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方的，你怎么……”
方翼飞毫不理会地又把他向前推推：“下午的一个会取消了，我就想过来看看你，没想到，还没进来就听到有人在背后骂我。”
心想他妈的爷爷我就骂你又如何，可恐怕自己一出口就是痛叫，吴珉咬着牙不答话。方翼飞又送了送他就放开手让他起来：“看你这难过得样子，还是练过的，韧带这么差劲！”
“妈的，有本事你试试坐三个月轮椅，拄半个月拐再来开韧带！”吴珉缓缓收起腿来，脚心对脚心坐着“既然来了就帮我压压，别他妈废话多……”
“我可没练过，你得教我。”
吴珉脚心对脚心盘着腿，指指微微离地的膝盖：“站上来。”
方翼飞也不含糊，两脚一蹬就站在他身上，手撑着他的肩，听到吴珉腿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这，这是开大腿外侧韧带的……”吴珉皱着眉，有些辛苦地解释一下“把我的背向前推，像你刚才那样。”
男人照做了，感到手下那人微微的颤抖着，突然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好了，你下来吧……”吴珉吩咐道。
看着他跪趴着，两膝努力向两边叉开的样子，方翼飞咽了咽口水：
“这又要干吗？”
“坐到我屁股上。”
方翼飞依言坐了上去。
“妈的，有没有吃过饭，让你坐上去，没让你蹲马步！”吴珉感觉到对方明显放水，不满地喝道“这个是开髋骨的，现在你前后动动……”
“我X，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压韧带的啊！”男人终于忍不住骂了粗话。
吴珉有些不解道：“对啊，教练从小这么教，我们一直这么练，有什么问题么？”
方翼飞觉得自己身上开始有些躁热，这混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充愣！
“这你就做不好，那还有别的姿势我看还是算了……”吴珉支棱起身，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方翼飞赶紧摆摆手：“继续继续，我可不想影响你。”
“噢……”吴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仰面躺下来，两腿抬起着分区在胸前“那你现在按着我的膝盖向两边压，这个开内侧韧带……”
如果有一个你朝思暮想的人此时正衣衫不整，双目含情，主动朝你分开两条长腿还让你按住他，你还可以不为所动，那你一定是有勃起功能障碍。方翼飞没有，所以他当场就按住那两条腿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他妈的，你要干嘛！”吴珉反应过来，猛抬起两手格住他。
男人喘着气：“干嘛？帮你开韧带啊……”不光是韧带，顺带把其他地方也开开吧。
“X，这就发情啦！”感觉到男人下身已经坚硬起来的部分，吴珉有些不屑道。
“你有比我好到哪里去？”方翼飞一笑，双手向两边重重地一按“我看你小子才是欲求不满吧……”
吴珉被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没错，自从那混乱的让他至今都怀疑其真实性的一夜以来，姓方的就再没有向他表达过性方面的要求，纵然两人现在是极其**的同居关系，还每晚睡一张大床上，两人却没越过雷池一步，这话说出去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可是方翼飞就真的像一个禁欲主义者一样，每天和他过着最多拥吻一下的生活。其结果就是，吴珉自己忍不住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同性取向，三四个礼拜和自己整个青春期的性幻想对象朝夕相处，要说没有**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个对象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这让他在极力压抑自己**的同时，竟每每产生了一种逾矩的兴奋。好几个夜里做的春梦里都是和这个该死的家伙翻云覆雨，虽然醒来免不了痛骂自己下贱，不过生理上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无法抑制了。在姓方的上班的时候，他甚至会倚在有他的味道的枕头上**，而看到方翼飞洗完澡后穿的很清凉的样子，他就会有**。而现在被他这么压在地上，吴珉觉得有些东西就快要关不住了……
