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鬼差揪住阎惘把他拖到仍然倾泻而下的灰云瀑布边,阎惘受到夹带浅黄瘴气灰云的洗礼。
李贵鬼手一划拨开灰云瀑布冲身飞出明阁,阎惘被两名鬼差抛起扔出明阁。之后,被多名鬼差架着飞往冥界地府外围。他们经过南方鬼门时,没有一位鬼兵尽职拦截。
阎惘眼见掠过的冥地渐渐荒芜,直到再见不到一颗蔫颓枯萎的释忆草。冥风夹着浅黄色瘴气肆无忌惮的狂暴吹动。阎惘被李贵推到身前做挡风板。
“嚎嚎”风声像野兽哀嚎,可阎惘心知如此严酷的恶劣环境冥兽也不会来此栖居。
难道李贵要处理掉得罪他的幽魂?阎惘怕了,李贵可能想把他推入地狱。阎惘深知一旦入了地狱,十死九生,除非乾坤挪移或者地狱崩裂,不然他甭想再世为魂,更不可能再见小离一面。
周围的冥空气骤热无比,李贵悬停在一处巨大熔岩后用冥力推动阎惘,冥天灰云被业火烧得红通通扑扑跳跃,阎惘鬼眼半睁,这景象壮阔优美,好似人间的西藏,他想像着申屠离在朝霞半遮云天的山头朝他粲然一笑着招手。
“小离,我不怕下地狱,可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在人间的你是否安好?我阎惘不值得你继续等候,忘了我吧!小离请你忘记我,愿小离笑得像朝霞一样灿烂,我希望你不再有烦忧。”阎惘心内默默祈祷。
这时,燎起九十九丈业火把阎惘的鬼发引燃,护魂袍被业火烘得“嘎嘎”作响。阎惘已经睁不开鬼眼,他极力把面容往护魂袍内缩,他就算是死也要保住这张脸,因为申屠离绝对不喜欢烤成焦炭的阎惘。
火狱口是方圆四冥里的业火火山口,李贵狠厉鬼眼中闪现出冷漠,阎惘是得罪他被处决的第九十九个犯魂,他还没把一位犯魂扔入地狱,因为地狱边上的环境万分糟糕,会伤害他的容貌。
“你,把他推到火狱!”李贵受不了此地环境用护魂袍捂着鬼脸背转幽魂身。
鬼差依他命令催发大股冥力。阎惘被推往火山口上方。炙热难耐的业火燎烤着阎惘,他感到鬼足燃烧起来。
“啊――呀――”阎惘被业火烧伤痛苦嘶吼。两只鬼脚相互交叉搓动灭火。
李贵掏出小巧的椭圆冥镜,细细观赏,不得不说这个害魂还挺有魅力,舞姿豪放不羁,要不要收到府上做舞君供他喝酒时玩乐消遣?
李贵嘴角微扬露出魅惑鬼笑,不经意间朝前一望。只见,六王爷岸犹和七王爷拏云带着一队手握闪亮重斧的精悍鬼兵风驰电掣般朝火狱边冲来。
岸犹提着鬼斧冲来,举起鬼斧却没有劈砍李贵,飞起一脚将李贵踢飞,李贵像球一样撞击到受业火燎烤的阎惘,把他撞出火狱口。
拏云绕着火狱口飞了半圈,伸出鬼手一揽,阎惘被他揽着缓缓降落到火狱口外围。他放下阎惘后,飞扑向李贵猛地用头一顶,李贵低低掠过火狱口,朝岸犹处飞去。
只见,李贵的下半边鬼身被业火融化,一股不好闻的鬼气扑将出来。
“啊――啊――”撕心裂肺变了声的鬼叫从他幽魂口中凄惨传出。
李贵倒在岸犹脚边昏迷不醒,岸犹像踢死狗一样嫌弃地拨拉一下。早有鬼兵上前粗暴地架着李贵飞离此地。
拏云躬身扶起阎惘,关切道:“臣救驾来迟,阎王让您受惊了!”
阎惘催动冥力试着悬浮行走,奈何伤重走不了路。想要飞掠更是无法做到。
第九章 死士立威 活剥九十九名幽魂
拏云见此情景,命四名鬼兵匍匐做幽魂身椅,他亲自把阎惘扶到四名鬼兵用身体架起的“椅子”上。
阎惘坐下觉得屁股底下诡异的舒适柔软,心下暗惊:这要多么强大的冥力才能把他们幽魂鬼身变成这种实物形态?看来他对拏云以及岸犹手下兵将的能力一无所知,那,拏云和岸犹在冥界的实力将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莫非他要一辈子在地府当傀儡阎王?不可能,一旦他们不需要自己,……说起来得罪了李贵就让他生受这般折磨,如果得罪岸犹和拏云那么他阎惘的下场又会怎样?真是越想越恐怖,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如此糟糕的环境,他究竟要怎么办才能有机会见到小离?!
