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桥温和的笑了笑,显然并不愿多谈,老书记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了也赶忙开口道歉,林桥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却也没再说什么,而紧接着,他们便又将话题回到了接下来关于如何彻底解决当地贫困问题的话题上了。
……
村委会内的交谈在进行中,外头也很是热闹。
溪涧村的懒汉们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这么早起,不过看这兴冲冲的样子也是难得一见。
这段时间,虽说之前压根也不懂养鹅,这众多游手好闲惯了的村民却也挖空心思卯足了劲的好好琢磨了一把,有的村民三天两头的往镇里头的兽医院跑,看那热乎劲头就知道究竟有多上心,而当此刻眼睛死死地盯住那来回不断浮动的大秤,这所有人的心也都在跟着砰砰砰直跳。
“张建国家的!七斤!”
负责看秤的工作人员抬头大喊了一声,引得周围的村民们都鼓掌喝彩了起来,这位上次郑常山还去他家走访过的张建国和他媳妇此刻正冲大伙连连道谢,看神情也是打从心底的高兴。
隔着拥挤的人群,同样在边上看着热闹的杨斌也显得跃跃欲试,当看见张建国两口子这么兴高采烈时,杨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瞎咋呼什么,待会儿等咱们翠花上去,这群凡夫俗鹅统统得认输……诶,不过郑常山这人跑哪儿去了,他姑娘都快上秤了啊是不是当爹的啊……”
嘴里这么嘀咕着,杨斌忍不住将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目及之处并没有看到郑常山的身影,反倒有几辆让他都有些忍不住侧目的豪车正停在村子口的不远处。
村里人不认识这车杨斌倒是知道,七八百万的车也敢随随便便往这种地方停,这土老板看来比杨斌之前想象的还要有钱些。
这般想着一向就仇富的杨斌也不给屁民一个的自己添堵了,直接低头看了眼自己脚边上梗着脖子一动不动的郑翠花,接着随口吩咐道,
“去,帮杨叔叔把你爹找回来吧,让他别在外头浪了。”
“嘎嘎。”
郑翠华女士昂着头冲杨斌高声叫唤了两声,抖了抖翅膀还真就往村子里面去了。
杨斌转过头继续看热闹,也不担心这快九斤的家禽霸王能被谁欺负了去。
可等她撅着一扭一扭的鹅屁股一路往村子口走后,还没走出两步,郑翠花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接着便笔直地冲着那辆此刻正停在村子门口的豪车扭了过去。
“陈先生,从刚刚起好像就有只鹅一直在车子外面冲咱们叫……”
司机老李这般开口,让原本正低着头处理着公文的陈京墨抬起头,他的视线隔着眼镜片显得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他也听见了那近在咫尺的鹅叫声。
出于心底的疑问,皱着眉的陈京墨将车窗稍稍打开了一些,而等他低下头往外一瞧,便看见一只大的有些不可思议的大白鹅正梗着脖子热切地盯着自己,而她的脖子已经伸长的快要到车里来了。
郑翠华:“嘎嘎嘎嘎嘎!!!”
陈京墨:“……”
第十七章
溪涧村的荒山,摇曳的铜草花丛中,杨斌到处找都找不到的郑常山正和钉屐郎坐在一棵衰败几近腐朽的枯树上唠着嗑。
他们俩刚刚和几个小行灵趁着村子里的人都聚在村口的功夫忙活了一早上,主要做的就是将那些钉屐郎偷了有快二十几年的饭碗给每家每户还回去。
钉屐郎再过几天就要离开溪涧村了,郑常山给他的工作安排是先去y市租个房子落脚,等融入现代社会后再努力将钉屐这行在如今这个时代继续繁衍下去。
而有关于他和溪涧村人百年的恩怨,钉屐郎虽然心中还有芥蒂,但是到底是放下心结打算重新开始了。
“其实啊……我心里也没那么恨他们,只是看着木屐的好手艺渐渐的没了也实在是伤心难过,当初那些老行当们听到上头政策改了纷纷闹着要叛逃出禄星司,我一想既然都没人把我当回事了不干就不干了吧,再加上那时候耍禾谷那家伙忽然带着个我不认识的人来找了我……”
钉屐郎嘴里这么嘀咕着,怀中还抱着鼓着脸正和他闹脾气的认脚屐,其余的小行灵们都在枯树上攀爬玩耍,而靠在枯树枝桠上听他说话的郑常山闻言倒是看了他一眼,接着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道,
“是之前你和我说过的那个叛逃行主耍禾谷吗?”
“对,就是他!要不是他我还想不到要把村子里的人的饭碗都给偷了呢!”
“那你还记得和耍禾谷一起来找你的那个人的样子吗?”
“不记得了……都那么久了,谁还记得啊……我就记得那个人特别能说,一张嘴我就鬼迷心窍了,就觉得他什么话都特别有道理……”
这般说着,钉屐郎也有些生气,他本就是个没心眼的性格,当初要不是错听了旁人的话也不会故意下狠手硬是偷了五个村头的饭碗让这些村民们穷苦闲赋在家半辈子。
而听他这么说,郑常山先是眼神一变,半响却是从自己的兜里缓缓掏出了面形如蝴蝶,展开便有双面的小巧铜镜来。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日子?”
“恩……初八吧。”
“行,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