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鸦收拢翅膀站好,脑袋一转,和黄老先生四目相对,那红眼里透着股邪气,老先生被盯的后背发冷,眼神刚要闪,那乌鸦就把视线挪开到了卡牌上,然后一扇翅膀,飞到书桌上,它在办公桌上来回踱了一圈,然后从其中叼出张牌放到牛庚宝手边。
牛庚宝一手抓牌,一手给它顺了顺毛,这鸟闭着眼缩着脖子一动不动,看样子很舒服。
翻开牌面,只见上头画了一条虫,一团线,这意思太直白好猜了。
老先生问,“怎么说?”
牛庚宝摇头晃脑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老师,你继续发光发热吧”
老先生眼一瞪,佯怒道,“你小子,这是拿老师开玩笑呢,还是真算出来的”
“牌面上就这意思”,牛庚宝两手一拢,把二十五张牌都收了起来。
老先生指着他的手说,“你收牌收的也太快了,都不给我看一眼么?”
牛庚宝说,“您老看了也没用,牌是我解,你听着就好”,他手脚不快些不行,桌上那些牌可都是空牌,这万一碰到个手欠的去翻,不就露馅了么,况且,这给出的牌面也就能维持半刻钟,时间一过,就会自动消失。所以,在出摊前,他就想好了,牌要攥在自己手里,他只管算不给看。
和黄老先生扯皮完,牛庚宝把手一摊,“老师,算完了,给卦资”
就算脸上架着墨镜,也能看到他一脸的财迷样,黄老先生笑道,“这价钱怎么算?”
牛庚宝摆出生意人的架势,说,“这样吧,开张头一单,我给您打个五五折,你给一张老人头得了”,这些话,都是他早上摆摊时,听那些摊主说的,他稍微改了改,就拿来自己用了。
老先生装模作样的摇头,“准不准还不知道,你就敢开口要一百?你这手下的狠呀”,他虽然这样说,却还是掏了钱夹子。
牛庚宝拿钱不手软,他把钱揣兜里,然后又掏出个手帕包递过去,“老师,这个给师娘”
黄老先生的老伴是镇上敬老院的前副院长,虽然退了,却还三不五时地去院里帮忙。牛庚宝给钱,意思很明确,就是用来捐的。
黄老先生打开帕子,发现里头累了不少零钱,不由问,“哪来的钱?”,牛庚宝家里的情况摆在那,捐点给他么是道理,哪有让他捐出去的。
牛庚宝说,“今天不是摆摊了么,被当叫花子赏的”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黄老先生一阵叹息,这学生哪哪都好,就是太早熟,做事太有原则,这脾气秉x_ing也不知是好是坏。
赚了前心情好,牛庚宝走路都带风,他下了课就回去了,晚饭他爹会给他带。
“乖宝!”,刚从学校后门出来,就听见他n_ai的声音。
牛庚宝大跨步上去,“n_ain_ai,你今天怎么来了?”,王爱珍不是一个人来的,牛庚佑也来了。
“哥,抱!”,牛庚佑一见他哥,就去抱腿。
牛庚宝单手把他抱起,还颠了颠,“阿佑,你又重了”
牛庚佑却说,“哥,我有长好看了么?”
牛庚佑上了幼儿园,接触的人多了,也知道自己长的差,他也不知从哪听来的,说r_ou_多了,脸上的褶子就能抹平,于是,他就把自己当了猪,一天到晚吃吃吃,才一个礼拜没见,牛庚宝看他,似乎又圆了一圈,是个十足的小胖子了。
牛庚宝顶了顶他弟的额头,“我家阿佑最好看了”
牛庚佑‘咯咯’笑,王爱珍从牛庚宝手上lū 下钥匙圈,先去开了门,把家里带来的j-i蛋青菜鱼放到灶间去。
牛庚宝抱着他弟跟在后面,两兄弟闹了一阵,王爱珍已经煮了碗汤团过来,“乖宝,来,路上买的,先垫垫肚子”
牛庚佑勾着脑袋去看,王爱珍说,“别叫他吃了,老师说,他今天在幼儿园一人吃了三份,把别人的都抢了”
牛庚宝‘哈哈哈’,牛庚佑知道他哥在笑话他,把头往他哥胸口一埋,害羞了!
汤圆芝麻馅的,一口一个,一会儿就吃完了,王爱珍起身收拾碗,牛庚宝说,“n_ain_ai,你还没说今天怎么来了?”
自从搬出来舍山镇后,王爱珍每个礼拜六来一次,洗洗刷刷,打扫一下,到傍晚才走。
但是今天是礼拜四,牛庚佑幼儿园四点下课,舍山镇是临镇,离家不近,离幼儿园更不近,他n_ai这个点过来,肯定是有事,牛庚宝问,“n_ain_ai,家里是不是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12章之前漏发了,所以,稍做调整
第13章 第 13 章
别人家的孩子12岁的时候还在作天作地让爹娘cao心,牛庚宝在这个年纪已经被迫离家了,王爱珍每次一想这个大孙子就心酸的不行,眼看着又要抹眼泪,牛庚宝赶紧一把抱起牛庚佑,说,“阿佑你吃太多了,放的屁好臭,赶紧去你n_ai那边晾着,我先缓缓”
牛庚佑一脸懵逼,哥?我没放屁呀!
