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形势下,你以为傅家还容得下你吗?别自欺欺人了,表哥,看来你很快就可以回到陈家了,没有傅缙只有陈缙,恭喜你啊……很快就可以和亲生父母团圆了,这么一看分明是三喜临门嘛。”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是淬毒的刀捅下去,带着满满的恶意,眼中是深深的憎恨,在卢溪看来,若非是为了报复傅缙,越辞又怎么会和小叔搅在一起,他分明是计划已久,和小叔在一起就是为了今天的订婚礼上的致命一击!
他气越辞不信任自己能保护他,为他报复,更恨傅缙不知死活的招惹越辞,步步紧逼,逼的他出此下策!
连续两个反问,却让傅缙僵在原地,随着卢溪的话,他想到的却是这段时间以来公司的处处不顺利,每次只要针对越辞,结果不仅没能得手,必然还会让自己损失惨重!
他最初以为是傅青溪和傅景越的手法,随着季瑭栽进去便怀疑越辞身边又更厉害的靠山,但是想来想去,看着公司危机重重而束手无策,却没料到越辞身边的人是他最大的靠山,同时也是最尊敬惧怕的养父傅三爷。
但是……正是因为那个人是傅三爷,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眼看着傅缙陷入沉思,脸色逐渐铁青,卢溪终于感觉到一丝的畅快,正欲再落井下石一番,余光却扫到一抹银色的身影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他心里一动,再也无暇顾及傅缙,只丢下一句:“这件事情还不算完!”,便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傅缙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随意的安抚了未婚妻两句,然后迅速跟了上去,心里隐约的升腾了一个念头,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
洛姝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自嘲的笑笑,失魂落魄的坐在藤椅上。
虽然早就知道傅缙哥哥对自己的情谊并没有多深厚,所谓的订婚更多的是两家联姻,但是眼看着对方如此敷衍无情,完全拿她当一个愚蠢的傻子,还是忍不住感觉一丝悲哀,这就是她仰慕了很多年的世交哥哥吗,她曾经以为对方高大英俊,像故事书里的白马王子,却被现实击碎了幻想,看清了丑陋的真实。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你的未婚夫呢?”
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关切,洛姝怔怔的抬头,顿时感觉被高大的y-in影笼罩,男人俊逸出尘的面容映入眼帘,狭长的凤眸,一丝不苟的西装三件套,疏离的气质,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变化。
她怔了怔,喊了一声:“方二哥。”
她总喜欢黏着傅缙跑,而傅缙却很喜欢和方中规一起玩,哪怕只是无趣的看影片分析结构,久而久之她和这位方家二少也就熟悉起来,虽然交集不多,但总是能说上一句话的,不过方中规主动关切的态度却还是头一次,是因为她表现出的样子太惨了吗?
洛姝惨淡的笑笑,指了指傅缙离开的方向,说:“让你见笑了,我没事,你是要找傅缙吗,他朝那边走了。”
不再是傅缙哥哥,而是傅缙,相差两个字,其中的态度却很耐人寻味了。
方中规却未离开,反而是向使者要了一杯果汁,递给她,然后便泰然自若的坐在一旁陪着她,也不说话,但态度却很明显。
洛姝捧着果汁,看着他沉稳的姿态,心里渐渐的有了安全感,她咬了咬唇,问:“方二哥,你知道傅缙和越辞的关系吗?”
方中规看了她一眼,声音平淡的反问:“你在乎的是傅缙,还是越辞?”
这种问题,对于前者的未婚妻而言,还需要回答吗,但是在这个问题出口之后,洛姝张了张嘴,竟然卡壳了。
“从越辞一出场,你的目光就一直在追随着他而动,当他和傅缙相对而立的时候,你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期间仅仅是朝傅缙看过三眼,但很快就转了回去。
当越辞离开你的视线时,你就开始心不在焉,哪怕是傅缙和你说话的时候,你都是垂着头敷衍的应付两句,接下来的事情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
洛姝的身体缩在藤椅里,随着方中规的剖析,她的头垂的越来越低,最后扬起来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却是默认了方中规的分析。
方中规从接过助理小杨递上来的资料,放在桌子上,看着上面的字他的眼中划过一丝讽意,他伸手朝洛姝的方向推了推,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这里面。”
洛姝拿过资料,厚厚的一叠,手指在上面摩擦着,神情中带着几分犹豫,她抬起头,看着方中规起身的动作,突然问了一句:“方二哥,你过来其实就是为了递这个给我吧,我还以为你转x_ing了,突然这么关心我,还挺受宠若惊的呢。”
说着,苦笑着摇摇头。
方中规微微颌首,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动机,他说:“看不看在你,我不勉强。”
看不看?
