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阿言从鱼背吃起,这是最有r_ou_的地方,啃了两口,觉得有点对不起从哥,又把鱼头掰下来,一点点吮吸。
“我听乌鸦说了,阿大是个很讲情义的人,那么多年来都没和谁有过瓜葛。这一次收了你,积蓄多年的洪荒之力有待宣泄,这人一扯旗,肯定看你哪哪都好了。”
“他真不喜欢我,他有过喜欢的人。”从哥说,说完又后悔了。
他也不懂自己为啥老揪着这玩意不放,明明阿大都和他解释过了,他再和阿言说,就显得自己特别耿耿于怀。
其实他没有耿耿于怀,他就是——
“你说那什么小远啊。”阿言把鱼眼睛都挖出来吃了,呷呷嘴,瞥了瞥从哥。
从哥一惊,道——“你他妈也知道小远?”
知道,阿言当然知道。
乌鸦话比阿大多,万不是什么一个“嗯”字就把话题聊死的人,自己又比较事逼,两人凑一块,要是乌鸦不踹他屁股,还是能有几句话讲的。
这几日阿言不能来找从哥,本来就憋得慌,等到晚上乌鸦回来了,他当然要让嘴巴释放释放,抓住乌鸦问个没完。
所以他不仅知道小远,还知道从阿大十七岁算起,到现在三十一岁,总共有三个人明面上追求过他,有两个暗恋过他。
其中明面上追求他的两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男的就是那个小远,而女的有一个则是他曾经被安排做老婆的女孩。
“他还娶过亲?”从哥真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
“没有,那女孩比那小远消失得还早,她本来就不服气家里安排的亲事,后来和西头一个屠夫的儿子好上,大肚子之后就离开苦山了。”
阿言把后半条鱼也拿过来,他觉得从哥听到这些应该是没什么食欲了,于是大快朵颐,三两口消灭干净。
他是太久没有沾r_ou_腥味了,虽然二十多岁已经停止了发育,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长个头的趋势,不然怎么每天都吃不饱似的,闻到r_ou_味就跪下了。
“所以阿大没什么恋爱经历的,乌鸦和他熟悉,他看得出阿大对你挺上心,”阿言说,“你说不喜欢,大概是阿大不怎么说话。但他要真不待见你,你也不会被解了链子随便放着,你说是不是?”
是,阿言这话反而提醒了从哥。
他们还是俘虏。阿大可以随时废了他,再让全村的牲口都来xx。
“而且你也挺喜欢他的,”阿言道,“你看,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原来我以为被抓来是要卖屁股的,现在虽然也是卖屁股,但是卖给自己不讨厌的人,应该也没那么难受。”
从哥眉头一皱,反问,“谁说我喜欢他了?”
阿言笑了,他笑出一嘴的鱼腥。
可他刚想回答,却突然被喧嚣打断了。
只见十几个人浩浩汤汤地闯了进来,穿过大厅,绕进后院。还不等阿言把嘴擦干净,就猛地踢开了卧室的木门。
从哥马上站起来,抓起靠近门边的阿言往自己身后甩去。
可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其中四个年轻人立马上前,两人一组地摁住从哥和阿言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就往门外拽去。
出了房门,从哥心脏便漏跳一拍。
他看见了去给鸭姨敬酒那天杵在鸭姨房内的帮手,此刻那人就站在屋子外头,叼着根烟,指挥着这群年轻人行动。
这一群是北坡的村民,而他们要把他和阿言押到鸭姨那里去。
第65章 第 65 章
从哥心说完了,他前一秒还沉溺在自己有可能萌发的小情愫上,后一秒又得要生要死了。这果然不是谈恋爱的剧本,一谈恋爱就要见血。
此刻阿大不在,乌鸦也不在。这几日他们忙着和东岭的人走动和筹划,基本早出晚归。鸭姨也放松了几天没来找事,让从哥和阿言一度以为风头过去,气已消,万世太平,新年快乐。
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当两人被带到鸭姨的屋子后,已经有很多北坡的人等在里面。他们全是北坡残余下来的青年,有男有女。见着他俩的面,头一转,凶狠的目光便齐刷刷地s_h_è 向他俩。
鸭姨在中间,她招手,让人把他俩押过来。
从哥踉跄几步,直到走到鸭姨面前的桌子边时,才被人踢了一脚,整个人趴在一张地图上。
他低头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地图他见过,不是普通的苦山图,而是他们的作战图。
看来鸭姨的人还是擅自行动了,不仅偷偷摸到部队里去,还偷出了那么关键的东西。
“把这些图示的内容写出来。”鸭姨道,随手丢给他一支炭笔。
从哥疑惑,定睛一看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原来鸭姨的人虽然偷出了地图,但这是文官之间交流的地图,而不是最终的开会地图。这些地图上有着很多没有文字标注的图示,只方便参谋团内部的成员沟通和共享。
