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落花拖着疲惫不堪的驱壳准备回营帐,差点和出来的彩衣撞个满怀。
“少爷,家主醒了。”彩衣喜逐颜开的拉着落花就往营帐里赶。
听到金钰四叶醒了的消息,落花才有了一些精神。跪在床边,握着金钰四叶粗糙的手,落花喜极而泣、悲喜交加:“爷爷。”太多的话被落花哽在咽喉,说不出,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说到底,要不是自己把流水带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说到底,罪魁祸首是自己。所以落花踌躇着不敢直视金钰四叶的眼睛,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怕自己的恶行被揭穿。
“落。花。”金钰四叶拖着一口气,撑着眼看着落花,手有些抖但紧握住落花:“今后,金钰家就交给你了。莫要让金钰家失望。”
落花痛不欲生、心如刀割,望着金钰四叶泪水涟涟:“爷爷。”
金钰四叶叹了口气:“今日种种,都是孽。”歪着头,金钰四叶正好看到米氏老人的尸首,心里不免感伤,“冤冤相报何时了。莫要追究。莫要。。。”金钰四叶缓缓的闭上眼睛,把几代人、几大家族的恩怨情仇一并带起,跟着米氏老人就这么去了。他们那一代的枭雄就此完结。
彩衣彩云看金钰四叶已经离去,跪在床边呼天抢地。怕金钰四叶追责的沛菡躲在一边,看到金钰四叶把所有秘密都带走了,才跪在落花的旁边哭的梨花带雨。那头小遥才收了些泪水,被这么一闹,又调起了伤心的泪珠子。落花跪在床边,握住金钰四叶开始冰冷的手静默的哭。顿时,整个营帐充斥着大大小小的哭泣声,引来了不少还留在大营的士兵。
看到情况不对,有些士兵赶紧上前线禀报。
金钰鸿听个不请不请,猜但又不敢猜,想着离晨夕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便赶紧上马赶回营帐。看到营帐被围得严严实实,金钰鸿在马上呵斥一声,大家分分站成两列给他开道。
在远处听到哭声金钰鸿心里一直在发毛,跳下马便往里面跑,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的那个猜想更不好了。走在床边,看到看似熟睡的金钰四叶,金钰鸿强行让自己淡定,转而看向已经失魂落魄的落花,拍了拍他的肩头。
落花抬起头,两股泪痕还流着泪,看到金钰鸿终于哭了出来:“七叔。爷爷他,爷爷。。。”落花哽咽着连一句话都说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个都走了。。。
第107章 有何惧
金钰鸿心里有杆秤,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一声咆哮:“哭什么哭!”整个屋子都安静了。连外面偷看的都不敢再瞧了。
看到大家都安静了,金钰鸿才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家主仙逝这件事谁也不可以外泄。”金钰鸿专门扯大了嗓门告诫外面的战士,“若是被我知道谁泄露消息,我定当军法处置。”然后金钰鸿看向彩衣彩云:“你们俩赶紧去找一副棺材。”指着下人,“你替家主更换衣衫,清理干净。”这时,金钰鸿才发现落花旁边还有个哭成泪人的沛菡,但是管不了这么多,继续吩咐:“落花,去你该去的位置。家主可不希望我们兵败而归。”落花伤心过度,让他在前线作战可以暂缓心情。
如醍醐灌脑,落花抹去眼泪,向金钰四叶恭恭敬敬的叩拜三次,然后领命离开。因为落花知道,金钰四叶对自己最大的期望便是能撑起整个金钰家,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战局关头,容不得落花多想。只能跨上大马,扬鞭而去,奔赴战场,完成金钰四叶没有完成的使命。
小遥迈着小步子挪到金钰鸿的身边,突然跪在地上,不好意思的恳求着:“望您能多寻一副棺材。”
金钰鸿还有些纳闷,看向歪在椅子上的米氏老人,心一下地落到冰窖了,不会这么倒霉吧。自己不过离开一会儿,两位传奇人物都在此地此刻突然离世。若是这等消息走漏出去,不知道会在三界引起多大的波动。金钰鸿感觉肩上的担子有些重,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了:“彩衣彩云,去寻两副棺材。一副装家主,一副装米氏老人。战事一过,立刻返程。”前线等着自己去指挥,这里又不能没有人主持大局。金钰鸿现在的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更加没有心思去追究到底出了什么事,导致这么大的变故。
“沛菡。”没有人选的金钰鸿又瞟到了还在抽泣的沛菡,“这里就交给你处理。”毕竟在金钰府待了这么久,礼数应该知道。
沛菡撑着床边站了起来,弱弱的答来:“沛菡知道,七叔不必担忧。”
金钰鸿站在金钰四叶床边凝视了一会儿,感慨他一生为了三界安宁奔走,最后终结在三界混乱之中,不知是悲是喜。为家族英雄叹了口气,为父亲叹了口气,金钰鸿跪地向金钰四叶叩拜三次,再走到米氏老人跟前叩拜三次,然后昂首挺胸走出营帐。看到天色开始渐白,一阵冷风,几丝惆怅,金钰鸿既然决然跨上马背,奔赴前线。
