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太黑,穿上不适合而已。
照海就是三皇子的名字,他头一次听到太子叫他的名字,一时有些怔愣。
而后,他便反应过来,他为何要和太子纠缠在一件衣服上?
他摇摇头,觉得脑袋里似乎有针在刺一般。
他太紧张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竟然会跑到敌人的地方上来?
就算逃不掉,也应该试一试啊。
但他忽然涌上一股难以抵挡的困倦。
邢列缺看着原本就要赢了的棋局,就这么被三皇子横插一杠子,大尾巴一扫,就要抽他。
太渊握住他的尾巴,揉捻了一下,忽然问:“当皇子安稳一生,不好吗?”
三皇子突地头脑一阵清醒,他心里涌上怒气:“屈居人下,尤其是太子之下,我又如何甘心。若没有你,我也不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太渊道:“你怎不想,若没有你,便没有那许多将因你而死的人?”
三皇子竖起眉毛,道:“你少道貌岸然,我可没看出你有多少悲痛之意。”
太渊摇头道:“非我之因,该哀伤悔恨的人也不是我。”
三皇子冷笑道:“若你处在我的位置,永远低人一等,你会甘心?凭什么你生下来就注定能在万万人之上,而我就不能?凭什么!”
太渊用手撑着下巴,道:“这你就错了,我从出声起,就注定了不会登临大宝。何况世间有无数百姓为果腹而奔波,我等荣华富贵,悠然享乐,又有何不甘。”
三皇子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当初我们三个挣得你死我活,现在马上就要少一个了,你很高兴吧?”
太渊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道:“争的人里可不要算我。”
三皇子怪声怪气道:“不屑我们?”
太渊的声音里带了些困意:“和你们争抢,会很无趣的。”
三皇子怪笑道:“你就一点也不怕失了太子宝座?”
太渊故意压低声音,悄悄道:“倘若你们真有那个能耐,我只需等到夜深人静,于神鬼不知时,取了你二人的性命,便一切皆了。”
三皇子被太子眼中的杀意看得全身冒出冷汗,他声音嘶哑道:“那你干脆刺驾,才真是一了百了。”
太渊悠然道:“父皇是真命天子,我怎会与天相对?”
三皇子怒道:“我们若是死了,父皇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太渊奇道:“怎会?那时,我正在为父皇侍疾。你二人,明显是看父皇病重,再忍不得,不由同时出手,杀了对方。”
三皇子觉得浑身都在颤抖:“你这不是刺驾,又是什么?”父皇怎么会好端端生病,太子势必是要使些手段的。
太渊笑道:“父皇年纪大了,怎么就不会生病了呢?照海,你实在太不关心父皇了。”
三皇子不由地汗湿重衫。
邢列缺抬起爪子,踢他一下,道:“醒醒,太渊明显是在逗你嘛。没影的事,也值得吓成这样。”
左清泉也发出一声轻笑。
三皇子恐惧地摇头:“不——”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
真的会那样做的!
他真的感觉到了太子眼里的杀意!
第七十七章:谋逆(中)
太渊笑道:“照海居然真的信了?我当然是在同你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去杀你呢。”
三皇子后退一步,警觉道:“你当然不会亲自杀我!你身边那么多人,哪还用你亲自动手?”
——也许,今日太子就会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来杀了他!
太渊笑吟吟道:“我同样不会让别人去杀你。”
三皇子待要反驳,忽然听到了外面甲胄摩擦的声音,和几声细微的,狗从嗓子眼中发出的声音。
他悚然而惊,僵立在那里。
——追兵果然到了!
一边挤在知客堂里,看着镜像中三皇子唱念做打,一边嗑瓜子的众人,也发现了上山的一众兵马。
青云皱眉,起身便要出去。
乐承运连忙拉住他,道:“又不是来索拿殿下的,我们且先看看。我们贸贸然出去,怕会弄巧成拙,影响太子与皇帝的父子之情。”
花齐眉纳闷道:“怎么就影响父子之情了?”不就是拦住几个不速之客吗?
青云坐回去,淡淡道:“承运的意思,是怕那皇帝会多想。”
苏秀霜点头道:“是呀,我们这么厉害,皇帝要是知道了,心里一定不自在。”
锦山抚着额头,道:“最主要的是,我们到底应不应该拦住那些人?”
眼见得那伙人都快进院门了,这些人还在吃瓜子,真是令他无奈。
白云老道悠哉悠哉地嗑瓜子,道:“依老道之见,最重要的事情,明明是我们这里急需一个看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