所以鸭姨的人看不懂,而只有从哥和阿言这类人能懂。
从哥和阿言对视了一眼,阿言的嘴唇发起抖来。
从哥轻轻皱了皱眉,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微微抬头,定了定神,装傻地对鸭姨道——“是……什么内容?”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人就扇了他一耳光。鸭姨点了烟坐在他面前,喷出一口浓烟,说你他妈自己清楚,别跟我耍花样。
从哥说我真的不清楚。
“埋伏线,堑壕线,计划防守线,甚至模拟进攻线都绘制了好几条,你看上面密密麻麻有那么多图样,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种,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意义。毕竟这张图是讨论的过程,并非讨论的结果。”
从哥双手摁在地图上,低头看了看,发现这是一张很新的地图。
在苦山这种潮s-hi寒冷的地方,纸张放久了就会发软发蔫。而这张纸还是比较挺拔坚硬的,证明它刚送来苦山不久。
也证明不久之前,上头有新的指示下来了。
这是一张预示着下一步作战计划的图。
当然,从哥不会告诉他们这些。他或许会出卖自己的驻扎点,但他离开也有好些时日了,士兵有没有转移,防线有没有变更,这一切都不由他说了算。
所以即便他出卖了当初自己的位置和营地的成员组成,苦山的袭击也未必能达成预计的效果。
可鸭姨却不这么想,她把烟掸了掸,根本没受从哥的糊弄,干脆地道——“我不需要知道你们的线路,我只需要知道绿色的是驻扎点,还是红色的是。”
都不是。绿色的是已经失守的、废弃的点,红色的是还没达到的、预计要占领的点。
不过从哥只是在心里回答,这些关键的东西只要曝光给鸭姨,他们的部队定然损失惨重。然后又会有更多的新兵送进来,更多的炮灰被投掷出去。
他再次与阿言对视了一眼,阿言已经怕得不行了,他浑身发抖得厉害,脑门硬是贴在地图上不敢抬起来。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拽着他的头发将他脑袋扬起,连续扇刮了好几个耳光后,厉声警告他不要发出呜咽。
听到鸭姨的问话,阿言更是吓得抽抽噎噎。他好害怕自己又被丢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刑房里,他只消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脑袋被扇得嗡嗡直响,见着他还是止不住哭腔,压住他的人又揪着他的头发,用力地撞了几下桌面。他的思维被撞散了,脑袋像要裂开一样疼。
所以他要开口了,他本能地就想回答鸭姨的提问。
他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咿咿呀呀地嚎道——“不、不要打,我、我说,绿色,绿色是——”
“你不要讲话!”从哥猛然警醒,下意识地用他的家乡话向阿言喊了一句。
苦山人有可能听得懂通用语,但他们不可能听得懂从哥的家乡话。
这是从哥本能的反应,而喊完之后,阿言噤声,他则被一脚踹翻在地。
第66章 第 66 章
阿大s_h_è 出那一支弩的时候,一头青鹿脑袋一闪,晃了几晃。阿大再补一弩,便s_h_è 到了它的肚子上。
它拔腿往前跑,乌鸦则连发两弩,一支中了臀部,一支中了后背。
它的脖子轻轻颤动,后腿再用力往前蹬。可它慢慢使不上力了,疼痛让它站不稳,没跑几步,便踉踉跄跄地栽倒。
青鹿瘦且r_ou_薄,没什么油水。但那么冷的冬天能打到猎物就不错了,何况还是在已被人踏成平地的小路上见着了它。
青鹿一般都很机敏,人还没靠近就灵活地钻走。打青鹿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太费劲,回报还不够,只是这一头已经送到面前了,不把它拿下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
估摸着这鹿是走散了,迷迷糊糊就踩入了雷区。
阿大把鹿的血放出一点,让乌鸦也来喝两口暖一暖,然后把鹿往肩上一甩,向着西头慢慢回返。
今日的夕阳很艳丽,让苦山里延绵的山群变得异彩纷呈。
走过天桥时阿大停住了脚步,他侧头往水面看去,只见碧波粼粼之上,夕阳便化作无数晶莹的碎钻,随着水面哗啦哗啦地涤荡。
“不知道小言他们家乡有没有这样的景。”乌鸦跟着上前,笑着道。
“他家乡在哪里?”阿大问。
“象省的中心,竹柳城。”乌鸦回答,“听说是一个鱼米之乡,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若不是战争招募士兵,他每天就泡泡茶抽抽烟袋,再勾搭勾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