方翼飞见他呆呆的没有反应，又下力气压开他的腿，手顺势一扯，松开了那条黑带：“我们现在既然是爱人关系，想必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吧……”
吴珉看着男人泛起情欲的眼睛，觉得他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都是男人，无所谓谁吃谁的亏，权当作解决一下生理需要也未尝不可。想通了，他也笑了：“本来还以为你有什么隐疾呢，看样子不像嘛……”说着，探下两手隔着西裤摩挲起方翼飞跨下已然硬挺的器官。
“那不是看你得伤还没好全么？看我多体贴……”男人说着拉下那条带子，手伸进宽松的道服里抚摸他“不错，比一个月前肉多了些，这样抱着才舒服。”
“靠，你好吃好喝得养着我果然是没安好心，当我是你养的猪啊！”吴珉眉头一皱，向下拉着他裤链的手顿了顿。
方翼飞伸手抓着他的手继续动作，一只手揉着他的乳头：“小野猪，废话不要那么多……”说完就压上那张还想攻击的唇舌。
吴珉被剥夺了申辩的权利，转而在嘴里和对方交战起来，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缠斗得难解难分。冗长的一个深吻下来，两人都有些气喘，吴珉脸上泛起血色，微微眯起眼来。方翼飞刮刮他的鼻子：“知不知道，你不装凶的时候有多可爱……”
青年闻言眼睛又瞪了起来：“爷爷我可用不着被夸可爱，特别是被你！”
“算我说错了，还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啊……”方翼飞说着，撩起他的衣服，吻上他平坦结实的小腹夕阳中，吴珉外露的肌肤像在海滩上那样显出诱人的蜜色“你在海滩上赤着身子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他一路向下轻轻啮咬着，最后停嘴在了他蜷曲毛发中昂起的分身前。抬起头看着吴珉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怯的表情，方翼飞坏笑了一下：“我可不可以先用湿纸巾擦一下再舔……”
“你！”吴珉一张脸顿时恼得通红，抬脚就去踹他。
方翼飞一把捏住那不安分的脚踝，一低头含住了顶端。舌头在铃口上滑过，慢慢将它整个吞进口中。感觉着吴珉的**在自己的齿舌间颤抖着逐渐胀大，他用自己喉咙去束缚它的顶端，耳中听到了他克制下的一声呜咽。吴珉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头，腰臀用力顶撞起来，口腔中的湿热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快意。当他最后喷射出来时，眼前闪着耀目的白色光芒，热流一波波地喷了两三次，感觉才重新回到了身上。
“咳，咳……小子居然积了这许多……”方翼飞揩着嘴角抬起眼来，看到吴珉**刚过时神志飘忽的表情。手指沾上些还带着白浊的唾液，就摸上那皱紧着的后庭。
“诶？”不解地张开眼，从云端生生被拽回了地上，异物侵入的感觉让他禁不住紧张起来“你要干嘛！”
“干嘛？我都这么奉献了，你还不让我做全套？”男人说着，手却没有停下。
吴珉明白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立刻挣扎起来：“大不了我也帮你做深喉！”
“不要！”方翼飞极力压住那两条腿“今天我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你的！”
“X！难道想**……呜……”话还没说完，身体深处某一点突然传来一阵从未有过的酥麻快感。
看他的反应知道自己找到弱点了，方翼飞满意地笑笑，再添了根手指进去，缓缓地进出，刮刷着内壁：“放松些……”
吴珉感觉像被小猫挠着心，血液统统冲进大脑，想要抗拒，却又被**着。抬起手臂遮住眼，算是投降。
感觉松动的差不多，方翼飞也忍不住了。把腿往肩上一提，抵了上去。
“不行……”被这超出预计的尺寸吓到，他突然想反悔了。
方翼飞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向前猛一冲。
