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薛修杰便出了屋。
既然走不了,便只能在客栈休息,无影也跟着出了屋。
秦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是咬牙去追无影,他看着无影的背影,眯了眯眼,抬手想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奈何无影武功了得,闻听风声,他便闪身躲过,抓住秦淮的手,问道:“你可是要偷袭我?”
作者有话要说: 嘚!你个刁魂
☆、第五十四章
秦淮自然不是想偷袭无影,他是想报之前的仇!
不过此时并不能说实话,他动了动,想将手收回来,奈何无影力气大,又不肯松手,他便只好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程甫程大人可会徇私?”
无影挑了挑眉,问道:“你可是真的想问?”
“废话,我话都说出来了,难道还是诳你不成!”秦淮气道。
嘴角微勾,无影觉得这人不够诚实,不过也不笨,气呼呼的样子有意思的很,略微一想,他便飞速上前,蜻蜓点水般在秦淮的唇上亲了一下。
随后,手上力气一松,脚尖轻点飞上了房顶,道:“我又不住在程大人的腹中,如何能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若说上一次二指轻点还只是玩闹,那么今日肌肤相亲可就是别有深意了。
愣了半晌才明白自己被占了便宜的秦淮,脸上的表情一时难以形容。
几息之后,院中便响起了秦淮的咒骂声和无影的轻笑声。
不过,到底程甫会不会徇私呢?
又过了两日,程甫亲自来客栈拜见了薛百归。
见礼之后,程甫便开门见山道:“许老太案乃是郡王的人发现的,如今查出了真相,下官特意前来告知。”
薛百归点了点头,道:“程大人请讲。”
程甫道:“仵作的验尸结果表明许老太乃是中□□之毒而死。
“下官便命人搜了薛老太的家,确实从她的家中搜出了□□。
“为防是有人陷害,下官又让衙役去城中所有的药堂询问,在东城的Cao堂有发现。那Cao堂的大夫说,几日前许老太说家中有鼠,确实去Cao堂买过□□。
“想来那许老太孤苦无依,又无儿无女照看,想来是起了轻生的想法,才会服毒自尽的。”
没想到许老太竟然自己买过□□,这案子若是不知道内情,便是如此判定也并无不妥。
但这跟许老太自己说的不一样,小宝听到这结果,便想开口说话。
薛百归按住小宝,稍一思索,问道:“可验过许老太胃,其中都有何物?”
“那许老太白日里去一处饭馆喝了半日的酒,吃了烧j-i腿并些馒头、凉菜,与仵作解剖所见对得上。”程甫回道。
竟然如此巧合?还是那小妾心细如丝,早已算计道了?
薛百归又问:“程大人可问过药堂的大夫,那许老太买了多少□□?可称过她家中所剩□□几何?”
案件既然查清,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程甫自然不大清楚,如今答不上薛百归的问题,他颇觉失职,赶紧派衙役去调查。
心思转了几转,程甫发现薛百归对案件的关注程度远远高出他的预想,他本想借此卖个好,让郡王高看他一眼。
毕竟薛家如今在京城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长公主便不用说了,薛修瑞生意做得很大,遍布大江南北,便是皇商也比不得。
薛百川是将军,薛百归又是郡王,这一大家子在梁国乃是除了皇帝一家,最最尊贵的人家。
程甫本想将案件结果告知郡王,哪怕只得他今后一句话,也算自己多了一条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终归是不能如愿。
不到半个时辰,衙役便回来了,那办事的衙役进屋行礼之后,有些欲言又止。
程甫见他如此,心中便升起了不祥的预感,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莫要吞吞吐吐的,照实了说!”
“禀大人,”衙役道:“从许老太房里搜出的□□重一两,与药堂大夫所记载相同。”
“你说什么?”程甫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若是重量相同,那么许老太所食□□从哪里来的?
也就是说,许老太根本不是自尽而亡,而是被人害死的!
程甫满面严肃,对着薛百归一揖,道:“多谢郡王提点,下官差点错判,让人命案的凶手逍遥法外,下官这就回去重新调查。”
“知错能改,程大人当真是个好官,”薛百归道:“听闻那日夜里曾有人带着东西去寻许老太,程大人不如从此处着手,想必会有发现。”
“多谢郡王,下官告退。”言罢,程甫便转身走了,如今事情已经闹大,无论如何也要将案件查个水落日出,他也想看看是谁害得他今日丢脸。
府尹是一府之内最大的官,能调动的力量很多,顺着薛百归所言的线索,不出两日程甫便捉到了那个夜里拜访许老太的丫鬟。
看着堂下的丫鬟,程甫心里便寒了一半,这丫鬟是跟在他最爱的妾邱氏身旁的贴身丫鬟。
眯了眯眼,略过姓甚名谁的步骤,程甫喝道:“堂下之人,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那丫鬟颜色不错,如今被捉也没吃甚苦头,跪在地上,她仰头看着堂上的程甫,面带悲戚,眼中闪着水光,道:“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此时再美的女子,程甫也没心思欣赏,他问道:“何来冤枉?有人见你那日出了府,更有人见你那日天黑之后去了许老太的屋子,你倒是跟本官说说哪里冤枉你了?”
