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有点不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李墨冉却没让他再低下去。
这个男人细细打量起来其实很难说明白，天生得底子其实极为不错但是后天却不知道发挥和保养，李谦的脸上早已有了岁月留给他的痕迹，可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些并不怎么样的痕迹又让他看起来有感觉的要死。
真是让人受不了。
轻轻吻上的的唇，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他得抱怨：“时间差不多了，你差不多夜可以了。”
李墨冉浅笑着放开他，确实，自己最怕的就是玩物丧志了。
可惜对待这个人自己总是没辙。
这就是爱么？以前总听说那些不要江山要美人的帝王觉得荒谬，这种痴情种子在上流社会也是屡见不鲜，很多的男人为了爱情放弃很多，就和中了毒一样，真是不可理喻，不过现在看来——
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们每个人生来就是为了一个人而活着的，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疯狂，为他神伤。
爱别离，放不下。
不是有那么一句玩笑话，这个世界上总有个人就算给你一包砒霜，你也会当蜜糖吃下去。
爱情，本就是含笑饮鸠。
李谦，你是我命中逃不过的劫。
两人唇齿之间的深情，淹没在水声中。
那些不愉快的就这样留在海边的夜晚。
算了，我们都这么任性，就这样忍受下去吧。
半小时后两人出现在李氏公司最高层的会议室里，李谦能帮他的不多只希望能一起面对而已。
这一层李谦来的不算多，只在很小的时候和母亲来过几次，那时候的事情早就记不清。
父亲冷静而英俊，带着过人的气度，他看李谦的眼神冷漠，就像个陌路人一般。
李谦不懂，这是为什么？不过他也没机会问了，何必？
回过神来，看到自家的阿姨坐在对面。
光鲜的高级定做时装，长卷发，淡淡的妆容，可一点也不输其他人的妩媚妖娆，眼神直直地看着自己，秋水一般的波光粼粼，李谦看着这张和自己母亲有七八分想像的女人，心里并不怎么舒服，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颠覆整个李氏，真是有备而来，而且还有林立天的帮助，有时候李谦真的想不明白他们究竟为什的这么恨李家呢？真的是没什么大理由不是？难道就只是商战，呵，谁信？
“没想到今天你也回来，来看那个孽种今天怎么输的一败涂地么？”
“不，我来陪他力挽狂澜。”
[86上]
李谦看到钟子柒似乎笑了一下，一种莫名的鄙夷姿态让他很是不爽。
“小谦，你觉得现在还来得及么？”钟子柒浅笑一下，眼里满是决绝的自信，“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即使你是我是我最近亲的人。”她顿了顿，尔后一笑，“到我这里来吧，你想要什么姨妈都给你。”
李谦望着眼前这个和记忆里的女人相似的脸孔，淡然的讲了一句：“你何必来套什么近乎？我这些年来都一个人过，谁也没惦记过，你不过是最近才出现的姨妈，我们之间什么感情也没有。”李谦觉得有着郁闷，“我母亲连提也没有提过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我亲人？”
“你……”钟子柒被他一袭冷漠到极点的话气的讲不出话来，“我是你妈妈的亲妹妹，不是领养也不是什么同父异母，我不过是一直在国外而已。”
“那你一定不讨人喜欢，你跟我母亲差的远了。你……跟你钟子然差的很远！”
钟子柒被李谦讲的很尴尬，身边还有自己公司里的人，大家一脸惊恐地看着对面这个一身西装，表情淡漠的成熟男子，他的声音平和但是话语却刺耳的陈述。
他所讲的人是钟子柒，竟然是钟子柒！
钟子柒，这个上流社交圈的女王，有着殷实的家境，姣好的容颜，优雅的举止，高学历，好手段，被他迷倒的男子来自商界、政届、警届、黑道、以及国外的皇室……这个女人游走在男人群里，不显得一点弱势，她不献媚不讨好不妥协……可是此时此刻却被李谦讲的一文不值，年轻些的职员并不太知道早年钟子然的事情，但是一些老牌的高级员工却露出了说不出的表情，这个男人……本应是钟氏的继承人。
