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是真心的,就看镡时观愿不愿意了。
镡时观看向萧居瑁。
萧居瑁顺了顺元宝的毛发,略圆微翘的眸子弯成新月,“丁姑娘武功的确不俗,不如让她去教萧凡好了。”
镡时观日理万机,也没时间教导萧凡,刘卫他们日常随行左右,也没这个时间,如今丁然正是个极好的人选。
刑楷闻言,眼睛一亮,他当然知道萧居瑁口中的萧凡是谁,萧凡若是能得陛下器重,日后定会不凡,丁然要是能成为他的师父,以后在京城也没什么人敢欺负了。
镡时观当然是萧居瑁说什么就是什么,闻言颔首,“好,那丁姑娘就暂住定国公府,日后悉心教导萧凡。”
丁然虽不知萧凡是谁,但既然定国公愿意让她效力,她自然不会有丝毫推脱。
“多谢定国公,还有这位公子。”
萧居瑁笑了笑。
“对了,蔡立强抢的那些女子如何了?”
这个问题刑楷清楚,他立即答道:“回爷,我们在抄蔡立家的同时,也分出了一些钱财给那些女子,足以保障她们安平一生了。”
萧居瑁闻言点点头,“做得不错。”
刑楷得到称赞,立即笑得像是捡到万贯一样。
镡时观在桌子下捏了捏萧居瑁的手心,萧居瑁转首瞧他。
“要不要回去了?”
萧居瑁摇摇头,“正好刑楷也在,要不我们就去训练营看看,也不知道那些娇生惯养的少爷们如今怎么样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英姿飒爽的丁然,突地想到一个好主意,“丁姑娘也一起去吧。”
刑楷刚想说训练营不准女子入内,可一想到这是皇上金口命令的,便将到嘴的话吞了下去。
四人一猫一同去了京郊山谷处的训练营,谷口的守卫认得新来的教头刑楷,二话没说就放行了。
谷中视野开阔,一座座营房整齐排列在一边,训练场中众士兵挥汗如雨,还没接近,就能听到陈锋的嘶吼声。
萧居瑁看着训练营的景象,心里头油然而生一股骄傲,这正是他所期待的。
怀中原本睡着的元宝被整齐划一的训练声惊醒,见到了新地方,不由感到新奇,于是挣扎着从萧居瑁身上跳下来,往不远处跑去。
萧居瑁放心得很,反正元宝身上戴着由他亲手所写的令牌,也没人敢惹它。
陈锋已经得到小兵的通报,便大踏步迎上萧居瑁几人,萧居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他单膝跪地,张口要给自己请安,好在刑楷迅速捂了他的嘴,他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垂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丁然则有些惊讶,看来定国公身边的这位公子身份非同凡响啊。
萧居瑁边走边随意问道:“训练营如何了?”
镡时观护在他身边。
“大体上成效不错,当然,有表现出色的,也有一直懈怠的。”陈锋很中肯地回答。
“出众的有哪些?”
“兰慎,蒋凌,万鹏,韩江都不错。”
萧居瑁忍不住看了一眼陈锋,“蒋凌?”这不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么?
陈锋低首“嗯”了一声。
萧居瑁不禁笑了起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没想到蒋凌还有这样艰苦奋斗的时候。
“说说看你是怎么管教他的。”
陈锋将他们引入营帐内,让萧居瑁坐在上首,吩咐小兵倒茶,而后回道:“也没怎么教,他大概是醒悟了。”
萧居瑁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呢?蒋凌纨绔成x_ing,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嗯,也有可能。”萧居瑁颔首,“那些一直不合格的三年后就放出去吧,免得他们浪费军粮,不过都要记录在案,永不入仕,当然,有特殊缘由的可以酌情处理。”
陈锋自然应是。
丁然听到这里还不明白萧居瑁身份,那就是真的傻了。能剥夺那些人入仕前途的,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陈教头!陈教头!”有人在营帐外喊道,“训练场打起来了!”
帐中几人纷纷起身,随着陈锋来到训练场地。
只见场中混战一片,一群人哭爹骂娘,形容惨不忍睹。
陈锋心里那个气啊!什么时候出事不行?偏偏在陛下来的时候闹幺蛾子,这些人都是猪脑子么!