吴珉顿时“嗷”地痛叫出声，半身仰起了颤抖着想推开他“出……出去……”
“乖……放松些……很快就不痛了……”方翼飞也没想到这小子后面居然这么紧，额上沁出汗来，嘴里却哄孩子似地哄他。
吴珉眼角噙着泪：“不要……”
方翼飞看他一张脸皱得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心一横索性大力地抽动起来。吴珉疼得叫不出来，手指死死抠着身下的海面垫。
忽然见他手指松了松，喉咙里小猫似的呜了一声。方翼飞就努力的撞着那一处，青年身体里极致紧窒和灼热也让他感觉到灭顶的快感。
吴珉的断断续续的**中，开始有了情色的意味，虽然依旧痛得要命，不过那陌生的快意**着自己张开身体迎向他。一下下，仿佛都撞击到了灵魂的深处，他觉得自己快要被从这个躯体里顶离出来，神志慢慢变得模糊了……
射之前，方翼飞抽离了他的身体，自己用手解决之后掏出手帕来帮彼此擦拭。吴珉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男人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小珉，我爱你……”
青年难得温驯地闭上眼，双手捧住他的脸回复了一个柔和温暖的吻。背后的镜子中，澄黄色的阳光在他光裸的背脊和柔软的黑发上闪动着，就像一个刚刚从蜂蜜中诞生的天使。方翼飞揽住他后腰的手紧了紧，生怕他在下一刻会生出透明的翅膀飞走似的。
“不用这么夸张吧……”看着吴珉在前面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方翼飞忍不住道。
“X！有种下次让我上你！”吴珉裂着嘴，手扶着腰，才发现道馆的地面原来这么硬，下次一定要教练换高级的比赛专用垫，妈的便宜就是没好货。
方翼飞抢上一步帮他开了车门：“好啊，我没问题……”
“啥？”怀疑是自己幻听，吴珉眨眨眼，扳住了车门。
男人矮下腰把他塞进副驾座：“你想上，下次就让你上，上几次都行。只要你有这能力……”
吴珉听到这话，差点就想把他拖进来当场兑现，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能力”有限，以后天长日久有的是机会，这才忍住。一路坐在车上他总是没几秒就想移动一下身体重心，真真正正的一个如坐针毡。
方翼飞一手挡着方向盘，一手伸过去捏捏他的脸：“你属猴儿吗？”
知道这家伙是故意取笑，挥手打掉那只爪子：“爷爷我生痔疮！”
“哈哈……”方翼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偏过头来吻他。
“他妈的！你开车给我看前面啊！”
十一
下周就是总决赛前第一次热身赛了，所有在月赛中脱颖而出的选手都将在这次热身赛中被分组，之后就是捉对PK淘汰。吴珉作为特别赛的直接晋级选手也要参加这个分组赛。虽然和方董事长住在一起，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本次比赛内容的选手。在知道比赛内容后，他把那份日程表狠狠地摔在了方翼飞书房的电脑上。
“姓方的！你他妈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
一切都在意料之内，方翼飞收好散乱一桌的纸张：“这是电视台定的内容，和我无关……”
吴珉咬着牙道：“第三项高空过索道……你明明知道我有恐高症，我看这就是你下的绊！”
方翼飞站起来揽他：“小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节目所有前期准备都做好了，我作为高层也无能为力的……你要是害怕，那就退出吧……”
“别过来！”斜身躲开那个正逐渐习惯着的怀抱，吴珉起脚一记侧踹，离方翼飞身侧不到两公分的显示器瞬间被贯穿，黑黢黢的大洞里闪着电火花冒起青烟……以这一脚的力道，普通人可能只是把显示器踹飞，但吴珉这记侧踹却只是在显示器上开了洞，整个机身猛摇了一阵却不见移位，可见其对肌肉的集中控制已是炉火纯青。方翼飞想到这一脚要是踹在自己胸口，不断个三四根肋骨在肺里估计是不可能的，突然有些后怕。
肇事者却早就收了腿，穿进粉红色绒毛兔兔鞋里，转身啪塔啪塔往外走：“姓方的，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奸计得逞！老子偏不信这个邪，我们走着瞧！”说着重重地甩上了门。