而此时在钟氏卷土重来想要吞并李氏，这个孩子毅然决然站在了李氏这边，这种决绝的风采像极了当年的大小姐。
“小谦……”
“钟小姐！”
钟子柒的表情难以描述的难看，“我们还是开始谈公司的事吧！”
李谦看了一眼李墨冉，微微笑了一下。
“悉听尊便”李墨冉的声音冷冰冰的。
接下去的几个小时，双方几十个人在不停地争论协商着什么，李氏和钟氏相互死掐着，难以言语地火药味十足，令人遗憾的是，曾经这两个家族那么亲密地结合在一起，诞下了令人欣喜的继承人，可惜，时间让孩子长大，也让岁月难以回头。
“我和我母亲享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钟氏只有百分之三十从理论上只可以入董事局而已。”李墨冉再次强调对方的处境。
“虽然理论上如您所说，可是您和您母亲的股份是分开的，从个人角度说最大的股东应该是钟氏！”钟子柒的秘书，一个年轻的女子犀利地讲，“而且这次我们入股的公司是钟氏联合林氏的共同公司。总股份并不止是百分之三十。”
“容我提醒，你们的行为在商业法上有可能构成联合欺骗！”李墨冉的秘书也是个女人，样子只算中等，但是那种决尘的气质却让人不得不忽略，冷冽的话语让李谦侧目。
很有气场！
“公司是合法的合作，我们收入股票的渠道也是合法的。”
对方的言语充满攻击力。
“董事长是由董事会决定，请问你们的入股是以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身份呢？你们关于董事长和董事夫人关于股份的讲法同样适用你们不是？”
两方你一言我一语，死死地不肯放过对方，最终他们也没有达成共识，会议决定在晚上继续开，李谦听着也觉得累，可是休息时间李墨冉依旧和自己的人在商讨什么，李谦闭上眼睛，手机一直在手上玩转，思考着什么，最终他还是起身决定出去走走，在走廊里在李谦打了一个电话。
李谦很累很累，可他还不能休息，这时沙夜打来电话，问情况怎么样，李谦随意讲了几句，沙夜还在赶通告，李谦关照了他几句就挂了电话，一看时间，还有一会，李谦只觉得接下去会更艰难。
而且，李谦觉得，林立天会来。
他会来看自己怎么走投无路。
[86下]
静静依靠在墙上，李谦突然想到万一这个公司被钟子柒控制了，会怎样呢？
几代人的经营李氏有着在上流社会难以撼动的地位，李氏不做越轨的生意，虽然和黑道交往密切，但是大家在生意上点到为止。李氏的神话，李氏的成功，李氏的一切是一种难以磨灭的骄傲自李谦出生便存于他的血液里，可是自己竟然愚蠢了这么多年才意识到。
家，这个字眼很重很重。
曾经，当自己任性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想要过一种平凡人的生活，年少的他因为林立天的爱情的失败，因为是初恋，因为难以忘怀，因为善良和自责，他全部归咎自己的不平凡自己的任性，也许自己要是去体会那些平凡，自己能过得苦一点是不是能离那个人近一些？
曾经啊，以为爱情就是全世界，为了那个喜欢的人，什么苦都不算什么？
就算分开了，也要要顺着你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想要填满那没有我交集的十几年，那种忧伤的自我满足感，呵呵……
这也是一种自以为是。
那种年轻的的气概，在青春理让我们有一种什么也不怕的心里暗示，一意孤行，一往无前，蹚臂挡车的愚蠢，让人落泪的勇气。
等到青春不在，现实残酷的时候，李谦才明白那种流浪者回家的感觉，因为勇敢已经不能支撑人生的轨迹。
最温暖的地方莫过于家。
自己的父辈祖辈的努力也是家的一部分，是自己该坚守的一部分。
很多东西，不等到失去永远不懂重要。
这叫什么？
自做孽不可活。
会带来什么？
曾经，林立天离开了，现在，自家的祖业早易手。
李谦花了很长时间学会“明白”这个词，明白有些人会遇到会有交集但最终还是会归于平静，明白有着人有着事不能让也不能等，明白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成全。
也许还不算晚吧。
但有一样东西不会变，就是努力对那个自己喜欢的人好。
我说，我是来力挽狂澜的。
李谦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不意外地看到了金亦鑫，只是没有想到悦汐也在，这两个人一个是著名导演一个金牌编剧出现在商场上，让李谦有种看到纪颜去教书的奇异感……
