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异志之魏国篇 作者:清风入我怀(上)【完结】(72)

2019-05-21  作者|标签:清风入我怀

郁旸涎眼底开始闪动的情绪让洛上严颇为兴奋,他察觉到这一向淡定稳重的白衣少年竟在自己的追问下有了这样促狭的神色,眼中不停变幻的眸光也正代表着此刻难以平静的心情。一旦想起郁旸涎这样的变化是因为自己,洛上严便有无限惊喜,想来今夜这突发奇想的表白,并不是竹篮打水。

邺县卷 第五十五章·田家兄妹

月夜温柔却终止于突来的y-in云,连同轰然响起的雷声,让原本围绕在郁旸涎和洛上严之间难得的暧昧也随之消散。

这雷声来得实在煞风景,洛上严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郁旸涎被洛上严这一句玩笑逗笑了,又听了一声闷雷作响,他抬头去看,见已经y-in云闭月,便道:“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赶紧回去吧。”

洛上严随即退开身,率先跳下了城楼。

郁旸涎落地时,恰在洛上严跟前,他还未站稳,便被那玄袍少年扣住了手腕,听洛上严道:“雨时看来已近,靠走是不行的了。”

不待郁旸涎回身,洛上严便已经拉着他跑了起来。两人在夜间的邺县街上一路狂奔,听着雷声作响,就这样共同追逐时间,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二人赶回客栈时,大雨便如期而至,滂沱之势犹如覆盆而来,嘈嘈切切地充斥在此时的夜色之中。

“好在是及时赶回来。”洛上严低头时发现自己依旧拉着郁旸涎的手,感觉到郁旸涎并没有要抽离的意思,他不禁欣喜,道,“虽未有再多言语之词,今夜之后,我只当郁兄答应了。”

郁旸涎虽然并不知洛上严为何会在今晚说这些话,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因此而向前进了一大步,这倒是令他心中喜悦的,尽管前途未知,大底还是如他先前想的那样,有这人在身边一日就好过一日,不同的只是有些事比过去明朗一些,再不是当初洛上严所说的“我想和你一起离开大梁”,而是“今后我陪你走遍天下”。

这一场大雨持续了一整夜,至第二日天亮,雨还未停,只是雨势有所减缓。郁旸涎才起身,走出房间时竟发现田茂虚已在楼下。两人无意之间有了目光交汇,他便知是田茂虚前来寻自己的。

郁旸涎行至楼下,向田茂虚拱手道:“田兄找我?”

“两桩事。”田茂虚开门见山道,一面说话,一面将郁旸涎引入席,待入座之后再道,“一桩要紧事,一桩特别要紧之事。”

郁旸涎和田茂虚相识不过几个时辰,他想不出田茂虚会有什么要紧之事需要亲自趁早冒雨而来,便怀揣好奇问道:“田兄请讲。”

见郁旸涎颇为认真,田茂虚却笑了起来,稍作停顿之后,他道:“第一桩要紧之事,其实就是昨夜和郁兄还未下完的那局棋。”

郁旸涎不料田茂虚居然会为了这件事特意前来拜会,不免深觉意外,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言以对,只好哭笑不得地看着田茂虚。

“昨夜郁兄离开之后,我反复斟酌许久,都没有想到如何破解郁兄最后那一手,原想不如再思考几日,或许还有破解之法。但是我又急于知晓答案,这才冒昧登门,只想请郁兄赐教。”田茂虚说话甚为客气,话至于最后还向郁旸涎行了一礼以示诚意。

昨夜郁旸涎最后落下的那一子,本就是用来为难田茂虚的,免得他连日纠缠,可不料田茂虚在下棋这件事上居然这样火急火燎的x_ing格,当真令郁旸涎有些吃惊,但他又不好推辞田茂虚这一番盛情。

田茂虚亲自摆棋,待完毕之后,郁旸涎才开始讲解破棋之法。

田茂虚听得入神,更是惊喜于郁旸涎这步步为营的棋路布放。听完郁旸涎的解说之后,他拍腿道:“郁兄棋艺高超,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如此行棋,出人意料,我服了。”

见田茂虚又向自己一拜,郁旸涎立即将他拦住道:“田兄不可如此。”

田茂虚仍是不辞,同郁旸涎彼此纠缠了一会儿才因为洛上严的出现而停止。他看着那站在二楼正看着自己和郁旸涎的玄袍少年,问道:“郁兄,那位是?”

