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越也随着愣了下,而后笑道:“刚才匆匆忙忙看到白小少爷和韩世子说话,以为你们两人熟识呢,是我唐突了。”
白书讶然的看着姬越,神色努力的想要郑重起来,只是胖胖的,没有那份威严。
然后白书歪着头认真的问道:“他就是韩世子吗?可是他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又温和,为人又善良,一点都不像是传言中的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夜叉?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刚回京遇到过他一次,觉得他挺可怜的。”
姬越被白书异常郑重的形容词弄得愣住了,有些迷茫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而姬越身边一人听闻这话,觉得自己视觉受了刺激,他难掩震惊的看着白书怪叫道:“韩司恩长得好,你的眼睛是瞎的吗?就他那鬼样?还可怜,我看瞎眼的你才可怜呢。”
白书瞪着此人不乐意的说:“你胡说什么,他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你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他。至于可怜,我刚回京见到韩世子时,他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站在酒楼旁边眼巴巴的望着,还不如个乞儿呢。你们出门难道不带钱吗?最后还是我给了他一锭银子呢,这样的世子难道不可怜吗?”
猛然听到韩家这么一个爆炸性的阴私,姬越恨不得缝上白书的嘴。
只是韩世子身上没一个铜板钱,跟个乞丐一样被人施舍了一锭银子这事听得人这么多,肯定会传出去的。
一想到韩家参加了一次自家举办的宴会,就传出家中苛待韩世子的事,姬越恨不得抽身边之人一巴掌。
他为什么多嘴问白书那些问题,为什么不让白书这个不懂一点人情世故的家伙,继续他娘的描述韩司恩的美貌呢?
第17章
其他人听着白书这般话,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就好像他头上突然长出了两个角一样。
那韩司恩有没有被国公府苛待先不说,就他那副尊容,说好听点是人说难听点就是鬼,哪里有一点半点的好看了?
但是看着白书清澈透亮双眼中的坚持和认真,众人不得不说这白大将军的弟弟还真是个奇葩。
只是一想到这个奇葩嘴里的韩司恩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好看,众人看向白书的眼神就有点不是那么友善了。
他们竟然比不上一个皮包骨头的病秧子,这被人听到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姬越心里有些发苦,他可不敢再让白书在这里满嘴胡说了,要不然这里一会儿准是一场闹腾。
大家都是家里的天子骄子,谁愿意莫名其妙的被人当众贬低比一个鬼人长得难看啊。
他家举办这场宴会是为了结识友人,可不是为了结仇。
为此,他心里有点恼怒那个要掉到水里的庶双弟弟,要不是他,白书也不会来救他,不来救他,事情怎么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
不管姬越心里怎么想,他面上还是带着和气的笑,他心里正想找个话题把这件事岔开的,只见有个小厮匆匆朝这边走来。
姬越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和其他人说了声有事找先忙,便走到一旁去了。
那小厮看到他,上前在他耳边低声快速道:“世子爷,刚才韩国公府上的韩世子身体不适,他说自己第一次参加宴会,就不打扰众人的雅兴了,自己一个人离开回家去了,让我前来告诉世子爷你一声。”
姬越听了,皱眉小声道:“世子身体不适,怎么还让他一个人走?没让人跟着吗?通知韩伯母她们了吗?”
小厮忙道:“派人跟去了,但是韩世子让他们回了,韩夫人那里正准备去通知呢。”
小厮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实在是发苦的厉害。谁想到会遇到个这么个不按理出牌的爷。
前来参加别人家的宴会,哪有说身体不舒服,就自己直接回家的。
韩家其他人还不知道,如果不去告知,那韩家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难免在外人眼中落下个不关心世子的印象,如果去告知,这明摆着在告诉众人,韩世子和韩家公然不和,少不得有人要说世子不敬长辈。
他们这个主家怎么做都要得罪一方人,弄不好就是里外不是人了。
姬越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想了下,低声吩咐道:“去找韩悦文,他和世子是亲兄弟。我这就去禀告母亲这件事处理这件事。”
小厮听了吩咐,心下大定,忙下去了。
而后姬越回头和众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一眼没有看到白书,于是便问道:“白小少爷呢?”