李谦很礼貌地朝他们点点头，金亦鑫很礼貌地回礼。悦汐瞄了一眼男人，眼光就停住了，这个男人一身高级西装，悦汐是娱乐圈呆的人对一些高级的东西很懂，经典款的范思哲，脸色是难得的严肃和精神，眼睛炯炯有神，坚毅而摄人。
这个男人从一初的清洁工到此刻极有气场的男人让人不可同日而语。
悦汐很矛盾，这样的男人虽然吸引人，却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感觉。
不喜欢，很不喜欢。
悦汐和男人其实一直势均力敌，悦汐上了男人，男人也打过悦汐，这样的情况在以前的交往中从来没有过，悦汐有一张足以欺骗人的脸蛋，出生在音乐世家，而自己从小不仅学习多样乐器还有很强的文字感，毕业于国外一流大学的经济系是双学位的博士，回国后帮助林立天打理娱乐公司，一直活的顺风顺水，很多人巴结他讨好他，唯有这个叫李谦的清洁工竟然赶他走，忽视他，打他，想想也他妈的来火。
可是他却让他难以忽视。这个男人不卑不亢，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总是固我地坚持。
一直以来林立天身上也有这种感觉，也是因为这种感觉让一向自傲的悦汐不禁臣服。
悦汐并不如外界想的那样爱恋林立天，只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倾倒，但是偏偏李谦身上被比林立天多了些什么，比如温柔，谦和，善解人意，感性，他比冷冰冰的林立天更有风采，也更吸引人。
也许这就是着魔吧。
晚上的会议一如既往的难以进行，僵持着，直到林立天一身黑色风衣地走推门进来。
他依旧那么魅惑动人，以前的他像白蔷薇，骄傲的距离，绝世的风华。现在的他如同暗夜的帝王，加诸残忍，冷漠，心狠手辣，褪去单薄，更显男人的本色。
李谦看着他奇异的笑容在脸上扩大，透露胜利的气息。
李谦捏紧了手指。
绝不让你如愿以偿。
林立天坐了下来，一下子让对方的气焰烧高了。
“李氏，我誓在必得！”
他的一句话，似乎就已经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
一如多年前一样。
[87上]
李谦看着林立天眼里的光，难以忽略的坚毅和自信，那个时候……似乎是两个人在国外求学时，分手时……
他就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越走越远，那种自信，仿佛自己一转身，看一眼他就会留下来。
可是，他忘记了，李谦没有回头。
你凭什么如此自信？
林立天，我就让你如此不屑呢？
林立天的光影不停转换着，15岁，17岁，20岁……还有现在的他。
李谦的手指紧禁地死掐着自己，提醒自己的疼，不能输下气势，可是现在真的很想提起他的衣服问他究竟为什么真的恨李氏？
可是不行，要冷静，冷静。
“林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也好，深层含义也好，你随意理解。”林立天讲的一脸坦然，“让李氏成为钟氏一个子公司，这种想法怎么样。”
“你做梦。”李谦几乎气极到想爆粗口的地步，问候问候林立天全家。
“你回国时有想过我会坐在这里和你谈判么？”林立天戏n.u.e地看着他，“我可没有你和你弟弟的幸运和家势，可我还是到了这个位置，算不算梦想成真？”
李谦眼里寒光一闪，林立天你若还顾及当年的一点情谊就不要如此逼我。
“李谦，现在你没有选择的机会，你弟弟最近最大的一笔订单是由我一手促成的，现在的公司根本不能有现金的运转，只有让钟氏进入董事会注资，而且那笔生意可是我为了李氏完美落幕亲自坐守幕后。”
“也就是说你既是中间人也是幕后操手？”李墨冉几乎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立天，怎么可能？这次的生意是由齐岳叔叔牵手的，怎么可能？
等一下，难道是金亦鑫？李墨冉也听李谦说过他，那个金家的孩子，明明也是同样豪门之后却因为上一代的情感恩怨而自小颠沛流离，从国内到国外，过得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李谦不知道。但是李墨冉知道他少年得志，成功的很早，他出过书，是获得了国际文学奖的最年轻的人，从美国著名学府的导演系毕业后他的电影在国外拍了卖座的影片，回国后直接签署林立天公司，接了挑战当代社会的敏感话题——同性之爱。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全才式的人物，林立天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让这个人如此为他？金亦鑫和齐岳叔叔的关系很差，几乎是不联系的，可是这次让自己上当绝对有金亦鑫的缘故，自己去拜托齐岳叔叔是因为他和母亲特殊的关系……真没有想到……齐岳叔叔究竟在知情的情况下帮助自己的儿子还是……像自己一样被骗了呢？
