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硕用白布将猫尾巴包扎好,道:“狼牙咬得不算严重,估计他是在元宝身上嗅到了你的气味,放了元宝一马,否则元宝的尾巴就要断了。”
镡时观面色微变,目光冷凝。
萧居瑁不禁困惑,他这是怎么了?
周硕摇摇头道:“不过也奇怪,狼牙向来不轻易……”
“行了,元宝的伤有无需要注意之处?”镡时观打断他的话,问他。
周硕奇怪地瞅了他一眼,“愈合前莫要沾水,这是药,回去每日换一次药就可以了。”他说着从药匣子里拿出一个青色小瓶子,递给镡时观。
“多谢。”将药瓶纳入袖中,镡时观也不废话,直接抱起萧居瑁就走。
萧居瑁恹恹地伏在镡时观的臂弯处,靠在他的身上,随着镡时观的走动,他都能听到男人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砸在耳边,却不显得吵,反而给他一种安定之感。
镡时观一路回到卧房,小心翼翼地将萧居瑁放到床上,安置好他受伤的尾巴,坐在床边,注视着萧居瑁的竖瞳。
“还疼不疼?”
萧居瑁从未见过镡时观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他趴在床上,猫眸眨了眨,乖巧得令人心疼。
镡时观伸手捏住他的小爪子,碰了碰他粉嫩嫩的r_ou_垫,敛目轻叹一声,“对不起。”
嗯?萧居瑁顿时竖起了耳朵,他刚听到了什么?对不起?镡时观为何要说对不起?
镡时观对上他困惑的眸子,面上神色愈加柔软,情不自禁俯首下去,在萧居瑁的左眼上落下一枚轻吻,萧居瑁全身都僵住了。
男人俊美的脸在眼前放大,紧接着,他厚薄适中的唇又落在萧居瑁粉色的小鼻子上,温热触之即离,一人一猫四眸相对。
“你能否尝试着信任我?”低柔的话语飘荡在耳边,萧居瑁忍不住动了动耳朵。
镡时观为何要对一只猫说这样的话?
“罢了,你睡吧。”镡时观无奈低笑,亲了一下他的小爪子,用被角轻轻搭住萧居瑁的腹部。
萧居瑁确实困了,不管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阖上眼睛就睡了。
镡时观看了他一会儿,便起身出了卧房,行至书房,注视着书案上的墨汁良久,面上流露出既愧疚又心疼的神情。
今日他故意让元宝看见自己进暗室,为的就是试探他,夜里再假借去皇宫,趁机看看元宝会作何反应。
元宝的确没让他失望,可他却让元宝受伤了,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第10章 朕看到准皇后了
萧居瑁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榻边,手捧书卷的镡时观,看这天色,早朝应该已经上过了。
不过现在自己昏迷不醒,镡时观身为摄政王代理朝政,并非像他那样坐在大殿的龙椅上听大臣进言,而是在偏殿设座,与群臣商讨国事。
不上早朝的日子极为美好,萧居瑁睡得很饱,忍不住伸了伸懒腰,四只小爪子尽可能伸展,圆圆的猫瞳享受地眯起,看起来憨态可掬。
镡时观察觉到动静,转首过来看他,放下书,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尾巴的白布巾,“还疼不疼?”
萧居瑁后爪在他手背上蹬了一下,微微斜睨了他一眼,溜圆的猫瞳无端带了丝惑人之意,镡时观低低一笑,握住他的腿,用指腹蹭了蹭。
萧居瑁将腿扒拉出来,站起身打算跳下床去,就被镡时观一把抱进怀里,“肚子饿了没?想吃什么?”
萧居瑁真想白他一眼,他现在又不能说话,问他有用么?
镡时观似乎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想法,便带他来到膳厅,将他放在桌子上,萧居瑁看过去,顿时有些不开心,怎么顿顿都是鱼r_ou_?他都已经吃腻了。
“乖,我问过周硕了,他说你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吃,早膳先将就着,等晚上回来,我让膳房做些你能吃的。”镡时观耐心地顺着他的毛。
萧居瑁没想到他竟然明白自己的心思,他本来也没有不吃,毕竟现在只是只猫,自然是别人给什么他就吃什么,总不能还要亲自去捉老鼠吃吧?
镡时观端起小碗,舀着鱼r_ou_拌饭递到他嘴边,萧居瑁张口吞下去,嚼了嚼,发现味道居然还不错。
一人一猫和谐地用完早膳,准确来说,是镡时观给猫陛下喂完早膳后,又替他净了齿,抹了脸,这才抱着他出府了。
刘卫早已在府门口候着,他一大早就把王府的马车弄了出来,还擦得干干净净的,毕竟以前王爷出行从不坐马车,马车自然就一直被搁置在角落里,落了灰尘。
也不知今儿个是怎么了,上朝前竟然吩咐他去白龙寺要乘坐马车,真是奇了怪了。
他守在马车前,见镡时观从王府大门迈出来,怀里还抱着元宝,便迎了上去,“王爷,都安排好了。”
镡时观出行明面上不会有许多护卫,但却有暗卫随行,这个萧居瑁不清楚,所以看到只有刘卫一个人候在马车前,就觉得摄政王过得也太寒酸了吧?