见那丫鬟不再说话,程甫便唤来两个证人。
第一个证人乃是府中洒扫的老妇,她是府内老人,几年前在街上摆摊卖身葬子,被程甫的夫人所买,这些年一直在府内做些杂活。
第二个证人乃是东城区打更的人,他每日提着灯笼打更,那一夜偶见这丫鬟,有灯笼映照,看得倒是清楚。
二人各自说了自己的所见,那丫鬟便瘫软了身子,她是替主子办事,可这话到底是不能说的。
若是不说,兴许还能留一条命。若是道出实情,她没有证据能证明是邱氏指使的,若是将换子一事也一并说出来,想来不管程甫信不信,她都没有活路可言。
挣扎了一会儿,那丫鬟便有了决定,她闭眼流出两行清泪,道:“大人,确实是奴婢毒死了许老太,那许老太确实该死,她……”
丫鬟认罪,程甫这边便可以松一口气,可惜天不遂人愿,有人打断了丫鬟的叙述。
薛百归并袁庆荣带着一众人来了府衙。
“郡王、钦差大人到!”
这一声高喊,程甫整颗心都寒透了。
转眼之间,事情便迎来反转,袁庆荣代替程甫坐在主位上,薛百归则坐在一旁,其余人立在他的身后。程甫只得了个堂下的座位。
袁庆荣将堂下之人的身份问过,又听了丫鬟的叙述,一拍惊堂木,喝道:“你说你与许老太有隙,将事情说清楚,若是有半句虚言,便大刑伺候!”
事情本就是编的,这会儿被钦差一吓,那丫鬟立即抖了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磕磕巴巴吐出几个字,也说不清楚,还不住的拿眼睛去瞄程甫。
程甫见如此便来气,他此时又不能做主,看他有何用!
那丫鬟见程甫不出声,跟着慌了起来,道:“我,我忘记了。”
“忘记了?”袁庆荣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已经承认害人之事,却对害人因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难不成是惯会害人的?真是个毒妇!”
说罢,他扔下一根令签,道:“来人啊,大刑伺候!”
看着堂上行刑的场景,薛百归吁了口气,还好薛修杰怕小宝闯祸将他留在了客栈,否则如此情景,定会吓到小宝。
那丫鬟细皮嫩r_ou_,哪里经得住杖刑,才打上十几下,便疼得晕了过去。
晕过去也难逃惩罚,一桶凉水下去,她又被迫醒了过来。
“人既然是你杀的,便是活活打死你也不为过,若是说出真相,兴许还能留下一条命,你可有话要说?”袁庆荣问道。
那丫鬟毕竟是陪嫁丫鬟,忠心还是有的,受了杖刑之后,她脊背生疼,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汗,狼狈不堪。
她放弃似的趴在地上,道:“民女无话可说,人确实是我杀的,求大人给我个痛快。”
原以为是个弱质女流,打上一会儿便会招出实话,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硬骨头。
袁庆荣扫了面上有汗的程甫一眼,又对丫鬟道:“你枉顾x_ing命,杀人之后竟然毫无悔意,本官自然不能遂了你的意,来人!上拶刑。”
拶刑乃是一种夹手指的刑罚,十指连心,虽然疼,却不会致人死亡,这个刑罚用来逼供再好不过。
堂下执行刑罚,堂上袁庆荣又道:“你如此冥顽不灵,想来也不怕连累家人,待你死后,我便将你的罪行公之于众,杀了别人的娘,看是否会有人为民除害,生剥了你娘!”
这话便是□□裸的恐吓,颇有屈打成招的意思,程甫刚想说杀人不会连累族人,钦差此言不合规矩,谁知那边丫鬟便受不住了。
原本花一样的面容,如今已涕泗横流,惨不忍睹,丫鬟用仅剩的力气吼道:“大人,我招,我全招!”
撤了刑具,丫鬟趴在地上,已失了人形,她道:“是程大人的妾,邱氏让我给许老太送的掺了□□的j-i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