李墨冉突然对眼前这个林立天的手段产生了一种几斤害怕的感觉，这个人不仅是金融界的奇才，也是一个讲人心用到极致的可怕男人。
有多少人恨他就有多少人在支持他，如同他和他是死敌，金亦鑫、悦汐和他就是同生共死的死忠。
李谦也被这个消息吓到了，林立天的意思是说——他是李氏现在最大的客户，他的货如果要交就必定有资金的投入，可是公司的股份狂跌根本没有资金回笼，只有让钟氏入股才能保修李氏，不然高额的违约金能让李氏一下子陷入困境，怎么会这样？
林立天几乎用尽了方法才把李氏变成了困兽之斗，他的心思缜密李谦早就知道，可是他将商战演义到如此境界，真是……不容易！
“李谦，你没的选！”林立天的声音宛如暗夜里的恶魔，将世人玩弄于掌心。
李谦一下子想到了纪颜给自己的钱，不行……现在投再多的钱进入林立天也能将它耗光，可是自己就只能依靠那笔钱了，他不能让李氏什么都没有，绝对不行。
绝地反击……要到什么时候呢？
李谦一瞬间有种绝望的感觉，怎么可以让钟氏入住董事会，当年就是自己的母亲也是贯以夫家之名才得以在李氏有一席之地。
怎么可以？可以？
“且慢！”突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清丽如梨花，温润如清风，淡雅如前明龙井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全场人转头，然后李谦愣住了……
是做梦吗？怎么可能呢？
[87下]
眼前的女人踏着猫步走来，她有着精致的容貌，温婉如水，高雅的气质，细腻似玉，最关键的是她像极了在场的另一个女人，或者反过来说也可以。
钟子柒面白如纸，眼里是深深的震惊，今生今世，竟然还有机会相见？
李谦的表情也满是不相信和质疑，怎么可能，可是眼前这个穿着一身chanel高级定制时装，头发利索地扎成马尾的人偏偏就是自己的母亲——钟子然。
她几乎没有怎么改变，除了一种有心散发出来的沧桑感。
她不老，依旧有着漂亮的容貌，清静如水的感觉，可是她眼里的寂静仿是昆仑山顶天池，不识人间烟火，就那样遥远而静谧地存在了千年，千年不变的寂寞与绝世。
她的眼里没有李谦熟识的温柔光彩，她是钟子然，但又不是李谦所认识的钟子然。
“母亲……”仿佛是呓语一般打破了沉寂。
钟子然走到谈判桌前看了李谦一眼尔后冷冷的撇开，直接看向林立天，“李氏不可能同意钟氏入股！”
林立天看着这个仿佛突然出现的女人，眼神阴郁，“李夫人好大的口气！”
钟子然又冷漠地撇开眼，扫了一圈后死盯着钟子柒，“子柒，你真是好本事，连你姐夫的东西也要碰。”钟子柒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她和钟子然有着一张相近的脸，却没有相似的人生。
“你以为接手了李氏你就拥有他多一点么？”
“你胡说！”钟子柒的声音有点凄厉，她的眼里已经有了裂痕。
“律的东西我不会交给任何人！”钟子然丝毫不输气势，“你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会看不出来？”
钟子柒似乎能看到一丝嘲讽的笑容，“我是钟氏法定第一继承人，而你只是代理，我回来了，你又该去哪呢？妹妹！”钟子然一笑，整个会议室都有种被光照亮的感觉，而身处钟子柒的那些老牌钟氏员工都集体起身，向钟子然低头，仿佛是迎接亦或者道歉，但一句“大小姐”就足够让人们知道他们的选择。
钟子然笑的风轻云淡，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这个称呼。“各位，你们辛苦了。”
一句话几乎让那些老员工落泪，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回了钟子然。
“林先生，今天的签约似乎不得不延迟了。”钟子然很礼貌地回绝林立天的完美“计划”。
