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大点儿声儿,”薛木朝着前台努了努嘴,“人家估计没听清。”
郑大钱忙掩了掩口,做贼似的瞅了一眼正在自顾自聊天的服务员们,压低音量问道:“什么时候做的?谁一谁零啊?”
“……”薛木抿了抿嘴,有点后悔提起了这个话题,但箭在弦上,也只能继续坦白道,“就我生r.ì那天,他……他一。”
“嗯……”郑大钱微笑地点点头,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然后又压了压身子,凑近问道:“爽吗?”
“我就是要跟你吐槽这个呢……”薛木抠抠鼻子挠挠脸,“一点儿都不爽……”
郑大钱微微讶异:“怎么会呢?我看小说里写得都可爽了,欲罢不能的。”
“……合着你都是看小说里瞎编的啊?”
“那怎么能叫瞎编呢?要是没有快感为什么要做零啊?再说了我也不光看小说啊,我看片儿里头的零号也都特别爽啊。”
“算了算了……”薛木无奈地摆了摆手,现在的郑大钱还是个小处男,跟他讨论这个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郑大钱转了转眼珠,又低声问道:“是不是他不行啊?你俩做了多长时间?”
薛木脸上有点不由自主地泛红,想了想说,“从进来算的话,有十分钟?”
“才十分钟?!”郑大钱不小心又飚高了音量,然后赶紧又捂了捂嘴,低声说,“也太快了吧?!这不早泄吗?”
“……”虽然十分钟确实不长,可是听到郑大钱这么说万朝yá-ng,薛木却莫名有些不爽,反驳道,“第一次难免会比较快,那就至于早泄了?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朝yá-ng身体好着呢。”
“哟哟哟哟哟,还学会护食儿了……”郑大钱撇着嘴笑了笑,“第一次比较快,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再给他一次机会啊?”
“……不知道,”薛木喝了一口n_ai茶,无意识地咬着吸管儿,“我当时也就是一时冲动,现在也不太想再做了,马上要过年,过完年又开学,估计也没时间想这事儿了。”
“啧啧啧……”郑大钱微笑着摇了摇头,“可怜的朝yá-ng啊,这还不得憋坏了。”
薛木听了,连忙提醒道,“你可别当着他瞎说啊,他脸皮儿薄,回头不高兴。”
“他脸皮儿薄?”郑大钱挑了挑眉,“我怎么没看出来?”
“啧嘶──”
“行行行,不说就不说呗,我哪儿那么嘴欠?不过你要是跟他来第二回 了,也得第一时间主动跟我说啊!”
“……再说吧。”
郑大钱说是这么说,可开学的时候看见万朝yá-ng又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和他俩坐一趟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挤眉弄眼地来回瞄着他俩。
“有毛病?”万朝yá-ng贴在薛木身边,冷冷地看着郑大钱,“眼睛抽筋儿啊?”
郑大钱一反常态地没有跟万朝yá-ng斗嘴,而是一脸慈祥地微笑着说:“没有,就看你俩吧……羡煞旁人。”
“几个意思?”
薛木怕郑大钱得意忘形说秃噜了嘴,赶紧给他递了递眼色,郑大钱忍了又忍,抬手拍了拍万朝yá-ng的肩,说:“我知道小别胜新婚,但是宿舍好几个人呢,晚上还是收敛点儿,让人听见不好。”
“嘶──”薛木刚要反驳,万朝yá-ng却一挑眉道,“收敛什么呀?你们之前不也没听见过吗?”
此话一出,薛木和郑大钱同时怔住,薛木一提膝狠狠顶在了万朝yá-ng屁股上,“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呢!”
郑大钱则倒抽一口凉气说:“你们俩……之前……在宿舍……”
“没有!没有!”薛木连连摆手,“你听他吹牛逼呢!”
郑大钱扯着衣领挡了挡发热的脸:“我的天啊!我不要跟你俩住一屋了!我要换宿舍!不行……我要告晓梅说!不行!我要报警了!”
“换宿舍也不好使啊,我俩不光在301做过,宿舍厕所也做过,教学楼也做过,科技楼也做过,Cào场都做过,你要不转学吧。”
“万!朝!yá-ng!”
“啊啊啊啊啊我听不见听不见!”
当天晚上,万朝yá-ng熄了灯正准备再钻进薛木的被窝的时候被他一脚踹下了床:“你给我滚蛋!”
