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酒吧立刻死寂了。
程然很吃惊的回过头,结果看到一张让他更吃惊的脸。
叶谦面色惨白,与全身的黑衣服反差极度之大。
消失了一阵字的小少爷特别愤怒的看向他们,说话都是咬牙切齿:“我为了小佳开心才没找你麻烦,你竟然在他里和别人鬼混,王八蛋!”
程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根本没打算开口。
曾经的事太不愉快了,谁也不愿让愤怒无休无止的蔓延。
可是曾收留过叶谦一夜却没有占到便宜的梅夕不乐意了,他走上前皱眉问道:“你怎么又冒出来,不是死回北京了吗?”
叶谦瞪了眼他个漂亮男人:“关你什么事。”
梅夕还真是很生气,非常有辱斯文的推了小少爷骂道:“你拿瓶子砸我还问关我什么事,弄伤老子的脸老子整死你!”
叶谦看着他冷笑:“哈,你不说话我还当你是女人呢。”
眼看两个神经质的家伙就要打起来了,程然喝酒的闲情逸致顿时全无,他把打破的酒都结了帐便站起身,款款的走到叶谦面前。
小少爷警惕的皱眉:“你干什么?”
没想到程然忽的就把他推倒到旁边的沙发上,跨坐上去伸手就去解叶谦的皮带。
回过神的叶谦立刻朝他会出拳头,却被早有准备的程然拦下来,并且很粗鲁的拉开他的牛仔裤,修长的手指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隔着内裤抚摸上叶谦的敏感地带。
围观的男人们看架打不起来却来了现场表演,都不禁吹起了口哨。
还是个处男的小少爷立刻涨红了脸,看向程然的眼睛里愤怒几乎燃烧。
也不知道程然哪来那么大力气,单手就把叶谦的两个胳膊按住,任他乱扭乱踢就是不动地方。
叶谦激动地叫嚷道:“程然你他妈别后悔!”
程然微笑:“我怕你后悔。”
叶谦眯着眼眸威胁他说:“你等着,我迟早要让小佳看到你无耻的本质。”
程然还是笑:“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当着小佳的面强j-ian你了。”
叶谦的脾气彻底被他句话惹起来,他又疯狂的蹬着腿骂:“cao你大爷,你他妈——”
伸手在小少爷的俊脸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程然低头淡淡的说道:“看在你跟我们跟了他么远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个秘密吧,其实你那个哥哥也是GAY啊,你猜,他想要谁呢?”
叶谦当场傻在那里。
程然松开手慢慢站起来补充道:“与其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别人身上,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安危吧。”
而后便若无其事的离开了酒吧。
看热闹的梅夕赶紧跟了上去,又想起什么似的跑回来,把个名片塞进也牵手里说:“我觉得你有点躁狂症的倾向,那个……有时间找我咨询一下吧。”
说完才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叶小少爷衣冠不整的躺在那皱眉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某某心理诊所的咨询电话,又想起自己一把年纪还迟迟不肯结婚的恐怖大哥,忽然泛起了点世界即将毁灭的感觉。
“你怎么他么晚才回来啊……”
程然刚打开酒店房间的门,就看到易佳满脸不高兴的站在沙发前等着他。
小孩儿刚洗完澡,s-his-hi的头发还有点凌乱,很可爱的模样。
程然笑着捏了下他的脸说道:“我有事情啊。”
易佳很认真的反驳说:“你才没有呢,一身酒气,肯定又去酒吧玩了。”
程然疲惫的坐下来,伸手道:“恩,给我倒杯水来。”
易佳很乖,颠颠的从冰箱里拿出纯净水给他,歪着脑袋欲言又止。
程然几乎能猜到他想要说什么,因而没问,想要做别的事情蒙混过去。
可易佳就是藏不住事,还是拉住程然的手劝道:“爷爷是很好的人,不要和他生气了好不好?”
程然没有不想面对的东西,除了他个,他微微别扭的说:“是他在和我生气。”
易佳较真道:“才没有,今天你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他样做不对。”
程然目光深邃而空洞的凝视着面前的空气,许久才含义不明的笑了笑:“有错误低头就可以,可是没有错误的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易佳难过的低下头:“……骗骗他吧,今天看到爷爷很疼很疼的样子,太可怜了……”
他对谁都有富余的同情心,更何况面对的是程然至亲的人,原本回来平复好了的情绪因为提起不愉快的记忆又压抑起来。
程然看他可怜的样子,便摸了摸易佳的短发说:“我知道该怎么做,好啦。”
易佳歪着头又说:“今天n_ain_ai叫我们回家里住……”
没想到程然很痛快的点点头。
易佳哪晓得他是不想让叶谦来s_ao扰自己,只当程然对父母是想开了,便高兴的扑到他的怀里,傻傻的笑了两声。
可是男人身上的酒气让小孩儿顷刻翻起了旧账,他直起身子扁扁嘴道:“你和谁去喝酒了?”