议事厅,流水靠在晨夕的耳边,小声的提醒着:“大敌当前,悠悠众口,你就准备这么一直抱着我。”对于晨夕的反应,流水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得流水归来,晨夕已得天下:“能这么一直抱着,大敌当前又何妨,他人目光又何惧。”晨夕故意搂得紧了些,让屋子里的人有些不自在,东看看西看看,转移注意力。
流水虽然清楚自己回来意味着什么,但是面对这么直接的晨夕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放开,我有事要说。”流水轻轻挣脱了几下。
乖乖听话的晨夕松开流水,但却拉起他的手,将他拉在自己的身边站着。在大家鄙夷的眼神中,流水立在晨夕的身边,满不在乎。
“继续吧。”晨夕拉着流水的手,慢慢的摩擦,感受摩擦带来的热量,也让晨夕安心。
屋子里却显得异常的安静。大家相互望望就是不开第一个口。关山海忍不住了指着大言不惭的流水问道:“你说你怎么让我们获胜?”虽然和晨夕约定是明日出战,但是毛皮擦痒的关山海实在忍不住便集结大家一起来过问,胜过一个人焦急的等待。
流水向上前一步,但是被晨夕拉着手移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娓娓道来:“入夜,晨夕爷便让我悄悄暗访敌军大营。”说到这里,流水明显感受到晨夕握住自己的手加重了力道,但是流水不以为然,继续胡诌,“我发现敌军并非真的退步三舍、按兵不动。”
流水的话又引起了大家的热议。本来今夜众将领在关山海等主战派的组织下是来向晨夕兴师问罪,施加压力,以便早点开战,赢得主动权。而流水的出现,带来的消息,瞬间点燃了大家浴血奋战的心。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听听他的后续。
“你接着说。”关山海来了兴趣,盯着弱不禁风的流水。
晨夕想要开口替流水辩驳,毕竟和谈是自己和金钰鸿亲定,若是走漏的风声,势必会引来轩然大波,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人多事大,说错一句很有可能会给流水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晨夕准备静观其变,等待时机,解救流水,让他早点离开这个危险的事情。
流水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才慢慢说来:“他们此刻正在排兵布阵,天一亮,他们看似浩浩荡荡挥师进入,但却是在假诱我们派出主力军队赢点甜头,伏击队再冲出,趁我们不备一举拿下,最后要挟主力干将,让我们自愿投向。”流水的话还没说完,大家便开始议论纷纷。
而晨夕更是大吃一惊。因为流水所说的一切都是晨夕和金钰鸿共同商议的作战计划。现在被流水挑明,也就意味着和金钰鸿的结盟直接黄了。更有可能因为流水提供的消息,关山海一派会重新部署,最后将金钰鸿一网打尽,坐收渔翁之利。晨夕有些不敢感想为什么流水会知道这一切。流水消失的这些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流水去过金钰鸿的大营,并和他们有过接触,而且是很亲密的接触,才会知晓这些机密之事。晨夕略有深意的望着流水,流水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晨夕握着流水的手,只感到了冰凉刺骨,怎么悟也捂不热。
从进屋开始就一直没有开口的周元开口了:“你还探到什么?”周元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流水。
面对周元怀疑、质问的眼神,流水毫不畏惧:“不辱晨夕爷的信任,我还了解到他们排兵布阵的地点、人数、将领、出战时间。”
大家又沸腾了起来,若流水所言非虚,那这场战役直接是囊中取物,轻而易举。
晨夕的心跳扑通扑通,跳得十分猛烈。自己的叛变计谋全被流水捅出,还倒贴着自己的英明决断。晨夕不敢看在场的任何人,怕被知道这些安排都出自己之手。
流水的话并没有完:“我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语出惊人的流水让大家刮目相看,一听到还有重磅,立马鸦雀无声,都望向他。
流水平平淡淡的讲来:“敌军将领不光来了金钰鸿,还有金钰四叶、米氏老人。”
此话一出,大家都泄了气。敌军来了几位重量级的人物,更加增添了攻克的难度,这哪是好消息。大家唏嘘一片。
流水在吵杂的声音里把没说的说完:“不出意外,金钰四叶此刻已经魂归西天,而米氏老人也受了重伤。”
刚才还喧闹的大厅突然之间安静了。大家睁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这两位战将居然一死一伤。大家又开始沸腾了。
“真是天助我也。”关山海拍着椅子哈哈大笑。
屋子里的将领们也是乐得合不拢嘴。接二连三的好事让这场仗不用打都坐享其成了。
周元深思了一会儿向流水问道:“不知阁下有何高见?”看来晨夕收来的这个不只是虚有其表。若是真如他所言,这场战功劳最大的当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