一行幽魂黑压压一片浩浩荡荡向地府飞冲,这架势十分有威严。
等近得北方正鬼门时,已有数千幽魂分列鬼门外两列,一列以齐整的姿势把锃光瓦亮鬼斧斜举胸前,另一列抱着比他们还高的白骨笏,为首的几位幽魂各个英武不凡,一看就是久掌实权的十殿阎罗派来的手下。
阎惘盯着一个鬼面憎恶的幽魂看,那位幽魂毫不客气把头扬起,鬼眼里满是除之后快的意味。
突然这位幽魂从护魂袍里拿出一把冥兽骨制成的白骨笛子,他把它放到幽魂身的肚脐眼上,呜呜咽咽仿似催命般的鬼乐响起,那笛声诡异般古惑鬼心,阎惘觉得心内某处快要被它掏空,他发动冥力将鬼手拉长一下子就夺过那白骨鬼笛。
“死簿,你这唱的哪出?不是命你非招不得入地府吗?”岸犹把阎惘手里的鬼笛隔空拿走,只见那白骨森森的鬼笛好似受委屈的孩子“哭泣”着扑到死簿的护魂袍内不肯露出头来。
死簿冷哼一声,随即转身,让阎惘恐惧的事再次发生,死簿的背面还是死簿,不过这个幽魂看似和善,鬼目轻轻闭着、嘴角露出幸福鬼笑。
等此魂飘远,岸犹抬起鬼手做了继续进城的手势。
接近地府中心时,阎惘感到他们不是在回崇殷殿转而问拏云,“七王兄,你们将我带往何处?
“先去景添王府暂住,十殿阎罗占着崇殷殿议事。”拏云鬼笑着道。
“议个鬼事?!他们就是在府中住着不舒服,闷得慌说些六界中极其无聊的闲事,再者看哪个小鬼犯了一星半点错拿来审问一番,要不盘点各个王府的花费支出,再者数一数从西北鬼市苛的杂税,再闲的无事像一本正经的秦广王到冥界边疆去数一数一眼望穿的守卫鬼兵总数,”
岸犹没说完,阎惘开口道:“据我所知十殿阎罗尽职尽责依法治冥把冥界治理得井然有序,他们创建的无数类别的严酷小地狱,比冥界十八层大地狱还要有名。”
“阎王,您太年轻,我来问你他们的本来身份是什么?”拏云乐呵地说道。
阎惘本着少说不惹事的原则闭口不言。
岸犹冷笑着道:“他们能不有名吗?上有天帝撑腰,下有不明真相的六界生物崇拜,而我们冥界堂堂的阎王爷竟然险些被服侍他们的座下童子扔入火狱,……”
“鬼侍卫――”拏云鬼脸变换登时变得严肃。
“七王爷有何吩咐?”带鬼斧的侍卫近前一小步躬身施礼道。
“就说新任阎王被秦广王手下蓄意谋害,现在奄奄一息恐怕熬不过今夜,令他们来景添王府探视。”拏云对鬼侍卫道。
“是!”鬼侍卫领令飘出濒魂殿。
一时三刻后,景添就端来眼珠泡芙泉的冷泉水为阎惘被业火灼烧的鬼足治伤。
景添因母后马氏被囚迁居千肠幽.洞附近的黑鱼皮棚,太子妃妍雪跟他大吵一架后回了离忘川不远的娘家。
景添是从鬼门守卫得知阎惘受伤的事。
景添木讷看着阎惘遭受刑法的幽魂身,他看到阎惘鬼手臂上一道道被冥力柱鞭打的可怖伤口,又看到阎惘被业火烤得快要融化的鬼足。半晌才说,“你好好养伤,冥空气恶劣你千万不要出去。”
“多谢王兄!”阎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失去一切的老实鬼。
崇殷大殿内
十殿阎罗中的九位分座两列,正在商讨如何分配今年从鬼市收来的税收。各个王府和十殿阎罗府上的开支就是庞然大数,加上冥臣的俸禄和鬼兵的粮饷,他们打出鬼算盘算了四遍竟然发现今年财政亏损19万两鬼银,这笔钱该叫哪个幽魂赔上?
“不如把天帝贺阎王登基送来的49万匹鬼布卖出,抵消这个亏空?”阎罗道。
“说得容易,哪个鬼有钱给自个幽魂老做袍服?”
“天帝也是,再看不起阎王也得送些实用之物,比如东海的珍珠、南海的珊瑚,再者把天龙龙脉的白玉石搬下一块来也比布强。”
“是呀,要说送人间的丝绸也可,偏是用冥蚕丝夹着释忆草和着冥棉花织成的鬼布。”
“你说高高在上的天帝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派仙来冥界薅咱们的释忆草来?”
“这你问谁?十殿阎罗属你仙力超凡怎么也不觉有仙闯入冥界?”
“我从里到外都是幽魂哪是什么仙哦!”
十殿阎罗只差秦广王未归,众阎罗觉得还是等他回来再商议如何弥补冥财政亏空一事。他们令鬼侍女拿来冥兽熏掌和不归酒、碧树果,筵席刚开,鬼侍卫缓缓推开崇殷大殿门,一道暗白光线流窜而入接着夹着浅黄瘴气的灰云也浮入,跟着才是理好护魂袍的提斧鬼侍卫悠悠飘入。
“混蛋鬼,你娘没教你大白天出入要敲门出声吗?”阎罗怒道。冥界白天空气实在糟糕这么慢进出崇殷殿简直是作死。
“参见在座的九殿阎罗,事情紧急阎王被秦广王属下李贵谋害,此时幽魂鬼命堪忧恐怕撑不过今夜。”
“你说甚?”
阎罗从宴席座弹起,直直降落在鬼侍卫身前。鬼侍卫倒抽一口气,把刚才的话又禀报一番。
九殿阎罗一听发生这等大事,冥界政权动荡,刚登基的阎王又要挂了?
九位阎罗有八位就要起身赶去,卞城王正襟危坐,扶了下战盔道:“即便阎王受伤不轻,你几位选个代表去探望即可。”
“卞城王,你的意思是阎王诓骗我们去探视,他想怎的?”
“保险一点是好,平等王不如由你代十殿阎罗去探视阎王,我们加派手下护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