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鑫狐疑地问:“是不是你n_ain_ai放进去的?”
温煦摇摇头:“不知道。”
花鑫说:“打电话问问你n_ain_ai。”
温煦犹豫了一下,随后拿出手机给钥匙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英子的手机里,很快,英子的电话打了过来。
“煦哥,你给我发的什么啊?”英子不明所以地问。
温煦说:“你还在医院吗?”
“在,咋了?”
“周谷城在不在?”
“可别提他,来了转悠一圈,问姥姥你干什么来了,姥姥说不知道,他拍拍屁股就走了。什么人啊。”
英子毫不掩饰对周谷城的鄙视,而听她如此说的温煦,也意识到英子虽然在医院,却不在病房里。
“英子,谁陪n_ain_ai呢?”温煦问道。
“我啊,我出来上厕所去了,马上就回去。你有事啊?”
温煦说:“你让n_ain_ai看看我发的那两张钥匙照片,问n_ain_ai见过没有。”
英子也没想钥匙什么的到底有什么重要,当即应了下来。于是,俩人各自挂断了电话。
温煦将红布包里面的遗物一件件叠好,摆放整齐。左边是周叔的,右边是父亲的。随着他仔细的叠放 ,左边的东西越来越多,而右边属于他父亲的遗物只有一张照片。
花鑫看他的脸面无表情,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脱口问道:“你对你父亲有什么印象?”
温煦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摇摇头:“很模糊了。其实,我七岁以前的事我都记得不大清楚。”
花鑫一愣:“你记忆里最清楚的是哪一年?”
“就是七岁嘛。”温煦寥寥地笑道,“n_ain_ai把我从火里救出来,我高烧了好几天,醒过来之后就那样了。”
“记不清以前事了?”
“也不是记不清。”温煦挠挠头,腼腆地说,“就是,可能年头太长了吧,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花鑫蹙着眉瞥了温煦一眼,遂低下头想了想,问道:“现在想想看,最久远的事是什么时候的?”
温煦下意识抬起头来看着有些发黄的天棚,回忆着说:“应该是上学的时候。”说着,他指了指村后的方向,“以前上小学要到山后那边,得爬过俩山坡。我记得,那年冬天我摔进一个小河沟里,裤子都s-hi了,周谷城把棉衣脱给我,一直把我背回家。进了院门就吵吵着让n_ain_ai给我煮一碗姜糖水,那天晚上我又发烧了,他在床边照顾我一夜。后来……”
后来的故事发展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温煦拿起电话,对花鑫说了句:“是英子的。”
花鑫抿着嘴点点头,心想:英子这通电话来的很及时!
温煦喂了一声,就问:“给n_ain_ai看过照片了?”
“看过了,姥姥说没见过,不是咱家的东西,还问你搁哪找的。”
温煦狐疑地看了眼花鑫,花鑫对他摇摇头。
温煦忙道:“在院子里捡的。英子,回头再聊,我这边还有点忙。”
英子应了一声,挂断了通话。
温煦拿着手机,咂咂舌,万般不解地说:“这把钥匙太怪了。”
花鑫拿起银色的钥匙反复看了几遍,同样想不出个究竟。
温煦忽然想起了什么,嘶了一声,说:“赵炜跟我n_ain_ai要我爸和周叔的遗物,会不会找的就是这把钥匙?”
花鑫缓缓摇摇头,说:“我更倾向于他要的是手表。”
温煦不解地问:“为什么?”
“你n_ain_ai记得他,说明他在正确的时间里接触过老人家。”花鑫说着话,扭身坐在床边,一边翻开包着遗物的红布,一边说,“但是,他得到手表的那一次却是跳跃时间来的,说明他有把握能确定,你n_ain_ai会给他什么东西。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他想要的不是手表,他还会再来。”
“关键就在这啊老板。”温煦急道,“就算他第二次、第三次跳跃时间找到n_ain_ai,n_ain_ai也不会记得啊。”
花鑫淡淡一笑:“你n_ain_ai当然不会记得从时间轴跳跃回来的人,但是她记得东西少没少。”说着,拍了拍红布包里的东西。
“对啊!”温煦笑着打了个响指,“n_ain_ai亲手把表给了赵炜。但是赵炜是从时间轴跳跃回去的,九十分钟限制一到他就会回到正确时间,n_ain_ai也不会记得他,所以,n_ain_ai才以为是他偷走了我爸的表。”
花鑫也跟着打了个响指,说:“依次列推,如果赵炜拿走了什么东西,你n_ain_ai一定会记得。所以呢,我们可以肯定赵炜要的东西就是你爸爸的手表。”
温煦还是有些狐疑:“他要爸的表干什么?”
