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干脆上去。”张南晨摸摸咬牙,想到季英等三人从排水管上顶楼应该已经到了,那干脆尽快与他们到顶楼会合,找到大部队再一起商量一出对策。
注意一定,他不再迟疑,右手捏诀手势不变,一路摸上顶楼。
这短短的两截楼梯没有在出状况,张南晨顺利登顶,通往顶楼的铁门早已生锈,只剩下半边,张南晨一脚踹开,穿门而入。
顶楼竟然比楼梯间里面还要黑,张南晨手中的手电几乎发挥不出作用,整个照射范围下降到不足一米。
张南晨只能看到自己脚下,因此不敢走得太快,先开口喊了两嗓子:“季英?平松前辈?那个,宋小同志?”
他重复喊好几遍,却无人应答。
“难道还没爬上来?”张南晨有点儿不敢相信,以平松和季英的身手,不应该啊。
闭嘴之后,四周立即静得出奇,只有他自己缓慢移动的沙沙声。
等等,沙沙声?
张南晨蓦然一怔,根据他的记忆,这写字楼顶楼应该是水泥地面,再怎么也长不出厚密的植被来吧?
心中疑窦一出,原本没有察觉到一些极其细微的声音立即被他敏感的察觉到了。
悉悉索索,还伴随着咔咔嚓嚓,就像是有什么啮齿类动物在草丛里钻过来钻过去,还不时停下来啃草根一样。
想到这张南晨脸都青了,他难以避免的想到了被当作“领路人”的那只实验鼠,这只该死的小畜生不会躲在脚底下伺机咬人吧?
张南晨忙用手电去照脚下,这一照之下,简直胆子都快吓破了,只见他的脚下弯曲缠绕成团的全部都是鲜红色的、妖冶细长的丝状物,这不就是那来自地狱的死亡之花,红花石蒜所特有的花瓣吗?!
还在惊愕间,忽然一个满身沾染了红色花汁的小东西从密密麻麻的花丝间猛地朝他窜过来。
实验鼠嘴上缠着的医用胶带早就不知所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拖着巨大沉重的肥硕身躯,竟然一窜足有一米多高,在空中张牙舞爪直扑张南晨大腿,张嘴就咬!
张南晨反应算快,赶忙闪身避开,可是这实验鼠速度太快,还是让它抓到外裤,撕开一条长裂口,还顺带划破一点儿油皮。
实验鼠的爪子上沾到了红花石蒜的花汁,因此张南晨大腿上的伤口也不可避免沾到了一点,顿觉一丝辛辣。实验鼠没有给他更多时间,一击不中,落入厚实的花丝之中,消失了踪影。
这只实验鼠被灌了冰心符水,之前在市局的时候明显丧失了“活性”,想不到一回到老窝,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兴奋剂,竟然又开始活蹦乱跳攻击力十足了。
张南晨不再乱动,用脚小心地拨开旁边的花丝,只是这些花丝过于浓密,所以收效甚微。
他正动作间,就看见离自己不到半米处的花丝在耸动,便心知是实验鼠隐藏在哪里伺机进攻。只是怎么把这只该死的老鼠消灭掉令张南晨很是为难,这老鼠是活物,他体内的香虫也是活物,用来驱散阴气的那些符咒就不管用,可是他手里大部分都是这类。
张南晨还在犹豫,实验鼠已经开始第二轮进攻,从花丝间探出头来窥探张南晨的动静。
一人一鼠对峙,张南晨把手电咬进嘴里,左手摸出一张炎阳符,右手捏了个炎阳诀,瞅准实验鼠窜起进攻的那一瞬间,一手将符纸狠狠拍到老鼠脑门上,另一手急急跟上,瞬间运转大量精气,隔着一层符纸全数拍进实验鼠体内。
只听见“哧啦”一声爆响,张南晨急忙收手,那只实验鼠被灌注了大量精力的炎阳符瞬间点燃,化作一团火焰从半空中直直掉落。
几乎是与此同时,整个天台轰然一亮,漫天红光瞬间映满了张南晨的眼睛。他下意识闭眼,再次张开之时,却被天台的景象吓呆了。
只见这天台几乎成为了不可能存在与人间的异度空间,无数硕大的红花石蒜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处疯狂生长,千丝万缕的花瓣形成了红色的海洋,铺满了整个天台。而就在这花丝的海洋之间,一只巨大的、足有一人合抱之粗的白色巨蛇若隐若现!
第70章:蛇窟老巢(九)
张南晨被吓得肝胆俱裂,一口凉气卡在肺部吐都吐不出来,睁大了眼睛正想看得更仔细些,那漫天的红光却一下子消失了。
大约过了四五秒,红光终于再现,张南晨连忙伸长了脑袋去看,却没有再次发现那粗长得恐怖的白色巨蟒。
“妈的,难道我眼花了?”他不禁喃喃自语,徒劳无功的举起手电往前照,结果当然是啥也没看到,除了那铺天盖地的红色妖花。
张南晨不敢轻举妄动,伸出脚尖在前面的花丛里来回扫了两下才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好在那奇怪的红光没有再度消失,周遭环境明亮了许多,他也就关上手电,仔细查看周围。
天台现在的样子与他记忆里的大相径庭,面积大得离谱,一眼看去望不到边际,只觉得整个视野里都是红彤彤的一片,过于鲜艳的颜色刺激得人脑袋都开始胀痛起来。
张南晨又大声喊季英等人的名字,却还是无人回应,再结合现在所处的环境一下,他便几乎可以确认自己是陷入了幻境之中,就跟之前在南灵山上所见所闻一样。
一思及此,他本来稍微有点焦虑的心情竟然莫名的平静了下来,一回生二回熟,只要保持心思纯净坚定,此类幻觉并不能给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仿佛是在验证他此刻所想,瞬间天台的景象再度发生了变化,本来浓密的花海如同应季凋零一般纷纷谢去,只留满地残芳,不过一会儿连一地落英也了无影踪,天台中央出现一块粗糙古朴的青石,只有一人多高,成年男子合抱那么粗细,形态却十分端庄。