“你肯中我的激将法我的奸计就得逞了……”方翼飞轻声道，转头看看“噼啪”作响的电脑，得，今晚也别想工作了，干脆陪小狗玩会儿吧……
“喂！你坐过去点！”
“喂！你吃你自己的薯片好不好！”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在方翼飞倚在他身上从他怀里的薯片筒里拿薯片，又将空出来的手伸进他薄毛衣里轻轻撩拨的时候，准备安心地看片子的吴珉终于再次暴怒了。他一跃而起，把方翼飞猛地按倒在沙发上“我他妈地可没有原谅你，看来今天爷爷我不打得你满脸桃花开，你他妈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方翼飞很无耻地笑着：“诶？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难不成我那天买回来准备送CASS妹妹的《宝莲灯》动画片DVD是被你偷拆了的？”
“你……”显然被对方说中了，吴珉一张脸腾地先红了起来“那，那你不是也看了……”
男人伸手摸摸他的脸：“我陪她妹妹一起看的，当然知道里面讲了些什么……”他半撑起身子看进吴珉的眼睛“乖，不生气了，咱们留着力气做别的事情……”
仿佛被下了咒，吴珉听到最后那句话，一颗心就及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之前那些愤怒也转眼被抛诸脑后了，满眼都是方翼飞一张轻易就能惹起他反应的脸。“你说了……这次让我做的……”小声讷讷地说着“你可不能反悔！”
方翼飞极大度地松松衬衫领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的？咱们先去洗个澡，然后慢慢来……”
“你可真的不反悔……”
“小东西，怎突然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吴珉看着方翼飞起身潇洒地回房间的样子，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又被耍了。
“小珉，要不要我进来和你一起洗？”方翼飞在浴室外喊道。
“不要！我马上就好了！”吴珉腰里围着条毛巾低着头从里面跑出来，身上的水还没有完全擦干，他妈的，要被上的人明明是他，我他妈紧张个什么劲啊……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吴珉一屁股坐到大床上。
浴室里传来冲水声，吴珉仰面朝天躺下，脑中预想着等下一定要把GV，AV里看过的那些个什么什么姿势，什么什么绑法都在那混蛋身上用过，下身的毛巾就已经悄悄支起了小帐篷。忽然床头自己的手机亮了亮，面红耳赤地抓过来看，一条新短信“下周比赛时会有行动，届时注意配合，吸引他的注意力。”呆呆地看了好几秒，才下手删除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么？”颓然地垂下手，他轻轻地问自己，忽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有什么东西被抽走的感觉。
“小珉？”方翼飞擦着身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已经独自钻进被子里睡着了。走过去，看到他微微攒起的眉间，男人的神色不觉间阴冷了下来。
“怎么昨晚一个人就先睡了？”方翼飞撑着下颌看着在餐桌对面正埋头咀嚼培根的吴珉“难道是临场状态不佳？”
他猛呛了一下：“咳，咳，咳……什么东西！我，我只是有些累了，别以为我他妈整天和你一样精虫冲脑！”
“哦？”男人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果然还是状态不好，不然怎么会累呢？”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大清早不会说点别的！”吴珉啪地拍下筷子怒视着对方。
方翼飞起身收拾了盘子，转身幽幽地说：“周六的分组赛我会来给你加油的，小子要争气啊……”
“唔……”捧着牛奶杯含混地回答，吴珉把目光从男人宽阔的后背上移开，这可能就是你最后一次给我加油了吧……正郁郁地想着，手机铃适时响了起来“喂……”
“是教练啊！”和张教练在电话里一顿神侃，吴珉又恢复了精神。“好好好，我马上来，马上来！”起身拿上包：“姓方的，我去道馆了！”
“等等！”男人在厨房里喊住他“我陪你去……”