郁旸涎回头,见是洛上严,只以为来了救星,随即笑道:“洛兄。”

洛上严因昨夜在会馆之故对田茂虚并无多少善意,尤其方才见他和郁旸涎纠缠,便更是不乐于同此人交善,却碍着郁旸涎的面子,才从二楼下来,站在郁旸涎身旁,仿若无事问道:“这位是?”

“这是田茂虚田兄,是落霞会馆的主人。”郁旸涎又为田茂虚引荐洛上严道,“这是在下好友,和我一同从大梁而来,洛上严。”

田茂虚将洛上严打量了一番,问道:“可是大梁云来坊的洛主事?”

面对田茂虚一眼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洛上严波澜不惊道:“正是。”

“当初我去大梁处理事务,去过云来坊,却无缘得见洛主事,只听旁人说起一些关于洛主事的事。昨夜在会馆我未曾看得仔细,失敬。”田茂虚诚挚道,又同郁旸涎道,“郁兄与洛主事是好友,为何不早说?我久慕洛主事少年奇才,年纪轻轻便在大梁经营云来坊,只这一间会馆便已经扬名,今日得以相见,当真有幸,也托了郁兄的福。”

田茂虚的恭维并没有令洛上严产生任何情绪,他只是冷冷地坐在田茂虚和郁旸涎之间,似是在等郁旸涎回应田茂虚的这一番寒暄。

眼见此时气氛尴尬,郁旸涎一面暗道洛上严此刻的别扭,一面无奈地同田茂虚道:“田兄方才说,今日前来是为两件事,不知另一件是什么事?”

这本只是田茂虚要请郁旸涎帮的忙,如今洛上严在场,他却不好将人请走,便继续道:“是我眼拙,昨夜雨郁兄对弈,却未立刻认出郁兄的身份,有太虚家的高徒在眼前,还请郁兄为解我困境。”田茂虚深揖道。

田茂虚拳拳诚挚的模样让郁旸涎更为困惑,他不由去看洛上严,却见那玄袍少年依旧稳如泰山地坐着,不发一语,不变一色,全似冷面人像一般,不见分毫反应。

“田兄言重,我此次前来邺县是为他事,一经完毕便要启程离开,唯恐有负田兄厚望。”郁旸涎推辞道。

田茂虚哀叹一声,道:“我也知道为难郁兄,但若不是实在无计可施,我也不想麻烦,实在是一切发生得太过蹊跷,我想除了郁兄这般天赋异禀的能人异士,是没有人可以解决了。”

郁旸涎心头一动,似从田茂虚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关于追查大羿五星的气息,遂问道:“莫非事发怪异诡谲,难以追究缘由?”

田茂虚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还请郁兄助我。倘若可以将我这桩心事了了,便是要我倾尽家财,我也绝无怨言。”

郁旸涎瞥了洛上严一眼,见洛上严也似是认真起来,二人就此交换过眼色,他便与田茂虚道:“田兄不如将前因交代出来,我们也好做个参详。”

田茂虚见郁旸涎终于松了口,自是喜不自胜,一时激动得有些忘情,道:“郁兄古道热肠,田某再谢。”

“我只能尽一己之力相助,并不能绝对为田兄排忧解难。”郁旸涎道。

“这就够了。”田茂虚稍作平复之后道,“其实说来都是我田家的家事。一年前,舍妹突然x_ing情大变。她原本x_ing格乖巧温顺,不知为何变得……变得放浪形骸起来,不仅不听我这个当兄长的一再劝说,甚至因此与我置气,就这样离开了家。”

“说来也是奇怪,一年前,舍妹突然大病了一场,期间找过许多大夫诊治,却都不知缘由。但两个月之后,舍妹的病却自己痊愈了,但那些为舍妹看诊的大夫却一个接一个地离奇死亡。”说道此处,田茂虚仍是不免心有余悸,神色愁苦起来,“舍妹在那场大病之后,x_ing格彻底发生了变化。有人说是因为有邪物附体,所以我专门请了巫医大师为舍妹查看身体。但一切就和当初那些大夫看诊一样,并没有任何异样。”

“令人后怕的是,那些巫医也在之后接连死亡。我担心情况再这样发展下去会危及舍妹生命安全,便一直派人照顾左右。哪知因为这样的安排,舍妹竟与我吵闹。半年前,在我们一次大吵之后,她便离家出走,现今……”田茂虚欲言又止,十分为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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