王爱珍在心里叹了口气,抱过牛庚佑放到腿上,说,“前天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找阿佑娘的,说是亲戚”
自从家里出了那档子丑事,牛庚宝和他娘算是彻底断了联系,王爱珍提到冯玉,也只说是阿佑娘,而且她也多了个心眼,除了上学,牛庚佑都要呆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倒不是怕冯玉也给小儿子下毒,而是怕冯玉在小儿子面前说些不好的话,让兄弟两个离了心。
牛庚宝簇起眉,“n_ain_ai不是说,她家里已经没人了么?怎么又冒出个亲戚来,而且,这亲戚是怎么找过上门的?”
当初冯玉被王爱珍买回家前,是经人牵的线,那人是隔壁村的,知道牛达正愁找老婆,他说他有个亲戚是市公安局的,最近严打,打掉个拐卖妇女儿童的小团伙,里头有个被拐妇女,说家里没人了,怎么送都不走,都赖在市局好些日子了。
这人来,是让王爱珍去问问那女的,愿不愿意过来给人当媳妇,王爱珍当然愿意了,转天就去了市里,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人,就是冯玉,牛达有了老婆,那牵线的也变相算半个媒人,又托他疏通了关系,中间给了不少钱,所以说冯玉是买来的没毛病。
“我总觉得那两人怪”,王爱珍把他感觉不对的地方都尽可能想到说出来,“阿佑他娘也不怎么热络,不过他们三背着我在一旁嘀嘀咕咕了半天,等人走了,就总走神”
牛庚宝问,“那两人后来还来过么?”
“就前天来了一趟,后来就没再来过”
对于他n_ai说的那两个人,牛庚宝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他对他n_ai说,“n_ai,你跟大伯说说,让他多留意些”
“嗯,知道的,我来就是跟阿达说这个的,你让他抽空回去一趟”,王爱珍摸着牛庚佑的脑袋,说,“我老了,阿佑他娘那又问不出什么,让你爹问问她,看她怎么说”
“知道了,n_ain_ai”
这个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王爱珍起身要走,牛庚宝也不多留人,这一老一少太晚回,总归叫人不放心,王爱珍不让他送,和来的时候一样,自己叫了辆小三轮走了。
牛达晚上回来后,牛庚宝把事跟他爹说了,牛达想了想,说,“后天礼拜六,我回去看看”
牛庚宝也没觉得什么,父子两个都想着,就耽搁一天,应该没什么事,却不想,转天一大早,村里来人了,说冯玉不见了,她不见不要紧,牛庚佑也一并消失了,他n_ai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
‘嗡’的一声,牛庚宝整个脑袋都空了,那人又说了些什么已经听不见了,他连盲杖都没拿,就跑去了学校饭堂找他爹。
牛达和牛庚宝赶回家时,王爱珍已经醒了,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村里凡是在家的,都帮着出去找人了,牛志去派出所报案还没回来。
王爱珍一看到牛达,连哭带说的,道,“阿达,她把阿佑偷走了呀,我今天一起床没看到人就知道出事了,我去房间看了,她和阿佑的换洗衣服不在,这个月的生活费也没了”,说到伤心处,她一下下的捶着自己胸口,“我晚上怎么就睡得那么死,连孩子没了都不知道,都怪我呀,怪我呀!”
牛达见自家老娘这样,只得强打起精神安慰,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还得有个主心骨不是。
乡镇派出所对这事很重视,当即就调了各个路段上的监控,乡下监控少,仅有几个也是在主路上,走小路的话,完全能避过,果然,探头里没看到人。于是,牛达和牛志汇合后和派出所的民警直奔市交警队,调各个火车站,汽车站,高铁,高速的监控,牛庚宝单独行动,他趁人不备,把狸力放出来当狗用,动物的嗅觉是比人类要灵敏的多的多。
冯玉没走大路也没走小路,他是趟着田间地头走的,地里的稻子已经收了,光秃秃的一片,牛庚宝就跟在狸力后头七弯八绕的跑,但在跑了一个多时辰后,狸力就突然不走了。
这边有个养猪场,今早像是刚往几个方向拖走了几车猪,猪屎稀稀拉拉的落了一路,那味儿大,狸力鼻子再好使,也没办法了,牛庚宝呆呆站着,他环顾四周,喃喃道,“蛤蛤,你告诉我,我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一向无所不知的多宝,这次也没了办法,倒是火神鸦突然飞起,在头顶转了两圈,牛庚宝连忙掏出卡牌,卡牌出了两张,一张带箭头,箭头指向西,一张画了座小平房,平房是那种最常见的房子,屋门半掩着,里头黑洞洞的。
“火火,你能给的具体点么?”,牛庚宝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