再回首一看,顿时就被惊住了,虽然他感受不到鲜艳的色彩,可从王府大门上的痕迹,以及院墙上破碎的砖瓦,也能看出来,摄政王府似乎有些穷?
想到这里,他便疑惑地看向镡时观,镡时观恰好低首,两人四目相对,萧居瑁被近在咫尺的俊脸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别扭地动了动身体。
镡时观以为他不舒服,于是换了一个姿势,浅笑道:“你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出来玩,今天带你出府逛逛,顺便去一趟白龙寺。”
萧居瑁总觉得镡时观前面一句话有些奇怪,可还没想明白就被他后面那句话吸引了。
他从小在皇宫长大,确实少有出宫的机会,当了皇帝以后,又因为国事繁多,压根就没时间玩乐,所以得知镡时观今天是带他出府玩,他就觉得开心。
不过开心的同时又有些失望,要是镡时观带他进宫去就好了。
镡时观抱着他上了马车,入了车厢坐稳,刘卫便驾车往城门方向驶去。
萧居瑁后肢抵在镡时观的双腿上,前肢扒拉着车窗,从窗帘后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琉璃般的眸子好奇地望着车外的景象。
京城最为繁华,天子脚下,百姓安居乐业,街道上热闹非凡,行人摩肩接踵,萧居瑁看到不少小商贩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从来都没见过,想开口问镡时观,可是他没法说话,于是满腹新奇只能吞回肚子里。
镡时观见他兴致勃勃的模样,便任由他去,自己则从车中暗匣内拿出一本书,兀自看了起来。
萧居瑁保持了这个姿势好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于是回到镡时观腿上,在他腿上踩了踩。
趁现在能光明正大地将镡时观踩在脚下,他就要多踩踩,日后镡时观再惹他生气,他还能拿这事儿自我安慰。
镡时观见他调皮,无奈地笑了笑,左手抚了抚萧居瑁的小脑袋,顺道挠了挠他的小下巴,萧居瑁情不自禁眯起眼睛,实在是太舒服了!
他忍不住放松了身体,直接瘫在镡时观腿上,好死不死的,他的脑袋直接就枕在了镡时观的那处,粉色的鼻子还在那处的衣服上蹭了蹭,温热的鼻息落到上面,镡时观面色猛地一僵。
萧居瑁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甚至还伸出小爪子掏了掏,然后惊奇地发觉那个地方似乎慢慢鼓了起来,他瞪着双眸,仔细瞅着那个地方,心里想着,镡时观不会真的有什么病吧?
镡时观无奈伸手抱起他,将他搂在自己胸前,让萧居瑁的脸埋在自己的脖颈处,右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低哑着嗓音道:“元宝,你还小。”
的确是还小,羽翼未丰,一点儿风浪就能将他击垮。
镡时观的自制力不是一般的强,过了一会儿,他就已经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而后将萧居瑁悬空抱到自己眼前,与他对视,“今日带你去白龙寺见一位大师,你可不能再这般调皮了。”
萧居瑁隐隐发觉自己可能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于是很乖巧地望着面前英俊的男人。说真的,这几天跟在镡时观身边,渐渐觉得这人好像与之前见到的摄政王很不一样。
萧居瑁一直都清楚,镡时观的才能绝对足以胜任摄政王这个位子,他不得不承认,其实很多时候,镡时观与他说的那些话极有道理。
他讨厌镡时观,不过是因为镡时观一点面子也不给他,镡时观太过强势,在朝堂上经常让他失了皇帝的尊严。上完朝后,他还喜欢与御书房教导他这个那个的,一副提点他的模样,让他烦不胜烦。
“想什么呢?”高挺的鼻尖蹭了蹭萧居瑁粉嫩嫩的鼻子。
萧居瑁被他弄得痒了,张嘴一口咬住镡时观的鼻子,轻轻的,没弄破一丁点儿皮,镡时观轻轻笑出声来,他家元宝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
马车一路顺畅地行至白龙山下,刘卫停好马车,道:“王爷,到了。”
镡时观抱着萧居瑁掀开了帘子,踏下了马车。
“王爷,前面也有一辆马车刚刚停下,看样子,应该是城里某位官家千金,”刘卫问道,“要不要属下去查探一下?”
镡时观摇首道:“不必了,上山吧。”
就在这时,他发现怀里的元宝身体僵了僵,便看了过去。
一位身姿婀娜的少女,在丫鬟的搀扶下,优雅下了马车,她身着一袭淡青衣裙,于袖口与领口处绣了片缕竹叶,典雅精致,与她的气质极为相称。
她也察觉到了镡时观他们,于是缓缓走近几步,面带微笑,落落大方道:“见过摄政王。”就连声音都透着一股书香之气。
腹有诗书气自华,京城独揽这份气度的女子,也只有吏部尚书之女林静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