花鑫微微耸了耸肩膀,说:“谁知道呢?”
温煦无奈地看着他,说:“你每次这么说话的时候,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花鑫有点无赖地说:“我是在用赵炜的角度来分析问题啊。”
“但你不是他。”温煦提醒道,“别跟我打马虎眼,你到底怎么想的?”
花鑫失笑,说:“温煦,以前我就告诉过你,推理的时候一定要有一个正确的前提,而前提是有什么构成的呢?”
温煦回忆了一会儿,说:“线索和条件。”
“是的。现在,我们的条件够了,但是线索不够。这就等于没有前提,所以,我是不会费脑筋想一个没有前提的谜团的。”
听过花鑫的心里话,温煦有些沮丧。又或许是那把钥匙的原因,本以为回来就会发现线索的期盼不但没有成真,反而又多了一件无法解释的事。这真的很容易让人感到沮丧。
花鑫也没去安慰温煦,只是帮他把拿出来的包袱包好,再放回柜子里。收拾妥当之后,温煦看了看腕表,有些担心地说:“再不走就来不及赶在天黑前下山了。”
花鑫知道他说的是上山看没烟坳的事,当即起身,说:“现在就走。”
温煦把屋门和院门锁好,带着花鑫穿过几户人家,朝着山脚进发。他们的脚步渐渐远离了南家村,就在这时候,从灰白色的墙院后面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来。
她倚墙而立,面色粉嫩,五官清秀。只是看向远处的眼睛冷冷的,充满了恨意。
——
没烟坳处于鎏南山山腹一带,从南家村出发以温煦的脚程来算要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但是现在他们很难在预定时间里达到没烟坳,因为花鑫不擅长爬山路,脚上穿得还是双皮鞋。
来的匆忙,也顾不上装备这些东西了。不过,花鑫表示完全可以跟得上温煦的速度。一开始,他还有心情心上一下鎏南山美丽的风景,渐渐的就有些吃力了,路程刚刚走了一半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其实,不是因为他体力不行,而是脚上的鞋不给力。
花鑫抱怨道:“好几万的鞋居然这么不舒服,回家扔了。”
“败家!”温煦斥道,“啥鞋走啥路,你这是爬山的鞋吗?”
“这么贵难道不应该是全功能型吗?”
“哈,你还知道贵啊?”
花鑫怏怏地挠挠鼻子,嘀咕着:“回家要买一批登山鞋!”
是的,花鑫买东西不是一件件,而是一批批,这让温煦一直很难理解。可想想自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板能穿着皮鞋爬到这里,当真是不容易,也是有点难为他了。
想到这里,温煦也不管环境脏不脏,一屁股坐在花鑫脚下,把他的鞋子托起来放在腿上,就势解开了鞋带。
花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脚,只听温煦说:“别乱动。”
花鑫难得脸红一回,尴尬地说:“温煦,走了半天脚出汗了。”
温煦闻言噗嗤一声乐了,说:“你以为我要干嘛?就是给你松松鞋带而已。”
花鑫讪讪地咳嗽两声,脸扭到一边,故作感慨地说:“这里的风景真好看啊。”
“秋天是好看,其实夏天也不错,就是冬天太冷,晚上基本没人敢上山。”
耿直的温煦还看不出来花鑫被他噎的面色异常,认认真真地给他的鞋子松了鞋带,又把自己的鞋带也松了松,随即准备起身继续赶路。
忽然,温煦听见了远处有车辆行驶的声音,眉间微微一皱:“车声?”
花鑫说:“一直都有,你没听见吗?”
温煦茫然地摇摇头:“我没留意。不对啊,这里怎么会有车声呢?你等我一下。”说着,温煦改变了前进的方向,朝着北面走去。
花鑫也从石头上站起身来,跟上温煦的脚步。俩人大概走了五十多米,温煦手脚麻利地爬上一个山坡,而花鑫只能站在下面看着他。
远远地望去,平坦的柏油马路弯弯曲曲绵延在山体之间,就像一条条被随意铺下的灰白色带子,连接着一个又一个山洞遂道,隧道之多足有十几个。温煦的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老板,我拉你上来。”说着,温煦转身朝下面伸出手,花鑫握住他的手借力,也爬上了山坡。
事实上,花鑫对大自然这玩意儿并没什么兴趣,尽管眼前的景色如诗如画,他还是很想说:要不是为了调查线索,我绝对不会跑这里来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