那个说白书眼瞎之人,冷哼一声,说:“说是有事,离开到其他地方玩去了,大概是我们长得太丑了,入不了白少爷的眼。”
姬越听到这怨气丛生的话,只能哦了声,没再多问一句有关白书的话,而后他再次和众人说了抱歉不能陪伴的的言辞,自己就前去去找雍郡王妃去了。
不管雍郡王府此刻的混乱,韩司恩已经在回韩家的路上了。他没有坐马车,而是直接走回去了,从雍郡王府到韩国公府不是很远,走这么点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韩司恩之所以突然回府,一是在闲逛中无意中遇到了韩悦忠身边服侍的小厮,那小厮看到自己时在心底不断的鄙视,说什么他们家少爷刚听从自家母亲那里得了信儿,说什么韩明珠到了韩家门口,肯定会被老夫人下脸面之类的,二来是韩司恩觉得这宴会没什么意思。
他这辈子就是打算过的舒舒坦坦的,对这样的活动那就是随心所欲,高兴就来参加,不高兴就走。
至于在别人眼中的名声,他是无所谓的,反正他这辈子又不打算娶妻生子,活那么累做什么。当然该给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韩司恩和安草在走到拐角出时,远远的看到侧门那里正围了一群人,最中央是一抬轿子,轿子前站着四个丫头,后面是一二十个武将护着几装载着物品的车子。
此时门房正在喜庆的对着轿子说:“四小姐,自打接到你要回来的消息,知道你走水路,府上的老太太和夫人可是一直派人在河道口守着,虽然给了基本日期,但府上的太太们就是怕等不住你。今日太太们带着府上的公子和小姐去参加雍郡王府的宴会去了,这信儿要是早到那么一个时辰,太太肯定欢喜的。”
“既然太太们都不在,那就等她们回来了,我们小姐再去拜见。现在把府门打开,我们小姐要进府拜见老夫人,要不然这样站在自家府门外是何道理?”轿子前的红衣姑娘口齿伶俐的皱眉道。
门房笑的一脸巴结,他弯着腰恭敬的说:“小门早就开了,往西再走半里路就是了,里面有人伺候着。四小姐快进府吧,老夫人这些天身体不适,一直在睡着,知道四小姐到家了,肯定要欢喜的病都好了几分的。”
韩司恩听到这里,突然笑出了声。这门房原本是韩卓身边的小厮,因为腿上有了毛病,就来守门了。
今天本来是他和另外一人守门,接到老夫人的意思,那人就去拉肚子去了。他知道那人是怕韩司恩,但他不怕,韩司恩现在又不在府上,等回来,一切尘埃落定了。
因此现在他冷不丁的听到韩司恩笑声,心里咯吱一声,抬起眼看到韩司恩的那张索命阎王脸。
他心惊肉跳的喊了声世子爷,然后便眼睁睁的看着韩司恩慢慢腾腾走到自己身边,毫不客气狠狠给他一脚,把他从门口踹到了地上。
门房顺势滚在地上跪下,韩司恩站在门口,斜视着他,语气悠然道:“眼睛要是瞎的看不见人,就挖了去喂狗。我记得府上有个狗洞什么的,想想你还挺适合和狗作伴,走狗洞的。”
安草在韩司恩说完这话,上前朝那门房厉声道:“没看到世子爷回来了,还不去开门?都是死的吗?”那门房倒是想开口哀嚎几声,但是面对着韩司恩他还真不敢。
门房一句话没说,把门打开。韩司恩看都没有看韩明珠等人,更不用说打招呼了。他慢吞吞的走进韩府。
上辈子韩明珠没有他帮忙也是从侧门进来,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小门。按说他作为哥哥应该陪韩明珠一起去拜见老夫人的,但他和韩明珠不熟,没心情也不乐意做这苦差事。
这后宅本来就是韩明珠的战场,上辈子韩明珠适应的极好,这辈子也只会更好。
在韩司恩身后,轿子里的韩明珠在听到世子爷三个字时,就悄悄掀开了帘子的一角。隐隐看到了韩司恩的半边枯瘦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同胞兄妹连心之故,那半边消瘦病态的脸,让韩明珠心里泛疼起来,她眼圈一红,松开了那一角帘子。
安草以为韩司恩碰到了亲妹妹,心情不舒服,越发谨慎的伺候着。
韩司恩到了方兰院,碧华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安草使了个眼色,她们只得把心提起来。
韩司恩走到院子时,突然站定,然后开口让碧华她们都下去了。
碧华等人都以为他心情不好,听了吩咐,立刻都收拾起手上的东西,安静的退出院子。
等人都走后,韩司恩看着院子里的一颗杏花书,饶有兴致的开口道:“趴在墙头上做什么?还快不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白书从墙头上露出个脑袋,然后他一跳,跃进了韩司恩的院子。
白书尴尬的站在韩司恩面前,然后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我哥哥说我的武功很高,一般人是察觉不到的的。”
韩司恩垂下眼,心想,怎么知道,自然是听到的。不过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白书道:“你找我何事?”
白书脸色微红,道:“我就是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就跟来看看。”
这话倒是不假,只是没想到被人发现了。
韩司恩看着尴尬不已的白书开口道:“那正好,我把上次欠你的银子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