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树青坐在床尾,闷闷地摩挲着双手,听见外头窸窸窣窣的一阵动静,知道是万朝yá-ng和薛木在收拾那一片狼藉,暗自叹了口气。
他能想象到刚刚客厅里发生的事,青ch.un期的小男生,翻出了父亲偷藏的三J片,好奇懵懂地一起偷看,然后情难自禁地一起打了飞机。
说到底,这也无可厚非,他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也理解他们的青ch.un冲动,也知道这事被父亲、被同学的父亲撞见该有多尴尬,他此前没有考虑过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处理,现在只能设身处地地想,若是年轻的自己,恐怕希望的只是父亲永远别提起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最好了。
可是这事是不提就最好吗?
万树青虽然也是一名教师,也考过教师资格证、评过中学教师的职称,可说到底他心底认定的自己的事业也是音乐而非教育,面对青ch.un期的儿子,他也总是束手无策,不敢也不舍打骂,言语沟通这条路又总是被万朝yá-ng单方面堵死,好不容易最近关系稍微缓和了些,又撞破了手 y- ín 现场,这实在是太造化弄人了。
唉!早知道把片儿藏好些!早知道晚回来半小时了!
早知道不那个了!
薛木躺在床上满心的懊恼,头回上万朝yá-ng家来,还没跟万树青正经打个招呼,先让人家看见了这样的画面,这给人家留下的得是个什么坏印象?真的早知道就不那个了,哪怕先拒绝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来也安全点啊!
万朝yá-ng在一旁偷偷看着薛木紧锁的眉头,自己也有些不安,也开始后悔不该那么冲动——但是仔细想想,他当时都已经准备放弃了,主动摸上来的其实是薛木才对,只是他也不敢甩锅给薛木,毕竟比起自己,还是薛木更加被动尴尬。
“你说……我爸是不是该知道了?”
“傻子都知道了行吗?”薛木横了万朝yá-ng一眼。
“我不是说那个,”万朝yá-ng挠了挠鼻子,“我是说咱俩。”
薛木瞥了瞥万朝yá-ng,轻轻咬了咬下唇,说:“应该……应该没有吧……”说罢又想了想,肯定道,“应该没有,要是想到那儿了,不可能这么淡定地就在屋里不出来,这应该就只是想回避一下尴尬的场面而已,一般直男不会轻易往那儿联想。”
“直男?”万朝yá-ng显然没听过这个词。
薛木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解释道:“异x_ing恋。”
“哦哦……”万朝yá-ng点了点头,稍稍放宽了些心。
而薛木想到这里,心里却愈发提了起来。
他此前只顾着考虑自己的心意、考虑万朝yá-ng的想法,却忽略了他们这个年纪,很多事情还要考虑父母那边的问题,薛峰和贺冬兰那边糊里糊涂地倒是提前拿到了j_iao往批准,可是万朝yá-ng这边他却没有想到,万树青一个离了婚的单身父亲,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搞了基去吗?
万朝yá-ng挪了挪身子,又轻轻将薛木拥进怀里,低声安慰道:“没事儿,他要是没想到那儿就没事儿,都是男人,lū 个管儿有什么的,明天咱俩早点儿起,回学校吃早饭,你就不用跟他打照面了。”
薛木听了,翻了个身与万朝yá-ng正面相拥,沉默片刻,问道:“那如果你爸知道了呢?”
万朝yá-ng愣了愣神,却又用力箍了箍薛木的身子,坚定地说:“知道就知道,早晚得知道,怕什么的。”
薛木听言,心头一热,低声笑道:“艹,你小子,行,叔叔没白疼你。”说罢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一口,微笑着合眼睡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果然趁着万树青还没起床就偷摸溜出了家门,早早地回了学校,一进教室,郑大钱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薛木的微妙变化,一把将他薅到了教室后头,低声逼问道:“你俩是不是那个了?”
“那个个几把,没有!”薛木面不改色地扯谎道。
“不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郑大钱乜斜着眼,“衣服都换人家朝yá-ng的了,干嘛呀?男友风啊?”
薛木一怔,没想到这都能被郑大钱看出来,一时语塞。
“赶紧给我老实j_iao代!”
“j_iao代什么呀?”万朝yá-ng忽然从郑大钱背后冒了出来,一把将薛木搂在了怀里,“什么人呢你?老打听人家床上那点儿事儿。”
“妈呀,床上!”郑大钱捂了捂嘴,顾不得回击万朝yá-ng,一脸八卦地问道,“你俩真那个了?”
“管得着吗?”薛木和万朝yá-ng异口同声地答道,而后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又同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哎哟我去,真恶心,”郑大钱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问了,我这何苦来呢!”
