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流水消失在漆黑的夜里,沛菡赶走劲敌应该高兴却笑不出来。为了心里的坚守,付出了更大的代价。这一夜,大家都输得太惨了。
“赶紧平放。”米氏老人着急的吩咐着,“你们都守着,不能要一点差错。”说完,米氏老人就推开小遥的手,自己走到金钰四叶的跟前,然后运起功力,拔出灵匕,看到金钰四叶邹起了眉头,又把功力慢慢的注入他的体内,保住金钰四叶最后一丝气息,希望能拖到落花回来。
“师父。”小遥看着米氏老人身受重伤却还要救人于心不忍想要阻止,却被围成一圈的下人阻止。莫叶也拉着小遥,毕竟关键时刻,不得分神。
运完功,米氏老人费力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下人们把金钰四叶抬起放在床上。
“小遥,去把流水喊进来。”米氏老人知道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有些事不说清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小遥懵了:“师父,三师兄不在这里呀?”
米氏老人这才想起小遥并没有见过流水这副模样:“去把外面的人带进来。”
小遥跑出去,把沛菡扶了进来。
米氏老人皱了眉头:“不是她。”
沛菡翘起一个嘴角:“他已经走了。”
米氏老人哀叹着:“怎么就走了。”
“不走,让他怎么面对你们,面对他死去的家人,惨死的弟弟。”沛菡寻了个椅子自己坐下。
米氏老人无可奈何向小遥招招手,小遥乖乖的走过来。拉过小遥的手,看着抽泣的小遥,米氏老人安慰着:“不要担心,人各有命。是我该走的时候了。”
小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趴在米氏老人的膝盖上痛苦。
米氏老人摸着小遥的头,提醒他:“刚才你看见的那个人就是上善若水。记住你的誓言。”
小遥吃惊的望着米氏老人,却看到米氏老人对自己温柔的笑着。小遥咬着唇,艰难的点了点头,泪水还在滴答滴答。
“乖。”米氏老人一生只收了五个徒儿,两个先自己而去,剩下的三个,不知会怎么纠缠下去。为上善家能做的,只有这点了。米氏老人摸着逍遥的头,看着床榻上昏迷的金钰四叶,只有愧对,希望自己的功力能让他见到落花最后一面。带着遗憾,带着感伤,米氏老人先金钰四叶走了。
赶到米氏老人的手从自己的头上落下,小遥抱着米氏老人哭得更伤心了。
金钰四叶疲惫的睁开了眼,似乎知道了什么,但很快又合上了。吓得下手们围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屋子里全是小遥哀嚎的声音。
看到米氏老人已经去了,彩衣按耐不住开口:“家主生死一线。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万一少主回来。。。”没有说完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
彩云也急得心慌慌的:“对,我去把少爷找来。”说完,彩云便转身。
另一个老成的下人拉住彩云,低声道:“不可惊动他人。现在正是两军对垒,容不得丝毫差池。你去只说是家主有急事找少爷,让少爷一个人赶回来便可。到时候再听少爷吩咐。”
彩云点点头,即可飞奔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对流水 真的好吗┭┮﹏┭┮
第106章 是谁
莫叶在旁边轻拍着小遥的肩头安慰着他:“你不要太伤心了。”
小遥哭成了泪人,看着莫叶,委屈着:“为什么师父还要我保护他。”明明是他害了师父。小遥想不通,猜不透。大师兄和四师兄走了,二师兄和三师兄不在,师父又仙逝了。现在更没有人能为他解答这个疑问了。
此刻,流水正一个人走在y-in森森的茂林里,重新踏上和落花携手归来的小路,只是风更冷了,月更明了,婆娑的树影沙沙作响,就好像是在嘲笑流水,自作多情,成了上善家的罪人,为了自己的欢愉,连朗月的生死都没在意。一步一步,走得甚是坎坷;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坚定。有些人,一开始就注定了不能在一起;有些情,从始至终都注定了只能被割舍;有些事,还好有机会可以弥补。所以,流水加快了脚步,握紧了手心,让空空的心重新注入些东西,才有活在世上的理由。
推开大门,流水不管来人的阻拦,也没人敢阻拦他。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议事大厅,一屋子的人用着各种眼神打量着这个衣衫褴褛,面色苍白,灰头土脸,头发凌乱的人。
正坐在上座的晨夕终于笑开了眉眼,对着自己回来的流水激动的说道:“你回来了。”
流水一步步向晨夕走去,一步步向过去道别:“我回来了。还带来了你大获全胜的筹码。”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都沸腾了,有的在对着流水指指点点,有的在交头接耳。但是流水却不在意,只是向晨夕靠近,然后还给出了晨夕最想要的:“我回了,就不会再走了。”
晨夕一把搂过流水,心跳加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这一次回来,绝不会再放过。
流水不哭不笑,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被晨夕当着满屋子的人抱着。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流水给自己心里塞满的东西叫仇恨。剩下的余生,只为报仇而活。
当下人赶到排兵列阵的地方找到落花,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着。
落花听完十分吃惊,因为金钰四叶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若不是什么大事,绝不会在这么紧急关头召见自己。一想到大营里还藏着个流水,落花更着急,二话没说便向金钰鸿请了假,骑上大马赶回大营。
金钰鸿知道落花是个识大局的人,既然他敢来请假,身边还有金钰四叶的亲信,也就意味着是件大事。所以金钰鸿立马放行,让萧玉代看落花的手下。
当落花靠近营帐便听到小遥的哭声,惊得落花三步两步便冲进营帐,看到小遥趴在米氏老人的身边嚎啕大哭,另一边居然坐着落魄的沛菡。
终于盼到落花,彩衣彩云也掩不住泪花赶上去:“少爷,家主他。。。”
知道事情不对了,落花赶紧上前,跪在床边看着昏迷的金钰四叶,大声呵斥着彩衣彩云:“你们怎么保护爷爷的!大夫呢?”