吴珉皱起眉头：“我又不是没有脚，用不着。”
“我不放心，还是一起去。”方翼飞不容辩驳地说。
青年揣着裤兜荡悠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道：“方老板，您未免也太闲了吧……今天道馆很多人的，你别想再像上次那样……”
方翼飞也转过脸来笑道：“今天是星期天，法定节假日，董事长也可以休息吧……再说，像上次怎样啊？”
又被将了一军，吴珉沉下脸，有些别扭地说：“教练今天也在，你就别去了，要不，我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原来他是害羞，看着他眼神躲闪的窘样，男人走过他身前拍拍他：“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爱人’关系，当然也要让你教练知道知道。”
“你……姓方的，你这是故意的！”
男人从背后丢给他一声轻笑。
道馆里只有五六个学员，吴珉他们到时，张教练正从地上爬起来：“哎呀，小吴，你……”一眼看到身后的董事长，张教练后半句话留在了肚子里。
方翼飞略微一点头：“因为一些私人的事，吴珉他最近借住在我家里。”
“哦……”张教练似懂非懂地转眼看看爱徒，这小家伙竟然一张脸涨得通红。
“教，教练，你有什么事……”吴珉看看几个师弟妹都趴在地上寻宝似地，有些疑惑。
“哦，没什么，我订的国际标准地垫到了，本来想找你也帮忙一起铺一下”教练说着又看看那脸色阴沉的方翼飞“不过，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哪有不方便！”吴珉赶紧道“我早就答应你如果换地垫就来帮忙的……”说着扭头对方翼飞道“喂！你可以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男人挑着眉反问道。
“你……”
方翼飞看看地上那堆蓝色泡沫板：“我也想留下来帮忙。”
张教练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个从来都高高在上不可一视的方董事长竟然乐意亲自帮他的小道馆铺地板！
“不行吗？”男人见张教练没有反应，疑惑道。
“当然可以！”
“当然不行！”吴珉慢了半拍，满眼哀怨地看着教练，有苦说不出。
方翼飞完全不在意地走过去：“那现在应该怎么做？”
“这样把地垫像拼图一样地搭起来，然后再在缝里灌上胶水就行了……”一个师妹演示了一下“然后压一压，让它黏紧。”
“哦……还要再压一压……”方翼飞若有所思地说。
“小吴，你脸怎么这么红？”教练忍不住伸手探探吴珉额头。
吴珉埋头趴在地上一块块地涂胶水，心里百转千回把姓方的祖宗八代都骂遍，爬着爬着一不留神“咚！”地一头撞在镜子上。
“这么呆……”男人的声音吹气一样飘进耳朵里。
“你你你！你要干嘛！”他捂着半边脸跌坐在地上，引得所有人侧目。
方翼飞一脸坏笑：“我这瓶胶水用完了，你那里还有没有？”
吴珉勃然，从口袋里掏出管新的胶水甩在地上：“要胶水不会好好说！他妈的**！”
男人拾起瓶子，拧开瓶盖上的圆环，抓起吴珉左手：“我们还没有信物哦，让我看看这个戒型好不好……”说着，趁他还没有反应，将那白色塑料环套在他的中指上。
“浑蛋！”吴珉一跃而起，拳头就挥了上去，想不到一手按在胶水瓶上，乳白色的胶猛地渐在脸上。
“哈哈哈哈……”方翼飞笑着揽过他的脖子，帮他揩脸“说你呆还真是呆……”
吴珉眯起眼，火辣辣的疼：“你……”
“弄到眼睛里了？别揉，别揉，我帮你洗干净。”说着，他低头就用舌帮他舔着被胶水刺激到的眼角。
吴珉一翻身把他撂倒，红着眼道：“你！我他妈今天就废了你！”
方翼飞格住那只要落在自己脸上的拳头：“啊，看上去大小正合适……”
“你给我去死！”
“教练，吴师兄和那个人看上去感情很好嘛……”师弟爬过来问。张教练抬起眼，看着那两人嬉笑打闹的样子，有些不可置信地揉揉眼。
比赛当天天气不错就是风有些大，吴珉汗衫外就单穿了一件运动夹克，下车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后适时地盖上一件风衣，回头一看是司机。“方总早上交待过，等你下车了就给你披上。”司机对他笑笑。
“切，用不着他献殷勤。”话虽这么说，一阵风吹过，他还是忍不住缩着头把衣领紧了紧，在空调房间里待惯了，都快忘记现在这是十二月的温度。