“钟子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钟子柒看着眼前的瞬息万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十几年的计划与努力仿佛是一个小孩子吹出的肥皂泡泡，一下子就破灭了，钟子然一出现自己就到了尽头，到底是为什么？
回望过去几十年的人生，钟子柒觉得自己就是活在钟子然的阴影里，只要有这个女人在的地方自己就没有机会。
小时候，自己被送到外公外婆身边养，而姐姐却能留在爸爸妈妈身边。钟子柒在美国过得狂妄而混乱，外公外婆去世后，爸爸妈妈也没有把自己接回去，而是依旧将她一个人放在国外，钟子柒在浮华的环境里早恋、滥交、吸毒、打架……知道因为刑事案件被拘留在美国的监狱钟家才派人将自己从美国接回来，来到不熟悉的环境，钟子柒才发现原来自己得爸爸妈妈已经离婚，可是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那个模糊的女人自己早就不记得了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相见本就是件奢侈的事，是用金山买不回来的。当自己现在宽大的书房里被严肃的父亲痛斥自己的不懂事，几乎要一巴掌拍死她，而这时那个女人推门进来，明明有着相似的容貌，因为她们是亲姐妹，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格，钟子然黑色的长发，纤细高挑的身材笑的乖巧而优雅，而自己呢……黄色的短发，耳边一串耳洞，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一看就是一脸不良少女的样子……区别如此明显，原来她们从一开始就如此不同。
难怪讨厌她一点也不奇。
可是她们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李律。
她的姐夫，她今生今世最最喜欢却永远无法得到的男人。
（子柒阿姨可能会写番外，嗯。）
钟子然却没有理她，而是专注地关注林立天。那眼神几乎能看成刀刃狠狠地扫过他的脸。
“我期待你的答复，李夫人。但是您得快点，因为我的违约金可是很贵的。”
“不牢操心。”
目送着林立天起身，钟子然却叫住了金亦鑫。“你，回来！”
金亦鑫看着她，思绪万千。
“亦鑫！”一旁的悦汐有点紧张。
“子然阿姨，容小侄几日后亲自拜访。”金亦鑫回答地礼貌。
“不要让你妈妈失望！”钟子然的声音淡淡地却很清晰传入了金亦鑫耳里。
“阿姨在说什么我不懂。”
“呵，千万不要像我这个白痴儿子一样这么大了还要我来收拾残局。”钟子然转过身终于正视李谦，李谦离他很近，仍是惊讶地看着离他很近的钟子然。却不料，钟子然摔手就是一记耳光。
“逆子！”
[88上]
那记耳光的声音是极响的也是极重的，李谦几乎立马就肿了半个脸，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钟子然，在小一辈里李谦算是年长的，如此没有面子地被自己母亲教训本就是很不合理。
在场的人也是一愣。
不论是哪一边。
“你还有没有一点为人子，为人兄的自知？你到底是怎样顶着李姓的过得如此逍遥自在的？”钟子然的话如同寒针一根一根刺进李谦的心里，“你的逃避是建立在多少人的庇护之下？李谦……你真的是……”
钟子然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所措，像个孩子一样的李谦，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这个孩子离开他的时候还是个小小青年，如今却出落地沧桑起来，十多年的光阴时光流转，有多想能够再次拥抱他，可是自己却不行。
“母亲……我……”李谦很想解释什么却没法解释，这么多年太长太久了。
从哪里开始早就忘了。
“为人子，应尽孝道，你父亲去了，你却未在场主持大局，任由你弟弟受尽外人欺负，今日李氏之荣之辱，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钟子然虽然怜爱自己的孩子却对他的行径气的不轻，这些年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她没法现身但是不代表她不关注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可是李谦这些年让她真的很失望，作为一个男人最最重要的是承担责任，身价利益或是情爱**，一个成功男人都应该是有承担的。也许你可以不优秀不成功，但是你首先应该有一个表态。