洛姝的睫毛颤了颤,几番犹豫之后,还是打开了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文字带着极大的冲击力,令她顷刻间脸色大变,搭在纸张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揉了揉眼睛,上面的字却依旧没有变化,慌乱的向后翻了两页,上面暴露出越拉越多的信息和她曾经粉越辞时所经历到的事情渐渐重合起来。
良久后,搭在膝盖上的纸上都被揉皱,洛姝的脸色苍白,手指用力到泛青。
尽管早有预料,却还是被真相打到蒙圈,傅缙竟然是这种人……y-in毒自私不择手段,他将所有的手段都用在了越辞身上。
她的爱豆,那么好的越辞。
……
第六十五章
水龙头被拧开,修长的手指穿过汹涌清澈的水流。
越辞擦干手,转过头去,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
卢溪双手环臂斜靠着墙壁,俊秀的面容冰冷苍白,周身气息一片y-in郁,一双猫眼直勾勾的看着他,见越辞转身,他闲闲的开口:“我该叫你什么,小婶婶?”
声音低哑,泛着十足的冷意,最后三个字语调上扬,嘲讽的意味十足,还带着几分几不可闻的委屈。
这幅模样,在越辞看来就像是被抛弃的孤苦伶仃的n_ai猫,他笑:“喊越哥哥不是更好,我还没听你喊过呢,叫一声听听。”
这副不着调的样子彻底惹恼了卢溪,他狠瞪了越辞一眼,狠狠的将人压在墙壁上,他喊他的名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越辞,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和小叔搅在一起,谁借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你想报复傅缙,找我不是更合适,我说过迟早会整死那个混蛋,你为什么还要剑走偏锋,小叔叔那是你能招惹的人吗,你这就是在刀刃上行走,随时会引火自焚!”
越辞无奈的看着他暴躁的样子,伸手揉了一把卢溪的脑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是你小叔,不过也没什么不好,你很介意吗?嗯……青溪小侄?不喜欢喊哥哥,喊声叔叔让我听听?”
最后一句话,调笑意味十足。
“不许这么喊!”小侄这个称呼让卢溪心里一颤,他暴躁的打断越辞的话,将头埋在越辞的肩膀上,好一会声音才缓过去,沙哑的说:“我喊哥哥,你和小叔分开好不好?”
越辞抚摸着他柔软的碎发,任由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轻笑一声说:“你这是在和哥哥撒娇吗,小溪。”
卢溪的回应是狠狠的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泄愤的动作,却又舍不得过于用力,两颗小虎牙在上面摩擦,带来微微的刺痛,越辞捏住他的下巴转过来,无奈的叹气:“这么生气?”
卢溪攥住他的手腕,被玻璃划伤的手尚未清理,这样的动作让鲜血顺着手腕不停地留下来,手心带着钻心的疼痛却不肯放松,他固执的和越辞对视着,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猫眼中却是满满的委屈。
越辞被玻璃扎了一下,却察觉到他手上的伤,他的身体微动,反手挣脱对方的禁锢,将合拢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眼皮不禁一跳,声音严厉:“这是怎么弄的?起来,我陪你去上药。”
卢溪的掌心早已被割的血r_ou_模糊,鲜血和红酒混在一起分辨不清,细小的玻璃渣混在伤口里多的数不过来,不用想也知道,当他双手合拢时掌心会有多痛。
但是再痛,也不及看到越辞和小叔站在一起时,胸口窒息的疼痛。
“你别和他在一起。”卢溪不肯动,也不肯让越辞动,他的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温热急促,声音固执的重复:“你别和他在一起,我不是小孩子了,越哥哥,好不好,我可以保护你,永远守在你身边保护你。”
“青溪,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傅二爷赶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的好儿子将他三弟的情人霸道的压在墙壁上,俩人姿势暧昧,傅青溪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告白,他的瞳孔收缩,忍不住暗骂一声卧槽,傅青溪这小兔崽子连老三的墙角都敢敲,这作死的劲头真他娘的长能耐了!
再看被压着的青年,越辞的神态始终淡定的不行,无论是被告白,还是被他撞破,始终淡定的没有被抓包的危机感,再想他在订婚礼上口无遮拦的话,傅二爷越发觉得这个小青年手段实在是高啊,这哪里是人啊,分明就是狐狸成精,他儿子这种笨蛋哪里是这人的对手,也只有老三能降得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将人拉下来,却被一把挥开,额头顿时青筋迸出:“傅青溪,小王八羔子,你的手不想要了吗,赶紧给我过来!”
“不用你管!”卢溪回头低吼,眸色泛红,带着野兽护食的凶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