彩衣彩云双双跪地,簌簌流泪:“是我们无能,没有保护好家主,还望少爷治罪。”
落花的心思全在金钰四叶昏睡不醒上,哪有精力来惩罚她俩:“大夫呢!”看样子,金钰四叶伤得不轻,落花不得不着急,毕竟是自己的爷爷,是从小将自己养育长大的人,是教会自己仁义礼智信的至亲。落花心口堵得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来的下人看彩衣彩云已经哭开了,便开了口:“家主被灵匕所伤,伤势极重,加上之前损耗了大量的精力,恐怕。”
“什么!”落花站了起来拽住下人的衣领,质问着:“爷爷怎么会被灵匕所伤!你们怎么会允许有人拿灵匕近爷爷的身。”落花自小就带着灵匕,当然知道灵匕的伤害有多大。
下人愧疚的低下了头。
倒是在一旁的沛菡发话了:“你怎么不问问灵匕是谁的?”
落花一脸疑问的看向沛菡,沛菡立马开始掩面抽泣:“你怎么不问问是谁杀了爷爷!”
“你什么意思?”落花松了对下人的桎梏,有个声音在敲打心底。
沛菡站了起来向落花慢慢地走近,虽然哭泣着却丝毫不示弱:“不如你看看灵匕是谁的?”沛菡向下人使了眼色,下人从怀里把灵匕献了出来。
落花不敢相信的退了几步。
沛菡夺过灵匕向落花逼近:“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把灵匕是爷爷在你小的时候送给你防身的。”那天生日宴上,沛菡也坐在席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羡慕着落花能得到这么珍贵的礼物。
落花被惊出冷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沛菡手里的这把灵匕落花太了解了。它在落花的身边戴了不少年。长大后,被送去逍遥岛,落花怕灵匕伤人才放在了家里。这次出征,落花又把它戴上,以防万一。但是落花万万没想到拿给流水自保的灵匕怎么成了杀害金钰四叶的凶器。这把凶器还是出自自己之手。是不是意味着杀害金钰四叶,落花也有责任。落花退无可退,撞在了床边,坐在床上,心绪不宁。
沛菡把灵匕狠狠地甩在地上,扑向金钰四叶,痛哭流涕:“爷爷,爷爷,您让沛菡今后怎么办?那个人知道我撞见他杀了您,他一定会杀我灭口的。爷爷。。。”
落花不敢相信沛菡所说的话,立马反驳:“你胡说!他不会,不会。”流水怎么会杀害自己的爷爷。落花坚决地摇着头,坚决地不会相信。
沛菡立马来了精神逼向落花:“那你说,为什么你的灵匕会在这里。若不是他混进营帐,从你这里偷来,怎么有机会害得了爷爷。让爷爷现在都昏睡不醒。还害得米氏老人。。。”沛菡意味深长的转向米氏老人的尸首,又扑在金钰四叶的床边哭诉自己的害怕。
落花疾步走到小遥的身边,一把将他拉起来:“你说,师父怎么会这样?”看着米氏老人苍白的脸,落花知道师父已经远去了。
小遥哭哭啼啼的,被落花这么一质问,突然来了精神,便向落花一通牢s_ao发泄:“都是他!是他拿了莫叶的剑杀了师父!是他杀了师父!”
落花的心如同冰冻,又被摔在地上,砸在地上,粉成冰渣。耳朵里的哭泣声此起彼伏,就像一把锯子割裂着落花r_ou_长的心,受不了的落花冲出了营帐,冲回了自己的营账,里里外外都没有人影,大声喊叫都没有人回应。落花噗通跪在空地上,向漆黑的苍穹喊叫:“啊!你到哪儿去了?你快出来说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流水!流水!”但是旷阔的天际没有一丝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