛n_ai,唇边一圈n_ai渍。
他回头瞧见拆迁队,讥诮的话也显得孩子气:“哟,少爷您哪儿的呀,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拆迁队奈何说不了人语,只有瞪着眼睛叫唤,一声声的很是折磨人。
苏穆煜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再加上拆迁队有那么几分卖萌的嫌疑在里边。苏美人朝他扔了根骨头,嘴上数落:“下次放聪明点儿,什么狗崽,智商被自己啃完了是吧。”
他给拆迁队做完早餐,自己弄了个三明治凑合吃了。反正一个人,随随便便也没什么大不了。
九点过一刻,黑鸦再次来临。
薄薄的信纸上依然言语精炼:时值子夜,魂魄离镯。
苏穆煜在脑海中回想一次背景资料,稍有遗忘和存疑处,又返回卧房查询清楚。当他再次看到资料最后一页,上面的魂魄关系图,依然令他伤神。
什么玩意儿啊,又得伤筋动骨元气大损。
苏穆煜把资料合上,一声轻叹:成吧,反正也没人将我当人看。
早上十点,苏穆煜牵着拆迁队出门。
他将狗粮、狗笼子包括洗澡用品,全部给拆迁队打包好。叫了辆车,二话不说把拆迁队送宠物寄托中心去了。
路上,苏穆煜一直困惑,以前拆迁队在云城怎么活下去的?一直寄放在宠物中心吗?不能吧……
苏穆煜有点逻辑死,他不可能这么没有责任心。
一是自己爱狗,很明显他对拆迁队的感情深到不行。瞧瞧早餐,拆迁队吃排骨,自己吃三明治。要说他对拆迁队不在意,啪啪打脸。
那以前拆迁队怎么生活来着,苏穆煜记得自己长期生活在芙蓉城,云城较远,没闲心往这边来。他越想越纠结,后背不自然冒出一层冷汗。
直到目的地,苏穆煜才给出一个较为恰当的理由安慰自己:估计是展世一那小子良心发现,托人帮忙照顾。
苏老板这么想,好受多了。他牵着拆迁队进了宠物中心,不顾狗崽玩命狂吠,眼泪汪汪,狠下心说拜拜。
临走前,苏穆煜对着狗笼子唠唠叨叨以表无奈:儿子啊,你看爸爸要出去一段时间,也不方便带你啊。你自个儿好好的,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等爸爸回来,第一时间来接你。
拆迁队从鼻子里冒出一声粗气,难过地转开身。
同一时间,香山居连宅。
连鸣精选出今晚着装,桌子上放着一封火漆信。黑底金字,瘦金体写着“连亲启”。
连鸣安排好张妈,又将电脑打开,群发项目任务邮件。不一会儿,电脑传来“嘀嘀嘀”的提示音,学生纷纷表示已收到。
连鸣关了电脑,他戴上一块镶钻腕表。接着他摆弄手腕看了看,妈的,太他妈暴发户气质。
连鸣很是嫌弃,但他并未取下。
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开始期待今晚的夜场拍卖。
中午十二点。
苏穆煜送走狗崽有点无聊,云城溜达一圈儿,又慢腾腾回了清云轩。他得空将家里收拾整理一番,忽然发现三楼的阁楼门打不开。
钥匙放哪儿去了。
奇了怪了。
然,留声机内刚好放到梅老板的《宇宙锋》,正唱到赵女“修本装疯”。
“见丫奴在一旁挤眉绉眼,莫非她叫我假装疯癫。没奈何我只得青丝扯乱,我这里脱绣鞋扯破衣衫。听说疯我乐得随机应变,倒卧在尘埃地信口胡言。”
西皮散板节拍自由,无板无眼。苏穆煜又尤其喜欢梅老板的这一段,嗓音清脆,唱腔圆润。听到乐处,什么疑虑纠结全放飞。忍不住下楼在沙发上一瘫,轻声跟着唱和起来。
苏穆煜合上眼,仿佛回到当年北平的戏院里。台上立着一风华绝代的名角儿,身边全是票友同好。
他们一起高呼,一起叫好。唱到各自心坎儿里,是痛苦也有,是欢欣也有。
顶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