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云:“有啊,家世好的人,毕竟比别人多些选择,要做什么工作啦、陪谁吃饭、跟谁交朋友啦……诶,你是怎么认识到马陶山第一家族的继承人的?”
蓝田心烦得很,非常后悔让老猫出席婚礼,现在他完全暴露在纪建达、凌霄云等人的眼皮底下了,要藏也藏不住。
“他算哪门子的继承人?他老子不喜欢他,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现在只能勉强在您手底下讨生活啊。”
“呸,嘴里有一句真话没有。马陶山我是不懂,但纪老可是门儿清,老猫要一点价值都没有,他能这样捧着?”
“唉,”蓝田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苗以其死了之后,时势逆转,老猫回家子承父业,也只是迟早的事。他感到了惆怅,瞄了一眼主桌,觉得自己跟老猫的距离一下子就远了。
“霄云,他家里复杂得很,在我这儿躲几天,您高抬贵手,以后见到他,当没看见好了。”
凌霄云失笑:“就算我瞎了,警署里几百双眼睛呢,蓝田,你藏着他护着他干嘛?”然后,她突然想起一事:“马陶山修道院的杀人案,我记得,跟他也有关系,他的嫌疑洗脱了吗?”
蓝田费了很大劲才让自己神色如常:“那案件被老纪压下来了,什么批文都不给,查个屁。现在别说嫌疑人,连死者都没搞清楚啊。”
凌霄云看着蓝田,不说话。蓝田笑了笑:“怎么了,我今天真的很帅吧。”
过了一会儿,凌霄云的脸严肃了起来,放低声音道:“蓝田,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很好,但这人……怎么说呢,总感觉不清不楚的,你还是留个心吧。”
蓝田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他岂不知道老猫不清不楚,但现在要抽身也太晚了。他拍了拍凌霄云的手:“我会的,谢谢提醒。”
凌霄云反手抓着他,“蓝田……”她紧紧握着蓝田的手,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蓝田:“霄云,你要跟我说什么?”凌霄云松开了手,站了起来笑道:“你今天真的很帅哦。”
蓝田一愣,随即笑了笑,跟凌霄云对视了几秒,目送她离去。
过了好一阵,蓝田才从纷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抬眼一看,满桌子的人都用八卦的炯炯眼神看着他。
蓝田立即摆出了上司的架子,道:“看什么呢?”
穆歌忍不住笑了出来:“头儿,你今天真是帅出天际了,来,我们拍一张合影吧。”
“好啊好啊。”全部人一起起哄,挤在一堆拍照。蓝田尴尬的笑容,就永远定格在这张没有老猫的照片里。
☆、血花
婚宴好不容易结束了。老猫终于摆脱两老头,一身轻松地走出玻璃房子。日头西偏,风吹得人脑仁疼,老猫拿出一根烟,点着了。
在满是鲜花的罗马柱边,他看见了蓝田。老猫走了过去,呼出一口气道:“等了好久?”
“比你早十来分钟。我还以为你今天走不了了,老纪那么喜欢你,没把他二闺女介绍你认识吗?”
老猫一脸尴尬。
“真有?!”蓝田大笑起来:“老纪真有一套,不服气不行。”
老猫笑道:“他有儿子也不管用,我现在对谁都没兴趣。”老猫自然地靠近蓝田,手背轻轻触碰蓝田的手掌。
蓝田心里暖洋洋的,突然就觉得老猫美得要命。他随手摘了朵“白绫”,别在了老猫的衣襟上。
人来人往的,他也不能太亲近,抚摸着花瓣,蓝田情不自禁:“这朵花跟你一样,漂亮得很,跟不是真的似的。唉,太漂亮的东西,通常都是陷阱啊……
老猫道:“这朵花当然不真啦,它就是假的嘛。”
蓝田一惊,立即从腻腻歪歪的情话里苏醒过来。“假的?!”
老猫的手指伸向布满鲜花的罗马柱上,慢慢滑下来,道:“你仔细看花瓣的红斑,像是自然长出来的吗?”
蓝田一朵朵看过去,他没有超级记忆力,没法分辨细节的不同,凑近去闻了闻,除了鲜花的香气外,还有一股隐隐的腥味儿。
蓝田道:“样子我分不出来,但这花太香了,现在用来装饰的鲜花,为了延长摆放的期限,都经过基因改造,基本没有香味。这香味也是假的?”
