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鸣没看过案卷,这与他的记忆有所出入。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x_ing格特征……?”
“嗯。”苏穆煜站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走了几圈。“还是想不起来。”
这是第二次了,自民国那次起,他就出现了“案卷记忆缺失”的情况。明明在唐朝时还尚好,在民国时就算有些记不清,也能再次想起。而现在,关于何小丽的重要线索,他当时着重记忆的关键,居然会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苏穆煜的心里蔓延出一股无力感,从他四肢百骸经游而过。似堵不住的洪流在喧嚣,等待决堤的那一天。
连鸣眼色几变,他站起来拦住苏穆煜的肩:“暂时想不起啦就别想了,不管之后发生什么,我们随机应变就行。”
连鸣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体恤衫穿来,令人安定。苏穆煜撑着窗子,把陈旧的玻璃窗向上推开。他看着楼下拥挤吵闹的人群,不得不放弃:“算了,反正也不可能多离谱。”
何小丽给人的感觉热情且阳光,总体感觉良好,就算再怎么出格,也不会是特别坏的倾向。
“乖,别想了。”
连鸣从后面抱住苏穆煜,柔软的嘴唇吻在他的后颈上。午后炽热的阳光闯进室内,光幕中飞舞的尘埃把两人包围。
都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蹭一蹭的总容易上火。连鸣起先还吻得克制,没过多久他的双手便开始放肆。苏穆煜正对窗口,手掌撑在窗台上。他能清晰的看见下面流动的人群,自然别人一抬头,也能瞧见连鸣干的好事。
连鸣的大手如滑蛇钻进T恤内,在苏穆煜紧致的腰身处流连忘返。他密密的s-hi吻顺着脖颈一路向上,似特别钟爱苏穆煜柔软的耳垂。
苏美人浑身一颤,他一手拉下百叶窗,一手抓住了连鸣。他堪堪转过身来,脸已经红了。眼睛因激动而洇得s-his-hi,小鹿一样。
连鸣停下来,满眼风暴地盯着他,滚了滚喉结。
“……不想要?”
这话说得大胆又情`色,苏穆煜的脸更红了:“还、还在白天。不、不是,晚上也……”
连鸣轻笑一声,他认命地将头靠在苏穆煜的肩上,张开嘴咬了一口:“是谁在行动前跟我说,想要就拿去的?”
“你属狗的吗?”苏穆煜嘶一声,偏开头,“现在在进行任务。”
“……嗯,好吧。是我太急切了,”连鸣说,“阿煜啊……”
“嗯?”
“可别让我等太久。”
连鸣的语气有点委屈,竟有些撒娇的意思。苏穆煜觉得新鲜,忍不住心软几分。
要说一对恋人在一起,不对彼此产生点有关x_ing`欲方面的想法,绝对是不可能的。爱一个人,自然会生出独占欲。
连鸣虽不说爱,苏穆煜也不喜欢口头上的表达,但他们多少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毕竟有没有爱意,是真的能感觉到。
苏穆煜揉揉连鸣的头发,两人靠着百叶窗静静相拥。屋内的三页扇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彼此由急到缓的呼吸欺负变得清晰可闻。
连鸣收紧还抱着苏穆煜的手臂,苏穆煜理了理他的头发,看着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一条一条的,然后铺陈在连鸣的脊背上。
连鸣究竟是如何闯进他生命中的?好像这个人总是霸道又温柔。
他的温柔就像起伏绵延的山脉,给人以可靠之感。
苏穆煜不自觉笑起来,连鸣这人,单单用温柔,便推翻了他的全世界。
直到两人平复好情绪,连鸣主动退出苏穆煜的怀抱。苏老板揉着被窗台膈到发麻的后腰:“连少,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多少斤?全压上来,你当我是什么?”
连鸣笑着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那行吧,以后咱们多用骑乘式。”
“骑……我骑你个头啊!”苏穆煜推了他一把。
“骑我头?”连鸣似笑非笑地添了舔唇,声音低沉且诱惑,“嗯……这个姿势有点难度啊。没想到阿煜你喜欢这么刺激的。“
苏穆煜惊呆,连大少散发着一脸“没想到你喜欢这么玩,既然如此我就舍身陪君子吧”的信息。
还要不要脸?!
苏老板对连少下流程度的认知再次刷新,连鸣欺身而上,把苏穆煜圈在臂弯里:“阿煜,感动吧?”