两天后,万树青给万朝yá-ng带来了确定的消息,学校那边他已经重新安排好了,手续办完,十一之后就可以搬回宿舍去住了。
万朝yá-ng欣喜若狂,一时也难以自抑露出了灿烂地笑容,还十分诚恳地向万树青道了谢。
万树青抓紧机会赶紧多说了两句:“你这上高三了其实也确实住校更方便点,每天来回路上也耽误时间,在学校氛围总比一个人在家学强。不过除了学习,其他方面你也得注意注意,给你买了本书,你回头有工夫看看,有的事儿……你……你跟爸也不用不好意思,不明白的……可……可以问我……”
万朝yá-ng正听得不明白他这云里雾里的话是什么意思,却见万树青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他,接过一看,蓝白相间的封面上画着两个巨丑的卡通男生,头顶写着一行大字:我的身体是怎样的(男生版)。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薛木拿着这一本书笑得简直要背过气去,“你可得好好读读这本书!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也该明白了!哈哈哈哈哈!“
万朝yá-ng本想把这事当个笑话说给薛木听,可真见他笑成这样自己面上又有些挂不住,红着脸一把将书夺回来,凑到他身旁低声耳语道:“我的身体是怎样的我自己还不了解?你的身体是怎样的我都很清楚!”
“哎哟喂~”薛木丝毫没有被万朝yá-ng调戏到,反而愈发挑衅地回道:“我觉着,比起你了解我,还是我更了解你吧朝yá-ng小同学!”说着侧身一挡,手指轻轻拂过了万朝yá-ng裆间。
万朝yá-ng身子一颤,脸上愈发通红,赶紧拿手挡了挡,以免给别的同学看到自己下身的窘相,他看着薛木y-in谋得逞的笑容,咬牙切齿道:“你等我搬回来的再说!”
国庆节前的最后两天,二中组织了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经过两轮筛选的高三十三班果然不负众望,即便全班十八个男生全都被迫报名出了战,最终还是在各项田赛径赛中一个冠军都没有拿到,反倒在广播投稿数量上以压倒x_ing的优势拿到了“j.īng_神文明奖”。
薛木被抓壮丁报了个一百一十米栏,结果连预赛都没出线,还差点摔了个狗吃屎;万朝yá-ng也被迫跑了个一千五百米,最后拿了个倒数第三的成绩;郑大钱更惨,被裹挟着报了个三级跳远,险些连沙坑都没跳进去;只有杨钊挣回了点面子,咬牙跑完了一个五千米,尽管最后也没拿到名次,但是坚持不懈的j.īng_神还是赢得了不少掌声。
十一长假,薛木的想法还是要继续抓紧补课,薛峰和贺冬兰却坚持要带他出去旅游,他们眼看着薛木闷了一个暑假,实在不能再让他继续埋头学习了,高三才刚刚开始,现在就这么紧张,往后还怎么放松得了,毕竟比起什么学业成绩,两夫妻更看重的还是健康快乐,因而最后好说歹说还是拖着他上了通往青岛的火车。
薛木心中万般无奈,上辈子就跟父母去青岛玩过一回了,没想到重来一回还是逃脱不了这个宿命,倒不是嫌弃青岛有什么不好,关键一模一样的旅游项目走上两遍也是在太浪费生命了。
一趟无趣的旅程结束,带着一身的疲惫和一个礼拜没学习的焦虑,薛木和郑大钱又在车站遇到了万朝yá-ng。
“哟,你们家又来这儿吃饭啦?还带着铺盖卷来吃的?”郑大钱揶揄道。
“不是,我来找薛木一块儿上学的,怎么着吧?”万朝yá-ng抱着铺盖冷然答道。
“妈呀,真不要脸,”郑大钱勾了勾薛木的脖子,“木头,咱可得离这种尾行犯远点儿,我听说他们可变态了。”
薛木忍着笑点点头,说:“我听说也是。”
万朝yá-ng轻轻一笑,“变不变态,你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妈呀!听不见听不见!”郑大钱夸张地捂着耳朵跳上了刚刚驶来的公j_iao车。
薛木毫不退让,挑眉道:“哦?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咯?”
万朝yá-ng轻哼一声:“哦,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咯。”
第四十六道题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
“嗯……嗯……”
301宿舍里,均匀的呼吸声中混杂着间或传出的喘息。
被子底下,薛木与万朝yá-ng汗津津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唇舌相抵,激烈缠绵,彼此给予索取着,尽管竭力克制,却还是有轻轻的呻吟从两人口中混着津液悄然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