“嗯,后来加进去的,花是普通的白玫瑰,上面的红斑是染的色。”
“染了色,伪装成稀有品种,卖个高价。”
老猫道:“这些花的红斑,是从十几个模版里染出来的颜色,”他摘了几朵,摊在掌心,“这几朵是同一个模版,形状大小、斑纹的深浅,都是一模一样的。”
蓝田一看,果然是。花瓣形状不规则,十几个模版生产出来的花,混在一起,平常人不可能分辨出来。除非像老猫那样过目不忘,脑子自动玩起了找茬儿游戏,才会发现这个秘密。
“这是什么色素呢。”蓝田又闻了闻花朵,“味道像……血!”
蓝田脸上变色,不会吧,这“白绫”上真沾了血?
老猫把花随意一扔,道:“走吧,反正不是人血。”
蓝田不放心地拿了两朵,打算让培成化验其中的成分。难怪变色龙会贴在新娘身上,它被这色素的腥味吸引,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呢。
——慢着,老猫为什么会知道呢?他会发现花染了色,没什么出奇的,但他怎么知道变色龙会盘踞在染料的附近?也没见他靠近这花儿啊。
除非……他早就知道染料是什么。
两人戴着血花回到家。一关上门,蓝田就把老猫扛起来,直接扔到沙发上。
老猫吃吃笑道:“疼。”
蓝田三两下把两人的外套脱了,埋首在老猫的胸膛上。从老猫的身上,能闻到“白绫”发出的又甜又腥的气味,这味道并不好闻,可是混着老猫的气息,瞬即就让蓝田全身燥热。
他把手伸进去老猫浓密的短发里,吻着他的脖子。“嗯……”老猫眯起眼睛,发出了舒服的声音。他怀抱着蓝田的腰,两只手慢慢滑向蓝田的裤腰,在裤腰转了一圈,探到了裤腰带的扣子。老猫一边回应蓝田的吻,一边解开他的腰带,然后就把手伸了进去。
不用几下,蓝田就受不了了,扒开了老猫的裤子,两人双腿勾缠在一起,下身紧紧贴着。
老猫正销魂蚀骨,蓝田突然停了下来。老猫道:“怎么了?”
蓝田不答,解开了领带,缠在了老猫的双眼上。老猫笑了起来:“要把我绑起来吗?”
蓝田在他的耳边道:“你喜欢吗?”老猫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但蓝田的声音低沉温润,听得他脚都软了,于是道:“你喜欢就行。”
蓝田不作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蓝田还是没发出声音,就像已经离开了似的,但老猫知道蓝田还在他跟前,他能感觉到蓝田的视线。老猫有点不安,唤道:“蓝田?哥哥?”
他要去揭开领带,蓝田却伸手阻止了他。蓝田凑近他耳边,道:“苗以情,告诉我,你是不是完全恢复记忆了?”
老猫摇摇头。
蓝田又道:“没完全恢复,但记起了好多事情,是吗?”
老猫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笑道:“这是审讯游戏吗?”
他听见蓝田笑了一声:“是啊,你不配合,我就要用刑啰。”
老猫并不喜欢被蒙着眼,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举起手要扒开眼罩,却被蓝田抓住了双手。蓝田使的力气不小——比必要的力度要大得多,老猫的手腕被箍得生疼,皱眉道:“放开我。”
蓝田叹道:“不舒服吗?那我让你舒服点。”他一只手抓住老猫,另一只手把他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蓝田脱衣服的动作是温柔的,还时不时轻抚他的皮肤,让老猫又是不安,又是酥麻,屋里没开空调,老猫光溜溜的,开始感到了冷。而且蓝田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道要玩什么花样,到最后老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扒光了老猫,蓝田亲昵地问道:“冷?”
老猫点点头,“哥哥,放了我吧,要玩捆绑进卧室玩好吗,这里凉飕飕的。”
他听到蓝田笑了笑,然后后背一暖,蓝田从后面搂住了他。蓝田温暖的大手在他的胸膛、腹部、腰身上抚摸,老猫舒服得要命,很快就被点着了火,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也不怕冷了,说道:“蓝田,亲我。”
蓝田却没理他。老猫心痒难耐,还想撩蓝田两句,突然胸间一冷,一样冰凉尖锐的事物,抵在了他的皮肤上。
老猫心惊,想要挣扎,却被蓝田紧紧抱住了。蓝田道:“听话,别动!再不老实,我真的用刑啦。”
蓝田手使劲,老猫觉得胸前刺疼,随着蓝田的手往下滑,那金属冰冷的触感和疼痛就一路蔓延到腹部。只听蓝田又道:“你毛发真多,我帮你剃掉好不?滑溜溜的,一定很可爱。”
老猫大骇,道:“蓝田,别玩这个,你知道我怕剃刀的。”
蓝田放开了他,另一只手却更加用力,老猫疼得叫了一声。蓝田冷冷道:“别乱动,我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