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沐笙久久寻不到出路,焦躁得一顿足,你记错了吧?我们进来时,西面根本无路可走!
风相悦一皱眉,记错的是你!你连幽冥谷的路都记了几个月才记清,还敢在前面带路?快跟我走!
凌沐笙撇撇嘴,不再说话,几人随风相悦改换了方向。然而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四人越过一处处回廊,路过一座座假山水池,非但没能寻到出口,甚至回到了方才离开的地方。
凌沐笙哈哈笑起来,探手在风相悦肩上一搭,谷主,你不也记错了?咱们是半斤八两啊。
风相悦脑门上青筋微微一跳,掀开凌沐笙的手正欲发话,海镜便一把将他揽到身前,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依我看,我们一直出不去一定不是你俩的原因,这院中恐怕有着什么问题。
费源光也直点头,不错,这宫中定然摆了什么阵法,扰乱了我们的视听,待我探查一番再做定论。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罗盘。罗盘中央绘着太极图案,外刻十二地支,最外围则是六十四卦象。凌沐笙见状,好奇地凑上前,哎,你此番出来到底带了多少东西?怎么连这玩意都有?
费源光摸着唇上八字胡,得意道:我除了铸铁之外,对机关和阵法也略有研究,当然会带着罗盘了。
海镜不由一喜,哦?原来费大哥如此智周万物,无所不能。那你快看看,这儿究竟布了什么阵法?
费源光应了一声,拿了罗盘在四下摇头晃脑走着,时而观一观天象,时而掐指计算,颇有一番神秘意味。海镜等三人也不知他这番动作究竟是假是真,只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面上表情愈发惊奇。
终于,凌沐笙忍不住噗嗤笑起来,这呆子跟耍猴似的,究竟在干什么?这阵法有这么难对付?
风相悦也不觉疑惑,说起来,那个自称本王的混蛋竟能建出如此宏伟的宫殿,并在其中摆下阵法,定然不是个简单角色他究竟是谁?
若我没有猜错,能有如此财力与势力的,如今天下恐怕只有一人,那就是当今圣上的皇叔承王穆向天。海镜正色答道,当初圣上登基之时,不过龆年,便由承王作为摄政王,代行其职。
但现在那小皇帝也有十五六岁了吧,正是收权年纪,穆向天如此张扬得势,就不怕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他做摄政王这么多年,朝中怕是有不少人盼着他倒台呢。风相悦道。
海镜耸了耸肩,皇族内部究竟有什么争斗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承王虽位高权重,却从未被人拿住过任何把柄,因而到现在,表面上他与圣上仍是相安无事。
风相悦眼光一沉,哼,暗地中究竟怎样,又是另一回事了,现在他聚集如此多的恶人,难保不是为了谋反篡位。
海镜却摇了摇头,若是为了谋反,他何必让恶人相互厮杀?况且,这宫里的金龙黑衣侍卫数目众多,估计还只是冰山一角,他手中定握有一支庞大侍卫队,若是想谋反,早就动手了。
凌沐笙听二人说来说去,已略显不耐,那他干这些事究竟有什么目的?总该不会是为了好玩吧!
这时,费源光突然打断了他们,谷主,这宫里布下的,是天法寺一大阵法,名为四大空阵,该阵有四个阵眼,即地、水、火、风,只要将它们找出破坏,便能脱出。
风相悦瞧了他一眼,那你找到阵眼了么?
费源光晃了晃罗盘,笑嘻嘻道:当然找到了,地处西方,水处北方,火处南方,风处东方,我们四人正好一人解决一边。
风相悦微微颔首,即是如此,你去西边,海镜去北边,凌沐笙去南边,我去东边,你快给我们三人指路。
既是风相悦分配的任务,众人皆无异议。费源光为三人指出前进的方向后,便率先向西方奔去,消失在一丛灌木后。凌沐笙兴致勃勃地舔了舔唇,也向南方而去。
海镜轻轻拍了拍风相悦肩头,相悦,我不在你身边,行事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冲动。
知道,你当我三岁小孩么?风相悦挥开他的手,径直向东方走去,你也快去吧,只要毁了阵眼,我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海镜嗯了一声,凝注风相悦的眸中满是温情。直到风相悦消失在一座假山后,他才收回眼神,去往北方。
在他离去后,院中忽的响起一阵衣襟擦动之音。只见密密树丛中,莫扉与广泽闪身而出,身后还跟着两队金龙侍卫,少说也有二十余人。
没想到这些家伙能认出四大空阵,还能找出阵眼所在,主人看上的人,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莫扉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广泽身上,咯咯笑起来,你说是吗?广泽。
广泽冷冷道:他们是不是池中之物与我没有关系,我只履行主人的命令。你我分别去拦住海镜与风相悦,另外二人没有那么难对付,派两队队长带金龙卫前去即可。
好好,既然你这么说,就听你的。莫扉应道。事实上,广泽不仅是金龙卫侍卫长之一,亦是穆向天爱妾,自她来后,穆向天便再未宠幸过其他女人,二人情比金坚,广泽已俨然成为事实上的王妃,因而她的话在很多时候便相当于穆向天的命令。
莫扉对两队金龙卫队长嘱咐一番,便追着海镜离去。广泽也一拂丝袍,向着东面纵身奔去。
费源光一路狂奔许久,穿过几栋楼宇,一座院落豁然出现。只见那院子四周种满乌樟树,蓬蓬枝叶簇拥间,现出一张供台,台上立有一块牌位,外侧则围了一圈香炉,每个香炉中央皆插着一根焚香。
费源光一喜,执了弩箭便要射向牌位,却不妨四下一阵风声响起,十余名金龙卫自两侧冲出,团团向他围上。
那批金龙卫俱是手拿钢刀,出招狠厉,顷刻间便将费源光逼得倒退不少。他虽是学过几手武功,毕竟技艺不精,无法同时面对如此多的敌手,无奈之下只得在林间抱头乱窜。
眼看一道利刃飞来,擦着衣襟劈入树干,费源光正冷汗涟涟,另一柄钢刀又劈面而来。他急忙绕至一棵树后,不料身侧突然跃起三人,刀刃自三个方向当头砍下!
而正对面也有二人直直迎上,挥刀砍来。费源光惊得脸色惨白,口中直嚷嚷道: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不成?不行不行!我还没有对小沐表明心意啊!
说话间,五柄钢刀已触上葱白斗篷,擦擦几声挑出数个窟窿。然而那撕破的斗篷迎风一舞,翩然落地,其下竟已不见费源光身影。
五人正惊愕,一抬首,便见费源光正以极快速度向后方大树靠去。他的腰间绑着一根绳索,绳索另一端的钩子则紧紧挂在一处树梢,只稍一瞬,便将他刷的拉至枝叶间。
刚站稳脚跟,费源光便望着斗篷撇了撇嘴,唉,总算逃过一劫,不过真可惜了我的斗篷。
树下金龙卫见他躲过一击,纷纷目露凶光,料想他受绳索牵制无法再逃,便接连腾身攻向树梢。一时间,片片绿叶随着刃风漫天飞舞,十数道寒光已点至费源光面前。
第105章:四大空阵连环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