这是她对自己的孩子唯一的期望。
自己的手很痛，心更痛。
“阿姨……”一旁的李墨冉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美丽女人竟然由如此彪悍的一面。钟子然看着李墨冉，看着这张分外熟悉却一点也不熟悉的脸，她那坚毅的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温柔，很深的肯定和赞扬，以及几乎看不出来的宠爱。
“小冉。”钟子然嘴角勾起弧度。“好久不见。”
李墨冉明显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有这么温和的一面，他竟然很少年的脸红了一下。
钟子然是个细心的女人，自然也是看见了，她的眼里闪出难得的笑意，不过突然像想死了什么她偏过头看着还在会议室里被刚才一幕吓到的金亦鑫他们，一种母鸡护小鸡的情怀就显现出来，自家的孩子怎么教训都是可以的，可是一旦被人家看到了就不行了，“看够了？”
“不……”金亦鑫虽然看尽了各种各样的人，不过像这么奇怪的妈妈还真的是第一次，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打又骂，几乎是仇人一般。而对李墨冉则是友爱宽容，仿佛熟悉地宛如邻家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
“那一定还有事情跟我说吧。”钟子然欲擒故纵的手段玩的出神入化，一句话不动声色将赶人的意图演绎大气而随意。
林立天依旧阴郁，他并没有多少兴趣留下来看戏，率先朝门口走去，而此时门却被意外打开了，门后的男人很意外看着林立天，林立天亦然。
眼前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苍白而精致的容貌，一双宝石般的眼镜，美丽至极，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色，这样的感觉……为什么如此熟悉呢？
[88中]
月华面无表情地看着林立天，虽然没有言语但眼神里闪过一丝动荡，只是太快让人难以察觉。
他原本就是清冷的男子，此刻却如同冰山一般。
多年以后，在场的很多人依旧无法忘怀这个场景，两个绝世的男子对望着，一个邪魅优雅，一个清冷高贵，宛如双生子般世人。
光，也不过如此吧。
李谦愣住了，仿佛时间得到对接，那个三人初次相见得傍晚（没看过李谦番外的自己翻文去），天空红的仿佛被活点燃了一半，却丝毫没有融化这两个认冰冷得气质，同样的六月飘雪。如今这个像极了纪颜的少年以一种几乎相同得方式与林立天再次相遇，只是李谦已经在戏外。
而这戏里戏外，李谦都失去了很多，其实有谁没变过呢？我从不曾希望是主演……
少年时轻狂，以为最好的朋友会一直陪在身边，以为最喜欢的那个人也理应喜欢自己，他们一定会有以后的……可是时光如水，总是无言。
不是不知道流年，只是没有想过原来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不是不明白是非，只是不曾预料这伏笔这么长，报应这么快。
你怨不得谁，只叹青春太短，教不会你学会和原谅。
月华与林立天对视了几秒，尔后冷漠地擦身而过，一场诀别从相遇时起算。
林立天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少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像得人呢？怎么可能？他转过头，只看见李谦那一瞬间明亮又暗淡的眼神。
那个人一定已经死了。可是这心里的不安又是什么？
“你怎么来了？”钟子然的声音很好听，忧愁的声音仿佛穿越千年时光，犹如叹息。
“来看看你。”月华的清冽中带着不可逆转的冷漠。
“有什么好看的？”
“怕你太激动一时昏倒过去。”
“呵……难得你会这样关心人。”
钟子然看着林立天一行人的离开，眼神是难得的凄凉，上一代的过错，为什么要延续到他们身上呢。
“子然姐姐，就算你有钟氏，我也不会让你这么称心如意的……”钟子柒凄厉地讲到，她笑的几乎癫狂，“我一定要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