“嘛呀……”万朝yá-ng爬起来揉了揉屁股,“一寒假没见着了,你不想我呀?”
“咳咳……”郑大钱轻咳了两声,提醒着两人他还没睡着。
薛木想起下午那一幕,又气又恼,骂道:“就你今天跟大钱儿瞎说八道,罚你一个月不许碰我。”
“咳咳……”郑大钱又咳了两声,什么“不许碰我”的,这话在黑夜里听着也太让他这个小处男害臊了。
“那不是开玩笑么,大钱儿也没当真啊,是吧大钱儿?”
“……”郑大钱默默翻了个身,强行装睡。
“你看他都默认了。”万朝yá-ng又要往床上爬。
“滚蛋,说不行就不行。”薛木正色道,“没跟你闹着玩儿,生气了。”
万朝yá-ng借着月光看了看薛木的脸色,低声问道,“真生气了?”
“真生气了。”
“……”万朝yá-ng老实了下来,光着身子在薛木床边儿像个小狗似的蹲下,抬眼瞅着薛木,可怜巴巴道,“我错了,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你别生气了。”
“少来这套,”薛木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被他的无辜外表蒙蔽,“你滚上去,老实睡觉,我就不生气了。”
“可是我想你呀……”万朝yá-ng眨巴眨巴眼,“一寒假没搂着你睡觉了……”
“没完了是不是?!”薛木横眉倒竖,“最后一次机会,上不上去?!”
“……”万朝yá-ng抿了抿嘴,沉默半晌,一脸沮丧地站起身,低声道,“那我上去了,晚安……”说完,还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薛木出了一口恶气,仰面躺倒,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郑大钱也融入到了其他几人均匀的呼吸声中,他脑海里仍还是万朝yá-ng一脸的可怜相。
“妈的……”薛木低低地骂了自己一句,掀开被子,沉着脸爬上了万朝yá-ng的床。
万朝yá-ng果然也没睡着,一见薛木上来,立马露出惊喜的笑容,正要开口,薛木却皱着眉“嘘”了一声,说:“闭嘴!不许说话!不许闹!好好睡觉!”
万朝yá-ng勾了勾唇角,连忙撩开被子,一把将薛木揽在怀里,真就啥也没干,美滋滋地合眼睡了。
高中最后一个学期在尚未散去的正月年味里悄然拉开了帷幕,高三十三班里最后几个长发的姑娘也都为了节省打理的时间剪短了头发,所有的学生都沉下了心,心中眼中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倒是每天强迫学生们必须下楼活动半小时来保证身体素质的李晓梅,却显得有些“不知道抓紧”。
薛木也重新拿出了十年前的j.īng_神头来准备着几个月后的高考,只是经历过一次人生的他,紧张却不焦虑,当初他的心力都放在与同学的竞争和对永无止境的高分的追求,现在却只求竭尽所能,不负这重来一次的一年半的高中生活。
万朝yá-ng也终于放下了学神的架子,每天晚上拿着英语卷子研究起了没完没了的完形和阅读,上学期期末的时候自己向薛木夸下海口说想考好就能考好,真拿起卷子来才发现还真不像物理数学那么简单。
至于两个人床上的故事,万朝yá-ng也在薛木那一回动怒之后不敢再嚣张,尽管心里头很想,可除了三不五时偷偷在被子里互相帮忙之外,也没再提出过进一步的要求。
薛木不是不知道万朝yá-ng惦记什么,但每天的学习已经消耗了不少的j.īng_力,那事儿在学校里怎么也是不方便,再加上他自己也委实有些抵触,因而万朝yá-ng不说,他也就假装不知道了。
冬r.ì渐暖,东风报ch.un,学校里的柳枝悄悄抽出了嫩芽,学术报告厅里举行了斗志昂扬的高考百r.ì誓师大会,教学楼门口鲜红的高考倒计时也点亮了起来,即便是平行班的孩子们也因此而燃起了些激情,整个高三年级仿佛提前进入了沸腾的盛夏,可几周后一模考试的成绩却如一场暴雪把所有人都打成了茄子。
虽然班主任和各科老师都强调了一模卷子出得难、成绩再加三十分才有参考价值、就算没考好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努力、一切皆有可能等等等等,但孩子们看着自己的分数,再看看历年高校的分数线,一个一个陷入了“算了,人生无望”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