“呵呵,不敢动不敢动。”
苏穆煜摆摆手,深怕连鸣脑子犯抽,要来个现场教学。
连鸣看他宛如惊弓之鸟,紧张的情绪全写在脸上。刚才的沮丧、疑惑和忧愁到底是不见了。
连鸣松了一口气,把苏穆煜扶正:“那咱们下次动,先说正事。”
思维跳跃地有点快,苏穆煜缓冲几秒后回过神来:“那个,谢谢。”
“希望你下次能在床上谢我,”连鸣嘴角一弯,“跟我说说吧,何小丽与雄哥,是怎么认识的?或许能找出点线索来。”
苏穆煜再次恢复那个风轻云淡的苏老板,他皮笑r_ou_不笑地踩了连鸣一脚。
“他们啊……”
何小丽自学表演半年后,有一部电影海选招女二。
她踌躇满志地去了。
结果不出所料,直接落选。她可以像王祖贤可以像林青霞,但她独独不是自己。没有表演天赋,模仿虽然到位,可没有丝毫特色。
美,是挺美。美得没有灵魂,导演摇摇头刷掉了。
何小丽的明星梦再一次破灭,她又豁不出去“一脱成名”,自然断了这个念想。失意之时,无意间听到了邓丽君的歌。那时邓丽君如龙卷风刮遍全中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唱邓丽君的歌。
何小丽学会了《甜蜜蜜》、《月亮代表我的心》,她无法自拔地崇拜起了这位璀璨的歌坛之星。后来,生活所迫的何小丽再次选择了多份兼职。
她不仅要养活自己,每个月还得给家中弟妹寄去生活费。何小丽没有叫过苦,叫苦有什么用呢。如果社会同情弱者,便也没有什么悲剧可言。
何小丽是个坚强的女人,她明白唯有不倒下,才能继续往前走。
回归忙碌生活的何小丽,开始在路边摆摊卖磁带。那时候歌星磁带很火,年轻人以提着录音机放磁带,聚众听歌开派对为潮流。
何小丽的生意还不错,只是偶尔会遇上收保护费的流氓。她见得多了,有时流氓们动手动脚占点便宜,她一声不吭。这样又不掉块r_ou_,又能少交一点保护费,何乐而不为。
何小丽就是在路边摊上,遇见了雄哥。
他们相遇时,雄哥刚与前妻离婚,四十三岁,男人的黄金年龄。何小丽二十四岁,女人的大好时光。
何小丽蹲在路边,收音机里放着邓丽君的歌。她面前整整齐齐摆着上百合明星磁带。
雄哥身边跟了两个小明星,女的,小有名气。他没有其他大佬那般煞人的气质,反而蹲下,笑了笑:“傻女,有没有邓丽君?”
何小丽没有化妆,素颜清纯得如百合花一样。她扬起嘴角大笑:“大哥,你好趣,我这录音机里放的什么?人人都爱邓丽君,怎么会没有她的?!”
何小丽笑得很漂亮,别说雄哥怦然心动,连他的保镖都觉得先前那些小明星没姿没色。
当天,雄哥把邓丽君的磁带全买走。当然,同时带走了何小丽。
后来,何小丽相当于找了个固定饭票,雄哥对女人一向挺大方。她跟着大佬混,生活水平也直线上升。不过雄哥给她的钱,每次也不见添些什么新衣服新包包,就平白消失了。
雄哥问起,何小丽说买了首饰,哪里记得花多少呀。
其实,她偷偷寄给了家人。
雄哥养女人,一直是捧在手心。他出资给何小丽拍电影,相当于带资金进组。何小丽不温不火地拍了几部电影后,并没有什么起色。
何小丽说不拍了,何必浪费钱。她算是明白,有的人再怎么努力,没有这个命,就吃不了这碗饭。
雄哥问:“傻女,那我送你去国外发展好不好?”
何小丽自然是高兴。
九七年香港即将回归,实则自一九八三年起,香港人内部引起了一阵恐慌。大部分是由“恐`共”导致,另一部分市民则是赶时髦。
移民风潮遍布香港各个角落,当时社会上很大一部分职业精英都选择了远走他乡。
很多人一致认为,在国外或许能发展得更好。
何小丽想去,但她却问雄哥:“你怎么办?”
雄哥大笑着亲了亲她:“我不走,你去。这里有我雄哥的产业和兄弟,我走了,他们要饭去?”
何小丽犹豫道:“我舍不得你。”
“傻女,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要走你就趁早。”
雄哥做好决定,很快开始着手给她准备相关证件。
何小丽的内心,陷入了矛盾与纠结。
“照你这么说,何小丽其实一开始并不愿意移民?”
连鸣靠着苏穆煜的肩膀,直皱眉头。
“嗯,”苏美人点点头,“其实很多地方都有矛盾,雄哥给她钱,钱花了,却不知花到哪里。她寄给家人,却没有坦白,为什么?她原意不想移民,后来还是移民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