这次分组赛虽说不进行淘汰可是要记分，分数将被带进后面的PK赛。所以故意在比赛中放水而想和实力差的对手分在一组是会对自己不利的，吴珉站在比赛场两座二十层高的大楼阴影下，仰面望了望顶上已经架起的那一根被浅蓝色天空映衬得越发细的黑色钢索，大力吞了口唾沫。
“CA……CA……CASS！”
短发女孩穿着桃红色带帽运动衣，调皮地冲他露齿一笑。
“你们原来认识？他叫你什么？”节目监制有些奇怪地看着下巴即将接着地的吴珉。
“大概……是认错人了……”女孩微笑着把吴珉一把拉住，对监制笑道。看对方将信将疑地忙碌去了，才松开攥着青年胳膊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被拽到人少的地方，吴珉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急忙问到“难道是所谓的家属照顾名额？”
CASS立刻换上一副鄙夷的表情：“难道你前面的比赛从来没看过？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月赛冠军！”
“不好意思，我确实很少看电视。”吴珉挠挠头“那他们都知道？”
“电视台的人当然不知道……”女孩看看四周“我如果赢了也帮公司省了钱你说对不对？”
“这不会也是姓方的主意吧……”
“不是，是陈总的。”
“X，也他妈是奸商……”
CASS摇摇头：“不和你多说了，他们再问起，你就装作认错人吧，免得别人怀疑比赛公正性。”
“这比赛还有公正性可言吗？”吴珉说着冲一侧努努嘴，就看到对面大楼上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正兴致极高地冲这里挥手。
“看样子你们发展的不错啊……方总如果要对一个人好，那这个人会很享福的……”女孩被他别扭的表情逗了乐了。
“啊……算是吧……”猛然想到今天即将发生的事，吴珉有些失神地回答。
“所有参赛者到平台上集中，所有单位准备！”扩音器里的喊话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CASS对他竖了下拇指就先行了一步。
楼顶临时搭建起的大平台上，风比别处更大，吴珉脱掉风衣站在上面，只觉得上下牙不住地相互磕碰着。看看其他为了行动便捷穿的很单薄的选手，彼此似乎情况都差不多。裹得粽子似的导演拿着喇叭道：“一会开机后，你们就按事先分好的顺序比赛，主持人在对面楼上。工作人员会帮你们做好全部安全准备，所以不必担心。按规则，只要从钢索的这端到达那端，途中摘到上面挂着的三面小旗就算满分。如果中途跌落或者旗没有拿到的都将被记零分，零分超过两人的，按照所走过的路程长短和旗子数记分分组。这次分组赛只是总决赛前的插花，不会单独转播，所以不会用很多镜头，你们都不用太紧张。所有人都再次明确了没有？”
众人点头，导演走回自己的位子上，比赛就算开始了。吴珉抽签到第十个上场，前面人比赛的时候他先和其他选手在一旁避风看实况录像，在镜头里他才发现那钢索其实是上下两根，人攀住上一根，踩着下一根向前移动，而小旗子是系在下一根钢索上的。对于体育好些的人，只要足够镇静，通过的难度算不上太大，而身上的保险装置也看着比较放心。倒是那个主持人小姐拿着扩音器不停的加油声，让人很是头疼。
CASS第六个出场，轻巧的像只小猕猴，身手矫健异常。两楼间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她几乎只用了三分钟就完成了全程，创造了最好成绩。吴珉看着那抹跳跃的桃红色身影，正要赞叹，忽然机位摇开一个俯拍长镜头，他顿时一阵晕眩。
“小珉，你以前明明不恐高的。”方翼飞前天晚上临睡前对他说“难道是因为你爸爸的事造成的阴影？”
吴珉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翻了个身，用脊梁对着他。
“我知道你不可能就这么原谅我，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愿意用我现在的一切来赎罪……”他从后面轻轻搂住他“我只是不想让你继续恨我。”
“让我不恨你？我这十年人生就可以被你如此轻巧的一句话带过吗？”吴珉走上平台的时候在心里问自己“让我不恨你……那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早十年说这样的话？我们，也许就不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