他边想着边指挥其他士兵到场中制止,自己也进入将几个刺头拎了出来,踢到地上,滚在一边。刑楷身为教头,自然也加入其中。
不一会儿,混战停歇,这些兵蛋子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彩,看起来惨兮兮的。
因为萧居瑁在旁边看着,陈锋忍了又忍才没爆粗口,只是怒声喝问:“你们为什么打架?谁带的头?”
众人俱低首不语。训练场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既然都不说,那就都别想合格了!”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小声道:“是蒋凌和万鹏起了争执,接着,接着……”
“接着就都打了起来?你们就只有这点出息了?自己人打自己人?难不成等上了战场,你们的刀是对着自己人砍的么!”
这段时日,陈锋在训练营已经积威甚深,他一开口,没人敢呛声。
他招来身边副将,“我着你看着训练场,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副将就根据自己看到的叙述:“末将让他们两两对战,一开始还好好的,突然蒋凌将万鹏揍翻在地,一边骂一边打,接着两边人就打了起来。”
训练营新兵中分成两个派系,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毕竟蒋家和万家关系恶劣是京城人人都知道的,所以在训练营中,蒋凌和万鹏两个阵营的纨绔泾渭分明,经常起争执,但大都在私底下闹,陈锋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他都不会c-h-a手。
可今天情况不同,居然在训练场上就混战起来,还好死不死地在陛下来的时候,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蒋凌、万鹏出列!”
蒋凌面色苍白地站出来,万鹏看起来要比他惨得多,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蒋凌,对战不是让你们打架,说说吧,为什么打万鹏?”
蒋凌死咬着唇,面无血色,眼眶通红,颤抖着声音道:“他该打。”
队列中的兰慎忧心地望着蒋凌,他相信蒋凌不会无缘无故狠揍万鹏,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万鹏垂着头,眼底闪过冷笑。
陈锋声音严厉起来,“他为什么该打?”
蒋凌不说话了,只是怒瞪着陈锋。
陈锋与之对视,面无表情,“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打万鹏?”
蒋凌梗着脖子,嘴唇泛白。
陈锋看了他一眼,“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了,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军棍。”
“陈教头!”兰慎突然出列,恳切道,“蒋凌他定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还请教头从轻处罚。”
陈锋声音沉冷,“我给了他机会解释清楚,兰慎,你入列。”
兰慎无奈,只能退回去,眼睁睁看着副将带着士兵架住蒋凌。
蒋凌哆嗦着双腿,红眼看着陈锋,哑声道:“陈锋,你他娘的别后悔。”
陈锋眼皮一跳,突然开口:“等等,先将他拖回去,着军医看看。”
众人只觉得有些莫名,明明万鹏的伤比蒋凌的重得多,为何教头要给蒋凌请军医?
萧居瑁凑到镡时观耳边,“你可看出来什么了?”
镡时观被他气息弄得耳朵发痒,便报复回去,凑近他,道:“估计是万鹏下了黑手,伤了蒋凌那处,蒋凌不好当众说出口。”
萧居瑁顿时对蒋凌肃然起敬,被伤到那种地方,是个男人都忍不住,亏他还坚持了这么久。不过由此也可看出,没有伤得太过。
万鹏眸中不甘一闪而过,本来想直接废了蒋凌,没想到那小子还挺滑,躲过了大半攻击,只是不知道他那根东西还好不好用了。
不一会儿,副将回来,与陈锋耳语了几句,陈锋神色大变,抬脚就走,却又猛地停下来,看向萧居瑁。
萧居瑁挥挥手,去吧去吧。
陈锋便对刑楷道:“刑将军,这里交给你了。”
刑楷笑着点头。
萧居瑁又和镡时观说悄悄话,“你说陈锋怎么那么紧张?”
镡时观淡笑,“你若想知道,我们不妨跟过去?”
萧居瑁眼睛一亮,听墙角?这个好!于是两人丢下刑楷和丁然,兀自往陈锋去的方向跟去。
蒋凌躺在军医的营帐里,面露凄苦之色,下面这根要是不行了,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大夫,大夫,您告诉我,我这个能治好吧?”
军医一脸褶子,叹了一声,“我再想想。”
蒋凌都要哭出来了,“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我要是不行了,以后出去还怎么去见小青小玉他们?”
大夫正欲答话,帘帐就被人一把掀起,陈锋大步走了进来,凉声道:“那就别治了,这样挺好,修身养x_ing。”
蒋凌闻言,怒吼一声:“我cao你大爷!陈锋,你可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你他娘那根东西能用,老子的就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