程然回答:“一个中学时的朋友。”
已经受够他风流过去的小孩儿满目怀疑:“不是又有旧情人吧?”
程然微微笑:“他次真的只是朋友。”
他没有撒谎,他当然不知道,此时此刻梅夕已经收起白日里的玩世不恭,坐在二十年前他曾住过的房子里泪流满面——那是种漫长等待后的绝望与崩溃。
爱情真的是左转右行,顾此失彼的事情。
我们以为爱了,其实没有。
我们以为什么都没发生,其实爱早已悄悄绽放过,却又终于悄悄凋谢。
但是,人不能弥补错过,只能珍惜拥有。
不要以为易佳说要程然和爸妈和好只是撒撒娇便罢,事实证明小朋友对此事非常上心,且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
从酒店搬回到了院长宅府的第一天,易佳便正式和程然分房来睡,理由是不愿意让n_ain_ai看到心里难受。
他平日完全把精力放在了陪老太太以及去医院照顾爷爷上面,搞得态度持续不好的程然倒像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也没有工作可以做,无事时只好出去和梅夕闲晃。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最后大摄影师就连这点消遣都失去了。
那天下午两个发小喝的有点多,梅夕还不知死活的酒后驾车的送程然回家。
车子停在门口他就犯晕了,抱着方向盘怎么也直不起身子来。
程然没办法只能把梅夕拖到客厅里,庆幸的是没有人在,否则这个曾经和他被捉j-ian在床的男人又得引起张轻音心脏病发。
很费劲的让梅夕靠在沙发上,程然喝了杯冰水缓过劲来,便又端个杯子递给梅夕。
梅夕本就心里有事,醉了就更难伺候,他抬手就挡开程然的好意,倒在沙发上想睡觉。
程然无奈的坐在旁边说:“我给你打个车回家休息吧,一会儿我妈回来就麻烦了。”
梅夕头晕晕的,妖媚的脸庞泛着很淡的绯红,嘴里也口齿不清:“怎,怎么了……哥们借你,你的地方睡会儿都不行了?”
程然很难忘记当初两个人的惨状,苦笑道:“不是,我怕我妈又羞辱你。”
明明都是三十多岁了,说起父母却仍像个孩子。
梅夕无所谓的摆摆手说:“没,没事儿……喂,我问你……”
他拉住程然的胳膊,含糊的嘟囔道:“要是……你爸没了,你是不是又要离开哈尔滨……不,不回来了……?”
程然的表情还很理所当然:“恩,本来就计划带小佳去法国,若是那样的话,我妈愿意我也会带他去的。”
梅夕真的醉了,张口就接道:“那……我呢?”
程然微怔,不明白他这话从何而来。
梅夕神经兮兮的笑了下:“算了,反正你……本来就不该再回来。”
说完便闭上了沉重的眼眸,呼吸逐渐浅淡。
程然没有梅夕醉的那么厉害,甚至于此时已经清醒了。
在情场中混的这些年,他再没想法也能嗅到丝秘密的气息。
靠在沙发背沉默了会儿,程然忍不住问道:“那句话……你不是当真的吧?”
梅夕没睡着,也没回答。
原本慵懒的后背却变得有些僵硬。
当真……一个十五岁的男生说:我四十岁都找不到喜欢的人的话就回来养你到老。
这样的东西,傻瓜才会当真。
梅夕很多很多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正尴尬着装死,光滑而温柔的指尖就在他的眼角抚摸过去,是程然永远浸着笑意的声音:“哭什么,多大的人了。”
……我哭了吗?
梅夕诧异的张开眼眸,看到人的却以模糊。
还真的流眼泪了呢。
很多很多等待和痛苦程然都不曾得知,但此时的梅夕还是从里到外都透着股寂寞的无助,像是单薄的秋叶,让程然有些心疼,他伸手搂过梅夕的头,温声道:“好了,喝点酒就疯疯癫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